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听到亲娘的安排,整个人都有些懵。
【娘亲怎么突然这么聪明,居然怀疑到春梅身上了,那不应该早死才是。】
乔念念盯着霍氏看了两眼,印堂处黑团凝聚,这是大凶之兆,证明谋逆之物还没找到。
乔念念觉得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是修炼吧!
闭上眼,灵力运行一周天,开始吐纳。
霍氏顾不上脸黑,等石榴回来,就将石榴带到一旁,确定不会有人听见她们的谈话,才小声开口。
“石榴,你去我房间的房梁上,找一个小盒子……”
霍氏本来想让石榴把盒子拿下来就算了,眼睛却不经意间瞥到桌子上铺开的佛经。
这佛经,是小丫头担心她大哥上战场有危险,特意抄来祈福的。
佛经三天前就抄完了,原本铺在桌子上是为了晾干墨迹,结果女儿跳河,倒是忘了这佛经了。
霍氏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走上前,提笔在末尾添了两行字。
女儿的字是霍氏教的,模仿女儿几个字,霍氏还是可以做到的。
将末尾字迹吹干,收起来,交给石榴。
“用佛经替换盒子里的东西,再用披风包裹住拿来,小心点,不要让人发现。”
石榴见夫人面色凝重,也不敢大意,将东西藏于袖口之中,匆匆离开。
霍氏回到床边,就见小丫头躺在床上,盘腿打坐。
这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滑稽,连带着霍氏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知道春梅可能有问题,女儿也不能不喝药,霍氏干脆亲自带着丫鬟熬药。
至于之前那碗,被霍氏不小心打碎了。
乔念念喝了一碗白粥后霍氏就端着黑汤药进来了,乔念念皱巴着一张小脸喝完药,猛吃了几块话梅糖,才将嘴里的苦涩压下去。
【什么大夫开的药这么苦,有没有行医资格证呀!差点把我送走。】
霍氏强压下嘴角的弧度,当做不知道小丫头的想法。
乔念念怀疑了一会人生,又开始抓紧时间修炼。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道清朗少年声从外面传来。
“母亲,妹妹醒了吗?”
门口丫鬟恭敬弯身: “三少爷,小姐睡着了。”
三少爷乔北辰,今年十三,生性顽皮,性格乖张,俨然就是一个小霸王,狐朋狗友不少,吃喝玩乐也样样精通。
最头痛的事情就是读书。
拿起书本就犯困,经常在课上睡觉,把老师气得直跺脚。
为此没少挨揍,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乔北辰进门,将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时霍氏也从内室走了出来。
少年声音明朗,却刻意压低了几分。
“母亲,这可是膳食坊熬制的补身体的药膳,你照顾小妹这么辛苦,要多补补身子。”
膳食坊,京城最贵的一家酒楼,去的都是达官贵人,随便吃顿饭就要上百两银子,尤其是膳食坊推出的药膳,很难买到。
曾经也有人仗着皇家亲戚的身份为难人家做一份药膳,结果第二天这人就被套麻袋揍了一顿,后来再也没敢在膳食坊闹过事。
传闻,这家药膳坊背后之人,极其尊贵,有传言背后东家是宫里人。
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不清楚,不过霍氏知道这东西又贵又难得。
她先是被儿子的孝心感动,随后反应过来。
上次乔北辰带着学生一起捉弄老师,被请家长后,她就扣了乔北辰的月银。
他哪里来的钱买药膳?
霍氏怒目凝视: “乔北辰,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乔北辰不觉得有什么错: “娘,我这也是靠本事赚的钱。”
靠本事?
赌博也算本事?
她看这臭小子才是长本事了。
霍氏动手就要打人,乔北辰先一步窜到了内室,躲在妹妹身后。
“娘,妹妹可看着呢!有本事你就当着妹妹的面打我。”
霍氏:……
你倒是放开念念的手,看她不把他屁股打扁。
乔北辰就知道自家亲娘还是很在乎在妹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呲牙笑了起来。
乔念念吃完药又开始吐纳,现在气息匀称了不少。
她被屋子里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呲着牙,放大的脸。
乔念念吓了一跳。
【这哪里来的大傻子!】
乔北辰:……
这丫头在说什么。
他这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居然说他傻。
不对。
妹妹没说话。
乔北辰左右看了一眼,目光猛地亮了。
他能听到妹妹心声。
难道是因为妹妹最喜欢他这个三哥,所以他才能听到妹妹的心声。
哎呦,这个妹妹真没白疼。
“小妹,看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乔北辰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块金牌。
这金牌是他特意请大师开过光,可以保佑乔念念平安顺遂的。
他刚要给乔念念展示一下,就听到乔念念的心声。
【哦,原来不是傻子,是我那倒霉蛋三哥。】
【在赌桌出老千,被人砍断双手双脚,从此变成废人的悲惨男配……】
乔北辰:……
他觉得,这个礼物也不是非送不可。
第3章 她眼多尖呀!
