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忍住笑,继续不以为意的淡淡回了他一句,“有事要忙,回来晚了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可是...........”他可是了半天,咬住下唇,瞬间红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符珍,憋了许久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符珍听。
“跪好。”
听到这句有些严厉的呵斥,即使委屈,祁蘅也还是听话的下了床,不情不愿的跪在了符珍身边。
“还闹上绝食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符珍训着他的同时扬起了手,小狗眼睫轻颤的闭上了眼睛,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倔强的僵在那里。
可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落下,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脑袋,他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时,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
符珍笑着把人搂紧,“逗你的,是姐姐错了,回来晚了。”
“好凶......”他轻轻的开口,“一定是裴宴把你带坏了,我讨厌她!”
符珍笑出声,抱着他继续哄,“宝宝乖,你做的很好,下次如果是我做错了,你也要提出来。如果我要揍你,你应该说,我没错,不能打我!”
“我不敢........”他埋在符珍颈窝,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就是和老婆对着干吗!
他是好男人,结了婚要疼老婆,听老婆的话,怎么能忤逆老婆!!!
刚刚虽然委屈,但是该跪还是跪好,有什么可以跪着说,但不能让老婆生气是最重要的!!!
“试试,讲出来姐姐亲你。”符珍温柔的鼓励他,目光流连在他的唇上,带着明显的撩拨。
“我没错.........“他说完看着符珍,抿着唇不知道想着什么,半晌后,突然摇着头小声开口:”不..........我错了,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闹脾气说要绝食的,虽然你回来晚了,但是我也闹脾气了,是我错了。”
他还是说不出口,下意识就开始反省自己,符珍捏着他的下巴,像是在教小朋友,“回来晚了是我的问题,有了这个先决条件,阿蘅才闹得脾气,所以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没错?”他不太确定的开口,符珍亲了他脸颊一下,肯定的点点头,“嗯,你没错。”
“老婆,我没错你也可以打我的,你想打就打。”
祁蘅态度诚恳的给了她另一个答案,那副非常认真肯定的样子,闹得她哭笑不得。
她只能先把人拉起来,心疼又无奈的结束这场对话,算了,一时半会儿改不好,能进步到现在这样也不错了,慢慢教吧。
叮铃——
晚上睡觉前祁蘅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但又不是铃铛,更像是玉石碰撞的响声,他擦着头发爬上床,符珍晃了晃手腕,她纤细白皙的腕上带着一对叮当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好听。
“今晚试试不留灯睡好不好?”她抱着祁蘅的腰,躺进他怀里。
最近在调查益盛的事情,虽然祁蘅一直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是最近一直睡得不太好,两人在一起后,晚上睡觉总是留着房间最暗的壁灯,祁蘅对黑暗的环境有PTSD,虽然有符珍在,但是他还是会紧张。
脱敏的治疗也该循序渐进的提上日程了,最近祁蘅对她的信任和依赖程度非常高,很多时候晚上梦魇,她抱着哄一会儿就会好,基本不会再惊醒或者整夜睡不着了。
他清楚符珍是要给他治疗,虽然有些紧张和心慌,但也还是乖乖的点头。
那个让成光市闻风丧胆的疯批掌权者,此时像是怕黑的小兽,先一步缩进了被子里,双手环住她的腰,在灯熄灭前闭上了眼睛往她怀里钻。
“姐姐,你陪着我。”
叮铃——那对玉石手镯轻响,符珍将他抱紧,“乖,我在。”
黑暗中,祁蘅慢慢记住了那个响声,玉石清脆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伴随着符珍温柔的嗓音,一直安抚着他。
“把手给我。”
第161章 孙医生
他有些紧张,呼吸也不自觉乱了,符珍牵住了他,一直小声的和他说着话。
“这是我的额头,往下一点,这里是鼻子,唇在这里,然后是下巴,脖子...........”
符珍引着他的手,随着铃声每一次的响动而变换位置,一点点触碰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
原本的恐慌感随着注意力的转移,消散了一些,每次那些不好的记忆,刚刚浮现就被清脆的玉石碰撞声打断,
“能听清我的声音吗?耳鸣严不严重?”
符珍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为了缓解他的耳鸣,她一直凑在他耳边讲话,熟悉的气息和符珍身上的香味将他包裹,
他原本慌乱的心在慢慢恢复原本的节奏,“能听清,有一点点耳鸣。”
“阿蘅乖,别怕,姐姐陪着你。”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一个吻落了下来,将他原本的喘息堵了在喉间。
“姐姐.........”
