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郝珍珍,又扯出她和程玉娇的关系,三言两语又说到迎新晚会,她正说着教导主任三番五次对她围追堵截,非逼着她参加迎新晚会表演节目的事情,冷不丁看见门后的颜料,‘哎呀’一声。
一群人正听得投入呢,想知道唐秀秀到底有没有参加迎新晚会,这事昨天唐秀秀没讲,林振文抓耳挠腮的,直着脖子问,“嫂子,继续说呀。”
孔春莲也好奇,忙问,“咋啦?”
唐秀秀哭笑不得,指着门后的那堆颜料,又指指堂屋正北墙上挂着的老式方钟,“妈,咱们不是说要去店里画画嘛,这都十点多了”
孔春莲一拍大腿,“哎呦,这光顾着说话了,把正事儿给忘了!”
她看着听得入迷的一群人,嗔怪,“你看看咱们这一群人,光顾着听秀秀说道,把正事都给忘了,早先不就说好,等秀秀回来就去咱店里去画画来着。”
她这么一说,几人都跟着唐秀秀哎呀一声,王妮也跟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是啊,昨天我还和二婶儿说,她是想要丽姐那样的画,我这可没什么想法,想问秀秀给画什么呢,这今天一坐这里光顾着说闲话了,那还想着画画的事啊。”
小福宝睡着了,靠在米英怀里,砸吧着小嘴,红扑扑的小脸惹人怜爱,米英听得意犹未尽,“只能等秀秀回来再说了。”
唐秀秀看着这一行几个人,都是没听够的意思,心里一合计,“索性咱们一起去店里吧,我估摸着你们这一个月也没闲着,趁着我和林振武回来,咱中午一起去饭店吃个饭,也算是提前庆祝咱们开门红,以后生意越来越好,财源滚滚。”
她这几句吉祥话可算是说到了几人心坎儿里,这马上要开店做生意,想的可不就是财源滚滚,王妮儿当先就说好,“成,一起吃个饭,这还有为秀秀你们接风的意思,我同意。”
这事儿一说定,一行人热热闹闹就出门,说说笑笑朝着镇上走。
八卦是人的天性,林振文路上也没闲着,催着唐秀秀说那学校迎新晚会的事,唐秀秀把赵主任挨个找她舍友谈话,让舍友拉着她去参加迎新晚会,最后她也没能逃脱的事一说,惹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孔春莲总结,“那老话说的再没错,这姜还是老的辣,我看你们那主任啊,是个机灵人。”
这一路走出去,欢声笑语就没断,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田里地头儿都是人,自然也看着唐秀秀他们一群人走出去。
原本林家这几家人都是低调的,都存着闷声发财的心思,从没说过家里的营生,可自打在镇上租店开始搞装修,又因着店铺在集市那条街上,这进进出出的,免不了被村里人看见,几家人要开店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
村里人见着这一群人朝着镇上走,不用想,指定又是去店里。
“你说说,这几家子什么运道,这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看着都眼红。”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啊,这孔嫂子说的对,自打秀秀进了他们家的门,那叫一个旺,旺家旺夫还旺亲邻。”
她说这话是理由充足,“你看自打秀秀嫁过去,这振武改了性子,从原先那混不吝的,这一下变成京市大学生,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以后还了得呀,你再看这林木匠,人家还能在镇上开个木匠铺,有这手艺一辈子吃香。”
“我听着林家二嫂子还有王妮子说,就她们那些个营生,可都是秀秀给她们找的门路,要是没有秀秀,这两家家里也没个顶梁柱,那可不是妥妥的底子户,就因秀秀,人愣是成了村里的尖儿,你说找谁说理去。”
“春天,这几家找了武家帮忙,你看这秋收武家又接了他们的活,那天我见着武嫂子,你不知道她乐的,说因着这几家的活计,家里爷们儿整个秋收都有活干,有了进项,她也狠狠割了两斤肉,做了那皮薄馅多的大肉包子,一家人吃个肚皮溜圆儿。那叫一个满足。”
有人感叹,“这以后这几家在镇上开了店,我看是更没工夫忙活家里的地,武家只要本分干活,几家的活计指定能长久干下去。可真是不赖。”
一群人聚在地头说闲话,同样在地里干活的唐云云听得一肚子气,他看着明显在磨洋工的赵胜利,嘴里抱怨,“就三天假期,你倒是快点干活啊。”
“多快,我现在是国家正式工,再给累着了,你去上班啊,屁都不会。”
说到正式工,唐云云也顾不得反驳他,念叨着另一件事,“你现在都是县里的正式工,端着铁饭碗呢,咱家里好歹也有几个钱吧,家里这么多地,咱也雇几个人帮忙不成?”
