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又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不肯向自己的欲望就范,固执的,含糊不清的一遍一遍让她松手。
“别催,我会松开的。”
叶南星埋在他颈窝深吸了一口气,迷迭香的味道充斥在她鼻腔。
“不过等一下,一下就好。”
她似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沈慈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于是两个缺氧的鱼慢慢同频喘息了起来,也同样在用仅存的理智压制着自身的信息素。
如果是其他omega,发热时候哪可能还能保持清醒?沈慈过硬的身体素质和过强的意志力让他免于变成发青的畜牲一样,对着叶南星没有羞耻心的哭喊求欢。
刚缓过来一点,叶南星便松开了他。
沈慈没了依靠,只得将手支撑在冰冷的地板上。
叶南星看他这样,又要伸手去扶。
“出、去。”
这两个字似从沈慈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喑哑又晦涩。
但是她没动。
发热期的omega有多痛苦叶南星再没有常识也知道,任由她他这样待着,放任不管的话,他人都要烧傻。
而且更让叶南星难办的是,由于她刚给他标记过,依赖期还没过,他体内还残留着她的信息素,这时候没办法打抑制剂,因为药效会被她的信息素压制从而失效。
两人僵持了许久,久到沈慈快要意识涣散,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只灼热的大手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撑着地板,女人低声说道:“……我帮你吧。”
沈慈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瞳孔一缩,那张潮红的脸瞬间蔓上苍白。
叶南星目睹他情绪的变化愕然,不可思议地嗫嚅着嘴唇。
“你怕我?”
他竟然怕她。
以前叶南星对上沈慈那张臭脸的时候,无数次在心底暗骂,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揍到服气,让他看到自己就像老鼠看了猫夹着尾巴绕道就跑。
结果不曾想有朝一日沈慈真的害怕她了,她心里没有一点快意,反而窜起了一团怒火。
“你怕我!”
叶南星覆上他的手强势穿过他的指间,死死握住他的手,力道很大,沈慈吃痛地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怕我?我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沈慈咬着嘴唇,她没了耐性,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
“说话。”
叶南星能接受沈慈的迁怒或者怨恨,唯独不能忍受他对自己的恐惧。
那不是沈慈该有的情绪,在她眼里沈慈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
他怕谁都不行,尤其是她这个宿敌。
沈慈读懂了女人眼底的愤怒,被气笑了。
“谁他A怕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你帮我?你他A那是帮我吗,你是为了满足自己,在我身上发泄欲望吧!”
其实他的确有些害怕,不是害怕叶南星,是害怕标记。
标记一点也不像书上说的那样愉悦,反正叶南星两次标记,他除了屈辱只觉得痛苦。
那种疼痛比杀了他还要他难受。
但他没办法说出理由,因为这样的示弱很丢人,还是在叶南星面前。
于是沈慈将一切的锅甩到了叶南星身上。
“……你想多了吧,谁说我要标记你了?”
叶南星有些无语,“那种事情无意识时候做也就算了,我清醒的时候给你做标记,这不是恶心人吗?”
沈慈一下子炸了,一拳往她脸上砸了过去。
只是因为没力气,叶南星只闻到了一阵香风,不痛不痒。
叶南星摸了摸被青年碰到的地方,“你打我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个恶心人是针对两人的,但沈慈以为对方单方面在说他恶心,气得动了手。
此时女人这么反问了句,他才后知后觉……
同时也更加恼羞成怒了,因为他竟然并没有觉得恶心。
不觉得恶心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恶心的事情了。
沈慈气得发抖,也不知道是气叶南星还是气自己。
叶南星看他肩膀颤抖的样子,以为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要不要我帮你?”
沈慈抬头,神情似笑非笑,“你要怎么帮?”
俗话说得好,alpha的嘴,骗人的鬼。叶南星一边说不帮他做标记,一边又要留下来帮他,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这跟说“我不进来,就蹭蹭”有什么区别。
叶南星顿了顿,低头往下看。
“?!你眼睛在看哪儿!”
