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衣服上是你的......”
“不许说!”
薄彦单手搭在膝盖,懒散坐着,看她的表情好笑:“你怎么连你自己都嫌弃。”
颜帛夕不理他,掀开被子下床,踩了拖鞋,气呼呼地往浴室走。
薄彦顿了两秒,跟上去。
颜帛夕从镜子里看到他,拿牙刷的微微一顿:“干什么......”
薄彦抄着口袋走上来,在她身后站定,通过镜子看着她,之后稍稍俯身,在她耳侧亲了下:“生气了吗,生气了我哄你?”
颜帛夕把他的脑袋推开,在牙刷上挤上牙膏。
倒是没生气,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他一天到晚净做点让人羞耻的事!
挤了牙膏的牙刷杵在嘴巴里,从镜子里看了他两秒,摇摇头。
薄彦放下心来,然后唇在她耳朵上又碰了碰,开始得寸进尺:“那你等会儿刷完牙亲亲我。”
颜帛夕:.........
薄彦笑,抬手把她眼见要喷火的眼睛盖上,正经了语气问:“等会儿吃什么?”
颜帛夕嘴巴里还有牙刷,吐字不清,含糊着:“......随便。”
薄彦点头,把助手在报过来的餐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又问:“下午想去哪里玩?”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一点,颜帛夕说累,薄彦就也没有想出门,会来澳门也只是想带她来玩玩,所以吃什么干什么他都无所谓。
颜帛夕挑了部片子,客厅窗帘拉上,拽着薄彦窝在沙发上看了三个小时。
这片子薄彦原先被吴文宇拽着去电影院看过,不过他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中间出去接了一次电话,再回来错过了重要剧情,有点看不明白,也就没再接着用心往下看。
这回被颜帛夕拉着,倒是真真实实地看了整部。
颜帛夕喜欢科幻类的影片,撑着脑袋看得认真,看到不明白的地方还要拿手机搜索讲解和剧透。
片子中间有一场震撼人心的桥段,是身为男主的父亲跌落五维空间和女儿产生了一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对话。
颜帛夕看着看着,转向身边的人:“真的会有五维空间的存在吗?”
你所经历或者所发生的一切命中都早有定数。
薄彦看了她数秒,把桌面她的牛奶拿过来,递给她:“不好讲,人类在宇宙中还很渺小。”
“生命中很多事情无法阐述,也很凑巧,并且解释不出来原因。”他说。
颜帛夕轻轻吸气,没有再跟他顺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再往下好像就要涉及哲学的领域了。
不到六点,两人收拾出门,想去路环逛逛,那边有一家海滩的烧烤餐厅,临海,味道和景色都很好。
开车到路环附近,找了停车场停车,薄彦教练来了电话,他把车熄火,接起来。
聊的是年后的比赛,有一些流程上的环节出现了点问题,需要着重沟通。
颜帛夕在副驾驶坐了会儿,打开车门,示意薄彦自己想先下去逛逛。
薄彦点头,从车后座拿了她的外套递给她,颜帛夕接过,穿在身上。
从停车场绕出来,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滩,六点刚过,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一片天色,连远在天际的海水也沾了一些橙光,还是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颜帛夕抄着口袋往前,朝沙滩的方向去。
公路往海滩连接的延伸处有一些小摊子,白色缀着星光灯的棚子连成一小排。
霞光下被笼了一层柔和的橙红色,很漂亮,距离有点远,但颜帛夕拢了拢衣服,还是往那处走。
薄彦再下车是二十分钟后,从车上下来没看到人,低头拨了颜帛夕的电话。
听筒里“嘟——”声接连响了好久没人接,薄彦微微蹙眉,再抬眼,环视周围。
路环这个时间车不多,偶尔开过一辆,在霞光的笼罩下,疾驰,往远处开往看不到尽头的环岛路终点。
薄彦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海滩的方向去,连着打了两个都还是没人接。
最后一个终于拨通。
对面轻轻软软的声音:“对不起呀,我刚刚在挑花,没有听到手机响。”
付完钱手机再从口袋摸出时,屏幕上是连着的三个未接来电。
“你着急了吗?”她清软的声线问。
薄彦轻缓地吐了口气,继续往海滩的方向走:“对,这里不是香港,找不到你我会很慌。”
“没事啊,”颜帛夕笑起来,低头看自己怀里捧的花,笑着往来时的方向走,“很安全的好吗。”
两分钟后,颜帛夕看到从公路上走下来的人,距离很远,但还是能看到他穿了黑色T恤的高挺身姿。
头发貌似被海风吹乱了,单手拿着手机递在耳侧,另一手抄在口袋,单单一个身影,还是那种张狂又肆意的劲儿。
她快步往他的方向去:“我买了花,很漂亮的手捧花,有铃兰和满天星。”
薄彦也看到她,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看着她抱了一束漂亮的捧花跑向自己。
她身后是漫天的火烧云和被霞云染红的海。
世界是挺奇妙的,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去解读,比如大二她转学到香港时在薄家门口他们的初见,还有一年前在加拿大,她提着行李从酒店离开。
好像都是这样的天气。
漫天的火烧云,打翻了调色盘似的,弥漫了整片天际。
颜帛夕转身,看到云彩,和他一样也想到了三番两次在他们这段感情里出现的天气。
再侧回身,几步跑到薄彦身前,她轻喘气,薄彦帮她把飘落的发丝挂在耳后。
他稍稍眯眼,还是那副散漫样:“你在内地的这一年我听过很多次你的录音。”
“什么录音?”
不远处的公路上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天色在逐渐变暗,海鸥在两人身后起起落落,海风不断撩起海浪。
这个时间点的气温不冷不热,海风凉凉的,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潮湿,掠过人的耳侧。
薄彦俯身,看她的眼睛,他黑沉的眸色被点了晚霞暮色,有一些暖色亮光:“那句‘你好’,你录在我手机里的,我听了很多遍。”
两人对望片刻,颜帛夕轻轻耸肩,捧花塞进他怀里,脸上扬了笑。
笑容和情绪在这一刻好像都跟随浓郁的霞光放大,饱满的,胀胀的,浓烈到铺满人的心脏。
心跳跟随海浪声,翻涌似的悸动。
她背手,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那句他听了很多次的话。
她说:“你好呀,薄彦。”
但这次的意思是——
你好呀。
我命中注定要相爱的爱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