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文女主不想he——东家宁【完结】
时间:2024-12-05 23:01:20

  她其实早便察觉了季畹囊煅,心里有所猜测。本以为季畈换崴党隼矗不想,还是开口问了。
  “我难道不该生气?”季蠲嫒艉霜,“乘袅,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愿意牺牲自己?”
  当然不愿意。
  但心口不一,不是人的专长么?
  没等乘袅回答,季钤僖惭共蛔∨火,冷声道:“她算什么,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救?乘袅,我不允许!”
  那双深黑的眼眸里仿若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深处又似夹杂着一丝恐惧,在压抑了许久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这是乘袅第一次看见季罘⒄饷创蟮幕稹
  也是季畹谝淮味运发火。
  这份怒火是真实的。
  那藏于怒火之下的恐惧也是真实的。
  她对上那双带着烈焰的眼睛,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刺轻轻戳了一下,不怎么疼,却有些涩,有些苦。
  男人攥紧了她的手腕,力道微微有些大,乘袅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阿睿文喜是你的同门师妹。”
  乘袅垂眸说。
  “那又如何?”季钕买⒈两簦冷若冰霜,“她害了你。袅袅,她差点害了你的命。”
  他的厌恶犹如实质,毫不掩饰,没有半分虚假。
  ――所以,既然这般厌恶,阿睿你为什么会把同命蛊用在她身上?
  因为她救了你?
  乘袅笑了笑,柔声安抚:“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的命。”一次失误已经足够她吸取教训了。
  季钛劾锏呐火这才终于散去。
  *
  与季罘直鸷螅乘袅独自往扶凤殿走。
  路上,方才目睹了全程的回天珠道:“看吧,季钜坏阋膊辉诤跷南玻只在乎你。在你们之间,他从来没有犹豫过,所以你……”
  “闭嘴!”
  不等回天珠说完,乘袅便已在脑里不耐烦开口,态度和声音都极冷硬。
  “……我、我……不说了。”
  回天珠冷不丁被凶了一下,整颗珠子都懵了。
  在它眼里,乘袅平常温善待人,脾气极好,基本就没有发脾气的时候,与书里的‘乘袅’很是不一样。
  是以,这还是它第一次看见乘袅生气。
  没想到,那张温良纯善秀美的脸忽然沉下来,竟是那般骇人,威势汹汹。那一刻,回天珠下意识听从了。
  可这不是它第一次说这些话,以前乘袅也未发过火,这次为什么生气了?
  难道是它哪里说错了?
  方才她明明还是笑着与季罡姹鸬摹
  “……你为什么生气?”回天珠有些委屈,“我哪里说错了吗?我以前也这样说的,你都没凶我。”
  是啊,她为何生气?
  乘袅微微垂眸,拢在袖袍里的手缓缓收紧。
  但凡付出了感情,无论多少,没有人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当然,也包括她。
  季钍撬的未婚夫,是她曾想过携手一生的人。当这样一个人有一日与除她以外的女子同生共死,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
  “袅袅。”
  恰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乘袅前行的脚步微顿,转头便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季睢D腥丝觳匠她而来,路过许多守卫、宫人,那双眼里却未曾朝一旁偏过半分,只独独看着她。
  “这个给你。”
  到了近前,季畲哟⑽锎里拿出了一个食盒。
  乘袅接过打开,发现里面竟装了满满一盒白玉糕。方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酸甜香气便飘了出来,极为诱人,让人不由口齿生津。
  “今年的白玉果熟了,我请宋真人全部做了白玉糕,方才忘了给你。”季畹溃“这是之前答应你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十年前,乘袅上战场之前,曾对季钏担待她回来,一定要尝尝宋真人做的白玉糕。
  宋真人以食入道,乃九胥第一灵厨。那年,九胥新出了一种灵果子,便是白玉果。宋真人用其做了白玉糕。据说,这糕点不仅能增元补气,味道还极佳。
  宋真人大方,直接公布了方子。
  于是,那一年白玉糕火遍了九胥。
  乘袅不缺增元补气的东西,但也想尝尝这白玉糕。只她要求高,只想吃宋真人亲手做的。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并不难,无非是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只不过没想到,她一睡十年,便错过了。
  如今,白玉糕早就过时了。
  醒来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又太多,乘袅自然早已忘了这点小事。
  这十年,于乘袅而言,只是闭眼睁眼的一瞬间。于季疃言,却是整整十年。
  十年了,他还记得。
  乘袅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绵软香甜,微带一点酸味,刚好能解了那层甜腻,全都是恰恰好,果真不负盛名。
  “好吃么?”
