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有触碰到什么的江予雨面颊染上绯红。
她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找车钥匙。”
陈驰逸从衣服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给她了。
“……”
她都没注意到这人衣服还有荷包,光顾着裤兜去了。
“行啊江鱼鱼。”陈驰逸低低笑,抬手刮了一下她耳廓,“趁人发烧图谋不轨是吧?”
江予雨面红耳赤站起来:“不准胡说。”
她作势转身要走,“我开车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末了走出几步以后,她还是没忍住扭回头来叮嘱:“要是等会儿吹风了,你就进药店里去,人家看在你发烧的份上会同意你躲风的。”
陈驰逸慢悠悠回她一句知道了。
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学校门口陈驰逸才收回视线。
他垂眸扫了眼还握在手心里的,刚刚被女孩借过来给他倒热水的纸杯。
水没喝完,还在冬夜里腾腾冒着白气。
他唇角扯了扯,很轻地用手摩挲了一下纸杯。
……
今晚药店负责收银的店员是个年轻的女生。
药店每天晚上都要对药品进行核对检查,这会儿女生正拿着进货单子站在货柜前一一核对着药品名。
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个黑色的身影,女生转过头去,刚想礼貌问要买什么药,就瞧见男生俊俏帅气的脸。
“你……”她愣了下,朝后看,没看见另一个漂亮女孩的身影。
刚刚那个漂亮女孩就是给这个男生买的退烧药。
“怎么了,你是还要喝热水吗?”
她看着男生手里拿的纸杯,疑惑问,然后从货柜走过来,作势要去拿柜台里边放着的热水壶。
陈驰逸语气散漫,视线在店里扫了圈,找什么一样,说:“买个东西。”
女生哦了声,善意提醒道:“是还要买退烧药?刚刚你身边的女孩买的量已经是够的了。”
陈驰逸指节并起弯曲,在柜台上敲了敲。
他声音低哑,指着柜台下边的东西:“这个,拿两盒。”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
◎发烧◎
江予雨走回去把陈驰逸停在宿舍外边的那辆车给开出来了。
这些日子陈驰逸差不多带着她把这些车都摸了一遍, 还带着她在模拟赛道上跑过好几次,要换做以前,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把这些只在网上见过的豪车开得熟练的。
也不光是在了解豪车这方面。
还有各种她从前完全没接触过的,各种奢侈品牌私人订制,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出入高端场合的规则制度,陈驰逸都带着她经历过了。
从前孙教授夸赞她文笔老练,身上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静和成熟,她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熟清各种社会规则,到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
开车出去,老远就能瞧见坐在药店外长椅上的男生的身影。
男生两条长腿放松岔开,手搭在膝盖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垂眼晃悠着手里拎着的纸杯。
一截手臂骨骼分明,指骨修长利落。
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事了。
不过等江予雨过去叫他,又发现这人身上还是挺烫的。
退烧药的药效还得等会儿才慢慢开始起效,她拉着陈驰逸上车, 又越过人, 试图把副驾驶的座椅调低:“你要睡觉吗?等一会儿我叫你。”
陈驰逸靠在椅背上, 发烧的缘故让他看起来挺疲乏, 眼皮耷拉着,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凑近过来调整座椅的侧脸。
女孩侧颜清秀,丸子头扎得松垮,几缕小碎发落下来在白皙的颈侧。
靠近过来的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气。
他薄唇张阖, 喉结微滚,眼看着要靠过去, 江予雨又退了回去。
“……”
给人系好安全带, 调整好座椅后江予雨满意呼出口气:“好了, 可以出发了。”
她说着认真端正地掌好方向盘,然后又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开你的。”
陈驰逸叹口气,半睁眼恹恹看她,这会儿他发热得也有点难受,偏过头闭上眼试图熬过去。
没一会儿车就开到居民楼下。
江予雨下车带着人上二楼,大门的指纹锁录入了她的指纹,她抬手开锁,滴答一声。
陈驰逸病怏怏地半靠在她身上,还搂着她一边肩膀。
江予雨扶着人进去,听到动静的二毛喵呜着从猫窝里出来,从沙发后探出个脑袋打量,见到熟悉的两张面孔后才走过来,在她脚边竖着尾巴蹭了几下。
这会儿肯定是不能洗澡的,她费劲给陈驰逸扶到卧室床上:“你盖上被子先睡一觉,等会儿退烧药药效就上来了,很快就能好……”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想去洗手间拿个毛巾打湿过来做物理降温,没成想手刚一松开就又被男生给扯了回去。
江予雨没设防,跌坐在床上。
怕不小心压着正在发烧的人,她还手忙脚乱地撑住:“陈驰逸!”
