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裴慎的声音沉静如冰:“去查昨天是谁跟着肖少,包括诊所那边发生的事,天亮之前我要一个结果。”
裴慎话不多,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听得心脏狠狠一跳,清楚自家老板这是动了火气,却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势力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帝京这块地盘对肖少起了歹心。
这桩事实在是个插曲,肖清翰没想到裴慎会真的动怒,也不好意思再和他呛声,只是看着符珍又问:“珍珍,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符珍这才抬眼扫了二人一眼,声音不冷不淡:“既然总局现在已经由裴家主事,那麻烦裴师兄把我的调令处理一下,我定今晚的机票回去。”
话时,符珍每说一个字,语气便隐隐加重一分。她满脑子都是祁蘅坠崖的画面,他一向算无遗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足以证明当时情况的凶险。
符珍怒极反笑,勾动唇角,眸中却冷意不减。
她不过就是出了个差,祁蘅居然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来。
见符珍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裴慎知道她去意已决,只能叹了口气应下。同时,裴慎也不忘在心中默默为祁蘅点蜡,以那小子的家庭地位来说,符珍落地成光市之时,大抵就是这小子完蛋之日。
两人就此事达成一致,裴慎处理调令实在是个很容易的事情,肖清翰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紧裴慎。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就——”
“你就怎么?”裴慎抬眼看他,“就跟我分房睡?还是离家出走?”
说着,裴慎的唇角戏谑扬起:“你大可以每个都试一遍,你要是走得出这门,我裴慎跟你姓。”
肖清翰被人堵住了话,一口牙气得快要咬碎了,最后愤愤喊出一句:“我,我就绝食!”
说完,肖清翰懒得再看裴慎那得志的样儿,索性直接起身回房。裴慎看了眼符珍,两人眼神短暂交汇各自点头后,又讨好地追回房间,隔着门低头道歉。
“错了祖宗!宝贝...别气了,我真错了!”
另一边,符珍将二人的喧嚣抛在身后,直接离开了裴家。她订了最近一班飞成光的机票,踩着规定限速一路开车去了机场。路上,祁蘅甚至给她发来了消息,符珍看着聊天页面那短短几行字,这会儿心绪却复杂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看到祁蘅坠崖的那一刻,符珍气他擅自安排她,还差点出事的怒火就已经达到了巅峰。然而在冷静过后,这股怒火又转化为对祁蘅无尽的担忧与思念。
她现在迫切想见到他,确认他有没有受伤,身体情况如何,处境是否安全。
想到这,符珍越发心乱如麻,一不小心就忘了限速,将车速飙得极快。
等到了机场,办理好了一切手续,符珍看着尚未回复的祁蘅发给她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给他打去一个电话。
她理智地没有直接拨打视频,因为她无比确信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以祁蘅对她的关注,不用两秒就能看出端倪。
她现在暂时不想隔着电话和祁蘅吵架。
电话那头,祁蘅温柔的嗓音传来:“姐姐?”
他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忙完了?”
符珍闷闷道:“嗯。”
祁蘅忽然不语,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道:“姐姐......?”
他听出她语气不算太好,甚至有些糟糕。如果是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以符珍的脾气一定会直接向他发作,断不可能还在这里好好和他说话。祁蘅考虑了一会儿,只能以为符珍是因为总局这几天的工作实在过于辛苦,可能让符珍有些疲累。
他温笑着哄她:“姐姐,你是不是累了?工作很辛苦是不是?”
符珍重整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没事,我忙完了。你呢?公司的事都解决了吗?病好了?”
见符珍的语气趋于正常,祁蘅不疑有他,微微一笑:“嗯,我在家休息,在等姐姐回家。”
符珍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该登机了。
“姐姐?”祁蘅喊了她一声,将她从短暂的走神中唤回。
“嗯。”符珍应了一声,“好好休息,在家里等我,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和你说。”
听符珍的话,是要挂电话的意思。祁蘅刚被符珍的声音安抚的躁动瞬间变为一点委屈,可即便舍不得,也不想耽误她的事。
祁蘅只能妥协:“好,那你晚点要打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他是真的舍不得挂断,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记得打给我啊!老婆...等不到你的电话我就不睡了,你千万别忘了啊!”