  见她不说话,也没笑,季畋阄实馈
  话音未落,一块白玉糕便被一只柔白的手送到了嘴边,他习惯的张嘴,吃了进去。
  “很好吃。”他垂眸,看见少女终于笑了,仰着头,轻声说,“我很喜欢。”
  笑靥如花,一如十年前。
第7章
  见她回来,贴身宫婢立刻小心上前,欲要伺候她。乘袅却摆了摆手,淡声道:“欢喜殿文姑娘那边如何了?”
  婢女回道:“昨夜,少君把文姑娘送回欢喜殿后,文姑娘便晕睡了。灵医已经诊治过,文姑娘伤上加伤,很是严重。少君便提出使用渡灵之法,亲自为文姑娘渡灵,如此,文姑娘伤势已好了大半。再休养两日,便能痊愈了。”
  渡灵之法,唯有修炼万木长青决的乘氏皇族能用,其实是一种治愈之术。不过这种术法,实际上是以施法人的身体为代价。
  乘风使用此法救文喜,损耗的是自己的元气和精血。
  是以,这种术法通常只用在最危急的时刻。如文喜这般,伤势虽重,但并不致命,以金丹修士强悍的复原能力,再加上各种灵丹灵药,不到一年便能恢复。
  完全用不上渡灵之法。
  可乘风用了。
  还是用在了一个无甚关系的人身上。
  倒是与那本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乘袅心情本就不怎么好,听到乘风的操作,心里更是陡然生了一股烦躁。就如之前见到季詈臀南脖г谝黄鹗币谎,即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不影响她不爽。
  不愧是宋真人亲手做的白玉糕,香气几乎溢满了整座扶凤殿。但乘袅已没了享用的心情,闻到这股香味,反倒更觉躁闷,直让人心烦意乱。
  “那我大哥现今如何?”
  幸而乘袅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轻易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情绪现于人前,虽心里不满,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假面。
  宫婢:“少君损了不少元气,灵医诊治后说,约莫要养个半年才能恢复。”
  不到半年就将是五年一回的九胥大比,届时五州四海的世家和宗门皆会派门下精英参加。
  这是展示实力的机会,所以谁也不会错过。
  大比不仅奖励丰富,最重要的是,关系到各势力的威望和发展。在大比中排名越高,得到的东西自然越多。
  修士实力强大,破坏力也强,高阶修士一旦斗法,往往会牵连许多无辜,并会破坏周围环境。
  元祖时制定了非常完善的九胥律法,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在秘境之外的地方,除了对抗妖兽,元婴以上的修士不得轻易斗法。
  元祖在位时,即便有高阶修士不满此规定,但在元祖强大的威势下,也不得不臣服。
  然而如今,皇族早没了元祖时的风光。
  皇室威望越来越低,想要挽回颓势,当然不能错过大比。乘风身为少君,当要身先士卒,作为皇室代表参加。
  且必要闯进前三,否则非但不能以震威势,还会让皇室颜面大失,怕是连如今的体面也难以维持。
  乘风之前闭关突破,便是为大比准备。
  而今,他为了给文喜治伤,用了渡灵之法,损害自己的身体,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他作为少君的责任?
  思及此,乘袅目光极冷。
  “此事父皇母后可知?是何反应?”
