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禾小心地说:“我是不是……最好不要动?”
“嗯。”关禛说,“你别动。”
他动作很慢地、再次拉开林鹭禾的裙子拉链。八百块的做工并不差,拉链顺滑到底,细肩带一碰就滑了下去。
关禛低头道:“你不穿内衣。”
“这、是!乳贴!”林鹭禾大声说,“我穿了的!”
“我知道。”他笑了笑,“撕下来会疼吗?我没用过。”
“你当然没用过,”林鹭禾不好意思,“不疼的,你别……”
关禛上手非常快,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地给她撕,花瓣形的肉色硅胶上凝结着几颗汗珠,手指不经意、也或许是故意碰到,林鹭禾浑身一颤,一把伸手抢过去丢在了垃圾桶里,一只手把裙子往上提,从他身上几乎是跳下来的:“我要去……卫生间了。”
林鹭禾转身就跑,光着脚跑进卫生间,关上门,对着镜子里深呼吸。
此刻镜中的她,皮肤红得像是被酒精浸染过一般。唇瓣被亲吻得红肿水润,眼神迷离,带着些许水光。
刚才关禛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她颈间,让她整个人都酥软得不像话。她的裙子有些凌乱,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如果不是被她用一手提着,现在早该滑下去了。
脖颈间甚至还能看见他留下的浅浅红痕。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心跳还是快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咬了咬唇,尝到一丝他留下的气息,又忍不住红了脸。
第44章 Chapter 44
林鹭禾卸了妆, 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脑袋。
借着落地灯昏暗的光线,看见关禛靠在主卧的沙发上。他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侧脸在暖光下线条分明。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小声说:“我......我得洗个澡。”
“嗯,等你。”他抬头道声音。
“能给我一件......睡衣吗?”她咬着下唇。虽然之前住过, 但每次问这种问题还是会脸红。
关禛放下手机,走到衣柜前, 打开门伸手挑:“要哪件?粉红色的,黑色的,还是白色的?”
“都......都行。”她盯着地板,耳根红得要滴血。
之前她在关禛这里住过几天……虽然没发生什么真正越界的事,但带了点衣服过来, 除了日常穿的, 内衣和睡衣都有, 占据他那半边衣柜不大的空间。
“我喜欢黑色的。”他嗓音低沉,几乎是暧昧的。
“那你给我白色的吧......”
她接过白色睡衣,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钻进浴室。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冲完澡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在浴室里, 她一边护肤一边胡思乱想。等下......会发生什么吗?她在镜子前纠结了好久,又怕太快出去,又怕太慢出去。最后硬是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小时,连面膜都敷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 问他:“关禛,你......要洗澡吗?”
此刻关禛已经换了件黑色丝质睡衣, 还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睡衣领口敞开着,露出一截锁骨。头发还微微带着潮气,黑眸眼神深沉,望着她:“在次卫的淋浴间洗过了。”
关禛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躲在浴室双开门背后,穿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细细的肩带挂在莹白的肩头。睡裙上印着尼克和兔子警官。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腰际,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睡裙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那、那我继续吹头发......”她说完又把门给关了。
关禛推门走进来,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
林鹭禾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里一空。她抬起头,看见镜子里关禛站在她身后,指尖轻轻拢着她的发丝,说:“我帮你。”
浴室热气未散,气息氤氲。
“头发快干了。”他低声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
林鹭禾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他高大的身影整个压下来将她整个笼罩,目光专注地替她吹头发,手上动作十分温柔,偶尔手指会碰到她的耳朵或后颈,都会叫她敏感地一颤。
“抖什么?”关禛说,“烫?”他开的温热风。
“不是……”林鹭禾说,“因为你老摸我耳朵啊。”
关禛没说话,手又在她耳朵上轻捏了一下,林鹭禾“啊”了一声,抬起头:“干嘛呀?”
“吹头发。”关禛揉她脑袋,“专心点。”
“那你好歹专心给我吹啊,怎么摸我。”
“不小心碰到了。”他说。
林鹭禾对着镜子里的画面有些出神。
这画面让她想起了妈妈,还有顾梦。记得有次她来姨妈,疼得厉害。洗完澡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是顾梦给她煮了红糖水,喂她吃了药,还帮她吹干头发。林鹭禾有气无力地拉着她的手说:“梦梦,你这样,那我以后都不想结婚了,和你住在一起就好了,你比男人可靠多了。”
可现在替她吹头发的是关禛。
温热的风裹着他的气息拂过耳畔,镜子里的他低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
“吹干了。”关禛弯腰,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但动作不是很顺手,他也从来没有梳过这么长的头发,发质柔软,滑如丝缎,关禛抬眸对着镜子里林鹭禾的眼眸,“要扎起来吗?”
“扎起来做什么,都要睡觉了。”林鹭禾说。
“嗯?”
林鹭禾看他。
“睡、觉、了?”关禛的手绕在她的腰上,眯了眯眼。他方才摘了手表,所以看了眼手机,“十一点,是该睡觉,你困了?”
