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凭你现在的情况能护好她吗？”
镜子碎片里反射出少年狰狞的面貌，秦子墨对上镜子里的自己视线一瞬恍惚，原本紧抱着少女的动作也松了许多。
这是他？
突出的獠牙，暗红的眼，还有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
他，怎么会这样。
突然之间秦子墨记忆倒退，他想到了保护少女撤退那一日，他被丧尸咬了。
他被丧尸咬了！
秦子墨倏地松开抱住少女的双臂，白芊芊感受到了他的退缩，原本埋在怀里的头要抬起来却被他一瞬按住，又重新按回了胸口。
“别看。”他声音干涩，透着沙哑。
胸口处的毛绒小脑袋的分量很轻，但此时却好像沉重的像是要透过胸口传递到最里面一样。
他心脏跳动的沉重，他思绪烦乱，他甚至……
觉得怀里的少女很香。
很想……咬。
“你怎么了？”白芊芊感觉到了后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她想抬眼看看他却被他压的不能动。
“没事。”他的声音有些闷，带着一些涩。
“你留在这吧。”
“不！我不想留在这，你要丢下我了吗！”白芊芊听他这么说，手指攀上他领口，拽着他衣领软声道：“带我离开不行吗，我不想留在这。”
“……”
秦子墨看着自己的手，他小心翼翼张开手指按着少女毛茸茸的脑袋，不让指甲刮到她，光是这一个举动，他就做了半天。
这样的他，怎么保护她呢。
“宝贝乖，回哥哥这来。”纪修杰靠近白芊芊，秦子墨身子一僵，虽然表情带着抗拒，但到底没用，任由纪修杰挖他怀里的少女。
“不，我不！你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想不管我了，秦子墨！你……你没良心！”
白芊芊都快哭了，纪修杰的力道很大，她慌忙拉住秦子墨的脖子这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挖走。
对于秦子墨站着不动任由对方上下其手的木桩子表现白芊芊很伤心，早知道他会这么对她，当初她就不救他了！
一滴冰凉的东西砸在面颊上，白芊芊颤了颤眼睫，抬眼向上看去。
下雨了？
少年站着不动垂眼看她，表情绷的厉害，眼眶滴落一颗又一颗的泪。
“你……哭什么啊。”白芊芊话音落下就瞧见了少年脸上的不对劲。
她咽下差点要出口的尖叫，想到了秦政的那个80%。
“别看了。”她的眼睛太亮，将秦子墨此时丑陋的模样映的清清楚楚，他狼狈的想要捂住她的眼，长长的指甲却让他只能改为用手肘横在她眼前。
“我快要变异了，我保护不了你，跟在我身边不如……”
“不！”
眼睛被遮住的少女很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看不见，她只能摸索的抬手去抓，见她抓空了好几次，秦子墨沉默的将袖口递了过去。
白芊芊一把抓住，小小的红唇弯了弯，轻轻道：“其实一点都不可怕，我觉得其实还挺好看的。”
“而且，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
秦子墨垂眼看着被少女抓紧的袖口，她手指小小的，又白又软。
她是如此坚定的选择了他。
他……
“你保护不了她，这跟她个人喜欢谁的意志无关，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身体情况。”
“很想咬下去对吧。”
一直都观看默不作声的秦政出声了，他打破了这场末世校园生死虐恋的氛围，声音透着极度的冷静。
“不想连累她，就自己滚出去等死。”
秦政三句话打破了秦子墨的幻想，不管他想不想承认，秦政说的都对。
他现在还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欲/望，但是之后呢。
“啧，小朋友，现在不是开玩笑时间，稍微弄不好可是会丧命的。”
纪修杰也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强制从秦子墨怀里剥离白芊芊，白芊芊痛的皱眉，但也死命抓着秦子墨不松手。
她拉下秦子墨横在她眼前的胳膊，以极其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对他道：“我要跟你走。”
*
“所以，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纪修杰环抱着胸看着那两个离开的人影，浓厚的戾气从眼中横生。
“不然呢。”
“你敢硬夺？”
秦政淡淡道。
谁能扛得住她那样泪眼朦胧的请求，他都变成这样了她还要选择他，那他们不放人还能怎么样。
“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个艾德岚不是她男朋友了。”
瞧她那么紧张那个小子的样子，没准这才是真正的姘头。
“说那么多都没用。”
“她很快就会后悔的。”
事实上秦政这话在某种程度上说的也不错，不过后悔的人不是白芊芊，而是秦子墨。
