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心语站在小疯子的身后，手还保持着射出金针的姿势。
而小疯子的后背，一根金针在风中颤抖，昭示着金针主人的厉害。
【心语姐姐，威武！】
王心语见小疯子倒下之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默默站回了啾啾的身后。路过薛征三人的时候他们都不自觉退后一步。
薛征倒是知道文阳侯府来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小“哑巴”，但是也没人跟他说她比小疯子还厉害啊！
“你们平时怕她吗？”
苏敬文吞吞口水，推了苏修程一下：“问你话呢！”
苏修程想了想自己平时花孔雀一样招人烦的模样，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她看在啾啾的份上没有打死我真是对啾啾太好了！”
薛征跑到小疯子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回头望着几人：“现在怎么办？”
他舅母说这个人不能够放出来，现在再把他扔回去？
“喂，你们搭把手，我们把他扔回去。然后我再去叫人进去看看他。”
听见薛征这么说，啾啾对小疯子表示同情，【太残忍了，一定要把他扔回去吗？】
可能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更加包容吧，小疯子长得太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双生子也犹豫了。
他也不是自己想疯的，这么残忍对待他不好吧。也不知道王心语把他扎成什么样了，万一出事可就麻烦了。
【就不能把他捆起来关在柴房吗？】
【关起来，啾啾给她送饭！】
啾啾费劲飞自己竖起大拇，她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啊！
双生子：“……”
这也没善良到哪去吧？
“要不然送客房吧，咱们把门锁了，再找个大夫。说不定还有救。”
“疯病能治吗？”
【这么好看就这么疯了真是可惜，小疯子哥哥是谁？】
这也提醒了几人，这个小疯子到底是谁。万一身份特殊在望春亭出事可就不好了。
薛征立刻吩咐管家让他派人去英王府派人去找他舅母过来。而小疯子也被搬去了客房。
小疯子只是被定住了睡穴，等那股劲过去了就能够醒过来了。
啾啾在一边探头探脑观察，一边发出疑惑：【不用把他捆起来吗？】
苏修程：“他都这个样子了，应该不用捆起来吧？”
说话间薛征就已经拿着绳子回来了。他扯着绳子两端拽了拽，招呼两人，“过来搭把手。”
虽然捆人事出有因，但是薛征的动作还是透露出些许狰狞。
所以当顾清淮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勒绳霍霍向自己的时候立即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众人只觉得眼睛有什么一闪，再定睛一看就发现薛征成了人质。
顾清淮：“你们是谁？”
啾啾：【你谁呀？虽然你长得比我薛征哥哥好看，但是你凭什么掐他脖子？】
【我警告你快把他放了！】
顾清淮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气鼓鼓的小奶包身上：“你好吵！”
啾啾：【？？？】我都不会说话，吵什么吵！
第60章 清醒
顾清淮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的时候都浑浑噩噩的。每次清醒的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但是看着身边的狼藉也能想象到发疯的自己能有多可怕。
他身边只有哑奴照顾，今天一睁眼发现在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环境还有一群人对他虎视眈眈，所以他就出手了。
感受手心血管跳动的异样，只要他用力就可以扭断对方的脖子。
他是个疯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疯子。虽然他知道不应该也不能这么做，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想到动手。
就在他即将失控的时候耳边响起小孩子愤怒的声音。
声音软软的没有任何的威胁性，但是就是这道声音让他的脑子瞬间清明，手上也卸了力气。
就是有点吵……
顾清淮将视线落在胖嘟嘟的小婴儿身上，对上她黝黑的眸子瞳孔一缩。
她好像能制止自己的疯病。
顾清淮一时间对啾啾充满了好奇。
当然，啾啾也对这个漂亮的小疯子哥哥很感兴趣。
【他是不是在说我吵？不应该吧，这里那么多人嘞！】
【像我这样安静的乖宝宝已经很少了好不好，这么挑剔你是想要什么仙女宝宝！】
啾啾表示自己平时都不哭的，所以很吵的人肯定不是她。
【四哥别吵，你的呼吸打扰到他了。】
紧张兮兮生怕顾清淮把薛征掐死的苏修程：“？？？”跟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苏敬文瞥了他们一眼：“噤声！”
没看到薛征还在人家手上么！
“这位小兄弟，我们没有恶意，他是望春亭的主人。你借住于此却伤主人家的性命恐怕不好吧？”