感觉他手的位置上移了,镜子里男人穿着睡衣,依旧算是衣冠楚楚,正做着和他外表不符的动作,手臂的青筋微微凸起,像在脉跳似的,揉着她的皮肤,林鹭禾坐在梳妆台前讷讷的,两只手不知道要放哪儿,脸红心跳地说:“也不是……很困。”
关禛继续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带着热和香气的头发,一只手揉弄过她柔软的身体,结接着实有力的胳膊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推到刚刚吹头发放护肤品的梳妆台桌子上,让她背对着镜子坐。
林鹭禾慌乱之中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含着危险和充满侵略性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随即他吻在她的鼻尖,一只手拉开抽屉,找到婴儿油:“不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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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林鹭禾觉得腿有点酸,像是跑完一千米那样。
但并不难受,反而深处带着一种慵懒的彻底满足感。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对上关禛温柔的目光。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给他英俊的侧脸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早。”关禛说。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她揉揉眼睛。
关禛单手搂在她的脖颈窝,低头吻她的鼻尖:“看你睡觉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她把脸埋进他怀里。
“很好看,”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睫毛一颤一颤的,像小蝴蝶。很乖。”
林鹭禾知道他有时候是会说情话的,说得很好很动听,很会夸她好看。
她脸色泛红,关禛低头,轻轻地摸她的手指和手指头,看了一眼说:“昨晚上你还有美甲,今天怎么没了?”
林鹭禾:“那是穿戴甲……”
关禛显然不理解。
林鹭禾说:“就是甲片,用胶水贴在指甲上,变成美甲。”
“一次性的?”
“不是,我可以循环利用N次。一般上班我不戴的,昨晚不是有宴会么……”
女孩子的东西真的很复杂。
关禛又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颊,“饿不饿?要不要吃早餐?”
“不想动......”她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我腿好酸呀。”
关禛失笑:“那我抱你去洗漱?”
林鹭禾马上说好呀。结果看他真的要抱,她反而不好意思,摇头拍他的手臂:“好了好了,我能起来的……不用真的抱我过去。”
“能走吗?“关禛说。
“还能吧……“林鹭禾仰着头望着他,眨巴眼睛说,“我不怎么饿,我要躺躺,可以喂我吗?“
关禛说好:“那等下给你端进来。“
“不用啦……我等下就起来了。“林鹭禾就是说着玩儿的而已。
关禛出去后,林鹭禾躺在床上查看手机,发现沈怡君发来一条信息:“林小姐,之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我诚心向你道歉。”
她听见厨房传来动静,是关禛在做早饭。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反手锁上门,给沈怡君打了过去:“我妹妹呢?”
“顾梦她......”沈怡君的声音有些迟疑,“前天早产了。”
林鹭禾心跳重重一条,死死攥住手机追问:“她怎么样?人没事吧?”
“她没事,”沈怡君赶紧说,“就是孩子......没保住。她现在还在住院,我让人给她送了很多补品,医生也是最好的。医生说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林鹭禾靠在墙上,腿有些发软。她压低声音问:“让我跟她通话。”
“好好,我这就安排。”沈怡君的语气软了下来,“林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得出来关禛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再自讨苦吃了。”
林鹭禾听见外面关禛的脚步声,悄声说:“让保镖联系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并不想让关禛知道这件事,也不想和沈怡君再多瓜葛。
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关禛敲了敲门:“怎么了?还在卫生间。蛋煎好了。”
“没事,”她打开门,挤出一个笑容,“就是上厕所,你快出去呀,不要影响我了。”她挥手赶他,“我还要跟我妹妹打电话,等下再吃饭。”
说完把卫生间门关上了。
关禛摇摇头,出了主卧。
电话很快接通。
“姐......”顾梦的声音有些虚弱,“沈阿姨突然对我很好,说要资助我读大学。她还让我原谅她......”
“你还是想在国外读书?”林鹭禾轻声问。
“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申请材料。”顾梦停顿了一下,“虽然......虽然做了不好的事。”
“梦梦,姐姐这段时间接了些修复的活,赚了九十多万。你要读书,我来给你。”林鹭禾低声劝说。
“可是......”
“你要收他们的钱,我不拦着。“林鹭禾叹了口气,“毕竟关子承和沈怡君欠你的。他们伤害了你。但你想过没有,这笔钱会成为缠绕你一生的锁链。每次你想起这段经历,都会记得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现在觉得是他们理亏,给你赔偿。可日后呢?当你拿着这笔钱去读书,找工作,结婚生子,你都会记得这个污点。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要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姐......”顾梦的声音哽咽了。
“生命的奇妙之处在于,它永远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得先放下过去的包袱。“林鹭禾轻声说,“不要让别人的施舍成为你的枷锁。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姐,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偿还不了。“顾梦哽咽着说,“这难道不也是我的枷锁吗?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自己永远配不上你的爱......”
林鹭禾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顾梦竟然想这么多。
“你先把身体养好,回国来。”林鹭禾不容置喙地说,“我带你去检查。”
“医生说......”顾梦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早产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以后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姐,他们是不是应该补偿我?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梦梦,”林鹭禾心疼地说,“你想要他们的补偿,是为了填补心里的遗憾吗?可钱能填补吗?能换回你失去的东西吗?“她深吸一口气,“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才是最好的救赎。”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姐,我知道你说得对。”顾梦沉默了很久,“可是我这辈子都在借助别人的好意活着。先是阿姨对我好,现在是你对我好。我本来以为,这次能靠自己抓住一个机会......”
她的声音带着自嘲:“虽然这个机会很卑鄙。”
“姐我不想再依赖你了。我想申请奖学金……你说我值得更好的人生,但这个更好的人生,靠我打工,或许要很久很久……如果我起诉他,他也该要和我和解,赔偿我的。”
她眼前就摆着一条捷径,她根本看不见其他的可能性,几乎是癫狂地盯着那几百万。
林鹭禾知道无法劝阻,深吸口气:“我给你订机票,你先回来,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先回来。”
挂了电话,林鹭禾立刻订了下周的机票。
她给顾梦发了航班信息,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香气。关禛穿着黑色家居服,正在给她煎荷包蛋。听见她进来,抬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想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