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慕成期——青衣无袖【完结】
时间:2024-12-05 14:45:52

  两位主人公虽心里不愿参加,但都老老实实地提前到达宴会酒店。
  护士长在酒店张罗着上菜倒酒,科里的几位年资高的主任和副主任都来为他们践行,宴会即将开始,梁主任却迟迟不见身影。
  肖教授帮着解释道:“大家先落座,梁主任去接两位院长了,一会儿就到。”
  科里人一听连院长都亲自下宴席,这是何等的荣耀?他们将赞许和羡慕的目光投向姜沛。
  “姜博士不愧是院长面前的红人呀!咱们科的聚会很少能请到院领导捧场,这次还是沾了姜博士的光。”
  姜沛淡然笑笑,深邃的眼底是旁人看不穿的心思。
  十分钟后,酒店包厢门外传来梁主任的声音:“来,叶院长、许副院,这边请!”
  两位院长进来后,其他人纷纷起立,霍钰瑶跟着旁人一起向院长打招呼问好。
  霍钰瑶在许副院身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欠扁面孔,许漾像个乖小孩听话地跟在父亲身后。
  显然他在进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了霍钰瑶,他冲着霍钰瑶微笑眨眼。
  站在霍钰瑶身旁的李斌突然凑到霍钰瑶耳边,欣喜说道:“师姐你看到了吗?许大公子朝我wink了耶!是我看错了吗?”
  霍钰瑶咬着牙憋笑,“你没看错,他可能也喜欢你吧~毕竟他是个滥情的中央空调。”
  “啊?可我是直的呀!”李斌表情纠结。
  两位院长坐在了主位上,梁主任和肖教授伴其左右,护士长想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给许漾,可他却婉拒道:“不用劳烦您挪位置了,我只是个小辈,随便坐哪儿都行。”
  他嘴上说着随便,身子却是有目的性的来到霍钰瑶身旁,笑着看向李斌。
  李斌这小子一脸震惊,他怕是以为许漾当着对他有意思,吓得他老老实实地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许漾指着李斌和霍钰瑶之间的空隙问道:“李医生?能否帮忙挪个位置,我可坐这儿吗?”
  霍钰瑶蹙眉瞪视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又想干嘛?”
  许漾故作看不懂,继续催促着李斌挪位置,李斌顶着一张苦瓜脸不情愿地挪开了位置,让许漾插在他和霍钰瑶之间。
  坐在正上方的两位院长似乎也注意到了许漾这边的动静,许副院只是瞧了瞧霍钰瑶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而坐在霍钰瑶对面的姜沛则脸色铁青,视线似利箭般盯着许漾的一举一动,修长的手指有节律扣着桌面,仿佛在审视牢狱罪犯。
  叶院长率先发言,对两位即将远航的年轻人寄予了由衷的祝福。
  接着便是许副院发言:“援非医疗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负责的,其实当时在挑选人员的时候,梁主任最先和我提出的是姜医生。姜医生是海归博士,固然是个优秀负责的好医生,但我一直认为机会还是要多留给底下的年轻医生,所以我又和梁主任提出要派霍医生出去。”
  霍钰瑶听见这话,怔愣了半晌,若不是许副院道出这段选人的内情,她一直以为梁主任的第一人选是她。
  许副院继续说:“我平时也没和霍医生接触过,这次为什么要选她呢?其实是因为许漾经常在我面前夸赞她,他说霍医生是外科系统里面为数不多的女医生。女生干外科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她还选择了最辛苦、风险最大的脑外科,而且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许漾和我提起她后,我也仔细想了一番,霍医生这种坚持不懈、认真负责的精神确实值得赞扬,所以我才将这个难得的机会也留给了她。”
  他话音落下时,科里的几位医生纷纷为霍钰瑶鼓掌,“好!小霍好样的!”
  霍钰瑶突然间被众人吹捧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许漾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小声提醒:“快起来敬酒道谢呀!”
第55章
  霍钰瑶鲜少参加这种有领导在的聚会,敬酒这种活儿她也只有硕士毕业谢师宴上跟着同学一起干过,这会儿突然让她敬酒,生疏的她不太会。
  好在许漾一直在旁小声提醒她该怎么做。
  他知道霍钰瑶酒量浅,于是向服务员要来一个小号的酒杯,将白酒换成啤酒给她斟上,并且小声告诉她:“先敬叶院长,然后我爸,再然后你们科主任、肖教授,按职称来记得微笑。”
  霍钰瑶接过酒杯,谨慎地露出八齿笑,挨个儿给这些人敬酒。
  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会说几句客套话语。
  敬到许副院时,他饶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霍医生年轻有为,继续努力做好无国界医生!”