顾清淮冷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满是戒备：“望春亭的主人是金姨，什么时候变成他了？想要骗我也要编一个好的理由。”
他自幼患有疯病，母亲去世之后便被父亲送来望春亭修养。他虽然疯，但是还是知道望春亭是谁的。
“你们几个哪来的？”
顾清淮今年六岁，因为疯病生得弱小，比薛征还要矮大半个头，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掐得薛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苏敬文急忙解释：“望春亭是英王世子妃送给外甥的，他就英王府的表少爷。英王世子妃母家姓金，都是自己人，小兄弟你再下手狠一点，我兄弟就要翘辫子！”
“你小人有大量，先放了他行不行？”
顾清淮挑眉：“你骂谁是小人呢？”
【这个时候一定要追究这些细节吗？】
【小疯子哥哥，我求求你看看我薛征哥哥吧。他真的快没了！】
顾清淮还没疯到不知道几个月大的小婴儿不会说话，但是耳边的声音只可能是她发出来的。
所以他是能听见那小家伙的心声？
有趣。
多亏了啾啾的心声让顾清淮留意了一下薛征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其实没用基本力气，但是这人怎么跟快要死了一样。
顾清淮怕自己闹出人命，手一松就放了薛征。
薛征从床上滚下来，半跪在地上拼命咳嗽。
顾清淮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此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接解释：“我、我刚才减了力气的。”
苏修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减了力气有什么用！他可是薛征啊！”
“薛征怎么了？”
啾啾幽幽道：【他可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薛征哥哥啊！】
薛征体弱，照顾不好真的容易死的那种！
顾清淮被一群人怒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但是更让他欣喜的是自己没有发疯的想法了。
或许他也能成一个正常人也说不定！
“薛征，我从西市买了条鱼，我们中午还可以吃烤鱼！王猛，你别管你把你那只破鸟看好了！”
双方对峙之间，一个“不识趣”的小胖子闯了进来。
蒋煜明抱着条肥鲤鱼就冲了进来，看见众人表情凝重的样子他又退回去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回答他的是怀中的胖鲤鱼一跃而起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王猛肩上站了只鸟，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该！”
鱼贩子说这条鲤鱼卖不掉就放生了，这二货二话不说就掏钱。
不打他打谁！
他冲着屋里都愣住的几个人挑眉，摆出自认为潇洒非凡的姿势，还未回暖的天气里掏出来一把扇子扇了扇风：“是被小爷的英姿迷住了吗？”
众人：“……”
啾啾：【好油腻！】
油腻的画面感一下子就来了。
因为蒋煜明他们的到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许多。本来说好游玩也被搁置了，他们都在等英王世子妃的到来。
顾清淮被他们孤立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他在想怎么能把那个小孩子还带回去。他需要验证她对自己的病是不是真的有帮助。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仗势欺人这招有用吗？
他觉得他爹的官应该挺大的。
啾啾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这一双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哥哥的朋友们长得好看。】
【果然反派都是靠美貌才能让主角不在第一集就把他们打死。嘻嘻，啾啾也漂亮！】
【蒋哥哥，谁能想到长大后绝代风华的国师大人现在是个比我四哥还胖的小胖子呢！】
苏修程：“！！！”感觉被冒犯了！
不过……
绝代风华的国师大人？蒋煜明？
他抬头看了一眼蒋煜明，后者吸吸鼻子一脸无辜地回望他：“怎么了？”
“咱们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所以这货跟绝代风华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不敢想！
“煜明兄啊，你还是少吃点吧。”
蒋煜明哭丧着脸：“我成绩都这么差了，连吃都不会还能干什么？”
这还真把苏修程给问住了，蒋煜明好像确实一直挺倒霉的。除了吃，什么都做不成。
考试试卷被火烧，背书被口水呛背过气，蹴鞠课左脚踩右脚直接断腿……
种种艰辛历历在目，据说他蒋家对他的要求就是活着！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
但是啾啾替他回答：【四哥你就让他吃吧，他就是靠着这副笨笨胖胖的样子骗过男女主最后帮你们报仇的！】
【绝地大反杀！】
【要不是男女主光环太厉害，他就是妥妥的反派手拿be剧本啊！】
第61章 我们是反派阵营
