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教授肯定是被气疯了,才会想到让她去喊南一起床!
这也幸亏是想到有她在,要不然她敢打赌,不出一小时,铁教授铁定开着他的大众小汽车,直接地图导航到鹅鹅村,亲自喊南一起床……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她在前世,早已经深刻地认知。
“去哪儿啊,星辞?”
郭梦梦第一个出声问,南一无语地笑笑,“去喊南一起床,你要不要去?”
“啊?哈?额?”我能确定你说的是中文,但也确定我确实听不太懂。
“你妹妹没起床,这个点?你去喊?为什么?”
沈明岳同脸疑惑,表情多少有点呆滞无语。
就连一旁的李长柱,都面露疑惑不解,耿直发言,“她是三岁小孩儿吗还要人喊起床?”
南一硬着头皮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郭梦梦想了想,还是跟上去,“那这里就交给你和长柱哥了。”
话罢,她目光深邃的多看了眼李长柱,星星般明亮的眨眨眼,明媚的笑笑,转身跟着南星辞,一同去南一家。
村里的路本就不多,来来回回走上几遭,也差不多能在大脑里记下。
“叩叩。”
南星辞礼貌敲门,她站在这个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心底的思念感,被慢慢的勾起来,叹了口气,遮住眼底的情绪。
“叩叩。”
“叩叩。”
接连三下敲门,都没从院内听见一丝响动,她推了下门,没推动,打开框一看,和从前一样,锁上了。
“现在怎么办啊?”
郭梦梦问,南星辞半蹲下,将门口处的大石头搬开一点,看见里面藏着的钥匙,那种内心深处对这里的熟悉感,让她的心绪乱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是她童年如数家珍回忆的发源地,即便是不在这里住,可关于这里的记忆,却仍旧清晰。
抛开不公平的对待后,在她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也充满着许多的欢喜。
人只要豁达,何处不欢喜?
“我听说村里的人都会这么放钥匙,没想到是真的。”
郭梦梦对着南星辞,比了一个大大大拇哥。
“你们都不怕丢的吗?”
南星辞笑着开了大门上的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除了家里人,没什么人会知道,大家都忙得很,没人会去关注这些。”
“也是,但我觉得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呢?你说是吧。”
郭梦梦挽住南星辞的胳膊,她还是不太放心这种做法,南星辞点点头,表示理解,二人朝着屋内的方向走去,前脚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暧昧的震动声响……
凑得近了,便听见床榻上的靡靡之音。
“赵哥哥,你好坏啊,好舒服呜呜呜……”
“宝贝别着急,这就来宠你~”
“……”
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涩情的交缠声传入两人耳边,都是未经人事的年纪,不由得面红耳赤。
南星辞这才想起前世,南一也是勾搭有妇之夫,那男人叫赵明,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男人还想要勾搭她!而赵明有一个全村都避之不及的泼妇孙颖,彪悍凶狂程度,老虎见了都得躲一躲!
“赵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有人……”
“怎么可能,你爸妈不都去木城了吗?你这半个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香的很,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
南星辞和郭梦梦发出的动静,很快就被二人遮掩过去,她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后退……
恰巧这时,屋内的战况宣告结束,传来OO@@穿衣服的声音。
赵明的速度很快,边扣扣子边往门外走,眼神狐疑的扫视一圈院内,是他太警惕了还是确实有问题?
“赶紧滚!”
屋内传来南一的呵斥声,她认命地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屋里的残局,但该说不说,人爽了,干起最讨厌的家务来,也轻快了几分。
“是是是!”
赵明一溜烟跑没影,而躲在大油桶后面的南星辞和郭梦梦,这才松了口气。
三五分钟后,两人装作从门口进来的样子,推开屋子的门,紧接着,看到让他们视觉冲击极大的一幕――南一竟然在和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舌吻!!!
郭梦梦只觉得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超纲了!完全超脱她的认知和三观!
南星辞也不自觉的僵硬在原地,她知道南一玩儿的花,但没想到玩儿的这么花……
面前两人坐在椅子上,双唇相抵,唾液纠缠,她真的……裂开了啊。
南一愣了一下后,从男人身上起身,伸手指了下门口,那男人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直接光速跑了。
“南星辞,你来我家干什么?这么饥渴吗?”
“是不是那个瘸子瞎子哑巴满足不了你?啪――”
响亮的一巴掌,结实地落在南一的脸上。
“你凭什么打我,你个贱种,深沟里的臭老鼠,不检点的浪荡女――啪啪――”
南星辞抬手,接着一左一右两巴掌拍到南一的脸上,原以为她会有所改变,没想到是本性难移。
昏昏沉沉的南一,意识这才开始清醒,头疼的扶着脑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才确定这是现实,而非梦境!