乔北辰决定,这个金牌不送了。
乔念念眼多尖呀!
对闪亮的东西尤其过敏。
第一眼就瞧见了乔北辰手中的金牌。
【什么呀,什么呀,什么闪到我眼睛啦!让我仔细瞅瞅,哦,原来是我帅到爆炸的三哥送给我的大金牌呀!】
小丫头眼睛冒着光,乔北辰逗她。
“本来想送个金牌给小妹,现在想想这也太俗了,算了,不送了。”
乔北辰一边说一边把大金牌拿到乔念念面前晃悠。
乔念念抓住乔北辰的注意,眼珠跟着金牌来回转,心里想法还不断。
【三哥,三岁那年我去算命,人家说我八字缺金,这大金牌配我正正好!真的。】
乔北辰心里早就笑翻了,面上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嫌弃的开口。
“行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给你,给你。”
“要贴身带着知道吗?”
乔念念接过金牌,也不管乔北辰说什么,使劲点头。
手上不着痕迹地掂了掂重量,一张小脸乐开了花。
【这大金牌,少说也得半斤多,发了发了。】
她张口就要在上面留下一道印记。
乔北辰眼疾手快捂住乔念念的嘴。
“小祖宗,这是开过光的,不能咬。”
乔念念挑眉,仔细端详了金牌一会,得到一个结论。
【我的傻三哥,你这是被人骗了,这就是一块普通金子,顶多造型好看一些,根本没有法术加持。】
【人家估计是看你人傻钱多还好骗。】
乔北辰不服。
人家大师可是青阳观的道长,怎么可能骗他,小妹啥也不懂,想法根本不能信。
“行了,你好好休息,三哥还有事要出去。”
乔念念看着乔北辰离开,无奈地摇头。
【三哥这么明朗的少年,难怪连丫鬟都想勾引他,可是三哥好像才十三吧!这么小,也不知道毛长齐了没有……】
乔北辰稳健的步伐猛地踉跄了一下。
幸好他手快,扶住了门框。
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他早已过了黄口小儿的年纪,他长大了。
乔北辰突然觉得能听到自家小妹的心声,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强忍着回去将人打一顿的冲动,黑着脸离开了。
霍氏喝了一碗儿子带回来的汤,顺便让丫鬟回头多拿些银子给乔北辰,省得这小子还去赌。
乔北辰出来跟霍氏打了招呼,就沉着脸离开了。
霍氏疑惑: “刚刚进去看妹妹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出来就生气了?”
丫鬟都是摇头。
霍氏叹息。
儿子心海底针,捉摸不透半点。
乔北辰黑着脸出了乔念念的屋子,一双耳朵却羞的通红。
没注意看前面的路,和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
乔北辰下意识将人推开,丫鬟直接跌坐在地上。
等乔北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他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没事吧!”
春梅尝试着动了一下双腿,立刻痛的轻皱眉头: “三少爷,春梅的脚好痛,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乔北辰刚准备扶人,就想到小妹的话,有丫鬟要勾引他。
乔北辰仔细打量春梅,还真被他看出来点问题,春梅摔倒的姿势有点怪。
寻常人摔倒,都是直接跌倒在地,没有半点美感。
春梅不一样,摔倒在地的动作像是放了慢动作,倒在地上没有半点狼狈,反而是将全身的曲线都展露了出来。
春梅半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压住自己的衣服,将领口扯开,他看过去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对方肩头露出的一抹雪白。
乔北辰脸色有些难看,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不小心和故意。
他干脆叫来不远处修剪花草的丫鬟。
“你过来,把她扶起来。”
说完,绕过春梅走了。
修剪花草的丫鬟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刚刚躲在花丛里春梅都没看见。
小丫鬟没多想,抬手就要去扶春梅,却被春梅嫌弃地躲开。
“脏死了,起开,我自己能起来。”
说完,就自己爬了起来,看样子一点事没有。
春梅整了整衣服,眼神闪过一抹冷意,这三少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她这么个大美人摔倒,都不知道扶一下。
春梅不爽,见一旁的粗使丫鬟还站着不动,立刻将人当成了出气筒。
“看什么看,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否则我跟刘嬷嬷告状,你不认真干活,回头罚你板子。”
小丫鬟是粗使丫鬟,不敢顶撞春梅这种二等丫鬟,立刻回去干活了。
春梅看着呆头呆脑的小丫鬟,翻了个白眼走了。
小丫鬟刚回去,就见三少爷站在盆景后面,顿时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行礼。
“三,三少爷!”