沈慈没穿衣服,那里曲着腿侧挡着,加上他头发又长,披散下来遮掩,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女人也有些尴尬,心虚移开了视线。
“……那我不看总成了吧,说得好像我多想看似的。”
叶南星这么口是心非嘟囔了句,手伸了过去。
沈慈慌忙避开,身体因为羞恼更红了,“叶南星,别忘了婚前协议!你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会碰我的!”
“我不是要怎么你,我是想帮你你这个情况没办法使用抑制剂,我才出此下策的。”
“帮我?”
他心下一动,隐约明白了什么。
叶南星叹了口气,“是啊,帮你,用手。”
她顿了顿,在青年大惊失色的表情下又补充了句。
“……或者用腿也可以。你选吧。”
“你,你……”
看着深吸那副“你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的震惊模样,叶南星没忍住笑了。
原本还有些局促的情绪也跟着一并消散殆尽。
空气里迷迭香的气息越来越浓,叶南星也保证不了自己能清醒多久。
“你想好没,没想好我替你选了。”
也不等沈慈反应,她手试探着碰了下,感受到那夸张的灼热和颤巍后深吸了一口气覆了上去。
浴室里,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两人而更显逼仄,也同样让一切细微的声音放大得格外清晰。
冰冷的地板,湿润的水迹,粘连在身上的头发湿漉,以及对自己肆意的人。
这一切都让沈慈感到不适。
他手从推,变成了无力攀附在她的肩上。
海上波澜的起伏,从云端攀升的失重感让他失控。
“嘶。”
沈慈听到耳畔叶南星的吃痛声,迷离的眼眸恢复了点儿清明。
原来他刚才为了不发出声音来,情急之下咬上了她的肩头,力道很大,口腔隐隐有血腥气蔓延。
海面搅弄,巨浪滔天,直入云霄。
蓄势待发的弓箭终于弦动而出,弓着的腰猛地往后仰去,头顶的灯光刺眼,紧接着哗啦啦下起了雨。
不,不是雨,是花洒。
他刚才不小心打开了。
沈慈眼眸转动,看向同样被花洒波及,淋成了落汤鸡的alpha。
叶南星借着水清理了下手上的东西,修长莹白的手指除却有些薄茧之外堪称艺术品。
也就是这样一双手,刚才在对他做那种事情。
沈慈喉结滚了滚,信息素又浓了几分。
好在有水冲刷,味道并没有之前那样明显,alpha并未觉察。
叶南星将手弄干净后抹了一把脸,然后蹲坐在了他面前。
“你好点了吗?”
他抿了抿嘴唇,别开脸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
叶南星松了口气,而后盯着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慈看到她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想说什么直说,刚才那种话你都能面不改色说出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我真说了啊。”
“嗯。”
叶南星犹豫了下。
“礼尚往来,帮我一下?”
“……”
第19章
凌晨一点半,沈慈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他脑子里全是自己和叶南星在浴室里的画面。
被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体,勾勒出的线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鬼使神差的, 在她让他帮她的时候,他竟然点头了。
沈慈将被子底下的手伸出来,上面,尤其是虎口出绯红一片,这么久了还没有褪去。
紧接着他的脸也蔓延上了红霞。
他懊悔地想要捂脸,可又想起自己这双手干了什么后又自暴自弃地放下,转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真是疯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就答应了呢?那种事情,那种事情……
沈慈羞恼地呻吟了一声, 许久,直到缺氧了才从枕头上离开。
然后和刚才时候一样闭上了眼睛,开始数羊, 试图让自己进入梦乡。
这一数, 就数了一晚上。
当沈慈顶着黑眼圈,没精打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叶南星也出来了。
后者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看到沈慈的时候还神色如常打了招呼。
“早上好。”
她盯着他眼下的乌青,“你昨晚没睡好吗?要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医院的强效抑制剂对你应该会有作用。”
叶南星不开口还好,看到她这样一如既往的样子,他就更来气了。
“不、用。”
叶南星狐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起床气?
以前的沈慈有起床气吗?
她这么想着,识趣的没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叶南星去冰箱拿了几个鸡蛋,西红柿和培根, 冰箱里的食物都是昨天吃饭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超市买的。
“早饭吃鸡蛋培根三明治怎么样?喝的话就喝牛奶吧。”
沈慈原本也是要去冰箱拿东西做饭的,但叶南星抢先了一步。
“你也会做饭?”
