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虎一个......残躯病体.......
他苦涩着一张脸,偷偷打量傅景深的脸色,等察觉到老大的目光,他故作坚强:“老大,你别看我被揍成这样,但我真的一点都没认输!”
阿月脸上挂彩,挨了一拳头,鄙夷道:“笑死,你没认输就没输?”
不想说,她们其实被揍得挺惨,后面几乎毫无反手之力。
云星随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星月小姑娘们,几乎每个人被彩蛋枪打成粉娃娃。
星月算是惨败。
对手毕竟是久战沙场的鬼影,战术布局还有能力都不可小觑,一场切磋下来,星月,输了不亏,赢了稳赚。
而且.....今天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打赢他们。
云星轻笑,扬声一喊:“阿月――”
阿月拍拍身上的灰,抹了一把脸,一边摸兜一边往云星跟前走。
云星伸出手,等她把东西掏出来。
云星掌心向上,阿月猛地一拍,大笑道:“哎嘿,我没带~”
弯起的嘴角一瞬间沉了下去,云星微眯起眼,看她。
心里一虚,板板正正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开个玩笑......”
“你看你,变脸的速度比我家的网速还要快。”
“.........”
云星接过盒子,转身对着傅景深:“阿深,手!”
一个表盒。
傅景深抬起手,云星从盒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腕表。
表身是没有任何渲染的孤独的黑,表盘里有一个特殊的小“天地”,
正中间用稀碎的钻石镶嵌出一个耀眼的星星,四周每一个钟点用铃铛形状替换。
云星给他带好,然后转动表盘外的一个小按钮,手表发出一声轻微的铃铛声。
瞬间所有星月人的耳夹都亮了一下。
铃铛声,可以召唤星月。
云星心满意足:“呐,我知道暗门是为我设立的,所有人都在尽力保护我。”
“星月没有鬼影厉害,但和暗门水平应该差不多。”
“阿深,我以后也能保护你啦~”
“星月,也可以听你指挥~”
星月:气气,有被谢到,一个人打两份工的生活要开始啦!
傅景深将人揽进怀里,对着鬼影众人道:“去准备一下。”
“收到!”
阿月蹲坐在一个台阶上,揉揉挨了一拳的小脸,身后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姐姐受伤了?”
手一顿,目光一冷,眯着眼睛不说话。
穆荷在她面前蹲下,唇角带笑:“姐姐,让我看看。”
“你谁?快滚开。”
穆荷轻笑,拉开她正揉着脸的手,仔细端详,有一点点青。
鬼影的人下手有轻重,何况还是云星的人,肯定是阿月反抗太厉害,他们下意识出了力。
又看了看她受伤的手心,包裹着的绷带渗出一点点血来,穆荷皱了皱眉。
然后开口,笑着回答她的问题:“姐姐这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阿月脸一红:“穆荷!!!!”
穆荷拿出口袋里的绷带,重新给她包扎。
“唔~我在~”
“昨晚权当酒后乱性!”
穆荷挑挑眉,细致的给她慢慢包扎:“这样啊........”
他故意拉长语调,声音里夹着满满笑意:“我昨晚问了好多遍,是姐姐你说你没喝醉的。”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算是彻底点燃阿月,她耳尖红到滚烫,甩来穆荷拉着她包扎的手:“哪个喝醉了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穆荷笑得随意,手慢慢伸向只包扎到一半的阿月的手,问“那没喝醉的人说自己没喝醉呢?”
阿月本来小脑袋瓜就转的不快,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想抽回手,却被穆荷紧紧握住:“姐姐乖,我马上就弄好了。”
姐姐乖.......
姐姐......
乖......
他昨晚好像也是这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月一声尖叫,最终还是羞红着脸抽回了自己的手,疯狂大叫着跑开。
星月:“.......”
更社死的还在后面。
清清喝了一口水,咳了一声,通过耳夹,轻声说道:“阿月,你们刚才聊天,没把耳夹关掉。”
“?????”
阿月藏在一个石柱子后面,脸色难看,缓缓的问:“你们.......全......全听到啦?”
错落有致的声音:“嗯。”
阿月头抵在石柱子上,不想活了:“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关掉?”
清清:“八卦哎~”
“.......”
