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棠闻言耳根一热,她不由自主地扑进萧京野怀里紧紧拥着她,也难得会因为萧京野的一句话而主动吻他,还是吻在了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处!
感受着怀里暖暖的触感,萧京野唇角蔓延满足的笑,他低头轻吻时今棠的额头,漆黑的双眸中却浮现些许愧疚——
他知道,今天是吓到时今棠了……
萧京野眼睫下垂,视线落在了时今棠挽着头发的发簪之上,那一抹鲜红格外扎眼,他眉头微皱将之掠下。
这血迹不似溅上去的,也未完全干涸,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你受伤了?”
第82章 我的大小姐,绝不低头!
在时今棠听到萧京野微沉语气的问句后,她下意识抬眸看向了那发簪,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有。”时今棠声音不大不小,可眼神里却有躲闪。“那条白旗袍脏了,可能我洗它的时候溅上去了。”
或许是萧京野在商圈翻云覆雨太久,又或许是他太了解时今棠。所以只是见时今棠那细微躲闪的眼神便看出她拙劣的掩饰。
但对此萧京野并未在追问什么,只是将那发簪随意地扔到一旁,抬手轻捋着时今棠有些凌乱的长发。
“这支脏了便不戴了,明天让人送新的过来。”萧京野力道很轻的抚顺时今棠那如丝绸般的长发,她一根头发丝都能得他百般珍视。
时今棠点头不语,她任由萧京野抚弄她的头发,自己则是盛了汤喂到萧京野唇边。
“我才不是伺候你。”时今棠似怕萧京野不许她喂,随即眉头上扬轻声说着,“是……调情而已。”
室内空调温度适宜,水晶灯光束洒在萧京野那带着沉浸幸福笑容是侧颜之上,光影轻晃在纯白墙壁,似使冰山融化滚烫又柔和的光,连水滴声都透着岁月静好……
晚餐过后,时今棠再未出门,洗漱后便关了房间的灯,窝在萧京野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后颈。
窗外雨声落在玻璃窗略有嘈杂,时今棠感受着自己背部来自萧京野手掌的温度,虽有安全感但却无法入睡。
“萧京野……”时今棠叫了他的名字,随后缓缓抬头轻抚他的脸颊,她眼神流露藏不住的爱意在黑夜中蔓延,汪着的泪被她极力克制。“你今天是不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若不是绝望,他不会扯断挚爱之物,也不会拿着玻璃碎片往自己手腕上划……
萧京野闻声双眸紧闭,他似乎在庆幸屋内一片漆黑,没有让他这不安的神情落入时今棠眼中。
良久,持续的只有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萧京野气息平稳好似入睡,但他意识清醒,只是并未想回答时今棠的问题。
可时今棠并不笨,她知道萧京野绝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也深知叫不醒装睡的人这个道理。
这一秒,时今棠抬手解开了自己睡衣后颈的系带,香云纱布料自她肩颈处滑落,她握住了萧京野那微凉的右手自她肩头往下滑,只几秒便被萧京野掠着肩窝进被子里,肩带也被他指腹勾着复原。
“真是仗着自己诱人,什么办法都敢用。”萧京野眼底流露的只有对时今棠的宠溺,任由她贴着自己的胸膛。“我伤着你还敢点火,这是有多高看我的自制力?”
“回答我……”
时今棠并未理会萧京野的调侃,她声音里只有娇怜,昔日的傲气已被今日的惊心动魄吞噬。
今夜阴雨无月光,加上遮光影纱使室内略显漆黑,唯一的光只有地面的暖色灯带,这足以让萧京野看清时今棠眼里的情绪。
可之后的几分钟,萧京野都未开口说什么,因为他曾多次弃自己如敝履。在为母亲和同胞姐姐报仇后,他自认为他这条命如浮萍般无依,所以从未珍视过。
在萧京野眼里,玩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且这次根本不是他接近死亡最近一次。
时今棠还是如往常般,她一直不太爱说太多的话。所以面对萧京野的沉默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用最磨他的方式——
用他微凉的手,触及她光滑白皙的皮肤,引他肆意轻薄,似又笃定了萧京野不舍她献媚!
“时今棠——”
萧京野眼睫下垂,他轻捏着女人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他鲜少叫她名字三个字,更不会用这种语气!
“献媚、不是你该做的事。”男人声音如沙漠中的枯草,渴望甘霖却执意爱护花朵。“我只疼你,哪里会欺负你。”
时今棠只是静静看着萧京野的眼睛,她眼睫下垂无助的泪落在男人胸膛上,烫得萧京野快疯了……
“我从未对男人解过衣带……”时今棠声音软里又带着她独有的傲气,“可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低头一次,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会愧疚。”萧京野掠着时今棠后颈的右手用了力,他轻吻时今棠的脸颊不让她再哭。“我的大小姐不能低头……对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我。”
萧京野只愿对时今棠一个人卑微,哪怕至尘埃都没关系。他不要大小姐低头亦或者献媚,他可以弯腰,也愿意讨好她……
“阿棠,我并非不想回答你。”萧京野垂眸语气中含叹息,“只是于我而言,微不足道。”
“你的命……于你而言微不足道?”时今棠的情绪如暴雨般不可控制,“那我呢?宝宝呢……没有你,我们算什么?”