  霍钰瑶应声承诺一句“好的,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她继续端着酒杯敬酒,敬过几位主任过后,她的脚步停在了姜沛的面前,此时她的酒杯已空。
  霍钰瑶愣了愣,不知该对姜沛说些什么?
  许漾就坐在她对面,冷静地看着她,他知道此刻的霍钰瑶对姜沛的感情一定是复杂且纠结,但她又必须得面对自己的内心。
  只有当她能够坦然面对曾经的白月光时,那才是真正的放下了,然而现在的她还没能完全放下。
  许漾推搡着一旁低头吃菜的李斌,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去帮你师姐倒酒。”
  “啊?为什么是我?”
  在这种有院领导参与的大场合中,还是个研究生的李斌只想默默打酱油,平日里再怎么贫嘴,今日在领导面前却跟个哑巴似的,一声都不敢吭。
  突然被许漾cue到,惊讶的他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许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二话不说,自己主动起身过去给霍钰瑶添酒了。
  他走到霍钰瑶身边时,看见姜沛那如死鱼般的臭脸时,他忿忿嘟囔着:“哼!摆什么臭架子?”
  许漾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姜沛听见了,只见他将视线从霍钰瑶脸上移至许漾身上,眼神逐渐冰冷,那刀人的眼神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霍钰瑶怕两人一句话不合又吵起来,赶紧将许漾挤在身后,腆着尴尬的笑脸给姜沛敬酒。
  “谢谢师兄这段日子对我的悉心指导,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姜沛眉头蹙起,但眼神却柔和起来,这复杂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他举起酒杯轻轻与她碰杯,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下一饮而尽。
  和霍钰瑶不同的是,他酒杯里盛满的是浓烈的白酒。
  酒过喉咙的瞬间,他蹙起的眉头更皱了,烈酒灼喉烧心,令他分不清到底是酒劲儿强,还是他的心本来就在痛?
  轮流敬过一圈过后,霍钰瑶回到座位上准备坐下时,许漾冒出一句:“怎么不敬我?”
  她连李斌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都敬了,唯独落下他是几个意思呀?说起来他还给霍钰瑶帮了大忙呢!
  许漾的酒杯都已经举在了胸前,哪知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直地坐下。
  听见他的问话后,霍钰瑶对他露出不耐烦的笑,然后咬着牙说了一声“谢谢。”
  许漾端着酒杯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最后只好无奈笑笑,自己将酒干了个空。
  整场宴席几乎都是在听几位领导聊天,他们一会儿聊医院发展,一会儿又聊到科室的情况,霍钰瑶他们几个底下的小医生根本就插不进话,也无心听他们聊,只能在一旁默默干饭。
  宴席结束后,许漾立马起身走到两位院长身旁,说:“叶伯伯,我给你们叫了车,您和我爸等会儿先回去,我这边送完其他人后再走。”
  梁主任拍了拍许漾的肩膀,夸赞道:“许副院长生了个优秀懂事的好儿子呀!小伙子,加油努力吧!以后继任你爸的位置!”
  许漾谦虚笑道:“能人者多的是,我这算什么,跟我爸还是没得比。”
  梁主任将两位院长送到酒店门口,叶院长临时想去躺洗手间,于是其他几个人站在酒店楼下一边等着,一边聊着天儿。
  叶院长在洗手间内恰好撞见了刚进来的姜沛,姜沛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表情尴尬地向他打声招呼。
  他和叶岚分手后就没再联系了,所以在单独与叶院长相处时,心里总有种愧疚感。
  为了避免尴尬,他打完招呼后就立马走了进去。
  叶院长停在了洗手台前,“姜沛,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了吗?”
  站在小便池前的姜沛身形一震,沉默片刻的才问他:“岚岚她……还好吗?”
  他没有转身看向院长,即便是隔着半边墙,他都能听见叶院长的叹息声。
  “姜沛,我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叶岚?我的确很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力,岚岚也对你爱之入骨,可我始终都不知道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对不起,岚岚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姜沛转身走到洗手台前,当他透过镜子看到叶院长脸上那难以捉摸的神情时,他心里就有了大致的揣测。
  一定是旁人的闲言碎语将他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旁人在背地里总会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他是为了名利才勾搭上院长女儿,甚至还有人说他如果没有叶岚,根本不可能博士毕业。
  这些难听的话语你传我也传,兜兜转转还是传到了他耳中,姜沛对此总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可内心却十分难受。
  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当作吃软饭的男人呢?
  叶院长或多或少也听了些闲言,但他以为姜沛的性格,不是那种会被他人看法而左右其想法的人。
  所以他装作没听见这些话,任由舆论发酵,直到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他才慢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姜沛的一句“我配不上她”,语气中带着苦涩和无奈。
  叶院长听出来了他心有不甘,他对姜沛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去听外界的声音,听从你自己的内心,你还愿意和叶岚继续走下去吗?”
