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菇:“……”
星星你个大爷,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你就想把我做成汤喝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迷魂菇轻微地动了动伞面。
“咦,还活着。”桑玄惊讶道。
迷魂菇哼道:那是当然。
“那就晚点做成汤吧,等我执行任务回来,正好补充点营养。”桑玄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迷魂菇!!
你不要过来啊!
还是那位尹师姐善良,每天拿灵泉水浇灌她,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意识,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幻化成人形。
结果桑玄这个杀千刀的家伙回来了,还把尹师姐送走,可恶啊,她一定要在桑玄回来之前逃离,否则小命难保。
“算了,还是把你揣身上,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什么时候掏出来。”桑玄嘶溜了一下,显得极为馋嘴。
迷魂菇:卧槽!
桑玄凝视着略微发颤的蘑菇,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角,有的时候,就是要逼一把,不然对方都不知道反抗。
翌日。
桑玄出了山门,和守门弟子打了招呼,她来回几次,和他们差不多熟络了。
“又接了任务啊。”
“是的。”
桑玄一路走到上次捡头号的地方,那里的环境恢复得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有人砸过的痕迹。
她在附近寻找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遗落的财物,感慨道:“头号也太穷了,比我都穷,还好运气好碰上了我,不然吃喝都是问题。”
桑玄来到青红城门口,青年就等在旁边,一身灰布麻衫,穿着与小厮无异,幸而有张白皙立体的脸顶着,否则泯然众人矣。
“我去你坠落的地方找过了,没有任何东西,不排除已经被捡走的可能性。”虽然桑玄觉得他应该是个穷人,但是初见时那衣裳不似凡品,不至于那么落魄。
青年一早让她去看看,此时听到答案,倒是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应道:“好的,多谢店主。”
桑玄言笑晏晏道:“不客气,你是我的伙计,如果想要报答我,那你干活的时候多出出力就行。”
第一站,迎丰城。
桑玄因为经费有限,舍弃了买灵剑让头号带她御剑飞行的想法,转而买了辆马车,让头号当车夫。
马是桑玄精挑细选过的,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十分有劲,每天应该能走不少脚程。
“呼啦!”
青年驾着马车,想起方才的事,无语地看了眼后面的帘子,明明有钱买把灵剑――那种最便宜的剑,偏偏选中了一匹马。
他依稀感觉自己没有做过车夫,结果一握缰绳,又十分娴熟,真是日了狗了。
三天后,青年看向前方的城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店主,迎丰城到了。”
“哈哈哈,头号,我突然发现你有当司机的潜力,主动播音到站信息。”桑玄听到他的声音,乐不可支道。
青年:“……”
不知道穷鬼店主在笑什么。
迎丰城和青红城一样,同样在天封宗管辖的势力范围内,所以桑玄不必给进城费,反倒是青年,倒欠了桑玄两枚灵石。
“我记在你的工资上了,等完成了单子,我会把灵石扣完欠的部分再给你。”桑玄正义凛然道。
青年对她不报销路费的行为有了预料,淡淡地应道:“嗯。”
马车的轮子碾过地面,在不甚平坦的石板路上发出声响,没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驶进了隐秘的小巷。
青年沉默了一会,真诚地发问:“真的不住客栈吗?”
“头号,你要明白,我的灵石不是大风刮来的,单子做成之前,我们不能有享乐的行为,能省则省,知道吗?”桑玄把马的缰绳系在柱子上,语重心长道。
青年哑然,道:“好的。”
不应该对她的抠门抱有期待。
桑玄满意地点点头:“我先来复述一下情况,被追债人物是迎丰城杨柳巷张府的张义春,张家家主的三儿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弟子,欠下富贵赌坊五万灵石。”
“而我们的目标是用尽办法从他手里拿到这么多灵石,并且不暴露赌坊的名号,打响我们打手店的名声,有没有信心!”桑玄打了一通鸡血。
青年配?*?合地回道:“有。”
“再响点!”桑玄一脸激动。
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扬声道:“有!”
“再再响一点!”桑玄鼓励道。
青年继续提高音量:“有!!”
回声在寂静的小巷子回荡,响亮得吵醒了一个修士,当即怒道:“谁在瞎嚷嚷,让不让人睡觉了!”