“我有多怕……你不知道。萧京野你百般爱惜我……可你自己呢?”时今棠微微摇头,晶莹且含着心疼的泪珠一滴滴落在萧京野的手背处。“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又毫不犹豫的敢割腕!”
“手术室门口……我有多难受,有多怕……”
“阿棠。”
萧京野听着时今棠崩溃的声音下意识抱着她,无措地擦着她脸颊的泪,他眼底情绪如黑夜暴雨中的海浪的无限翻涌,愧疚与不安交加……
这些年,萧京野似乎已经习惯了痛感缠绕他身,只全身心投入工作中麻痹自己,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体,亦或者这条命。
他的想法还如从前般丝毫没变,似对这世间毫无留恋,随时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最后一次。”萧京野低头拥着时今棠,看她哭他总是会不安。“阿棠……我是不是很坏,又让我的阿棠哭了。”
萧京野珍视时今棠,胜于自己的性命……
“萧京野,你在乎你的孩子吗?”时今棠握住了萧京野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若在乎,你便给我惜好你的命……除了你,没人会护他。”
萧京野时常厌弃自己的灵魂,憎恶自己满是疤痕的身体。
可现在——
第83章 他护短,又只会强取豪夺
有人在乎他,有人在爱他!
一向高傲的大小姐,会捧着他的脸颊哭着告诉他,要惜命。
萧京野闭上双眼,低头轻吻时今棠的脸颊,抹去她的泪痕,抱着她试图用微凉的身体暖他,这其中不掺杂情欲,只有被治愈的伤疤在如暖阳下雪花般在慢慢消融……
“我万不能如从前般轻视性命。”萧京野在时今棠耳边低语,贪恋她的温暖。“我有阿棠,有宝宝了……”
时今棠紧紧环着萧京野的腰身,似是怕失去,紧闭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心疼他……
夜,终回归于平静。
萧京野思绪万千,看着慢慢睡熟的时今棠,他小心翼翼地轻抚她的脸颊,沉溺于爱她又怕吵醒她,也会因今天吓到她而愧疚。
高傲娇贵的小海棠需要百般呵护,这场意外却让她担忧害怕……
这是萧京野不愿看到的。
见时今棠睡熟,萧京野动作很轻的从床上起了身,随意掠过纯黑的睡袍披在肩上后抬起脚步走出了房间。
明光的大厅内,裴斯辰正自顾自地用白毛巾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他唇上还叼着半截香烟,弥漫的雾缭绕至他的发丝,听到脚步声后致使他侧过视线。
“呦,醒了?”裴斯辰随意扔下手中的毛巾,动作娴熟地将匕首插回自己后腰隐秘处,抬手用指尖拿下香烟弹落烟灰。“还能站起来,看着倒是没事。”
萧京野只是扫了裴斯辰一眼,他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处倒了一杯水,背对着裴斯辰说了话,但声音略微沙哑。
“把血洗干净,免得被阿棠看到,她害怕。”
“这算什么?”裴斯辰不免轻笑,他抬手将香烟掐灭眼底不禁显露佩服,“起初她见你受伤吓得魂儿都丢了,后来不知怎的胆子又大了,拿着簪子给池雪茉放血。”
萧京野闻言眉头紧皱,他回眸看向了裴斯辰,他面上并没有昔日的吊儿郎当,所以并不是开玩笑。
此时,温之景刚走了进来,刚进门便听萧京野手中的水杯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与之融合的是他的愤怒。
“让她去做这种事,你什么时候如此没用了?”
