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是我的未婚夫,他现在并不知情,我对他的心理问题进行评估和诊断这件事。我知道这违背了心理医生的职业准则,但是我必须先确认清楚他的病情,才能判断,他是否能够接受这方面的沟通和治疗 。”
肖清瀚表情更加严肃,严厉道:“你这样的做法,会被学院心理学专业拉入黑名单的。”
符珍:“没关系,我只是辅修。”
肖清瀚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学妹,性子极其强势又倔强。
曾经他也喜欢过符珍,追求过一段时间,后来知道她在国内有联姻,就放弃了。
他很欣赏符珍,虽然和他不是同专业,却都是学院里,自己专业上拔尖的人。
两人也一度在学校被传为佳话,在他告白失败后,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肖清瀚听到符珍说,这是她的未婚夫,神色凝重起来。
“根据你发给我的病症综合表现来看,他有依赖性人格障碍,还有严重的创伤应激后遗症。”
“且发病时会伴随一定程度的躯体化症状,例如心绞痛,心跳过快,呼吸急促,头疼,暂时性失去痛觉等,不同程度的躯体化状态出现。而确诊完整的病症,还是需要跟患者本人进行沟通和测试过后,才能逐一完善和确认,目前这只是个初步判断。”
符珍想过祁蘅也许病的很重,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现在直面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这群畜生!”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低声骂道。
符珍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擦了眼泪,无声消化着肖清瀚的话。
肖清瀚语气严厉,认真提醒符珍。
“你自己也是辅修心理学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些问题的严重性。”
符珍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仔细看着肖清瀚重新分析后的诊断报告。
肖清瀚却无法淡定,直接摘下眼镜,嗓音沙哑,带着一丝恼怒。
“珍珍,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依赖性人格障碍的人,会把人生和未来都压在依恋的人身上,一旦招惹就甩不掉了。你要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以后会有无止境的麻烦,这种病根本就不会完全痊愈,最好的程度,也不过是症状减轻而已。而且他还有严重的PTSD,发病以后,情绪失控,说不定会伤害你。你要赌上你的人生,下半辈子和这样一个人绑在一起吗?你是不是疯了?!”
符珍却想到上一世,祁蘅纵身一跃,绝望的沉入海底的那一幕,他那时在想些什么呢?
“符珍!你想清楚!你们现在只是订婚,又不是不能解除婚约!”肖清瀚再次出声提醒她。
符珍笑了笑,看向肖清瀚说道:“我早就想清楚了,依赖性人格障碍,只要依恋的那个人不离开,心态够稳,内核足够强大,是完全可以控制好另一个人的生活和行为的,如果他好不了,我可以正确的引导他。至于PTSD,不管需要多久的时间,治疗的过程有多么折腾,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肖清瀚咬着后槽牙,从齿间挤出一句:“我看你也病得不轻,回国染上恋爱脑了。”
符珍眼波流转,微微一笑,看着他揶揄道:“比起师兄为爱而弯的牺牲,我觉得,我还是保守了一点。”
肖清瀚气的脸色涨红,心里给自己做开导。
就在两人准备讨论一下病情时,符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祁蘅站在门口望向她。
见到符珍脸上刚收起的笑意,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刚在和另一个男人说笑的画面,嫉妒在他心底翻涌,烧灼着他整颗心,也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珍珍?”肖清瀚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这声亲昵的称呼,彻底击溃了祁蘅的理智。
他快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遮挡出一片阴影,将符珍笼罩其中,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电脑上,往下一个用力,电脑啪的一声被扣上。
符珍正准备和他解释,手里的电脑突然被祁蘅抽走。
砰——
随着电脑砸落在地的声音,祁蘅俯身撑在她身后沙发的靠背上,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在符珍微微惊讶的表情中,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紧闭的桃花眼微微睁开,眸底翻腾着嫉妒,眼尾染上一丝湿意,红着眼有些发狠的看向她。
符珍仰头与他对视,往下拽了拽他的领带,轻声开口:“阿蘅,你太高了,这样我很累。”
祁蘅垂眸,狭长多情的桃花眼和她视线交汇,眸底尽是深沉的墨色,暗流涌动,仿佛要把人吸进去,望不到底。
就在符珍以为,他会再次不管不顾的吻上来时,祁蘅却看着她,倾身蹲了下来。
一边膝盖落地后,他的手突然伸到了符珍脑后,温柔的取下了她那根用来挽发的发簪,
他握着那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精致发簪,交到了符珍手里,另一边膝盖也落地。
他身姿的跪在符珍面前,祁蘅看向她,眸色下的是毫不隐藏的占有与偏执,衬得绯红的眼尾处,那颗泪痣尤为摄人心魂。
他贴近她的耳畔,握着她的手,将那根发簪抵住了自己的咽喉,符珍怕伤了他,想要抽回手,却被祁蘅用力按住,
发簪极重的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祁蘅发出一声闷哼,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的,继续向她贴近,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的撩拨和隐忍的凶狠,
“姐姐,别再折磨我了,吻我,或者杀了我,你选一个吧?”
