“心语，解开！”
王心语对于爷爷的话有一点点反应，而王太医也知道她的情况，正等着她慢慢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啾啾心急：【好心的小姐姐呀，你能放了我爹吗？】
王心语抬起眼皮子，点点头。
这句话她听懂了，放了这个男人。
“好。”
王太医热泪盈眶：“心语，你会说话了！”
还被定着的苏君尧：她不仅会说话，还说了很多话！
第31章 我真该死啊
王太医听了苏君尧的话一路向东，一路快马到了最东边，途径一个小寨子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孙女一定在这里。
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打听到这寨子里原先有个巫医，这人是个医疯子，应该拿小孩子试药被族长驱逐出去了。
按照王太医的叙述，有人说有个小姑娘很像他的孙女，让他去东边的山里去找找。
王太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根本不是巫医的对手，还多亏了苏君尧之前和自己的好友打过招呼。
他一路寻到了东岳城的御守大人才调动人马将小孙女救回来了。
王太医按着王心语就要给苏君尧下跪，“心语快给世子跪下，要不是他爷爷根本寻不回来你，你要记住文阳候府是咱们爷孙俩的恩人！”
“心语跪下！”
王太医加重了语气，今日大庭广众之下王心语下了苏君尧的面子。且不说人家是自己的恩人，就是这地位也不是他一个小老儿能比得上的。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撑几年，要是哪一日走了，只剩孙女一个人在世上，若是无人庇佑她受欺负了谁能给她撑腰！
所以今天必须道歉！
王心语对爷爷的认知一直是和善客情，突然被他吼了一嗓子吓得她一哆嗦，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茫然。
突然变凶了？
王心语正在慢慢反应爷爷话中的意思，同时云静兰也一直在打量她。
按岁数算这小姑娘应该有十岁了，这小个子和干巴巴的模样看着最多只有六七岁的感觉。
都是做母亲的看着王心语这副模样，再想想自己的女儿她就感到心疼。
她准备给苏君尧使眼色让他别为难小孩子就见他已经快了一步将王太医拉开了。
“无事，王太医不必介怀。刚才是我吓到小姑娘了。”苏君尧自然也看出来王心语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个头模样，这孩子的反应也异于常人。
他将王太医请到一边：“王太医，别怪苏某多嘴，我只是瞧着您孙女好像有些……”
欲言又止，懂的都懂。
王太医看了一眼王心语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的呆滞模样心中一阵绞痛，一想到那巫医的所作所为就恨不得将人鞭尸一百遍！
“世子不知，我昨儿孙女的时候她被巫医试药多年，身心具损。与寻常孩童有异！”王太医摇摇头，鬓边头发看着像是又白了几分，“我只恨不得是我替她受这些罪，你说叫我死后九泉之下如何见儿子儿媳啊！”
王太医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擦擦了眼眶都红了，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心语不知寻常事，与普通孩童有异，一切凭本能做事，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心语。”
王太医说着就要下跪替王心语道歉。苏君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王太医，本官不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我看着心语姑娘好像能与啾啾有交流？”
这点王太医也很惊讶。孙女虽然能认出他，但是并不亲昵，大多数是他在说，偶尔孙女会给他一个眼神作为反应，还是他等了许久才等来的。
“这点倒是稀奇，心语好像很喜欢啾啾小姐。”
苏君尧尴尬笑了笑，想到刚才王心语嫌弃啾啾吵的样子就一阵头疼。
但是王心语似乎也能听见啾啾的心声，既然如此就不能放她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苏君尧也是个老狐狸，朝着王太医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既然如此不如王太医多带王姑娘到我府上来，我家中还有一对不争气的双生子。你也晓得同龄人更好相处，说不定哪日王姑娘就开朗起来了。”
王太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掉进大灰狼的圈套里，他现在觉得苏君尧说得非常有道理。
“世子大义！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王晋易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说好说！”
云静兰看着丈夫笑眯眯带着满脸感激的王太医回来就知道他又忽悠到了一个。
啾啾：【又有人笨蛋被我爹忽悠啦！】
王心语拧着眉慢慢说道：“爷爷、不笨。”