阿月哐哐砸墙,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
安元手里拿着白纱,路过某道身影的时候,只听某道狂笑声变成了温婉的笑意。
从“哈哈哈哈哈哈”变成了“呵呵,好好笑。”
他停下步子,侧首去看,哦,是那只脚受伤了还要跳着走的小袋鼠。
安元急着把遗漏的头纱给云星送去,与清清的目光对上的时候,他温柔的露出一抹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清清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低下头来。
好温润如玉的一个男人。
他好像.......对自己没啥印象.......
摇摇头,将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压下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愈是人间惊鸿客,愈是斯人不可得。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今天不醉不归
清清起身,拍了拍屁股,仰望天空两眼,蹦蹦跳跳去找云星。
云星在休息室里化妆,安元将白纱束好,轻轻扣到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上。
抬眸,看到镜子里未施粉黛却已是倾城容颜的云星,心绪万千,安元轻声笑:“小云星很好看。”
云星俏皮一笑,单眨眼,问他:“安元哥,你有话要跟我说?”
沉默良久,云星站起来,抱住他。
“哥。”
安元手虚揽着她的腰,嗓音温和清润:“谢谢小云星。”
“嗯?”
“灯塔一亮,所有漂泊的船只正在靠岸。”
云星是迷雾里的灯塔,他和傅景深都是在滔天巨浪里游走了好久好久的孤船。
现下迷雾消散,终能返航。
云星头靠在安元肩上:“没有的,你们也是我的光。”
你们也是我的光。
安元唇角弯弯。
是的,要用“你们”。
不仅是云星,傅景深何尝不是他的光。
傅景深和云星的存在,让安元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大多数都是美好的样子。
晚来几步,趴在窗口的清清,听到脚步,扭头看向来人,脸色一变,赶紧大咳一声。
“咳――”
“咳咳――”
“咳咳咳――”
肺结核都要咳出来了,扭过头重新看向屋里,两人还抱在一起!清清脑门出汗。
别抱了别抱了,老大,你家的醋缸过来了!!!
傅景深眉眼清冷,看了一眼蹲在窗口的清清,推开门,休息室里的两人正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
余光打量清清,手里的酒瓶抬起,对着安元,小孩子脾气道:“破安元,你是不是对我老婆动手动脚了?”
云星半敛着眸,弯长的眼睫毛遮住眼里的心虚。
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傅景深这个狗玩意儿吃起醋来不依不饶,让人头疼。
安元耸耸肩,摆摆手:“拿出证据来。”
傅景深打量他两眼,最后选择忽视他:“阿星,过来。”
云星起身,双手提起裙摆,迈着步子走向西装革履的他,靠得近时,跌起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傅醋缸,你好凶!”
一个巴掌一颗糖。
傅景深眯起眼,低下头,眼里透着危险:“你在给安元撑腰?”
安元:“.......”
云星:“.......”
表情一换,云星叉着腰:“傅景深你再凶一下试试!”
傅景深收起桀骜不驯的样子,抿着唇,然后声音里带点委屈:“不敢了~”
清清:“啧啧啧~”
云星一手提裙,一手挽着他:“走吧,他们应该等不及了。”
两人一走,只留下清清和安元。
清清摸摸鼻子,略为安元打抱不平:“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两个魔鬼的爪子下生存下来的?”
安元单手插在兜里,想了想,微微的笑。
他第一次练近战搏击,小云星怕他会被小叔叔揍惨了,贪睡的人夜里偷偷跑到小叔叔房间下了泻药。
傅景深每次揍他都是认真的,出任务的时候不让他走在前面也是真的。
不是魔鬼的爪子。
是恶魔的保护罩。
安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心情一好,笑着打趣清清:“现在单条腿已经跳这么快了?”
她好像.....趴在窗口听了很久。
清清:“????”
安元轻笑出声:“清清?”
他的嗓音有种魔力,让清清下意识点头:“嗯?”
“我叫安元。”
“嗯,早就知道了。”
眉峰一扬,安元不接话,低笑着和她说“下回再聊”,然后转身去追傅景深和云星。
将云星的裙尾抬起,安安静静跟在身后。
墓地早就站满了鬼影的士兵,看到云星的时候,每个人严肃的脸上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长枪一摆,墓地响起长又响的枪鸣。
每个墓前都摆满了白酒。
士兵脚边也都摆着各式各样的酒瓶。
枪鸣之后,是无比的肃静。
傅景深侧目看云星。
他好怕,怕云星不爱这样的婚礼。
云星淡然一笑:“不是说没什么人吗?”