“会一点,三明治这种东西我还是会做的。”
叶南星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回答。
沈慈沈默了一瞬,“……我来做吧。”
“不用,你坐着等吃就成,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一个发热期身体不适的omega做饭的程度。”
这话如果是言凌听见一定会对alpha的体贴大为感动,可青年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随心所欲,不受约束的alpha了,他也接受现实了,以往时候周围人如何唏嘘,如何嘲讽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是沈慈接受不了叶南星也是其中一员。
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是omega而体贴他,不想她把自己当成易碎的琉璃保护。
这会让沈慈觉得很屈辱。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叶南星回头看向沈慈,尽管他收敛情绪很快,她还是瞧见了他眼底的黯然和憋闷。
“……我不大会煎东西,你能过来帮我煎一下培根吗?”
沈慈一愣,下意识吐槽了句“这都不会”,然后进了厨房。
叶南星将煎培根的任务给了对方,自己则去一旁清洗蔬菜。
一顿再简单不过的早餐,在两人的分工下很快完成了。
叶南星吃得比较多,沈慈的食量在omega中也算大,于是他们一共做了四个三明治,她吃了两个半。
沈慈吃东西速度很快,但很优雅,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吃完三明治后他才去喝牛奶。
牛奶是被叶南星提前热过的,晾了一会儿温度正合适。
青年小口小口喝着,殷红的嘴唇泛上雪白的奶渍,从唇齿间探出一截舌尖卷去,明明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叶南星却移不开眼。
在沈慈觉察到她过于灼热的目光之前,她垂下了眼眸,状似不经意问道:“军校那边昨晚上给我发了消息,让我今天提前去任教,所以一会儿我吃了早饭就要走。你呢?”
叶南星抬眸,“你要是无聊的话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沈慈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顿,牛奶差点儿溅出来。
“我去干什么?让他们看笑话吗?”
“他们凭什么看你的笑话?”
叶南星眉头拧着,语气也有些不悦。
“你就算分化成omega了,也能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我看他们这些弱鸡才是笑话。”
他愕然看向叶南星, alpha脸色黑沈,不是为了宽慰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扑通” 心口很轻的被撞了一下。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
沈慈呼吸一窒,因为这句话心跳得更快了。
“我,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我不是都说了有我……”
“我不是怕他们笑话。”
沈慈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道。
“……我要去参加新娘婚前培训。”
……
新娘婚前培训是沈父给他报的,这个培训针对有婚约的omega进行的,要不是叶南星横叉一脚,他大概率会因为和林雪订婚来这里做婚前培训。
关于这些omega的课程,绘画鉴赏柔软瑜伽,沈慈从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沈父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一次三令五申,说他已经是有alpha的人了,而且还是和叶家,他一定要做好,不能让叶家挑到错处,不能让叶南星嫌弃他。
沈慈本来是不屑于学这种讨好侍奉alpha的东西的,可沈父最后一句踩到了他的雷区。
他向来要强尤其是在听到言凌那家伙是以新娘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就更坐不住了。
不就是新娘培训吗,他连五十米高的重型机甲都能开,学这点西还不手拿把掐。
沈慈一直这样以为,直到正式上课后。
负责授课的老师是一个A极omega ,年轻时候曾连续三年被王城alpha评选为最想嫁的omega第一,后来嫁入了豪门,又被妻子十年如一日宠爱着。
他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宝宝,一个alpha一个omega,且都是A极。
在家里,夫妻恩爱,子女孝顺,手拿爽文加甜宠剧本,是所有omega艳羡的存在。
同时他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omega ,他认为自己个人的幸福没什么,真正了不起的是将更多的omega培养得更加优秀,传授他们如何经营夫妻生活,更加长久的幸福下去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
于是他便成立了这所新娘学院。
这里的老师有很多,但omega的课堂一学期只收十个学生,沈父也是费了不小工夫才给沈慈抢到了这个名额。
omega老师端庄优雅,年近五十了,容貌保养得依旧跟二三十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