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没别的心思,只是交个朋友。”
唐秀秀只觉得油腻又恶心,回到化妆室,她看着一无所知的东方蓝,还是没忍住,“蓝蓝。”
“嗯?怎么了。”
“那个董诚,你真考虑和他相处,以后会结婚?”
“对啊,他不是挺好的。”
“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秀秀,你没看出来,他多喜欢我吗。”
唐秀秀觉得要说得明白些,“他是喜欢,他喜欢你,可是更喜欢你的钱。”
没想到东方蓝理所当然,“谁不爱钱,我也爱啊,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有一部分是为了钱,没关系啊,反正我的钱也花不了,他是真的喜欢我,这就够了。”
“那他的人品呢,你不关注?”
“他人品很好,你没发现吗,他每次陪我来,从来不和你说一句话,我知道他是怕我吃醋,他不管到哪里都这样的,不和别的女生说一句话。”
这根本说不通。
唐秀秀想着直接说出刚才的话,可她也知道,无凭无据,以董诚的花言巧语,最后说不定还会变成她先上赶着找对方搭话的。
穿来这么久,头一次有这种无力感。
唐秀秀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决定给她出几个钓鱼执法的主意,总归只要姓董的有一点花花心思,指定是能露出狐狸尾巴,一次两次不行,次数多了,东方蓝总会长着些心眼。
可还没等她说话,房间外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
两人对视一眼,东方蓝猛地起身,“董诚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跑,东方蓝见着一个男人把董诚按在地上,拳拳到肉,一下急得不行。
“你是谁!住手,住手听见没有,你再打,我叫公安了!”
唐秀秀也有些傻眼,“林振武?”
她忙忙走过去,“林振武,你打他干什么,这是我客户的朋友。”
东方蓝一听唐秀秀认识这人,顿时更生气,“唐秀秀,我带着董诚过来,是陪我的,不是让你的人揍他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唐秀秀还没说话,林振武又给了董诚一拳,抬头看她,“这是晓龙他爸。”
董诚鬼哭狼嚎的,别说东方蓝根本没听见,唐秀秀一时间都没明白,等她反应过来,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把拉住急到要哭的东方蓝,心里想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嘴上又说东方蓝,“让他打吧,姓董的确实欠揍。”
“唐秀秀!”东方蓝被唐秀秀一路拉着回化妆间,偏偏挣脱不开,她是真着急,“你们想干什么,黑店是吧,一伙的是吧,是不是要钱,要多少钱你说,别再打董成了。”
唐秀秀把她按在沙发上,“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
“我怎么冷静,董诚在挨揍呢!”
“如果我接下来说的,是董诚的过去呢,你不曾参与的过去,他做过什么,和哪个女人有过交集,有没有谈过对象,甚至有没有结过婚,你愿意听了吗?”
多么神奇,如果不是被林振武遇到,那个风衣加身,满脸正经的人,谁知道曾经做过猪狗不如的事呢。
唐秀秀想到初次见王妮,她那副无波无澜的脸,想到后来她说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早就死掉的话,心里的感觉五味陈杂。
等她说完,东方蓝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你别胡乱说,董诚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了,在我之前,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生怎么说过话的,他也就是对着我话多,其实刚开始,他都很内向的一个人。”
东方蓝把唐秀秀的话在心里又过一遍,还是摇头,“肯定不对,肯定不对,怎么可能呢,你赶紧再问问那个人,是不是认错了,肯定认错了。”
她一下站起来,“你们说的我都不信,我要亲自问他。”
董诚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蓝蓝,你们别信他们两个,我看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我们两个过得幸福,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我怎么会骗你,他们两个,我根本不认识。”
怪不得他鬼哭狼嚎的,决口不提林振武的名字,原来是防着这招。
林振武冷哼,“你们两个的结婚证,还有你骗她扯的离婚证,她都放着呢,要我给你带来吗。”
只短短一会的功夫,董诚就想到退路,“你们大嘴一张,说是我就是我吗,那结婚证上又没有我的照片,你们这是诬陷!”