换做往常,符珍早就笑着开口调笑他哄着他,但如今的情形,符珍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对着电话听筒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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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祁蘅:怎么都想看我挨打?!
——姜淮:你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张盛鸣:提前给祁总默哀了!
——徐弘骏:完咯!完咯!有人要完咯!我已经准备好状纸了!
——于谦:符珍青天大老爷!草民也有状纸!
——符珍(手拿戒尺,接过状纸):阿蘅,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祁蘅:打完能不发出去吗?好多看热闹的坏人!Ծ‸Ծ
第103章 赶往江都市
夜晚的机场显得格外安静,坐夜航的人寥寥无几。
飞机平稳降落之后,符珍关闭了飞行模式,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返回鹰山别墅。
天空中繁星点点,闪烁不定,与城市璀璨的灯光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符珍心情复杂,默默地倚靠在后座上,凝视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自肖清瀚那里得知真相后,她一路上都在思考,重新审视了祁蘅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以前,她始终认为无论外界对祁蘅有怎样的评价,无论有多少人说他是个疯子,但在她面前,祁蘅总是温顺乖巧的,令人心生怜爱。
然而,视频中的那个人,轻而易举地敲碎了杀手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用刀刺穿人的大腿,他全身沾满鲜血,眼神冷漠,动作果断决绝,疯狂的令人胆寒。
这样的祁蘅,和那个在她面前乖巧地叫着姐姐,会害羞脸红、撒娇的阿蘅,哪一个,才是他?
她并不害怕祁蘅的疯狂,更多的是担心,如果就这样放任他的行为,和一旦有事就为了她的安全,对她刻意隐瞒。
那以后肯定会出大事,这次是活下来了,那下次呢?
她不想某天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收到什么噩耗。
而且,她不禁想起那天祁蘅在电话里向她撒娇,并请求她答应一件事时说过的话。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只要惩罚一下就过去了。
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他爱撒娇,实在可爱。但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鹰山别墅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将外界与里面隔绝开来。
符珍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让司机停了车,下车后,独自沿着那条布满蔷薇的花道缓缓前行,由于回来的匆忙,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寒风袭来,让她感到一丝凉意。
她平复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理智的思索着怎么面对祁蘅,之后又怎么处理这件事。
文管家收到门卫的消息后,急忙泊车下来接符珍。
文管家有些惊讶地问道:“太太怎么回来了?”
符珍语气平静:“没事,工作结束了。阿蘅呢?”
文叔迟疑了一下,然后如实告诉她:“先生不在。”
“不在?”符珍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惊讶之后,符珍怒极反笑,但最终还是选择先回家。
她走进那个熟悉的卧室,温暖的灯光洒在房间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符珍看到自己独自一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
想起出差前的那一晚,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一夜的缠绵时光。那时,祁蘅乖乖地将头埋在她怀里撒娇,温存的话语至今仍萦绕在耳际。
那份爱意和温柔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然而如今,这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符珍换了一身衣服后,想起登机前祁蘅跟她说,会一直等她的电话。
于是,她先给祁蘅打了过去,电话铃声仅仅响了一下,就立刻被对方接听了。
“姐姐!”
“你在哪?”符珍直切主题的问道,她希望祁蘅能跟她说句实话。
“我在家啊,姐姐,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是我做错什么了吗?”祁蘅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符珍的语气怪怪的,他试探性的开口。
“有没有做错什么?阿蘅不应该问问自己吗?”符珍声音冷了下来,点到为止的提醒他。
祁蘅沉默了良久,心里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到符珍现在应该还在帝京,接下来还要对付林乘风,暂时不能暴露,于是委屈巴巴的开始耍赖:“我今天刚退烧,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被丢在家的老公?帝京有坏男人勾引你了吗?姐姐.....你不疼我了!”