“我在。”
他气息不稳的在唇齿相交的缠绵中,低声唤她,符珍用一个吻一次次的回应着他,反复验证的告诉他,她就在自己身边,是真实存在的。
“头疼........姐姐,我难受........”
听到这句,符珍重新打开了灯,被窝里的小狗红着一张脸,湿漉漉的看着她,
她笑着翻身把人按在了身下,“很乖.......阿蘅做的很好。”
“难受........”他再次重复了一句,眼里含着水雾带着渴望。
“今天的脱敏训练结束,剩下的时间属于你了。”
原本的幼兽似乎在一句咒语下瞬间长大,充满了侵略性的翻身将猎物压在身下,缠绵暧昧的氛围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开来。
符珍回归市局立刻忙的脚不沾地的,柯贤终于等来了他的救星,符珍休假的这段时间,很多法医的工作都是他配合着其他队的老师完成的。
有些案子的进度拖了下来,柯贤有些自责的把所有资料都整理好了等着符珍回来。
一连忙了好几天,符珍终于把手里堆积的案件一点点重新弄完,刚将报告交上去,艾晚晚拿着一个硬盘进来找她。
“这是祁言手里那段益盛的视频,我拷贝了一份给你,但是在正式立案前,不能带出市局,也暂时得保密。”
这段时间步砚闻那边的消息,还有秦岚馨调查的结果,她都一起做了汇总,现在加上晚晚手里的视频,剩下的,就还差洛神潜入内部搜集的证据了。
到时候所有的证据和资料全部汇总,就可以对益盛下手了,而张盛鸣那边的调查更是带来的一个好消息。
当初被祁蘅戳瞎了一只眼睛的那名医生找到了,躲到了离成光市很远的一个沿海城市,已经派人将他带了回来。
唯独这件事,符珍暂时没有告诉祁蘅,他目前的心理治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和肖清瀚因为这件事沟通了很多次,
最终决定在益盛的事情没有出结果以前,关于实际调查的结果,所有相关的人和物证,尽量避免让祁蘅接触。
以免他受到刺激,病情反复或者变得更严重,符珍让张盛鸣将人单独看管了起来,打算自己亲自去见一见。
在成光市郊区的一片略显陈旧的区域内,坐落着一座老式住宅小区,这个小区中的居民数量稀少,大多数都是年事已高的老年人。
而其中那片复式的小洋楼区域,则显得格外冷清,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几乎没有人在此居住。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栋外观略显破旧、内部装修风格已然过时的小洋楼,却呈现出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院子内外竟然驻守着众多身强力壮的保镖。
这些保镖并未身着统一制式的服装,但他们却有条不紊地按照班次轮流站岗执勤,看守严密。
一辆通体漆黑的豪华商务车缓缓驶入了复式洋楼区的专用停车场,随着车辆稳稳停下,一名身材健壮的男人迅速从驾驶座走下,并以极其恭敬的姿态打开了后排车门。
"夫人,到了。"
符珍跟着前方带路的保镖一同走进了屋内时,一阵嚣张的叫骂声突然传入耳中。
“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这是非法监禁!!!我要报警!放我出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你又在外面赌了是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混账!!!”
“吵吵吵!要死啊!死婆娘!!!再吵我他妈先打死你!!!”
一阵吵闹的打砸声响起,符珍蹙眉给了保镖一个眼神,六个壮汉立刻冲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啊啊啊!住手!!!”
过了好一会儿,喧闹与扭打的声响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清脆响亮的巴掌抽打之声,以及一个男子低沉而严厉的斥责:“住口!给我安分些!!!”
屋内之人仿佛吃尽苦头、得到惩戒一般,在这番恐吓之下终于不再吭声,乖乖地沉寂下来。
直到此时,符珍方才迈步走进客厅。眼前所见乃是两名显得颇为困顿和颓丧的中年男女。
然而仔细端详,他们看上去反倒更像年逾五六旬、穷困潦倒的流浪者,两人身上衣物沾满污秽且破烂不堪,男子面庞左侧眼部位置,赫然横着一条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的伤痕。
此伤犹如狰狞巨蟒般横跨半边脸颊,其左眼的上下眼睑已然粘连一处,全然无法睁开,仅剩右眼圆睁着,透露出警觉而凶悍的目光,死死盯着符珍不放。
至于那名女子,则满脸惊愕之色,显然未曾料到将自己挟持至此并严加看守的,竟然会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
“你谁啊!抓劳资干什么!!!”