桑玄:“……”
青年:“……”
桑玄一下子捂住嘴巴,她专门挑了个偏僻的地方,没想到这里都有人住,真是失策了,希望这位大哥赶紧睡着。
不一会儿,四周归于平静。
桑玄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晚上出击吗,因为月黑风高,容易得手,我们走!”
本来还想再动员一下头号的热情,如今看来,只能下次再说,她一定吸取教训,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发挥她的口才。
青年脑海中浮现出碎片画面,他在杀人,一刀一个,而背景大部分时候是黑夜,说明桑玄是对的。
他跟在桑玄后面,前往了张府。
一盏茶后,巷子里走来一个人,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管,便解了马车的缰绳,顺手牵羊将其牵走了。
另一边,桑玄和头号来到了张府的后门,徒手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府中,桑玄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这个动作。
――我的大妖老祖宗,遇到你我可真是好福气。
桑玄不用想就知道是老祖的先天之气改造了她的身体,而且就现在看来,这种改造是潜移默化的,持续时间非常长。
黑幕高悬,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华洒在张府上,令其呈现出一半圣洁一半阴暗的状态。
“张义春住的地方叫仁德院。”桑玄适应了光线,就在她准备找位置时,忽然听到某个方向传来了嬉闹声。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我们去看看。”
桑玄做的是套麻袋打人的事,目击证人越少越好,这样他们打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发挥得更加如意。
第22章 开门红
张府装扮得不错,府内到处是亭台楼阁,屋檐翘脚,错落有致,桑玄顺着声音的来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仁德院。”
看着门口的匾额,桑玄先愣了一下,然后兴奋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义春这厮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桀桀桀。”
青年听着耳边魔性的笑声,默默拿出两块黑面巾。
桑玄扫了一眼,摆手道:“不用隐藏身份,你把麻袋准备好,待会一进去就把他套走,不要说一句话。”
青年手上立刻多了一个灰色麻袋,这麻袋是他们问沈如意借的,本来是用作装饲料,因此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他把黑面巾放入怀中,松了松麻袋的口子,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极其明亮,掠过捕食者的杀伐光芒。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院中,房间内灯火通明,映照着三道身影,一男二女,嬉笑声越来越响。
玩得可真开。
桑玄藏在阴影里,无比感慨,穷苦人家还得打工养活自己,别人已经过上了此等幸福的日子。
“店主。”青年敞开麻袋,跃跃欲试。
桑玄沉吟道:“这时候冲进去万一搞得人家以后都起不来,那就罪过了,毕竟我们不图人只图财。”
青年做了个狠辣的手势:“那就把他们都给……”
“等等。”桑玄指着房间,“结束了。”
只见烛火熄灭,笑声消失,四周归于平静。
青年:“……”
这么短?
桑玄露出遗憾的表情,怎么听墙角都不给机会,转头说道:“头号,这是你的第一个单子,能不能得到加工资的待遇就看你的表现了。”
青年提着麻袋就进去了,悄无声息地破门而入,黑暗中桑玄看不见他的动作,听也听不太清楚。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头号似乎做了很多遍这样的事情,娴熟到行云流水,难不成他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误打误撞了。
桑玄欣喜地想,那等她的打手店发扬光大,必定有头号的同行认出他的身份,到时候即便他没有恢复记忆,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家。
不得不说,自己真是个好人。
桑玄为自己点了个赞,抬头看见头号轻松地拎着麻袋出来,里面的人仿佛睡死了,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成功了?”
“嗯。”
“没有惊动她们吧。”
“没有。”
桑玄赞叹道:“好样的,本店主现在就宣布给你加薪百分之一,合起来,你可以拿到百分之二的报酬。”
作为一个好老板,她从来不给员工画饼,只要员工有能力,她当场就把饼给兑换了。
五万灵石乘以百分之二等于一千灵石。
这笔钱对一般修士够了,不过对于青年来说,并没有很在意:“谢谢店主,以后还能加薪吗?”
“当然能,你跟着我何愁吃香的喝辣的,待一个月胖一圈都不是问题。”桑玄夸下海口。
青年:“谢店主赏识。”
二人把张义春拖到后门的小巷中,桑玄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小子心真大,被绑架了都不醒,头号,你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青年微微一笑,状似无害的外表下闪过一丝阴狠,他用巧劲打昏了张义春,对方自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梆!”