符珍被气的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想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又问了一遍。
“阿蘅这会儿在哪呢?”
祁蘅往被子里缩了缩,捧着电话嘟囔,“在家啊,床上呢,我一个人,难受死了。”
符珍看着空荡荡的床,原本靠理智说服自己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她啪嗒一声关上了灯,缓缓地向外走去。文管家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前去。
符珍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文管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行,那你乖乖在家休息,等我回来。”符珍低声说道。
“好。”祁蘅乖巧地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闷,仿佛还未睡醒。
符珍听着他的回应,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再次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视频,那个在爆炸中露出疯狂笑容、毫不犹豫地在火海中坠崖的祁蘅。
和此刻,这个温顺乖软的祁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感到一阵割裂。
文管家察觉到符珍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甚至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自从太太回来后,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动怒。平时就算和祁蘅有一些小打小闹,她也是温柔以待,从未像现在这样冷漠。
这会儿却像是山雨欲来,明显是生气到了极点。
徐弘骏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睡眼惺忪间,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连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谁都没有看清,便下意识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阿蘅在哪?”
然而,当听到符珍的声音时,他的瞌睡虫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珍......珍珍姐?”徐弘骏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紧张。他没想到会突然接到符珍的电话,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问祁蘅的下落。
他不由得坐直身体,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即使隔着电话,眼神也格外心虚的在屋里乱飘。
“阿蘅在哪?我都知道了,别瞒我。”符珍声音冷冽,仿佛一道寒风袭来,让徐弘骏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弘骏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那个……那个,珍珍姐,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老早就想告状了,现在听到符珍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颤。
完了,完了,这下祁蘅完蛋了呀,不是说了有人封锁消息吗?
这下咋办?林乘风的事还没解决完呢!!!
“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查了。”
“别别别,我说,在江都市的疗养院。”徐弘骏说完后,有种谎言终于落地后的如释重负。
符珍得到答案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随后挂断了电话。
徐弘骏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符珍收到徐弘骏的定位后,特意回了他一句。
【你不通知他我的消息,他就不会知道是你暴露的位置。】
徐弘骏正准备打电话的手,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停住了,对啊!自己现在打电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祁蘅,自己出卖他吗!
他立刻关上手机躺回被窝继续睡觉,嘴里不停念着,不关我事!我没醒过!睡觉!睡觉!
窗外的风景急速倒退,符珍几乎是发泄般地将车速开到极致,深夜出城的高速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
她驾驶着一辆白色阿斯顿马丁,疾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天幕逐渐变白时抵达了江都市。
车子停在了疗养院门口,姜淮焦急地跑了过来迎接她。
符珍下车后才感到极度的疲惫,连续数日的总局审讯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
连夜赶回成光市,并开了四个小时快车来到江都市。
此刻,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神情不悦,让人不禁心生担忧。
姜淮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心中一紧,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当他接到符珍的电话时,更是被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得知符珍已经到达疗养院,他甚至来不及更换衣服,匆忙套上一件大衣便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阿蘅呢?”
姜淮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低着头轻声回答。
“在病房休息,还没醒。”
符珍跟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祁蘅的情况。
“伤到哪了?”
姜淮不敢隐瞒,把符珍先带到了医疗室,把祁蘅的情况和病历都拿给她。
“右肩12厘米的刀伤已经缝合了,肋骨断了两根,前几天因为伤口感染加上淋雨,高烧不退。消炎针打了3天,昨天已经退烧了。”
符珍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什么情绪,仔细看着祁蘅的病历,确认了他的身体情况后,跟姜淮道了声谢。
吓得姜淮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珍珍姐......你别跟我道谢!我......应该做的.......”
他磕磕绊绊的想说点什么,却完全不敢看符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