屋子里面呛人熏天的酒气,不通风的密闭环境,让人闻着犯恶心。
刚才的注意力全部在南一身上,眼下注意力被分散,双眼这才聚焦到屋内。
歪七扭八的酒瓶子饮料瓶,横竖不一地躺在地上,过期的临期的发霉的变质的腐烂的果子、米饭、菜等,颜色不一,让人看着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肌肉性质的自我远离。
从前的南星辞羡慕的公主房,如今变成糟粕,狗都不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南一小声地呜咽,肩膀耸动着哭泣,假心假意地道歉,“姐姐,我错了,我喝酒喝多了,口不择言,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
南星辞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眸光冰冷得比郭梦梦这个看客还要看客。
“铁星教授给你打电话了,你回一个,就说你起床了。”
对于南一违心的道歉,南星辞不置一词,只是遵照流程办事,完成铁星教授的嘱托。
“哦。”
南一敷衍了事的回应,从床缝里找出她的手机,看了眼消息提示后,便放回原位。整个人淡定的像是旁观者。
“为什么不给老师回电话?”
第45章 负债一千万
郭梦梦看不下去,问道。
“回不回电话,重要吗?呵呵……”
南一自我嘲笑,“反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也只能是她南星辞的陪衬,不是吗?”她语气降低,在看向南星辞时,音色哀婉而下,“我现在不过是个一千万贷款的抵押,我有什么未来?”
郭梦梦,“一千万?什么一千万?”
“爸妈去金城赌坊里,把姐姐给他们的一百万赌光,然后又赌输一千万……”
南一泪眼婆娑地望向南星辞,扑咚一声,跪倒在南星辞面前。
她双手紧紧拽住南星辞的衣袖,哭得凄惨动人,“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了,呜呜呜呜呜呜……”
“姐姐,他们……都是我发泄的道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姐姐,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改的!”
南一哭得声泪俱下,南星辞心硬如铁,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前世的自己。考研报名的三百块,被南一全部抢走,当时,她也给南一下跪了。
因为那不单单是报名费,更是她往后改变人生的关键性选择!
可当时南一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你一个贱种,还配考研?”“你要是想考研,那也只能等我考上再说!”“要不然,我就去告诉爸爸妈妈,说你欺负我,让他们去学校里面闹事!”
那时的南星辞,常年活在父母和妹妹的打压式摧毁教育下,根本不懂得反抗两个字怎么写。
她只知道逆来顺受的求饶,没有被爱意浇灌过的花朵,你又怎么能要求她傲然屹立?
南星辞跪下,和今天的南一/一样,她痛彻心扉地哭着,苦苦哀求,“这是我连轴转打了两个月的学生工,才挣到的报名费,求求你,给我……”
“给你?你配吗?南星辞!你本就是泥坑里低贱的蝼蚁,还妄想一步登天青云直上?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高高在上的南一,笑得妩媚不屑,她弯腰,却仍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南星辞。
“南星辞,你也就皮囊生得比我好看点,这些钱……怕都是睡*男人换来的吧?”
“才三百块钱,南星辞,你一晚上……可真廉价啊。”
“……”
那时,不管南一说什么,更不管她的话有多么难听,南星辞都没反驳过一次,污言秽语听得多了,人的感官神经早已经麻木。
就像是新华字典,将那些肮脏污蔑的话语,分解成一个个的单字。
进而,假装对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求求你,妹妹,我求求你,还给我,等我以后考上研究生,挣了钱一定都给你和爸妈,一定好好孝顺你们……”
“这次就给我,就这一次,好不好……”
面对南一层出不穷的污蔑诋毁,南星辞一个字都没反驳,因为她永远记得,小时候妹妹弄脏她的图画本时,爸妈二话不说将她揍了一顿;再到后来妹妹偷了她的彩笔被她发现,爸妈从不听她辩解,只说年长的要让着年小的;哪怕是妹妹夸下海口的赌约,爸妈也都没问缘由,直接让她代替……
成长过程中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无一不是让南星辞隐忍恭敬如狗般终成的奠基,柳月和南宫阙很有手段,他们总会时不时地给南星辞一点温暖,好让她不敢和他们对抗。
让南星辞长久地生活在他们的禁锢压制中,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南星辞知道她自己就是那头小象,因为幼年时被绳索捆绑在桩子上,挣扎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挣脱束缚,日子久了就认命了。等后来饲养员解开绳索时,小象也不敢再离开半步。
骨子里,潜意识里,南星辞是迫切想要逃离的,可当现实的冲突摆在她面前,她就不敢再动弹分毫,再加上柳月和南宫阙,从未有一刻解开她的’绳索‘,她便只能受着……在困苦与挣扎中,度过每一段呕心沥血的艰难时刻。
“南星辞。”
南一忽然面孔一转变,不太紧抿的双眼里流露出算计的目光,“你要是想要这三百呢,你就录个视频,说你勾搭上富二代,以后就不来上学了,怎么样?只要你录,我就给你三百!”