赵胜利看他一眼,“你想啥呢,咱家四个劳力,还用雇人吗,咱又不是人家要在镇上开店的,说什么雇人干活的话。仔细妈听了再唠叨你。”
说到婆婆胡大英,唐云云更是气,她男人在县城上班,这挣了钱她拿一部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那死老婆子愣是不让,说他们小两口吃喝拉撒都在家里,这挣的钱自然也都给家里管着的。
这还是她抱着孩子在家里大闹一场,就算闹了这一场,这一个月才给她两块钱,两块钱能干什么,也就给孩子买点儿吃喝,她想添一件新衣服都做不到。
她又凑过去劝赵胜利,“胜利,眼看着以后你月月拿钱,咱手里也能宽敞宽敞,我看咱们就在县上租个房子吧。”
到县城去住,她自己就能当家做主,多好的事。
这话要搁着以前,赵胜利指定是要点头的,可现在租了房子有什么用,他想让住进去的人都上大学去了,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什么宽敞,我这才拿了一个月的工资,你知道咱爸为了让我上这个班,顶上这个名额,借了多少钱,那些饥荒一年半载的也还不上,县上租房住的事儿,别提,等以后再说吧。”
说来说去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唐云云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她和唐秀秀一块嫁人,明明唐秀秀嫁的是村里二流子,她嫁的是顶顶好的支书家,可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天天孩子洗不完的尿布,围着锅碗瓢盆转,还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可唐秀秀就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儿,想想都要憋屈死。
说到秀秀这边,还真是事事都顺心。
一群人说说笑笑到了镇上,一进店里,唐秀秀都忍不住感叹,这收拾的干净又整齐,可见家里人都是花了心思的。
木匠铺里,林振武正和林有木忙搬木料,见着唐秀秀一群人走进来,他挑眉,“来这么多人。”
木匠铺是空间最大的,约么有两三间屋的地方,靠墙隔了个单间,就是宋家的工作地,门一开,靠墙一个格子柜台,每个格子里放着一个小编筐,里面分门别类放着桃木雕刻的各种小件儿,背靠着格子柜是一条长案桌,案桌靠另一面墙,墙上安了个大台灯,就算是晚上干活儿也能亮堂堂的。
案桌另一头,放着几个不封口的浅口箱子,里面放着大小不一劈好的桃木块桃核什么的,宋粮爷俩坐在案桌前,一人一套雕刻工具,正干的认真。
见着唐秀秀,宋粮当先站起来,“秀丫头,你给设计的这个工作间,可真是事事方便,拿什么放什么都顺手。”
冯翠跟着说话,“秀秀,你是不知道这爷俩有多喜欢这小间,自打这格子柜一打出来,案桌一放,爷俩一试,乐得不行,你看看天天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都不用我动手。”
看着自己的设计成果,唐秀秀也很是满意,对着宋粮说话,“宋叔,要是有哪觉得不合适的,咱们再改改。”
宋粮立马摆手,乐呵呵得,“哪都好,哪都好。”
一行人带着唐秀秀把三个店看过一遍,这就到了中午,林二婶还说呢,“这觉得还没说几句话,过得实在是忒快。”
这高兴的时间,过得自然就快。
孔春莲一摆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吧,都收拾收拾,先吃饭。”
以前要在镇上饭店里吃顿饭,谁心里都得琢磨琢磨,算计着吃饭不划算,不如自己买了回家做,可现在没人迟疑,林永木听着几人的打算,当先说好,“咱们一起坐着吃顿饭,下午再干活。”
一行人到了刘家饭馆,饭馆刘老板见着他们忙招呼,“你们这一大家子人,来来来,给你们找个大桌。”
孔春莲乐呵呵的,“对对对,刘老板,给我们找个大桌,我们坐一块儿吃饭,说话也方便。”
镇上越来越热闹,刘老板是个实在人,生意也跟着越来越好,他笑脸迎客,“我这店面扩大,开了两个包间,这个大的正好合适。”
他想着几人装修的店铺,又一通寒暄,“可别叫我刘老板,这眼看着你们日子越来越红火,以后个个都是老板,谁不眼红啊。”