啾啾窝在她娘的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她拒绝和凶巴巴的坏姐姐说话！
但是坏姐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比福宁还要厉害！
福宁看起来是凶巴巴的厉害，这个姐姐是能打败她爹的厉害！
王心语又重申一遍：“我爷爷、不笨。”
虽然王太医也不知道王心语一直重申他不笨，但是也足够感动得他痛哭流涕了。
文阳候府的人就是他的贵人啊！
瞧瞧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孙女都说多少个字了！
要不是今个是除夕夜他能连夜把孙女送去文阳候府。
他不求孙女大富大贵，只求她与正常人一般等他百年之后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便好。
苏君尧与他约定好等年后再送王心语去府上后便带着一家人回家。
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们团聚呢。
说是一家团聚，可惜今年两个儿子不能回来。
文阳侯
双生子腰板挺得直直的假装看不见上首正在念经的老太太。
也不知道祖母今日怎么了，祖父他们还没回来她就把其他人都召集过来。
大冷天坐着吹风怪冷的。
赶在除夕前一天，一直在江南的苏家二叔终于回来了。
柳月瑶约过二伯兄把自己私藏的糕点偷偷塞还双生子。
“快点吃，别被发现。”
双生子此时看三婶的模样就犹如见天神下凡。
“三婶明智！”
柳月瑶撑着下巴看着两个小侄儿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非常满意，又瞥了一眼跟木头人一样的二伯兄，翻了他一个白眼又掏出来一把坚果偷偷吃。时不时还给苏闻启塞一个。
苏长许：“……”
柳月瑶：马上就可以看到可可爱爱的小啾啾了，真激动！
在文阳侯几人回来的时候啾啾已经在马车上听完了王心语的悲惨遭遇。
她听了之后一直蔫巴巴的，连心理活动都少了。云静兰当她是累了，回府之后便让冬晓带她先回静心苑休息。
被冬晓哄着快睡着的啾啾突然一个激灵又睁大了眼睛，顿时困意全无。
【我可真该死啊！】
第32章 除夕冲突
文氏转动自己手中的佛珠，不停暗示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好好说话。
她的私房钱和嫁妆替郑秀兰和乔沐阳赔了大半现在是一文钱都掏不出来了。
这大过年的她要是不替他们母子张罗着只怕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心惦记着侄女和侄孙的文氏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母子正在庆祝文氏替他们出了银子免去他们的破财之灾。
文氏焦急等候甚至安排了人去门口守着看见马车就赶紧回来通知她。
小丫鬟冻得脸通红，吸溜吸溜鼻子，开心道：“回来老夫人的话，侯爷他们回来了！”
文氏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来人，备菜！”
小丫鬟被文氏安排去门口守着，等了一晚上都快冻晕过去了。谁能想到竟然连个赏赐都没讨到。她等了等只等到文氏不耐烦的训斥：“怎么，还想留下来和主人家一同用宴不成？”
“呵，我们文阳侯府的规矩就是这个？来人将她拖下去！”
小丫鬟刚进府，也是听竹园的姐姐说今日替老夫人办事有赏才顶替了那位姐姐去寒冬中站了几个时辰。
谁想到没有赏还要落罚呢！
“老夫人饶命，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饶命啊！”
文氏认得这个死丫头，上回就是她大声嚷嚷郑氏将她气吐血的事，要不是她把人招惹来了也不至于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文氏越想越气，怒火腾腾无处发泄拿定主意要拿这小丫鬟开刀，无视她的求饶立刻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要把人押下去。
“来人！还不将这个贱奴押下去！”
在场的几人纷纷皱眉，柳月瑶正要开口，苏闻启突然扯了扯她对她摇头。母亲痛失钱财现在要拿人出气，现在出头只会招骂。
苏闻启轻咳一声，正要替妻子开口，刚唤了一声母亲外面就传来他爹不悦的声音：“大过年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文阳侯率先迈了进来，一对上文氏就连连皱眉。
苏君尧与云静兰落后一步，挥退了两个粗使婆子。
云静兰手上捧着之前给啾啾准备的汤婆子，这会儿还热乎。又叫小丫鬟冻得鼻子、脸通红便将汤婆子塞给她。
“今日新年，府上不重规矩，没有打杀下人的事。快快回去吃顿热饺子，管家也备了饭菜，你们都退下好好过个年！”
“是！多谢夫人！”
云静兰管家的时候出手大方，而且奖罚有度从来不会如文氏这般胡闹，这些下人们听了眼睛一亮，便知道今年的双倍赏银有着落了！
云静兰知道小丫鬟受了委屈，偷摸着塞了一粒新花生给她。
小丫鬟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世子夫人不仅免了她的责罚还给了她赏银！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赏赐！”
“行了，赶紧下去吧。”
文氏死死攥紧了佛珠，有些事情是她吃斋念佛也静不下心的。