  “院长,你也知道卧家境贫寒,和岚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可能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岚岚她……值得更好的。”
  他知道自己和叶岚已经是没有可能了,也就没必要在她父亲面前解释什么,往后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便是了。
  既然姜沛已经表态了,叶院长也不好再劝,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几年的青春就这么浪费了。
  两位院长和梁主任他们一同乘车离开,其他人没开车的打车,开车了的找代驾。
  霍钰瑶和李斌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的公交牌前等车。
  她敬酒时喝了不少酒,好在是度数不高的啤酒,许漾还偷偷给她掺了水,所以这次没太醉。
  路口风大,吹得她有点头晕,站在路边身形晃晃。
  李斌还在一旁恋恋不舍地对她说:“昂~师姐要走了,我好舍不得呀!”
  “没事,我走了,你还有别的师姐。”
  霍钰瑶有点怀疑他是真舍不得?还是因为她有了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所以才不舍?
  “别的师姐没有你好嘛~师姐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呀?”
  他一个东北汉子,操着大碴子口音,拉扯着霍钰瑶的胳膊,摇头晃脑的撒娇,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许漾送完领导上车后便转身朝霍钰瑶这边走来,他大老远地对李斌喊道:“诶!放开那个女人,让我来!”
  她闻声望去,只见许漾一路小跑至公交站牌前,他两手插兜,挺拔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
  他指着李斌,严肃命令他:“go away!”
  许漾的语气和愠怒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周身迸发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场。
  在旁人眼中,他就像是一头争夺雌狮配偶权的雄狮,凡事靠近霍钰瑶的男性,无论是上下级还是师兄弟,他都时刻戒备着。
  李斌显然是被他给震慑住了,他默默将手从霍钰瑶胳膊上拿开,嘴唇一瘪,委屈地靠边站。
  “good boy!”许漾对他竖起大拇指。
  霍钰瑶翻起大白眼睥睨着他,心里想的是:他又想干嘛?
  而许漾看向她时,眼神倏地柔和起来,他趁霍钰瑶不注意,抢过她的手提包,厚脸皮地笑道:“你的包重,我帮你提,如果打不着车,就坐我的顺风车吧!我叫了代驾,五分钟就到。”
  “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明明就不顺路,包给我!”
  “我不给,你不想坐也得坐,否则让你跟这个娘娘腔臭小子一块儿回去,我不放心。”
  站在一米开外的李斌听见这话,委屈巴巴地看了过来,嘟囔着:“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许大公子为何要这么对我?只许你对师姐好,就不允许别人对她好了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姜沛也从酒店走了出来,落寞的身影站在人流中,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霍钰瑶呆愣地看了他半晌,心想他不是还有辆宝马车吗?难道今儿个没开车出来?
  李斌也注意到姜沛了,他叹气道:“师兄也挺难的,和院长女儿的婚事泡汤了不说,家里又出事儿了,我前两天还听他在打电话跟人借钱来着,好像还把自己的车也卖掉了,哎……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你说什么?”霍钰瑶震惊地问道。
  姜沛这等名利双收的海归博士,是从何时起,竟然要沦落至卖车借钱的地步?
第56章
  李斌表示,他对姜沛的私事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毕竟家丑不外扬,况且还是那般好面子的姜博士。
  许漾伸出手指在霍钰瑶眼前晃了晃,试图拉回她落在姜沛身上的视线。
  “嘿!别再看他了,我会吃醋的!”
  霍钰瑶回过神来,解释道:“毕竟是同事,又是我的上级医生,偶尔关心一下也没什么吧?”
  说完这番解释后,她又意识到自己其实没必要跟许漾解释,他吃不吃醋关她何事?
  “那我也是你同事呀?怎么不见你关心我勒?”
  许漾像个求关注求偏爱的小孩,对着她撒娇。
  而这时,李斌叫的网约车也到了,霍钰瑶懒得鸟他,趁势抢回自己的包包,赶紧钻进车内,还催着司机师傅赶忙开车,不让他像上次一样有上车的机会。
  他俩之间的矛盾被李斌看出了端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李斌时不时地偷瞄后座的霍钰瑶。
  发现她的手机屏幕不停地有消息发来,而她只是瞄了一眼,又迅速锁定屏幕并按下静音键。
  李斌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许医生是得罪你了,还是欠你钱了?”
  “都不是,我就是觉得他烦,不想理他。”
  “师姐,你还想不想脱单呀?依我所见,许医生缠着你、烦你,那都是因为他喜欢你,想要得到你的关注和回应。”
  霍钰瑶望着窗外撩人眼的霓虹灯沉默了,她是想脱单,但不想要凑合。
  回想自己从小到大,感情经历几乎是空白,读书的时候不懂事,对男生有过好感,但那都是单方面的。
  大学时,她遇见了姜沛,对他苦苦暗恋至今都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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