啪—— 他叫嚣着开口,就再次挨了一个巴掌,符珍扫了他一眼,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沙发上。
保镖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立刻架起了摄像头,对准了两人。
符珍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孙医生,跟我说说益盛精神病院的事吧。”
听到那句孙医生,原本还一脸凶相的男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定定的看着符珍,他不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但在听到益盛的名字时。
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些人还是找来了,自己早些年离开的时候,都直接躲到深山老林的村子里去了,不通网不通电的躲了好几年,
风声小了,确定没人找他了,近几年才去了偏远的沿海城市,稍微改善了一下生活环境,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他吓得发抖,看了一眼周围的保镖,立刻给符珍磕起了头,“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第162章 你俩得罪他干什么
孙铭豪根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相反他胆小怕事,怕死,得知了符珍不是益盛的人以后,像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会死了以后。
用不着符珍用什么手段,就都交代了,只希望符珍能保下他的命,接下来就算是小洋楼不严密看守,他也不会跑。
一旦益盛的人知道他回了成光市,那他才是真的死定了,在这栋小洋楼里被看管,还有吃有喝,比他在沿海城市东躲西藏,连工作都不敢找,只敢捡捡破烂要好多了。
符珍走出小洋楼,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夫人?”保镖见她神色不对,有些走神,出口叫她,刚刚孙铭豪说的话,别说是符珍了,听的他们这些保镖都眉头直皱,益盛精神病院,那样一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或者说进去带过一段时间,真的就是连人都不是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原本以为祁言手机里的视频已经是残忍又痛苦的了,却没想随着对益盛的调查开始,她的心一次次被撕开,那些祁蘅的过往,慢慢浮出水面,展露在她的面前,她的阿蘅啊,到底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的。
“没事,走吧,回鹰山别墅。”
“是。”
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的祁蘅,此时正在珍世的总裁办公室里处理着于谦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祁氏现在已经彻底不行了,我们之前收购的股份,现在拿出来的话,不是摆明了在说,当初就是故意算计他们吗?恐怕会让祁家人恨上你。”
徐弘骏定定的看着他,祁蘅面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冷漠的可怕,查看着最近这段时间祁氏股票跳水和各种抛售的数据。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勾了下唇,冷声道:“他们恨我难道是第一天的事情吗?”
于谦将文件和数据都整理好后,在交给张盛鸣之前,还是再次向祁蘅确认。
“祁氏现在已经是一具空壳了,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它卖掉,当初你一盘棋下了三年,暗地里架空了祁氏背后所有的产业链,现在又要将祁家人全部赶尽杀绝,将他们逼出祁氏,身无分文。祁蘅,你这样做,成光市的豪门权贵恐怕以后都会惧怕珍世,怕哪天得罪了你,落得个身家性命不保,你的名声和珍世的形象可就真的声名狼藉了。”
他想要劝祁蘅,别做的太绝,但其实于谦他们三人,在知道了祁蘅的打算的时候,别说外面的人了,连他们这些身边人都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自从跟了他,这几年,就在他们一步步按照祁蘅的计划,逐渐将祁氏逼入绝境开始,他们也只是以为祁蘅最后是想要祁家,是财产,他的野心一直昭然若揭,而他对祁家人恨,其实一直都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直到现在,祁蘅做了决定,他们才第一次看到他手里捏着的,关于祁家各房的非正规手段营收的相关证据,除此之外他手里握着的祁氏的股权也远超他们的预想。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祁蘅的棋子,做着风口浪尖的事情而不自知,三个人心里沉甸甸的。
一方面理解祁蘅,也早就知道他根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有些惶恐,因为最令人恐惧的其实不是疯批,而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甚至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的疯子。
而现在祁蘅要做的,就是把这把他藏了多年的刀,突然拿出来然后一刀捅进去,让祁氏甚至祁家从成光市消失,这样的狠绝的手段,在珍世如今刚刚上位的情况下,恐怕以珍世为首的企业和豪门权贵会各个胆寒,放在古时候那就是暴君的行为。
他嘴角弧度渐深,看着于谦和徐弘骏似笑非笑道:“放心,珍世的名声不会毁,它属于珍珍。而我的风评,你们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徐弘骏一想到祁蘅这些年在外的行事作风,和圈子里对他的评价,甚至他去帝京代表珍世参加商宴的时候,都能听到的那些关于祁蘅就是条疯狗的言论,他彻底麻了,人麻了!心也麻了!
算了,算了,随他吧,早在几年前他和祁蘅一路从帝京被人追杀回来的时候,他就该知道,那时候要不是自己拖累他,他绝对不可能狼狈跑路,他会把帝京的天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