第33章 控制呼吸
祁蘅双手撑在她身侧,从原本强势霸道的气势,变成了卑微的祈求。
他将发簪彻底交到符珍手里的那一刻,就让出了这场关系里的主动权,他心甘情愿沦为符珍的所属品,被她所掌控和禁锢。
所求,只是希望她不要离开。
符珍丢掉手里的利器,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到身前,她叹了口气,抬起他的下巴,珍重的吻上他的唇。
祁蘅像是终于安心,找到了依靠的浮萍,撑在她身侧的双手,拽紧了她身下的沙发,最后还是失控的圈住她的腰身,霸道的吻了回去,态度强势却姿态卑微。
他把头靠在符珍肩膀,不断克制着自己嫉妒到发狂的心,最后哑着嗓音开口求符珍。
“能不能不要别人?只喜欢我一个不行吗?”
符珍伸手轻轻掐住他的下颌,想要看清他此时的模样,祁蘅却躲开她的钳制,将脸埋进她肩窝。
符珍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湿热,是祁蘅的眼泪。
见符珍不说话,他心里慌乱的难以控制,最终像是再受不住煎熬,紧紧抱住符珍,痛苦的呜咽,夹杂着委屈的哭求。
“我可以做的更好,姐姐!我不闹,不黏着你,我听话!我会把身材练的更好,还会赚很多钱给你,你就喜欢喜欢我行吗?”
符珍能感觉到他情绪不断地崩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回荡在耳边,呼吸逐渐急促,是发病的前兆。
她立刻伸手想要去捂住祁蘅的口鼻,降低他呼吸的频率。
祁蘅却挣扎着躲开,红着眼眶看向她,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泪水一颗一颗瞬间脸颊滑落,眼神有些失焦,语无伦次的开口继续求她。
“如果不能只喜欢我一个,那可不可以最喜欢阿蘅?求你了,姐姐!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不好?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不该质问你,管你的事!”
“我知道错了!阿蘅不敢了!姐姐...求求你,不要选别人!我会死的!”
祁蘅身体轻颤,一手紧抓着符珍的衣摆,想要再说些什么。
整个人痛苦的蜷缩起来,却还是依旧倔强的拽住符珍的衣摆,朝她摇着头,害怕她会离开。
“阿蘅!”符珍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口鼻,不断摸着他的后背安抚。
“阿蘅乖,看着我,慢慢的呼吸。”
符珍将他抱进怀里,让祁蘅靠在她身上,捂着他口鼻的手,却不敢松懈半分。
她低头轻吻他的耳朵,然后温柔哄道。
“姐姐现在松开你,然后阿蘅慢慢的呼吸3下,做得到吗?”
祁蘅蹙着眉,眼泪不断滚落,神色痛苦,整张脸涨红的靠在她怀里,听到符珍耳边的轻语,乖顺的点了点头。
符珍松开手,见他呼吸起伏3下后,立刻再次捂住,亲吻上他的侧脸,柔声开口。
“乖孩子,做的很好。我们再试一次,慢慢呼吸,这次五下。”
祁蘅点头,努力在心率过高的情况下,听话的控制着呼吸,虽然很艰难,很痛苦。
但是只要是符珍说的,他都会去做。
符珍反复控制着他的呼吸,陪他平复着发病后,躯体化症状带来的痛苦。
祁蘅怕自己伤到她,松开了拽着她衣角的手,左手用力掐住自己右手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在腕上收紧,很快因为用力过度,泛出殷红的血痕。
呼吸在符珍循序渐进的控制得以缓解,喘息的频率也恢复到可控范围内。
符珍低头看见他的动作,怕祁蘅伤到自己动脉。
只得紧急扯下他的领带,快速缠住他的双手打了个结,将他缚住后。
把祁蘅明显比她更有力量的双臂掌控在自己手里。
原本应该绝对强势,充满力量感和爆发力的男人,此时收起自己的獠牙,乖顺的靠在符珍怀里喘息,双手被符珍控制在掌心。
他有些意识不清的看向符珍,通红的双眼里满是委屈,绝望的朝着符珍开口:“姐姐,我心里好疼,疼的我想死。”
符珍摸出随身带的药,给他喂下去,紧紧把人抱在怀里,见他吞下后,像是奖励,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轻哄。
“阿蘅今天不乖,故意跟我闹脾气,一直憋到发病。犯了这样的错,是要被罚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阿蘅怎么能死呢?”