傅景深看着她。
云星环顾四周,握着傅景深的手:“有人的,很多。”
“都是些我没见过的新面孔,手里提着酒。”
“傅景深,他们在朝我笑,跟我说‘弟妹你好’。”
在场的鬼影士兵眼眶一红。
傅景深抬手抹去她眼角悄无声息留下的泪:“他们还说什么?”
“他们说‘阿深这小子有福气’。”
安元垂眸。
小云星是在安慰气氛悲凉的大家。
鬼影里从没人会叫真名,都是代号。
傅景深忍着难过:“抱歉,以这样的形式娶你,但是阿星,他们太想见你了。”
想见傅景深日日念叨的小姑娘,想知道他说笑起来像星星的眼睛会是什么样。
想知道无论如何怎样都会从满是尸体的死人堆里趴起来的大队长,他的信仰究竟是什么样。
云星拍拍傅景深的肩:“这样最好了,我很满意。”
云星也不顾洁白的婚纱,盘腿席地而坐,拿起墓前的酒,拔开盖子,倒了一半在地上。
“对不起啊,我好像来得有些晚。”
仰头痛饮一口:“今天不醉不归,谢谢你们对阿深的照顾。”
傅景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挨着她坐下来。
所有鬼影士兵把枪一收,同样盘腿坐下。
酒瓶盖打开,长饮一口,然后稀稀索索的长情军营情歌。
阿月抹了一把泪,眼泪止不住大哭:“救命,好感人!”
穆荷拿出手帕递给她:“别哭太大声,会把徒弟好不容易招回来的魂都吓走。”
阿月:“????”
气氛慢慢转化,大家的脸上已然换上笑脸,穆荷轻声说道:“阿月,我们的婚礼你可别这样哭。”
“你放的什么五香麻辣屁,我是那么爱哭的人吗?”
她没抓住重点。
果然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小狐狸。
穆荷笑出声来:“婚礼上真的不要这样哭。”
“可爱到.......让我想亲你。”
“哈?”
所以她昨晚哭成那样才是导致她受了一晚罪的罪魁祸首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谢谢神明偏爱
阿月怔愣之际,穆荷的吻就落了下来。
往她口袋偷偷放了一个东西,温情的吻也就结束了。
阿月眨眨眼睛,默认了他的行为。
她才懒得矜持。
云星就坐在墓前,跟着大家唱情歌,一起玩军营里常玩的小游戏,最后接过安元在路边摘的小雏菊编织成的花束。
她千杯不醉,但大喜情绪之下难得喝到微醺。
捧花在手,云星在抛出之际,看了眼四面林立的墓碑,再看看围绕的士兵们。
以及身姿笔挺站在她身旁的傅景深。
还有被穆老师亲了之后偷偷笑的阿月。
她思索片刻,说:“谢谢神明偏爱。”
“让遗憾不再是遗憾。”
神明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有机会看到所有与她有关的后来。
捧花抛出去,落在安元怀里。
像是把一个好的结局传递出去。
安元无奈的看看怀里的捧花,低声的笑。
该给谁呢?
他好像连个要好的异性朋友都没有。
抬眸看到正抓着酒瓶大笑的清清,安元抿抿唇,一脚踹开冲过来抢捧花的老五。
然后招招手,喊:“清清――”
清清正在和星月的小伙伴对瓶吹,听到这个声音,后脊骨一麻,有些慌。
目光避开人群,往安元的方向望去。
安元扬着好看的笑,视线交汇那一刻又喊了一句:“清清。”
真的是在喊她。
清清身子僵硬,没敢动。
完蛋,自己刚才那个豪迈的样子该不会全被他看见了吧?
安元迈着步子,走到清清面前,将捧花递给她。
清清不接。
嬉笑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安元和清清。
安元轻笑:“清清,早日康复。”
清清:“????”
众人:“?????”
尼玛......
就......这.....?????
氛围都到这了,你来句早日康复?
云星扶额。
傅景深揽着她的腰,低笑:“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