“不,不行的……”
“那这三百块钱,你想都不要想了!”
眼瞅着南一就要走,南星辞索性心一横,直接开口,“我录。”
“这样就对了嘛,南星辞。”
南一笑着拍拍南星辞的肩膀,“另外,最好是形象生动地表达出你被包养的快乐,这样我说不准,真的能给你这三百块钱呢。”
不管多么荒谬,南星辞早已经在柳月、南宫阙和南一的三重打压下,养成了病态的逆来顺受,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都不如狗。
起码狗被打疼了会汪汪叫,而她只会隐忍不发,并且没有强烈的复仇心理,因为柳月早已经给她洗脑,说她们都是为了她好……不管外人说什么,他们都是血缘至亲,是绝对不会真正伤害她的!
“好。”
南星辞点点头,看了眼南一发给她的长串’自我反省‘文字。
“南星辞,你不是过目不忘吗?看一眼,应该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就能记住吧?”
南一轻蔑的嘲笑,顺便威胁,“你要是少说一个字,这三百块钱,你一分都别想要!”
“我,我,我背!”
不到三分钟,南星辞就全部记下来,当南一拿着手机对她录像时,她声音哆嗦,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叫南星辞,是南一的姐姐,我生性浪荡,在读大学期间,多次被人包养,分别有啤酒肚的已婚富豪,纨绔的公子哥……产生实质性的性关系……”
“我比不上妹妹南一的冰清玉洁,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父母的培养,我……自愿申请学校的制裁!恳求各位不要向我学习。”
视频一次性录完,时长一分半,全程教科书式背诵,但这对南一来说足够了,有了南星辞这个替身,她在校外干的那些肮脏事,也就好办了。
“钱……”
南星辞小声提醒,南一冷不防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星辞,你是真傻啊,你不会以为你录了视频,我就真的给你钱吧?”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三百块钱,赶上我半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刚好这星期的钱请同班同学们喝奶茶,也不剩多少了,你的钱给我,刚刚好。”
南一拍拍南星辞的肩膀,妹两好地道。
“这次你瞒着我藏钱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看在你录视频的份上,我就不告诉爸妈了,下次有钱,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傻子!”
话音落地,南一迈着小碎步,潇洒离开,头也不回。
南星辞站在原地,再一次被人戏耍的羞耻感涌上心房,差点就要上去和南一拼命,可是她没有……她不敢!
刻在骨子里面的恐惧,让南星辞朝着南一的方向走了一小步后,就停在原地,她不敢,她不能,她不可以!
爸妈说了,不管妹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她这个当姐姐的,一定要让着妹妹……
后来,随着南一在校园网论坛上,将南星辞的亲口自我陈述视频发到网上后,南星辞的学霸校花形象一落千丈,她的手机号等个人信息被曝光,没日没夜的骚扰短信、电话、视频一个劲儿地往她手机上发,极尽人性的最丑陋。
事态逐渐发酵,直到不可收拾,南星辞被校长徐海山喊到办公室,通知她,出于对学校名声的考虑,故而决定让她退学,还望她理解。
那段时间,南星辞不管去哪里,都能听到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传到她的耳边,她只敢待在寝室,可是室友们都嫌她脏,校园暴力便应运而生……
她的心理和生理遭受着高度的折磨,差点就要轻生。
可忽然某一天,校园论坛的风向转变,南一被以侮辱诽谤罪抓入木城警局,而至于视频的真相如何,被推到校园论坛的热门帖子上,不少学生老师出来和南星辞道歉。
而霸凌过南星辞的室友,也纷纷和她道歉,恳求她的原谅。
事态的突然转变,充满喜剧效果和不真实,当她再一次进入教室、再一次走在木城玫瑰大学的校园路上,大部分人见了她,都会露出歉意的目光,从前那种不屑憎恨的目光,像是一夜之间被净化、被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