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终于等到机会了。”
走出来一女子,高束起发,着一身戎装,随后走出来的还有,身躯伟岸的男子,立于她身后,二人在说着什么。
距离太远,归闻画甚至看不清楚那女子长相,自然也听不到,但是看到两人的穿着,都是戎装加身。
她意识到不对,没有轻举妄动。
不多时,仆从牵来两匹马。
晏初目光看去,眼睛一亮:“好漂亮的马。”
毛色都是红棕色的,极为漂亮。
“马儿烈性强难训,这匹脾性温和些。”
在霍去霄话音落下时,晏初就已经翻身上马了,速度熟练到看不出一丝生疏,霍去霄也没有站着,吩咐随从跟着,去城外的军中。
握紧了缰绳,在城内自然不能纵马,只能漫步而行。
试了下马,晏初才下来,出了城才能放肆骑马而行。
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外,身后不远处一直有道身影跟着,没人发觉她般。
晏初拿着小镜子,照了下,发型没有乱,镜子还是从聊友那得来的,通过镜面反射,她好像看到了有人跟着,错觉吗?
转身看去,却没看到有什么,说不定真的看错了。
收起镜子,晏初再次翻身上马,问了一下大致方向,随从在身后,未婚夫妻两个,立即纵马而去。
“刚才那是霍将军吗?”
城门进出的人,注意到,立即讨论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看着像是,那另一人,是何人,我瞧着不像男子,倒像是女子,这不会就是霍将军的未婚妻吧?”
几人谈论的声音中,一道不起眼的身影出了城。
第96章 夸上天了
长安城外的军营中,兵卒们一早就得了命令,他们的大司马骠骑将军会来巡视,来传话的人,还悄悄透出一点消息,说是带着未来的将军夫人,到此与将军赛马比箭术。
听到此消息的兵卒们,一个个震惊,不可置信。
之前就传出,将军为了此人,拒婚公主,险些丧命。
思及此,一个个兵卒都燃起了八卦之心,看似在站岗巡逻巡视,其实心思已经好奇到飞到门口处了。
他们倒要看看,这位让将军色令智昏的女郎,究竟是何模样,让将军如此不顾一切。
有些曾在边关的兵卒,是认识晏初的,也见过,还被救治过,看没见过的其他人,与之夸夸其谈,就差把晏初说成天女下凡了,各种形容词,一个个冒出来,听的其他人目瞪口呆。
“真的吗?如此厉害?”
“那可不,不仅如此,这位女郎,还医术超绝,一颗药丸,活死人肉白骨,你们之前可知道,将军差点都没命了,这位女郎一出手,你们猜怎么着,将军活了,还是当日就活蹦乱跳的。”
“咱们的卫大将军,也是服下了一颗她的药,竟然也生龙活虎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不但貌美,漂亮,人善……”
出了城就骑马的晏初,还不知道自己被夸成天生有的地下无的神女在世,她只觉得奇怪,打了好几个喷嚏。
晏初的马,超过了霍去霄,回头看一眼,笑容明媚:“我超过你了,快些,不然你就要输给我了!”
霍去霄哑然失笑,眼里满是宠溺,他特意慢了些速度,让晏初领先一些距离,随后快马加鞭赶上。
若不赶上,晏初都不知道前往军营的路。
半个时辰的路,达到了军营。
晏初停下马,看向身后,笑容止不住:“我赢了。”
他故意让她的,她没看出来就是傻子了,但她也没因此拆穿,一个将军赛马会输,这是个笑话,谁会信?
“吾妇巾帼不让须眉,令霍某佩服。”霍去霄下了马,马有兵卒接过,牵去了马厩,摇摇朝眼前笑容熠熠生辉的女郎致一礼。
“你这是在打趣我。”
晏初扫了他一眼,嘴角弧度都没止得住,二人进了军营中。
一进来,晏初就感觉不对,多道视线扫了过来,等她看去,看到的是认认真真站岗巡逻的兵卒,眉头微挑,难道是错觉?
等两人往校场而去,站岗和巡逻的,立即停下来,往那边看去。
“看到了看到了,这就是将军的未婚妻?确实极好看,戎装加身,英姿飒爽,如此女子,谁人不心动,我的心都活了!”
“兄弟,你够了啊,那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你心死了都没你什么事。”
旁边兵卒打趣,随后是一阵笑声,被说的兵卒一脸不好意思,抓了抓挠,掩饰尴尬。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将军他……”突然,有人压低了声音,开口就是故意吊人胃口,听的几个兵卒抓耳挠腮。
“你倒是说啊,怎么个回事?”