乔北辰眼睛盯着春梅离开的目光,目光冰冷: “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丫鬟赶忙应声,等了一会不见反应,再抬头,已经没有乔北辰的身影了。
丫鬟松了一口气,刚刚三少爷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刚刚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吧!
她不会被灭口吧!
丫鬟听过刘嬷嬷许多宅斗小故事,好像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怎么办?
她知道的好像有点多!
乔念念在屋里修炼了一个时辰,缓缓吐出一口气。
手指掐诀,指尖一点灵力,若隐若现。
这点灵力,掀被子都费劲,更别说隔空毁掉房梁上的木盒了。
【完了,看来我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霍氏坐在一旁陪着女儿,冷不丁听到女儿这么一句,一脸无语。
就在这时,石榴拿着披风回来了。
霍氏立刻坐直身子。
石榴进屋以后,霍氏让屋子里的两个二等丫鬟去门口守着,两个丫鬟立刻转身出去,还体贴的帮忙把门关上。
石榴等人离开,才走上前,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那木盒里的东西,在披风下面,它,它……”
霍氏一把掀开披风,露出下面染血的稻草人。
稻草人浑身扎满银针,表情狰狞诡异,身上穿着一件小龙袍,现在以被扎的千疮百孔。
霍氏抖着手翻过稻草人,只见背面,用鲜血写着皇上的八字。
霍氏手一抖,稻草人差点摔到地上去,她颤抖着嘴唇。
“这,这可是禁术……”
石榴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吓的不行。
这要是被人发现,侯府就完了。
“夫人,那盒子上还贴着一道符咒,奴婢曾经见过那符咒,是巫蛊术之中的血咒,极其阴寒歹毒,奴婢自作主张,将符咒换成了你给小姐求来的平安符。”
霍氏点头: “你做的很好。”
“这背后之人布的这局可真是精细,此物一旦被发现,我当真是百口莫辩。”
不仅有血咒,龙袍稻草人,皇上八字,就连这稻草人上的字迹,也与她同出一辙。
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不是她写的。
要不是女儿提醒她,两天后,她恐怕真的要出殡了。
躺在床上的乔念念,脖子伸的老长,才看清楚石榴包裹的东西。
【呀!这不是娘亲房梁上谋害皇上的巫蛊之术吗?】
【娘亲居然发现了?我的天,好幸运,我不用再逼自己了。】
清醒过后,乔念念又急了。
【娘亲,你快点把东西烧了呀!】
乔念念从小看电视,得出一个真理,干什么事情得快,慢了不仅耽误事,还容易被反转,尤其她家还都是反派命。
霍氏被女儿提醒,立刻让石榴拿来了火盆,亲眼看着稻草人烧的干干净净才松了一口气。
【娘,披风,披风上还有血迹呢!你不抓紧时间清理,一会爹爹就来了。】
第4章 血咒
霍氏一脸平静地指着披风: “去打点水把披风上的血迹也清洗一下吧!”
石榴立刻打了个水,将披风清理干净。
【哎呦,娘亲也太聪明了,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乔念念虽然奇怪霍氏发现稻草人,但是更加高兴自己不用死了。
不过下一刻,更大的疑惑产生了。
这血咒阴辣狠毒,可要求也苛刻,不仅需要下咒人的八字,还需要媒介,这媒介,必须是下咒人身上的鲜血或者头发。
刚刚霍氏烧掉的稻草人,乔念念可以确定没有媒介。
所以这稻草人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是复制品。
而真正被下了血咒的稻草人,恐怕还在下咒人的手中。
对方真正的目的是皇上,霍氏不过是被推出来背锅的。
一旦罪名被安上,以后皇上出了任何问题,都是霍氏的原因,没人会怀疑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