他说的义正言辞,东方蓝原本就怀疑唐秀秀说的,听着他这么一说,立马就信了,“就是,秀秀,你们别着董诚长得像那负心汉的人,就认定他是,我也同情那个叫王妮的,可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你看你们把董诚打的。”
唐秀秀轻笑一声,她看着董诚,“真是好口才,董诚,你以为这三言两语的,就能辩解,你以为我们不会多费什么功夫管这件事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头背着蓝蓝,和我们商量一下,大不了多给一些钱,摆平这件事是不是。”
她说到最后一句,董诚眼神闪躲一下,声音强硬,“你别搞乱扣帽子那一套,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反正我不认识你们。”
“你可以不认识我们,但是南山村,有无数人认识你,当年你当知青时,在村支书那里签的字骗不了人,结婚证上的出生日期骗不了人,你身上千万别有什么不容易被看到的胎记或者伤疤,要不然妮姐一说一个准。”
见董诚脸色变了又变,唐秀秀蹲下看他,她声音轻快,偏偏在董诚听来像是恶魔低语,“还有,现在蓝蓝信了你,你猜这怀疑的种子种下,会不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你做好收尾了吗,扔掉所有当知青时的字迹书籍?改了当知青的下乡地点?还是能让和你一起下乡的那批人,忘掉你的存在?”
“董诚,你经得起查吗?”
董诚心眼再多,也玩不过唐秀秀,听着唐秀秀一字一句,看着她那张带笑的脸,董诚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为什么,只差一点点,我就成功了!”
“南山村,一个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王妮,哈哈,土了吧唧的名字,要不是看她还有点姿色,我能娶她?还傻乎乎的生孩子,我能一辈子呆在那里?我董诚,要过有钱人,人上人的日子。”
他几乎歇斯底里,“林振武,你个杀千刀的,你们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我忍着她的臭脾气,任打任骂,像个奴隶一样,眼看着我就能成功,偏偏你们出现,那我受得罪算什么!”
“啪!”东方蓝的巴掌声应声落下。
她几乎不敢相信,“算什么,董诚,你再说一遍,我们当朋友这么长时间,算什么,你不是喜欢,你觉得你在受罪?”
董诚那瞬间的恶意散发,“不然呢,天天哄着你,受着你的千金脾气,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哭我不敢笑,我就像你的一条狗,你以为我喜欢当狗?那不是受罪是什么!”
即使唐秀秀刚才说了那么多,东方蓝心底都是给董诚留着机会的,可她没想到,她以为的喜欢,都是狗屁。
“好好好,我给你的那些钱,给你买的那些东西,什么都不是对吗,好,我会让你一分一厘都给我吐出来。”
一听这个,董诚理智回神,顿时一慌,他忙忙擦一下嘴角的血迹,“蓝蓝,你听我说,刚刚我是口不择言,我是被他们气的,当年我去当知青,那个叫王妮的死皮赖脸缠着我,我能懂什么,稀里糊涂被他们一家子骗着结了婚,后来已经离婚了,真的离婚的,她生的孩子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是喜欢你,我是爱你的,你可以去查,你去查,你信我,你得相信我。”
东方蓝笑一声,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在戏台上演戏一样,透着不切实际的感觉,“知道吗,秀秀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在心底就是这么给你狡辩的,我东方蓝,他妈的就是个大傻子。”
因爱生恨是什么样,唐秀秀是真真见识到了,东方蓝只出去一会,再回来的时候,是从车上下来的,同时下来的,还有两个黑衣男人,一张布巾捂住董诚的嘴,死狗一样拖上车。
唐秀秀追上去,只来的及说一句话,“别闹出人命。”
东方蓝呵一声,“他还不值得,秀秀,谢谢你。”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唐秀秀有些呆,对于东方蓝来说,就是收尾,经过这件事,她以后怎么也会长些心眼,可对唐秀秀来说,这件事还没结束。
“你今天怎么来了?”唐秀秀一边帮林振武擦紫药水,一边问他。
虽然这店唐秀秀呆的时间挺多,可林振武真没怎么来过,就连刚过年那会提前回来,他也是只帮着烧了个壁炉,没多呆就回学校住了。
唐秀秀也理解他的想法,这是她的工作室,而且针对的是女性同志,有男士进出影响不好,何况两人在法律上,还没有正式的关系。
所以林振武来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过也幸亏今天来,要不然,东方蓝肯定要吃大亏的。
林振武眉头微蹙,揍董诚时的狠厉还残留几分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凶。
“南边有点事,我得和陈水去谈,我给学校请了假,过来给你说一声,下午走。”
上大学的这些日子,林振武也出去过好几次,唐秀秀倒是不怎么担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
“你说,董诚的事,要不要告诉王妮姐?”