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张义春身上,张义春猛地惊醒过来,身上的剧痛告诉他,他被人打了。
愤怒涌上心头,张义春刚想骂人,却发现口中塞着一团布,顶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且卡得口腔极度难受。
他记得,三人行之后,他就躺床上搂着她们睡觉左拥右抱,惬意舒适,怎么一醒来就跑到了这个鬼地方。
眼前一片漆黑,一股饲料味直冲鼻子,张义春整张脸皱成一团,怀疑自己被人扔到了猪圈,他动了动手脚,摸到了粗布。
怎么是布?
愣神的时候,听到一道盛气凌人的女声。
“仁德二字给你当院名,你也配,头号,给我打!”
张义春瞪大眼睛,下意识想喊――有话好好说,别打他,但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发声的地方已经被堵死了。
下一秒,他就感觉腹部如遭重锤,打得五脏内腑好像都发生了位移,疼得蜷缩起了身体。
“唔,唔,唔……”
麻袋里,他不禁潸然泪下,仁德院分明是三弟的院子,他就说嘛,明明他最近都老实待在府里,反倒是三弟在外面花天酒地,怎么是他被人打了。
一时间,悲从心起。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无缘无故就遭了一顿毒打,那万一对方和三弟结了仇怨,欲杀之而后快,那他上哪哭去。
“打死了?”女声疑惑道。
“他装的。”男声冷漠道。
张义秋愤然,谁装了,他现在疼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可是他们听不到他的心声,他闭着眼,等待下一次痛击。
“打开看看。”
正在这时,天籁之音响起。
张义秋喜极而泣,你奶奶的,终于知道把他提出来审问,再打他就真的没命了,这男的下手贼黑。
麻袋刚开了一个口子,他便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三弟的仇家一定认得三弟的脸,只要他们看到他的长相和三弟不一样,他们就知道抓错人了。
张义秋满怀期待地看向二人。
我是张义秋,不是张义春啊!
桑玄支着下巴:“他这是什么表情,没挨够打?”难道是传说中的抖m,越打越兴奋?
桑玄的眼神变得奇怪,上下打量了一遍,感叹着摇了摇头。
张义秋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握成拳头,蓄势待发:“那就再给他来一拳。”
张义秋
我淦,你们不认识三弟的脸吗!
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难以置信,桑玄制止了头号:“他好像有话要说,我觉得应该给一次机会,如果他想大声求救,那我们杀了就是。”
她说得漫不经心,看似是玩笑,实则……也是玩笑。
但是张义秋此时吓破了胆,根本顾不上分析她话语的真实性,立刻就相信了,疯狂摇头来证明自己不会喊的。
他们能从张府把他套进麻袋带出来,定不是泛泛之辈,三弟啊,二哥总不能替你去死,你自己的仇还得自己去结。
青年拔出他口中的抹布,鹰隼似的视线盯着他,一旦他有出声的迹象,就第一时间废了他。
张义秋被看得直打哆嗦,加之更深露重,遍体生寒,他抱着自己的双臂,沙哑道:“两位道友,我不是张义春,你们找错人了。”
桑玄:“啊?”
愣了一下,她明白过来:“开始狡辩了,那你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张义春的院子里,干一些不该干的事,还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我……我真冤枉啊,张义春是我三弟,我是张府二公子张义秋,至于为什么会在他的院子里,那……那不是刺激嘛。”张义秋深深地低下了头。
桑玄:“……”
青年:“……”
另一边,张义秋还在哭诉:“早知道三弟惹了二位道友,我说什么都不会去他的院子,我就说他那么好心给我让院子,敢情是给我挖坑跳。”
桑玄又好气又好笑:“大老爷们哭什么,你三弟在哪,带我们去找他,今天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真……真的?”张义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们本来的目标就不是你,打你又没有钱拿,干嘛费这个功夫。”桑玄没眼看,把麻袋折叠,放入青年的手中。
张义秋的侧重点在于:“打他就有钱拿?你们既然是找他的,为什么不认识他长什么样子,我真的是白白挨打了。”
说完,哭腔又起。
青年一抖麻袋,张义秋瞬间收声,唯恐他再把自己套进去。
“行了,我们时间紧迫,没有闲心和你唠嗑,赶紧带路吧。”桑玄也不想闹乌龙,可惜赌坊没有欠债人的画像,只能按照已知信息办事,谁知道他们兄弟俩玩这出。
张义秋心想死贫道不死道友,他们本就是冲三弟去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坚定道:“三弟就在迎丰城里最大的花楼,我这就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