听着萧京野不怒而威的质问,温之景下意识微微低头。
“少夫人气急了……情绪很不好,我便没敢拦。”温之景说着看向了萧京野的侧颜,“她划伤池雪茉的伤痕,都与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萧京野闻言攥紧了手掌,他垂眸后闭上双眼,一片漆黑中将交加的情绪无限放大,又无法释怀。
最怕血的小姑娘,为了他置身血泊,脏了她弹钢琴、握画笔的手……
“时今棠怕血的事流传于京圈许久,连我都知道。”裴斯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侧头轻笑。“她这是心疼你了。”
“我起先以为你又是作死,本不想来的。”男人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迈开脚步走到萧京野身边,悠闲地甩弄手中的超跑车钥匙。“可你被算计了,刚巧我手也痒了。”
“我让人给池雪茉治了伤,又赏了她媚骨香,扔进池家大院让她好好‘享受享受’。”裴斯辰面不改色,似在说一件趣事般轻松。“他家城堡被我烧了,打火机丢里面了,你记得赔我新的。”
“你做这些,池家那老不死的岂不是要找裴老算账?”萧京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随后摘下金丝框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
“哦?我去的巧,看到时候都咽气了。”裴斯辰饶有兴趣的笑着,他指腹轻抚过自己手指上的深邃的蓝宝石,“我亲自给他挑的骨灰盒,连人带盒三斤半都送我爹那去了。”
“美其名曰方便他们‘叙旧’,我爹还得夸我孝顺呢。”
萧京野闻言扫了裴斯辰一眼,他略微苍白的容颜上的神情与裴斯辰的大相径庭,可他们的灵魂贴近,倒真是不负那句“物以类聚”。
“媚骨香那东西我最恨,也体验过它有多折磨人。”裴斯辰手搭在萧京野肩上竖了竖大拇指,“我总算理解为什么多年只等你那小海棠了。”
裴斯辰自幼和萧京野相识,深知萧京野早年执着于报仇。大仇得报后又执着于作死,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直到将心系在了时今棠身上……
“好了,我累了一天了,先走了。”裴斯辰眼底浮现旧事带来的忧伤,拍了拍自己身上皮质大衣的手后倒退了几步。“你早点睡。”
夜里医院的寂静更显雨声嘈杂,夹杂雨丝的风吹在裴斯辰凌厉的侧颜之上,湮湿他指骨上的蓝宝石,他任由雨水肆意淋湿他的发丝,雨滴低落在脸颊上,他却抬手护着火点燃了一支香烟。
高跟鞋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入他耳,裴斯辰眉头微皱侧了侧视线,熟悉的侧颜映入傅晚眸中,他挺拔的身姿在雨丝与黑夜中,雷厉的闪电动荡人心,这让傅晚不由得后退几步。
她……怕裴斯辰。
因为他这副吊儿郎当脾气之下的灵魂烂透了!京圈盛传他护短……却不知,他对于他所感兴趣的,只会强取豪夺。
“去哪。”
“我送你。”
男人踩着黑色皮靴靠近她,冷风贯彻他的大衣,里面衬衫缝隙可以看清他古铜色的皮肤,他带着厚茧的手掌劲力十足,指骨那蓝宝石让傅晚看到就会寒颤……
“不,不用……”傅晚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她垂眸快步后退。
肤色高跟鞋频频后退,黑色军用长靴紧紧相逼,就在傅晚想转身逃时却被裴斯辰捏住了后颈控制着她正对着自己,他唇角蔓延迷笑,蓝宝石贴她脸颊,滚烫在蔓延……
“放开我!”傅晚奋力挣脱来自裴斯辰的束缚,对他的恐惧扩散到唇角。“这是在国内!你囚不了我……”
见裴斯辰不为所动,傅晚如受惊的小白兔在费力寻找出路,嘴唇微颤提醒着裴斯辰!
“哥哥,你现在是我哥哥……”
她的母亲已经嫁给了裴斯辰的父亲!他们……已经是重组家庭的继兄妹了!
“既然记得我把你拷在床上的那些日子、”裴斯辰低头用指骨的蓝宝石肆意触及傅晚脸颊的每一寸皮肤,声音里透着迷惘。“还敢叫我哥?”
第84章 怎么逃出城堡的?
听着裴斯辰这如沉重青松般的声音,傅晚那含着惧怕的双眸中闪过愤怒,她用力挣脱着裴斯辰的手腕,不愿回想起来自于他的掠夺……
“欠你的我都已经还清了!”傅晚的声音还没玻璃门外的雨声大,她奋力推开了裴斯辰的手,“裴少,哥哥!请你尊重我……”
裴斯辰闻言似听笑话般冷笑,他宽阔的怀只一半便可以将傅晚席卷其中,手掌稍微用力便可以让她泛粉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他漆黑皮靴抵着女人肤色高跟鞋的后跟,足具压迫感!
“尊重你……难道我没有么?”昏暗的光照射在裴斯辰的侧颜之上,足以看清他的邪妄,他指腹捏紧傅晚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若不尊重,你早被我绑着弄进……”
“啪……”
傅晚不愿听他混账的那些荤话,索性牟足了力气转身给了裴斯辰一巴掌!
只因如今身份与两年前大相径庭!她不再是掠到栩生岛上的无助的小提琴手,他也不再是从前的裴少将!
他摇身一变京圈权贵,她变成了裴家的继女。
被甩了一巴掌的裴斯辰眼神变得凌厉,他神情间还是玩味与轻松,慢慢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还是一点劲儿都没有。”男人声音潦草又极具压迫感,“我好奇、柔柔弱弱的你当年到底是怎么从城堡逃出去得?”
“裴斯辰,你放过我吧……”傅晚推开了裴斯辰的胸膛,她眼底尽是决绝。“我不会告诉我母亲和裴叔叔从前的事……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裴斯辰,你放过我吧。”
这句话,这句话裴斯辰听得耳朵都烦了。
从前、他心里很想放过傅晚。可在那危险重重的栩生岛,他被算计后的身体没了她如失了药引般几经濒死!若许她离开,她无疑也会沦为别人的猎物。
富丽堂皇的城堡似关着金丝雀的牢笼,傅晚宛若世间最精致的公主,柔软的大床透着暧昧与欲望,昂贵的锦香纱只需指腹一沉便可使之滑落,昼夜娇声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