始作俑者压着眼皮,拧眉,懒洋洋地说了声你好吵,然后就摁着她后颈亲了上来。
发烧中男生的唇瓣比以往更为干燥,摩擦得她嘴皮有点痛。
江予雨不悦地唔唔张口控诉,被他不容拒绝地掐着下巴加深这个吻。
呼出来的气体要比以往更为灼热,耳边呼吸声逐渐加重,口腔里的氧气以及水分津液在被剥夺,江予雨呼吸同样跟着紊乱,睫毛密密颤抖。
陈驰逸阖眼,散漫又专注地亲着她,完全凭本能似的,舌尖搅着,勾着。
江予雨撑着床,一时重心不稳难以起身,半推半就地承受着这个亲吻,直到男生手不老实地挪到她后背,眼瞧着撩开她衣服下摆,滚烫的指尖触碰到她腰间肌肤的刹那,她才用了点力把人推开。
陈驰逸被她推得靠在床头,手肘撑着枕头,撩起眼皮略有点不满地看着她。
江予雨推他,睁着双泛着薄怒的眸子,唇瓣被亲得水润光泽,瞪人:“烧到三十八度了还不老实……”
陈驰逸握住她推人的手腕,觉得太阳穴的涨痛不知道因为开始退烧的缘故还是刚刚的亲吻,缓解了不少。
他勾了下唇角,握着人手腕又将江予雨给扯过来。
“听说三十八度的用起来挺带劲。”
他凑近人耳边,吊儿郎当跟个流氓似的,荤话张口就来,“想试试吗?”
这段时间来被带着各种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江予雨居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男生靠近说话的耳朵尖骤然通红一片。
她愤怒又羞臊地直起身,从床上站起来,拿起枕头打人:“陈驰逸你这个臭流氓!”
发着烧脑子里都还是这些事!
陈驰逸闷闷笑着,胸腔跟着发抖,一边笑一边躲避她的枕头攻击:“哎,错了,别打……真错了,再打我可就晕给你看了啊江予雨。”
江予雨气呼呼地住了手。
她鼓着脸,把枕头用力往男生身后一塞,转身进卫生间里去了。
水声开了又关,随即她走出来,递过来湿毛巾,硬邦邦道:“敷在头上。”
陈驰逸听话敷在头上了。
江予雨抿唇,给他捻了下被角,又倒了点热水放在床头,然后去客厅里把二毛的猫砂铲了,自动喂食器里的猫粮倒满。
过会儿快到十点,她又进了卧室,想看看人烧退了没有。
床头的水喝完了,男生阖眼正睡着,薄唇微张,正呼着气,眉心无意识地皱起。
江予雨用手背在他脖颈间贴了下,感觉好像没有之前烫了。
刚刚买退烧药的时候她顺道买了支体温计,还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她收回手,转身打算去拿过来再给陈驰逸量一下。
结果刚转过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男生骨感冷白的手牵住她的手腕,又往下,勾住她手指。
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指腹温度。
江予雨扭回头,瞧见人分明还是闭着眼的。
她睫毛很轻地抖了下。
站在床边,她抿唇,小声:“……陈驰逸?”
被牵着的手更加握紧了,陈驰逸慢慢半睁开眼看她,蹙着眉,语调有点哑:“去哪?”
江予雨不明所以:“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陈驰逸视线落在她脸上,安静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然后才松开手。
他哦了声,又闭上眼了。
江予雨去客厅顺带烧了壶水,然后拿了体温计回来,让陈驰逸含着。
坐在床边,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她明白过来点什么,发问:“你刚刚是在害怕我走吗?”
陈驰逸嘴里叼着体温计,撩起眼皮沉沉看着她,也不说话。
等时间到了,江予雨将体温计拿来看时,他才开了口。
落到耳底的男生的声音挺喑哑。
“那你要走吗?”
体温计显示温度37度2,已经好很多了。
江予雨盯着水银指示的数字,眸光很轻地闪了下。
她垂眸安静说:“我再给你泡一杯退烧颗粒,你喝完睡会儿,应该烧就能退了,这会儿十点,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陈驰逸手肘支着,从床上坐起来,捏住了她后脖颈。
“真要走?”