那兵卒一脸神秘兮兮:“我之前给将军送给膳食,竟看到将军偷摸着做衣服,看款式是女裙,还是玄色的,我当时都吓到了,这将军手拿林槊的人,竟然还能握绣花针,实在不可思议。”
“将军在做衣服?这有什么,我平时衣服坏了,都是自己缝补的。”
兵卒们没觉得有什么,在军中,全都是男儿郎,衣服坏了,不自己缝补,难不成就这么穿的破破烂烂出去让人看笑话?
“重点不是衣裙的颜色吗?平时谁穿玄色,我没看错的话,花样绣的还是连理枝,这是喜服啊。”
“嘶!”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吸口凉气,眼里震惊。
“将军居然自己做喜服?难不成,将军夫人就是这么看上将军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而霍去霄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举,竟引起了军中兵卒们的另样风趣,求娶新妇,得成心亲自给新妇做一件嫁衣,便说明,诚心求娶,此事还让不少兵卒,都成功说上了亲事,让新妇心动。
自然,这是后话了。
校场这边,晏初手拿弓箭,拉开了弦,对准了靶子,“咻”的一声,箭离弦,射向了靶子。
旁边霍去霄同样如此,二人的箭术不分上下,全正中靶心,最后没能分出胜负来,成了平局。
骑了一个小时的马,晏初感觉腿有些酸,体力有些虚,比了箭术后更虚了,就进霍去霄的营帐休息。
还没到中午,坐下就不想动了。
“可是累了?”
霍去霄将一杯水递过来,问道,晏初接过了水喝了几口。
“腿有些酸。”平常不怎么骑马,偶尔玩几次,都会有些酸,要不是这段时间,霍去霄天天盯着她锻炼,她可能更酸了,还可能累趴。
“我替你揉一下。”霍去霄神色凝重,伸手过来,按在了她腿上,“可是这里?”
晏初怔住,觉得腿有些痒,下意识想躲,他大手按着,没能躲的开,感觉他按的位置,轻轻点头。
然而晏初不知道,此时看似很淡定的霍将军,已经心如擂鼓,心跳加速极为不平静起来,掌心还犯起热意来。
隔着轻薄的衣料,晏初都能感觉到一股烫意,连着心跳都不自觉加速,她怎么有一种紧张感?
氛围不禁地暧昧起来,两人之间也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氛围里,太过安静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晏初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暧昧令人脸红的氛围:“待会就回去吗?”
霍去霄面不改色:“你若是想,也可,不过,在骑半个时辰的马,可能腿会更酸,先歇着,酉时整回去,也来得及。”
晏初听了也觉得是理,就认同了这个提议,在军营中休息几个小时,随便吃上一顿午饭,回去就能吃晚饭了。
只不过,两人不知道,主营帐外边,时不时经过好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极为怪异。
一个中郎将出来,见此情行,面不悦呵斥:“做什么?不巡逻了,一个个如此懒散,成何体统!”
兵卒们被训的,一哄而散。
中郎将忍不住摇头:“这些小子,没有战事,就如此懒散。”
第97章 挟持
归闻画不知道是怎么到军营附近的,只觉得双腿要废掉,待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眸光沉沉又怨毒,嘴角微勾。
混入军中,她找到了机会。
一个兵卒出来如厕,被她用石头砸晕,换上了他的衣服,走进了军营中,只是在经过一处时,被人喊住。
她浑身登时冒出了股冷汗,转过身来,低眉顺眼,扫了眼对方的穿着,与自己没有差别,悬起的心,松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开口:“有事吗?”
“你小子,怎么奇奇怪怪的?”兵卒看了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只觉得这兵卒瘦弱的不像话。
这么瘦弱的家伙,是怎么招进来的?
归闻画心脏再次悬起来,转而听到:“伙房缺个烧火的,也不知道张二跑那去了,你过来帮一下忙。”
闻言,归闻画心绪平定,点头:“好。”
对方又看了几眼,挠了挠头,让她过来了。
烧火做饭这件事,她做多了便得心应手,而今不过是为方便行事,蛰伏而已。
很快,等到了兵卒们都在吃午食,看着放松懈的巡逻兵卒,她等来了机会,找到了主营帐位置。
看着一道身影出来,她赶忙避开,看到是出来的霍去霄,目光阴毒,在对方看过来时,她急忙低下头。
霍去霄觉得奇怪,仿佛有目光注视着自己,等他回头看去,只看到路过的兵卒,向他行礼。
看了会,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便疾步向伙房中而去。
“你回……”晏初听到有脚步声进来,还以为是去多拿两个碗的霍去霄回来,谁知道抬头看到是个瘦弱的不像话的兵卒,疑惑蹙眉:“有事吗?”
晏初端着碗筷,眼里有不解,然而对方抬头间,眼神极其可怕地看向自己,她察觉不对立即起身,对方速度更快,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横在了晏初脖子上,以及传来一道有些沙哑冰冷的女声:“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似不想引起营帐外兵卒的注意。
晏初感觉手脚冰凉,尽量冷静下来,与对方周旋:“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对方没理会,挟持着她往营帐外而去。
“你是刺客?来刺杀霍去霄的?”