虽然封子石给了他一辆车，让他不至于带着白芊芊徒步。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一边要开车一边要忍耐身侧少女身上源源不断飘来的香味。
因为是夜晚有凉风，他不能开窗，所以少女身上浅淡的幽香很快就铺满了车厢。
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她身上的香味格外的醒目。
之前他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香。
秦子墨侧眼克制的朝她看去，此时小姑娘早已陷入沉睡，或许是因为久违迎来了放松，她睡姿有些随意，纯白的裙角微微蹭的有些往上，露出细嫩柔软的大腿根部。
秦子墨攥紧方向盘，青筋从手背上横生，一瞬占领理智高地的欲/望占据了他的本能。
他弯着脊背将头猛磕在方向盘上，努力克制汹涌的欲/望。
*
白芊芊被粗重的呼吸声吵醒，她意识有些迷糊，脖子上传来湿湿黏黏的触感，柔软的腰间传来揉搓的力道，腿间变得冰冰凉凉的。
她夹了夹腿，肌肤紧贴的触感让她意识回笼，她睁开眼想看看怎么回事，眼睛刚睁开却被什么东西蒙上了。
白白的一块布料，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少年略带嘶哑的声音从她脖侧传来，带着一丝颓废：“别看。”
他呼吸炙热，□□，滚烫的呼吸吹着她脖侧，很快将那一块肌肤吹的滚烫泛红。
她不安的拢着腿，舔了舔唇道：“你……在做什么？”
她没有得到回应，耳边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少年一声沉过一声的喘息声。
她全然不知，少年那双充血泛红好似野兽一般的瞳，此时正收缩成竖瞳死死盯着她那对刚刚润泽过，泛着晶亮水泽颤颤欲动的唇。
他喉结滚动，喉中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低喘，脑中渴望的欲/色，在此刻到达了最顶峰。
第21章
“你怎么不说话。”耳边喘息声太重,白芊芊有点不安。
她想摘掉眼睛上的布条，然而手刚抬起被攥住了。
湿汗滚烫的热意从腕间传来，她动了动手,却被攥的更紧。
“再等一会，一会就好。”少年那把原本清透的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透着热腾腾的哑。
她蜷了蜷被攥住的手指，眼睫在白布下乱颤，像是受惊的蝴蝶。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启唇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唇上却传来了湿漉漉的触感,带着一些软糙的热，不轻不重的划过她微张的唇缝。
“什么东西！”白芊芊猛地侧过头,因为惊吓声音带着微颤。
“……”没有回答，她得到的只有在她耳边沉重喘息的呼吸。
“你放开我好吗，不行我可以出去把空间让给你平复。”眼前视线被阻隔的白茫茫，白芊芊什么也看不到,她试图想要从座位上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想……”沙哑的男音后面模糊不清,白芊芊只听到了一个想。
“什么？”她没听清。
“想吃……”吃这个字一出来,后面便是一连串的吸口水的声音,甚至白芊芊脸上还被凉意滴落惹的睫毛一颤。
……别告诉她那是口水。
“你忍忍……”白芊芊有点想哭了。
这是什么事啊，所以他这是大半夜忽然饿了,看她有点香所以激发他的食欲了？
她现在开始有点后悔跟他出来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出去没准比在车里死的还快。
本来她还赌按照秦子墨的性格应该不会觉醒这么快呢，结果这才一夜就打脸了。
“不然,你吃点吃的缓缓？我包里有吃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白芊芊颤巍巍的将自己粉色小包举起，摸索着将包打开，试探性的凑到秦子墨跟前。
秦子墨看都没看一眼，反而因为包将可口美味的食物挡住了而有些心烦意乱。
他一把攥住少女举包的腕子，俯身凑到鼻前像是野兽一样嗅着。
白芊芊一颤，迅速想要收回手臂，然而手却被对方攥的牢牢的。
“好香。”
他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她感受到滑腻的触感在腕子上游走，同时还有牙齿抵在皮肤蠢蠢欲动的既视感，预感不妙的白芊芊当时大声道：“别这样！”
“我今天没洗澡已经臭了，你别吃我，一点都不很好吃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反正情急之下有什么说什么。
然而失去理智的男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那对凸起的尖牙刚要刺破香甜的皮肤要畅享美食享尽快乐的时候车门忽的打开了。