他带着灼热的呼吸靠近,气息吐纳在她脸上。
江予雨睫毛扑闪,避开他视线,面容是沉静的,耳根却微微烫起来:“我明上午还有考试……”
男生凑得更近,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在说话时唇瓣一翕一合,轻而易举就能碰上。
他嗯了声,陈述道:“那你下午就走了。”
江予雨买的下午回旌县的车票。
她声若游蚊地辩解:“但我后几天就回来了。”
她在琼津找租房的事情陈驰逸知道,也知道她寒假时会带着家人上来。
不过陈驰逸一直以为她是把夏文秀和江州涛都带上来。
男生唇瓣进一步触碰到她,烧退了点,喝过水以后他唇瓣总算没有那么干燥,蜻蜓点水般一下又一下轻吻着她,黑沉的眸光落在她眼底:“但再过几天我就走了。”
拉力赛在春节过后,不过要提早到国外做准备。这会儿离春节还有十多天时间,江予雨回去一趟,来回耽误上几天,等回到琼津,可能再等一两天,就又该陈驰逸走了。
两人错频一样被分开。
江予雨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将被子抓出些许褶皱。
彼此呼出的气息融合交互,在关着窗的卧室内,旖旎气温缓慢爬升,感受着男生若即若离的亲吻,她拧眉,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一样,竟然也觉得周身滚烫起来:“我——”
陈驰逸粗粝的指腹揉着她后脖颈,没再等她说完,脖颈勾低,吻上了她。
他舌尖刮过她唇瓣,然后撬开唇齿,抵进。
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津液被他用指腹擦去,稍显凶猛地吻着她。
外边传来水烧开的尖锐声,江予雨偏开脸,推人,喘着气道:“水烧开了……”
说完也不看陈驰逸的脸,她跳下床,逃一般去关火。
回来以后她给泡了一杯退烧冲剂,水温稍微有些烫,她拿着勺子搅拌降温,端进卧室给人喝,却没想到方才还亲人亲得凶猛的某人居然又睡着了。
方才用来降温的毛巾早在亲吻的时候就落在了一旁,她将毛巾重新打湿水,平放在陈驰逸额头上。
然后再用手背试了试男生脖颈间的温度。
好像又降温了许多。
应该等会儿就能恢复常温,不需要人照顾着了。
这会儿回宿舍还来得及。
但江予雨站在原地没动。
她很轻地叹口气,走到床另一侧,很轻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去。
折腾一晚上,她也挺累,大床柔软舒服,背后还有个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热源,很快就侧躺着,闭眼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卧室里还是一片昏暗的。
凌晨三四点,空调的暖气以低噪音沉沉地吹着,世界安静又静谧。
不一会儿被褥翻动,簌簌作响,床上两道人影依偎,江予雨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却已经下意识轻启唇迎合男生的吻。
暗夜里暧昧亲昵的啧啧水声渐起。
半梦半醒间,她手搭在陈驰逸肩上,感受着这个亲吻逐渐加深,绵长细腻,然后男生薄唇从她唇角开始游离,到鼻尖,到脸颊,到耳朵,再向下缠绵地吮吸她的脖颈。
呼吸迷蒙醺离,两具身体都是火热的,身前的头发被撩开到肩后,领口的纽扣被解开。
江予雨觉得自己好像也发起了烧。
她睁着眼,睫毛剧烈颤动,视线里只有男生紧实赤|裸的上身,陈驰逸伏在她上方,单手脱掉T恤后,躬下腰来亲吻她锁骨的时候腰腹间绷出流利劲瘦的肌肉线条。
大脑昏沉一片,她唇线绷紧,脚趾也不自然蜷曲起来,脸色绯红,闭上了眼。
视觉消失,其它的触感就变得更为明显。
身上紧身的羊毛衫被脱下,文胸的排扣被解开,男生指尖滚烫,唇也是滚烫的,或轻或重,或吸或咬,将她全身也点燃得滚烫。
她听见陈驰逸的声音,让她把手给他。
她颤抖的手被带着往下,碰到他居家运动裤的抽绳,解开系起来的活结。
与此同时她的金属拉链也被拉动,被褥起伏,两条裤子从床上滑落到地上。
陈驰逸搂住她腰肢,将她抱了起来。
她双手环住男生脖颈,头埋在男生身前,肌理亲密相贴,她不敢抬头看,耳根红得快要爆炸。
陈驰逸抱着她进了浴室,没开灯,浴室内同样光线微弱,只余花洒的水声作响,腾腾热气上升,挂着的花洒被男生青筋盘踞的大手取下来,对着浴室瓷砖冲洗了片刻,确认将瓷砖冲得滚烫。
随即她被男生抵在了瓷砖上。
光洁纤细的小腿被男生握住,一左一右分开,架在腰间。
“江予雨。”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看我。”
江予雨睁开眼。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看见他发尖的水往下,淌过他瘦削立体的脸,看见他锁骨上有她方才咬出来的牙印,看见他手腕处的小鱼纹身。
还有他手臂内侧一晃而过的另一道纹身。
她想开口问他另一道纹身是什么,却又在感受到什么后全身僵住。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什么,挣扎了下,声线犹豫:“你有没有……”
陈驰逸伏在她耳边低低笑:“戴了。”
他声音撩哑,“就你去开车的时候,药店里买的。”
这人还在发着烧时就打起了这个主意,江予雨气喘吁吁地抬眼瞪他,嗔怒控诉:“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