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下贵族间都知道,编排谁都不能编排薛小姐咯。
婚礼正式开始,由重进内阁的薛老太爷主持仪式。丰和帝裴长旭坐在主座,往下依次是老恒安侯、老恒安侯夫人、佟蓉、裴唯宁……还有薛满的好友们,共同见证了小夫妻拜堂,送入洞房。
裴长旭饮尽杯中酒,没继续去凑热闹,“走吧。”
杜洋跟着他离开恒安侯府,回到御书房,这里的冷清与恒安侯府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长旭已习惯这种冷清,打开一本奏折,翻看许久,没看进半个字。
杜洋岂能不知晓他的苦楚,忽道:“圣上,属下有一事要禀告。”
裴长旭道:“说。”
杜洋道:“您还记得江姑娘吗?”
裴长旭道:“嗯,朕记得送她去当女尼了。”
杜洋道:“是有这么回事,但前些日子,江姑娘来信说想还俗嫁人。”
裴长旭淡道:“你看着办,替她尽快找个人家。”
杜洋看出他没有任何要接江书韵进宫的意思,斟酌后道:“还有一事,是寺中监视江姑娘的女尼偷听到的,她声称江姑娘与婢女私下说漏嘴,称当年江诗韵的死另有隐情。”
裴长旭没抬眼,“何等隐情?”
杜洋吞吞吐吐,“当年殿下之所以暴露行踪,被人埋伏,实际上是……是江诗韵故意为之。她先向殿下的死对头透露行踪,故意引来袭击,然后再奋不顾身,营救殿下……”
裴长旭总算有了点反应,勾着唇道:“原来如此。”
所以,江诗韵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机关算尽后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却因为她的死,忽视阿满,断送此生幸福。
咎由自取啊……江诗韵是,他也是。
裴长旭取出袖中的一枚荷包,这是他叫人潜进薛府,从薛满闲置的梳妆盒里,偷出来的一枚半成品荷包。
它本该在他与阿满成婚当日,由阿满亲自戴到他的腰间。
他命杜洋熄灭蜡烛,将荷包贴到心口,闭上眼,与黑暗融为一体。
黑暗中,无人会发现新帝的眼泪。
……
恒安侯府的热闹仍在延续。
何湘正在给怀孕的宝姝把脉,孟超与安元驹在拼酒,佟蓉跟裴唯宁描述塞北风光,老恒安侯与薛老太爷在……在斗嘴。
“老匹夫,哪怕你的外孙当了皇帝,阿满依旧嫁进我恒安侯府,往后得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祖父。”老恒安侯得意洋洋,“这回是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薛老太爷抚着胡须,“是吗?我怎么听说,他们成婚后便要搬回薛府,不会在侯府常住。”
老恒安侯道:“你懂个屁,小住也是住,等时间一久,他们生了孩子,自然而然会在侯府常住。”
薛老太爷道:“我看未必。”
老恒安侯道:“你老眼昏花,看什么都是未必。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内阁,免得耽误国家大事。”
薛老太爷道:“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跟圣上提辞官一事,省得将来没有时间管教曾孙。”
老恒安侯嘲讽:“你没有孙子,还敢妄想曾孙?”
薛老太爷道:“难道许侍郎没跟你提起?”
老恒安侯有种不好的预感。
薛老太爷笑道:“许侍郎之前找到我,说跟阿满商量好了,等阿满诞下孩子,无论男女,都可跟我薛家姓。”
“……”许荣轩的天!塌!了!臭小子与阿满的孩子要姓薛?那他妈的不还是入赘吗?
这黑心眼的臭小子!
他啪的一声捏碎酒盏,起身便要去找许清桉算账,被薛老太爷的话定在原地,“比起说服许侍郎,老侯爷不觉得,说服我更简单些吗?”
老恒安侯的脸差点裂开,“你这个阴险的老匹夫,要不是看在絮敏的面子上,我非得砍了你不可!”
薛老太爷气定神闲,“来,只要你肯跟我说一句话,我便让给你一个孩子的姓氏。”
老恒安侯竖起耳朵,还有这等好事?
便听薛老太爷道:“你说,薛科诚与左絮敏是天赐良缘,来生定会再续前缘。”
老恒安侯:“……”做你的春秋白日大头梦去吧薛科诚!
画面回到洞房内。
新晋小夫妻已走完仪式,喝过交杯酒,卸尽妆面,换上素白中衣。
薛满被他勾着下巴,压到床间强势亲吻,好不容易有说话的间隙,“你,你不出去陪酒吗?”
许清桉言简意赅,“不去。”
说罢又勾缠着她的唇,吻得又凶又急。
大周有成婚前五日不能见面的风俗,是以,许清桉已有五日没与薛满亲近,这会儿只想压着她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
薛满也逐渐被他亲出火气,身躯似水,瘫软在他的臂间。
许清桉却忽然离开,打开衣柜取出个包袱。
呃,有些眼熟啊。
不等薛满回忆,许清桉已抖开包袱里的两件衣裳……说是衣裳,不过是一件抹胸加一条长裙。
这不是当初宝姝送的礼物吗?
“你从哪里找到的?”薛满不解,“我没叫明荟收拾进行囊啊。”
“我亲自收拾的。”
许清桉再度压她进被褥,边亲边替她换上新衣。白腻的肌肤,丰润的胸脯,不盈一握的腰,笔直纤细的腿……常看常新,百看不腻。
他一言不发地退到床尾,沿着她的脚腕往上亲吻。
薛满本闭着眼低喘,过得片刻,却感觉到一阵濡湿。睁眼看去,许清桉的鼻间挂着两条血痕,分明是……
“好你个许清桉!”薛满忆起往事,后知后觉,“你竟然早就对我意图不轨!”
许清桉淡定地抹去鼻血,顶着一张矜持清贵的脸,说着无赖至极的话,“男女欢好,本是天经地义。我守身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好色亦在情理内。”
什么歪理!
薛满绷直脚尖踢他,反被握住玉足,拉到他身下,无征兆地登堂入室——
此刻,春宵不仅值千金,更值万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