这贱奴不过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就能讨到赏银，而她的侄女不过是用了侯府一些钱便差点被逼死，什么时候他们侯府这么小气了！
文氏看向“装好人”的云静兰直接认定是她从中作梗！
但是一想到自己想求的便硬生生压下去心中的怨怼，勉强挤出一抹笑：“侯爷回来了，赶紧入座。来人，上菜！”
文阳侯瞥了她一眼，念在是除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在宫里那场勉强吃了几口凉菜，这会温了酒小酌几杯才觉得浑身舒服。
云静兰不喝酒，帮双生子布菜，又想到今晚上遇上的王心语便一阵叹气。
“少吃一些，别积食了。”
苏修程眼神幽幽：“我们都饿一晚上了！”
祖母让他们提前过来坐着但是又不让他们吃东西，幸好三婶给他们塞了些小点心。
云静兰朝上座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给双生子夹菜。
兄弟俩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说话。
云静兰以前觉得婆婆和善慈爱，她与苏君尧之间感情不合也是她多加调和，但是自从知道她给啾啾找了那样一位奶娘，又加上后来郑秀兰那事不对劲的地方她顿时明白这些年文氏的表面功夫做的有多好。
她不欲与她纠缠，不然一顶不敬婆母的帽子压下来她可担不起。
好好的除夕被刚才的插曲弄得毫无温馨之意。
文阳候心中叹气，只得放下筷子。他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孤身一人的苏长许身上：“老二，你去徽州三月，怎么没将你妻女带回？”
突然被点到的苏长许赶紧放下筷子，朝着父亲拱手：“孩儿无能，未能求得妻女原谅。”
不仅没有求得原谅，大舅哥还放话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文阳侯：“那你回来做什么？”
苏长许抿着嘴没敢说话，他不敢跟他爹说现在他在徽州的名声差不多与水匪无异，要不是碍于文阳候府的权势恐怕已经立牌告知了。
见他那憋屈样文阳候哪里还不知道，白了他一眼便闷了一口酒。
“老二，你要记得家和万事兴。”他说着还特意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文氏，“娶妻娶贤，把你那点小心思收收，还有你院子里的女人都给我安置好了，不然家法伺候！”
虽然他们家没有不得纳妾的祖训，但是他那一院子的女人换谁都要跑。
文氏听文阳侯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替文阳候斟满酒，附和出声：“侯爷说的是，老二赶紧把你那些莺莺燕燕赶出去！不然蓓儿可难请回来。”
“对了，侯爷你刚才说家和万事兴，那兰儿……”
“兰儿？”文阳候抬了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文氏，看得她一阵心慌，随后一笑，“老大，你娘说你夫人呢，你问问她怎么了。”
云静兰、郑秀兰……
苏君尧意动，也不知道正在对谁解释：“兰儿甚好。”
文阳侯指了指云静兰：“可听到了，兰儿甚好！”
“还有，刚才你也说了今日宴席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桌的，夫人慎言！”
文氏不死心：“可是……”
“够了！”文阳候一脚踹翻桌子，“今日除夕团圆，你若是一心想着你的好侄女那便去与他们一起过年！”
“来人备车，送老夫人去城东宅院！”
第33章 馋猫啾，饿
文阳候恼怒，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
他忍了许多年，不想再忍下去了！
“既然你满心满眼就是你的好侄女那就去和你侄女一起过年，反正你也没有把我们当一家人！”
文氏愣在原地低着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脸色苍白到几近没有血色，摇摇晃晃好似要倒下了一般。
若是以往的云静兰早就站出来开始打圆场了，但是今天的他愣是装作看不见，甚至还低头假装找东西。
苏君尧有心让他娘长长记性，不然侯府多少家产也不够郑氏母子搬走的，他清点了这些年的账本，帐做得漂亮，尤其是每次云静兰有孕的时候大多数的用处都被记在了她和孩子身上！
苏闻启准备说话被柳月瑶一个眼神制止，一个耙耳朵有心无力。刚被骂过的苏长许更是有心无力。
文阳候这回是来真的，竟然真的让人将文氏送去了城东的宅院中。文氏挣扎无果竟然被管家这么硬生生塞进了马车。
文阳候站在门口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走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升起一种她本来就不该是侯府中人的荒谬感。
这些年他对文氏的感情很复杂，当年求娶的时候确实是有几分真心欢喜，加上多年分隔两地心中愧疚更多。
但是因为郑氏母子的事这些感情被一点点消磨掉甚至变得无比厌烦，有时候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异常烦躁。
现在竟然觉得有几分轻松，一直到马车看不见文阳候才叫人关闭府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