符珍用这种带有一定掌控权的话术,引导着祁蘅转移注意力。
再用有明确指向的结果,控制祁蘅的思绪,阻止他继续胡思乱想,造成情绪上的恐慌,引发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之前两人说好的,要是他犯错了,罚完这件事就过去,符珍现在说要罚他,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还要自己,她没有打算去选择别人。
符珍心疼的擦了着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亲吻他泛红的眼尾,温柔的哄着他。
“我一直都喜欢阿蘅。”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祁蘅身体发软,人有些脱力的靠在符珍身上。
因为刚刚发病,躯体化症状带来的痛苦,让祁蘅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
他沙哑破碎的嗓音中带着偏执,开口问符珍。
“可以...只喜欢我一个吗?姐姐...你骗骗我也行!”
符珍擦着他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没有别人,我只喜欢阿蘅一个,也只想要你。”
祁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努力的朝符珍笑了笑,然后垂眸,抬起被缚住的双手,环住符珍的脖颈。
他微微撑着的身子坐了起来,霸道的勾住她的后颈,将符珍一把拽到自己面前,俯身贴着她的额头,炽热的呼吸缠绕着两人,祁蘅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声音喑哑带着浓烈的不满:“我不喜欢别的男人叫你珍珍,他凭什么那样叫!”
符珍偏头亲了亲他,温柔的哄:“那以后只让阿蘅这样叫,只是阿蘅的珍珍,行吗?”
祁蘅瞬间将她抱进怀里,双手垂到符珍腰间收紧,在符珍的颈窝轻轻蹭着她侧颈温热的肌肤,一颗惊惧慌乱的心终于慢慢定了下来。
符珍宠溺的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阿蘅乖,我现在把你解开,然后陪你回卧室休息好吗?”
祁蘅点点头,符珍直接在他怀抱里转过身,变成被祁蘅从身后圈在怀里的姿势。
第34章 依恋型人格障碍
祁蘅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只吹了半干的头发,平日里冷厉的眉眼被碎发遮住,。
才让人想起,这位祁氏的掌权者,集团的总裁,今年也才22岁,本来应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早早修完学,开始面对残忍的商战和家族的争斗。
祁蘅身量很高,却没有少年人的精瘦,反而肌肉线条饱满,精壮有力,充满成熟男性的张力,像是慵懒的狮子。
他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穿什么,看起来都气质斐然,平日里也总是神情冷漠,做事一副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而只有在面对符珍时,他才会有几分年少人该有的样子,会有不为人知的乖顺和害羞。
符珍朝他走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按着他坐在床边。
祁蘅抬头,眼神里满是依赖和眷恋,乖巧的看着她。
符珍笑笑,用毛巾给他擦头发,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揉的乱七八糟,祁蘅任由她逗弄,像是一只被饲养员随意摆弄揉捏的雄狮,表情满足又惬意。
符珍停手后,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怀里,符珍举着手里的毛巾,垂眸看他。
祁蘅:“姐姐,我害怕,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符珍垂眸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求我。”
祁蘅立刻乖顺的朝她示弱,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求你了”
褪去沉稳的西装,他穿着一身白色T恤和灰色休闲长裤,额间散落的几缕碎发遮住他冷厉深邃的五官。
加上他哭过后,还微微泛红的眼圈,身上是狂恋苦艾的后调,带着一丝苦涩的冷冽木香,和洗过澡后属于男性偏高的体温。
极具诱惑的味道和男性荷尔蒙在空气中发散,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何况符珍本就不会拒绝他。
她伸手勾起祁蘅的下巴,笑着问他:“阿蘅,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这样碰过你吗?”
她突然感同身受了祁蘅那翻涌的占有欲,这样的阿蘅,她只想独自占有。
祁蘅伸手握住她撩拨的手,放到自己侧脸,眼底是难掩的爱意,神色缠绵缱绻,看向她的眸光闪烁着星光点点,他轻轻蹭了蹭符珍的掌心。
“我只有你,除了你,没人敢,也没人可以这样对我。”
听到这个答案,符珍被狠狠取悦了,领地意识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符珍:“睡吧,我不走,在这里陪着你。”
祁蘅躺下,看着符珍靠坐在床边,拿着平板翻起了学术资料,她把电脑放在腿上,一手挽起耳发,垂眸查看着邮件。
另一只手却伸进被子里,摸到他的手,紧紧牵住。
祁蘅依赖的双手握住她,将她的手拉到怀里后,朝她的方向动了动,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贴近,偎在她身边,才安心的闭上眼。
符珍安抚性的捏捏了他的手,算是回应他的举动,轻声哄:“乖,睡吧。”
祁蘅最终扛不住药物,沉沉睡了过去。
符珍确定他睡着以后,缓慢又轻柔的试探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将手抽出来,分开的瞬间,祁蘅像是感觉到不安,闷哼了一声后,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