第70章 专治恋爱脑
南山村,一年一度的春播刚刚结束,天气慢慢暖和,花红柳绿,正是最舒服的时节,林有木他们几家的店铺生意一日好一日,想想就让人高兴。
午后,几家都聚在一块,算今年该给武家的钱。
自从第一年让武家给帮忙以后,武家是勤勤恳恳的干活,不偷奸耍滑,不磨磨唧唧,就算是按天结账,他们也从来不拖拉,该一天半的活,绝不会干成两天,村里有人说他们傻,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武家这是机灵着呢。
这不,自打
第一回以后,林家这几家子,年年没换过人家,春种秋收的都给武家人做,那可是三四户人家呢,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家庭,可也不少挣,最简单的,那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武家人人穿上了新衣裳,那可是**口子的人家,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小些的那几个,不都是捡着哥哥剩下的穿,能做上一件崭新的蓝布棉袄,说明啥,说明人家腰包鼓了些,敢置办了。
一时间有人眼红有人使坏的,刚过年就有人特意找林有木,想用更便宜的价钱包下他们地里的活,林有木虽然不善言辞,可有一点,一口唾沫一个钉,他又是长年和木匠活打交道的,讲的就是一个诚信,当下就拒绝了。
这事后来不知道被谁传出去,有人说林木匠这几家人讲究,也有人说傻,不管怎么说,武家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们一家子男丁,就是武家媳妇也不是个能言善辩的,原本听着那些个话,还以为今年地里的活计就没了,没成想林木匠几家人还找他们。
感激自不必说,他们今年更是牟足了劲使劲干,硬生生又把时间缩短了两天,虽然没说,可林有木几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活只要给武家,他们是一定会好好干,绝不弄些虚头巴脑的。
冯翠自己受过苦,知道人有时候活着得多难,让她说,武家老两口都是好样的,七八个儿子,硬生生都拉扯大,这就是了不起,算账的时候,她当先说话,“这一家子人忒实在,我们那五六天的活计,人硬生生给四天半干完,天天干到天擦黑,说啥都不管用,我想着,就多给他们一天的工钱,也算咱积德行善。”
这话一说,几家子都赞成,王妮忙点头,“这阵子忙,我这都没去地里看过,我妈也跟着打杂,还是昨天我回去看,弄得那叫一个利索,还剩了点花生米,人家也没昧下,硬生生给送回来,当初二婶子说武家说的好,一家子实诚人。”
这些个出钱的事,几家都是女人当家,孔春莲看着林有木用算盘算出来的天数和钱数,一边拿钱一边说话,“那可不,那不是,老苟家年初说来包咱们几家的活计,那哪儿成啊,人武家给咱们干的好好的,都是熟了的人,哪块地什么脾性人家也能摸出来三分。”
“再说那老苟家的人,都上过一个生产队,谁不知道谁,打那时候就懒,天天磨洋工,就等着吃大锅饭,谁敢用他们,这不,有木没同意,估摸着他们出去说道,让武家人听着了,往年我瞧着就更卖力,今年可好,更下力气干活,我看是怕咱们以后不用他们。”
把冯翠、林二婶和王妮的钱都接过来,她一边数着算总共多少钱,一边又说,“我就说得继续雇武家人帮忙,这雇人种地和做生意就是一个样,你看年前有木找的那个帮工,还是老爷子的徒孙,那眼珠子提溜转,嘴巧的不行,可就一样,干活不成,你干活不成,别的再好有啥用,今年这个就好,话不多,手上活计可利索,咱种地不也是要这样的人,我说了,这回把钱送去,就和武家人说一声,只要没啥事,咱们几家地里的活计就一直给他们,好好安安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