说到这,晏初感到不妙,要真的是来刺杀霍去霄的刺客,那她无辜遭殃了。
“闭嘴!”归闻画不耐烦地将匕首逼近了她的脖颈,感觉到疼痛瞬间,晏初老实下来了,就这么被她挟持着走出营帐外。
这下她不懂了,挟持她没杀她,是为了威胁霍去霄吗?
还是想得到什么?
不少兵卒赶去用午食,有路过主营帐的,立即就看见了被人挟持的晏初,怒喝出声:“有刺客!敌袭!”
这一声怒吼出来,周围所有兵卒反应极快,拿着武器就围了过来,归闻画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层层被包围住。
她厉声:“别过来,在过来,我就杀了她!”
锋刃的匕首,已经划破了晏初的颈侧皮肤,鲜血冒了出来,她疼的蹙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
兵卒们有所忌惮,没在逼近,不少兵卒都认识晏初的,一下子犯起难来。
“嘭”碗掉落在地的声音,让兵卒们侧目而去,瞥见怔在原地的将军,神色沉了下来,伸手抽过了其中一个兵卒的刀,朝那边怒目而视。
“霍归氏,你若是不想死,就给我放开她。”
刀横着,朝归闻画举来,她不屑的笑出声:“你觉得我蠢吗?放了她被你们杀死,我还没这么蠢,若是不想她现在死,或者我和她同归于尽,就给我让开!”
霍去霄没动,归闻画眼眸阴毒,将匕首逼近了晏初的脖子,又有鲜血流出,而此时的晏初,脸色有些发白起来,瞳孔颤着,显然是在恐惧。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逃狱的恶毒女配,找到这来了,还混进来挟持了她当人质。
霍去霄瞳孔缩了缩,后退了些距离,冷声道:“你想如何?”
“我要你死!”归闻画声音尖厉怨毒,“你若愿一命换一命,现在自戕死在我面前,我就放了她!”
当然,她不可能会放过,霍去霄真的为这个女人而死,她后脚就杀了对方,让两人在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瞧她,多好的心肠啊。
“不要,阿霄,别听她的!”晏初目光一紧,紧紧盯着霍去霄。
“住嘴!”归闻画冷声呵斥,握紧了匕首,又有鲜血自晏初的脖子留下,染红了一片衣襟。
刀在深下去,直接就能割断她的颈动脉了,晏初没敢轻举妄动,目光不安地看向已经手发抖,目光极其紧张望着自己的霍去霄,拿起了刀,落在了他自己脖子上。
见此,归闻画笑容肆意,扬了起来:“动手啊,你断气我就放了她。”
“将军不要!”
周围兵卒们焦急出声,其中一个兵卒离霍去霄最近,两人目光有片刻对视,随后没人注意到,慌乱嘈杂的情景,围的越来越多的兵卒,那兵卒悄声退后,身影被隐没。
归闻画看到如此多的兵卒,她没感到恐惧,反正她活不长了,也不想苟延残喘,在此之前,她不想让霍去霄痛痛快快。
“动手啊!”看他磨磨蹭蹭的才将刀放在了脖子上,归闻画不耐烦的催促,眼里有丝癫狂之意,好似看到霍去霄死,能让她无比兴奋。
霍去霄目光与晏初摇摇相对,后者不停地朝他摇头,他只是轻扯着一抹笑意:“初初,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将刀逼向了脖颈,晏初眼目瞪圆:“不要――”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霍去霄身上,兵卒们也急声阻止,归闻画笑容兴奋,却是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箭羽“咻”的一声,破空而来,直射向归闻画,正中她的胸口,笑容顿时凝固,没顾着疼,愤怒地抬首,要刺伤晏初,忽然,她松懈的两秒之内,匕首离晏初脖颈有些距离时,她反应迅速,抬脚后踢向归闻画的膝盖,惯性和疼痛,归闻画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
她朝晏初刺过去的匕首,反手被晏初扼住手腕往前一推,匕首“噗嗤”的刺进了她的胸口里。
“你……”归闻画不可置信,眼眸瞪大,匕首刺进了胸口的位置,疼痛让她身躯在发颤,喉间溢上一股腥甜,嘴角呕出了血。
她愤然地怒吼一声:“啊!”
“贱人,给我去死!”
拔下身上的匕首,就要朝晏初刺去,晏初听到霍去霄一声“后退”迅速往身后退去,顷刻间便有数十只箭羽,射向了归闻画。
第98章 惶恐
不到几息时间,身上被射中数十只箭羽,人也成了刺猬,千疮百孔,跪在地上,身上兵卒的盔甲皆被染红。
归闻画死时,目光死死盯着霍去霄的方向,死不瞑目,便这么跪着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