秦子墨兽化的瞳孔一缩，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脚踹了出去。
白芊芊只听什么东西飞出去的撞击响，下一秒她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没事了。”男人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不知道是白芊芊太紧张了还是别的原因，她此时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陌生。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谁，不过下一秒她眼上的布条被摘掉了，舍去了她猜想的心思。
“你是……”白芊芊看着眼前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俊颜上，视线划过对方在夜晚中不甚明显的金瞳和淡金色发丝，有些迟疑道：
“艾德岚？”
她怎么感觉有点不像？
她说不出来，但是气质上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法兰斯原本因为见到少女心速加快的心脏在听到那个名后缓了一缓，他扫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的少女，最后微微抬起下颌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似是而非的说道，语气词略显僵硬，听的出来不常用这种说话方式。
“你别怕。”说完他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背，有安抚的意味。
他此时的安抚动作相较之前要僵硬许多，但此时一心都在自己差点被吃掉的惊恐情绪里的白芊芊没有丝毫意识到。
她只有种太好了！艾德岚来了秦子墨有救了的兴奋情绪。
法兰斯刚想带少女离开这里，下一刻却被她拉住袖子道：“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快去救救他！”
法兰斯脚步一定，他视线在少女柔软干净的小脸上停留一瞬，随后开口道：“不。”
他拒绝的十分干脆，语气带着不可商量的通知感，白芊芊一怔，随后不解道：“可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过我要是……跟、嗯……跟你在一起的话，你会帮我救他的不是吗！”这话从羞涩的少女嘴里说出来说的磕磕绊绊，但是却成功让大步不停迈的法兰斯停住了脚步。
显然，他想到了这个约定。
虽然是从直播里看到的。
“你确定？”他近乎反问的问着怀里的少女，似乎是为了想要探索她真实的想法，他头颅微垂朝她凑近，几乎要将脸探到她面前。
淡金色的长发瘙在脸侧，白芊芊被突如其来的距离吓到不敢呼吸，她瞳孔惊慌乱转，一瞬瞥见了对方眼里的淡金转浓的瞳色，浆糊一样的脑子反应过来一件事。
怎么好像眼睛颜色有点不太一样？
她刚想细看，对方却在此时退开了身子，他像是失去耐心般，继续转过身接着走，见状白芊芊只好丢掉刚才的猜想，连忙扯着他的衣袖道：“我确定，你快去帮帮他！他快要不行了！”
白芊芊深信秦子墨是个三好少年，之所以会有如此诡异的举动全是因为丧尸毒害的。
所以能帮是一定要帮的！
法兰斯得到了她的回应，便返到车里查看秦子墨的情况。
此时秦子墨被他一脚踹晕保持着昏迷状态，昏迷的他脸上那些异化症状都消失了，仿佛之前那些事都不曾存在过。
白芊芊因为脑袋被法兰斯紧扣的原因，她没有看到现场发生了什么，她猜可能是艾德岚怕她吓到所以不让她看，基于速效救心丸也没几颗了，白芊芊也没有强硬非要看。
脑袋依在艾德岚怀里，乖的厉害。
“好了。”
没过多久她耳边传来艾德岚的声音，她下意识转头想要看去，脖颈后再度伸手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这次白芊芊有了些许疑惑。
“怎么了？”
“脏。”男人给的理由言简意赅，他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唯有凝视着她时，那双淡金的瞳孔才会流淌似密一般的色泽。
“走吧，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我们要去哪里。”白芊芊没反抗，抬起纤细的腕子圈住了法兰斯的脖子，动作自然的像是做过了千百遍一样。
事实上，跟艾德岚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确实被艾德岚抱来抱去的有些养成肢体习惯了，现在一看到他就会不自觉的伸手，已经形成本能反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