顾清淮有一瞬间对啾啾的兴趣达到最高点。他每天呆在院落里，只有无声哑奴和他作伴，要是这个小家伙跟他一起一定每天都很有趣。
到底要不要给他多年未见的父亲去一封信呢？
啾啾正在观察未来的反派预备役，这可是以后可以跟她一起搞事情的种子选手。突然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回头就跟顾清淮的对上眼。
胖乎乎的小娃娃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这么好看的哥哥从来没有在剧情里出现，那只能说……
【真好看的哥哥，如果剧情里面没有出现那肯定就是炮灰，还没有出场就死在无人的角落里了。】
顾清淮对啾啾的话并没有感到冒犯，反而很赞同。他这个样子确实有早夭之相。听闻父亲早已经娶亲，或许对于他的死活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吧。
【但是没关系，他那么好看啾啾肯定要保护他！】
顾清淮心里一暖看向啾啾的眼神充满了感动，这些年除了金姨和哑奴已经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好了。
他从顾清淮变成了疯子……
正当他准备再看一眼这个让他感到温暖的小孩子的时候，突然一张大脸占据了他的视线。
苏修程半爬在床上，脸怼到顾清淮面前：“喂，你自己没有妹妹吗？为什么总是偷看我妹妹！”
顾清淮老实回答：“我好像只有个弟弟。”
两年前金姨说他现在是哥哥了，继母生了个弟弟，如果没有再添孩子，应该是没有妹妹。
“你若是想求证可以去信给我父亲问一下。”
苏修程：我去你大爷！
顾清淮不疯了，还看起来特别真诚，弄得苏修程骂人的话都吐不出来，败下阵来灰溜溜站在了苏敬文身后。
他小声告状：“这小子是不是惦记咱们妹妹。三哥，弄他！”
苏敬文翻了个白眼，这蠢货怎么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多一个喜欢啾啾的人不好吗？
以后满京城都是我哥，打架都能叫出来十几个，看谁还敢欺负啾啾！
啾啾看见小哥哥竟然三言两语让她四哥悲愤败退眼睛都亮了，果然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自己哥哥也不帮他，苏修程生气了。
他一气之下就啾啾抱走，还用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
兄妹俩蹲在墙角，做哥哥的苦口婆心教育妹妹：“啾啾呀，咱们做人能眼光要放长远点，你总是看脸怎么回事！”
“听哥哥的，脸有不能当饭吃！”
啾啾突然看不见充满新鲜感的小哥哥，整个崽都有些焦急，听四哥这么一说更加疑惑，【可是我又不是人？】
他们锦鲤族的小鱼崽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脸脸怎么不可以当饭吃？我这么好看，去皇宫里多的是娘娘抢着给我喂饭！】
苏修程：“……”
彻底自闭了。
他们这几个都不认识顾清淮是谁，他自己又不肯说。所以他们也不搭理他了，将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就离开了。
望春亭这么大又丢不了，别耽误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才好。
啾啾还挺喜欢这个小哥哥，但是在苏修程一声声好吃的中渐渐迷失……
哥哥是谁？
啾啾有很多哥哥嘞！
【好香！】
一群人，包括王心语都脚步欢快地跑了，寂静之下只有顾清淮一个人靠在那里发呆。
第一次这么讨厌孤独！
按照之前说好的搭好了架子，肉食都被下人们处理好了，他们只要放在火上烤就能够体验野炊的快乐。
小少爷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这可苦了啾啾了，口水泛滥，能看不能吃。
【苍天啊，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苏修程在啾啾的注视下将烤肉翻了一个面，油滋滋、香喷喷，啾啾都馋哭啦！
【为何我的双眼饱含泪水，因为我对烤肉爱得深沉！】
“噗哈哈哈！”
苏修程对天发誓他是真没忍住，大腿都掐青了。
蒋煜明凑过来，顺手拿起串，假装自己真的只是顺手，漫不经心问道：“修成兄，你笑什么？”
苏修程看见蒋煜明那圆嘟嘟的脸顿时觉得更好笑了，他把这辈子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在想你绝代风华、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模样。”
真的很难想象蒋煜明以后是怎么当上国师的。
谁知道蒋煜明竟然认真点了点头，满是感动地将手拍在苏修程的肩上：“果然还是修程兄最有眼光。我底子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喝凉水都长胖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蒋煜明这话没说错。蒋父年轻的时候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当年长公主一见倾心，闹得要死要活的，要不是蒋大人早已经有了婚约成了驸马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