虽是客气话,可谁听着这话不高兴呢,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吃过午饭,唐秀秀是真要开始画画了。
原是想着得一天弄好,可没想到半天就弄个差不多,主要是唐秀秀有两个好帮手,林正文和宋花。
两人可算帮了大忙,唐秀秀描好框架,这两人帮着涂底色,这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大家伙一通的夸,可把两个孩子乐的不行,干的那叫一个卖力。
三幅画一做好,没有一家不满意的。
林有木和宋粮原本还想着,他们这木匠铺主打的就是一个实在,也不知道该画些什么,可偏偏唐秀秀画了一幅鲁班造锯的画。
这可算是画到他们心眼儿里,做木匠的,谁不向往老祖宗鲁班呢。
王妮那边因为她是饰品店,唐秀秀画得就很是童趣,长满四叶草的草地上,几只猫咪扑蝶,这蝶也不是别的,正是王妮店里卖的东西,小编绳,小头花,小眼镜,一个个画在上面,一派活灵活现,王妮看着那画,笑得不行,直说她店铺里就该有这样一幅画,实在太应景。
林二婶那边是一副和秀丽芳差不多的风景画,这是林二婶之前就想要的,现在看着这画画在自家店铺的墙上,自然再没有不开心的。
等着画干的功夫,几家把货物陆续填满店铺,只一两天功夫,所有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初四这晚,几家人都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明天镇上,他们要三店同开业。
第58章 三店同开业
不过,他们的激动,是影响不到唐秀秀林振武两人的,此刻,躺在熟悉的被窝里,秋风微凉,盖着薄被,实在很是惬意。
星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些许,唐秀秀看着,突然想起来去年的一些小事,“林振武?”
“嗯。”林振武声音温和,时隔一个多月,再次拥她入怀,对他来说,什么不做也是满足。
唐秀秀靠在他怀里,想着去年林振武带她去的地方,“还记得晒麦场吗,去年你带我捉萤火虫,那么多萤火虫从草丛里飞舞起来,美的不像话。”
那样的场景,于唐秀秀来说,是毕生难忘的回忆,她说过,也许以后有无数次,她会开心,可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不会被替代。
林振武当然记得,他对萤火虫记忆没那么深刻,可是记得她那种孩子一样的惊喜,纯真动人的笑,他伸手摩挲一下她发顶,“明天再带你去。”
“还要那个蝈蝈笼。”
“给你编。”
“还想在晒麦场看星星。”
“陪你看。”
他有求必应,原本的温馨变成甜蜜,唐秀秀坏心眼顿起,“还要把萤火虫,打翻在蚊帐里。”
林振武张嘴想要说‘都依你’,可话到嘴边,那些记忆骤然出现,他声音低沉三分,“怎么打?”
怎么打,他们上次怎么打的,没人记得,只记得满天星光下,大地清风中,开始是虫鸣窸窣声,后来是擂鼓般的心跳,那小小的一方蚊帐里,他只记得那些翻滚间的喘|息,只记得她的香甜,等回神,帐内已经是萤火飞舞,美的梦幻。
她仰头,凑近他耳边,“就是你想的那样。”
幕天席地下,要最紧的拥抱,最激烈的亲吻,最动情的翻滚。
不过,那时候还是克制的,她伸出舌尖碰触他的耳垂,被压制一个多月的渴望骤然涌现,这熟悉的地方,有他们太多的回忆,她声音娇软三分,“不,要更过分一些。”
空气刹那稀薄,林振武喉结微动,微微闭眼,“要什么?”
“你。”
她总是这样,能轻松控制他所有的情绪与欲|望,他能在她身边安睡,也能在她话语里蒸腾,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魂牵梦绕,生死难忘。
“宝宝,宝宝。”亲吻的间隙,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一个多月,即使刻意忽略,可想她的心依旧时时浮现,此刻更是再难压抑。
唐秀秀双手无力圈住他脖颈,只觉呼吸稀薄到极致,空气又骤然涌入,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感,身体软的不像话,心里更热得不像话。
一吻结束,四目相对中,是雷暴前的一刻安宁,是肆意前的最后一丝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