  宫婢回道:“陛下和娘娘都知道了。陛下训斥了少君,娘娘罚了少君十刑鞭,并要求即刻行刑。少君受了刑后,便回了昆吾殿养伤。”
  “大哥受伤,我怎能不去探望?”乘袅怒极反笑,倏然起身,“去昆吾殿,我这便去拜访大哥。”
  只不过刚出了殿门,乘袅的脚步又蓦然一顿,却是朝欢喜殿的方向走:“先去欢喜殿,昨夜文姑娘受伤后,我还未曾去探望过。”
  宫婢侍卫们自是随她。
  一行人便改道先去了欢喜殿。
  ……
  因着乘风用了渡灵之法,文喜的伤好了大半,行动早已自如。早上醒来,她便又去了书房默写灵药谱。
  只是今日心似乎不静,效率竟不比之前。
  不仅速度慢了不少,甚至还写错了许多字,导致不得不重来。十年之前,她大字不识一个,但拜入昆仑后,不过一年,她就已能流畅的阅读书籍。十年过去,还有了才女之名。
  时至如今,昆仑上下几乎都已忘了她的出身,只把她当做了师门的骄傲。
  所以,除了刚学识字那会儿,文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过错字了。
  听到帝女到时,文喜执笔的手微微一抖,一团墨汁便落在了雪白的纸上,这张已写了一大半的纸自然又不能用了。
  她放下笔,出门迎接。
  刚一打开门,便看见了正朝书房走来的少女。
  她身着一袭金红色的华丽宫装,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却一点也不喧宾夺主,反而越发衬出了少女的美丽和不凡气度。
  “文喜见过殿下。”
  “文姑娘不必多礼。”不等文喜拜下,乘袅已经上前亲切地扶起了她,笑道,“你伤势未愈,该当静养才是,不知现在你感觉如何?”
  “多谢殿下关心,昨夜有幸得少君相助,我已无大碍了。”
  文喜垂首回道。
  “无碍便好。”乘袅微微一笑,“我瞧着文姑娘脸色的确好了不少。如此极好,今日我与阿钊グ菁梅掌门时,他还特意问过你,瞧你这般,我也能向前辈有个交代了。”
  “与阿畲永ヂ鼗乩春螅想着昨夜匆忙,未曾来探病。瞧着时辰还早,便来欢喜殿看看你。”
  听到乘袅提起她今日与季钊ダヂ兀文喜下意识抿了抿唇,不由抬头看向面前的帝女。
  只见少女面上挂着温柔亲切的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装满了关怀和真挚。能得帝女这般关心,该高兴才对。
  文喜却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目光。
  “……谢帝女关系,我好很多了。”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反复说着这两句。
  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很少,统共也不足一掌之数,所以相处起来确有几分生疏。
  “文姑娘不必如此拘谨,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少女轻笑着调侃了一声,“况且,文姑娘这般美姿容,我极喜欢,哪里舍得吃?”
  少女从容不迫,仪态万千,一颦一笑都优雅动人,对比之下,她相形见绌。
  听得这话,文喜怔了怔,脱口道:“我哪里值得殿下喜欢……”
  “文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不等她说完,少女已经不赞同道,“在我看来,文姑娘哪哪儿都好。生得好看,又勤奋刻苦上进,能取得今日成就,不仅在于过人的天资,更在于你的努力。”
  “我相信,文姑娘定会一飞冲天,名震九胥。”
  说这话时,少女脸色认真,目光纯挚,并非哄人之言。
  文喜的心怦怦跳了跳。
  “我……出身低微,不过只是乡下农夫之女,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
  闻言,少女却是脸色一沉:“文姑娘怎会这般想?出身只不过决定了一个人的起点,却无法判定终点。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文姑娘难道不知这个道理?”
  文喜蓦然抬眸。
  却听少女忽而问:“文姑娘可知我九胥元祖?”
  文喜答:“元祖大名,无人不知。”
  “那你可知元祖与你一般,也是凡人农户出身?”少女笑道,“如今天下皆知元祖的英雄事迹,却少有人还记得元祖出身微末,能有那般成就,全靠自己。这世上很多厉害的人物,并非都有一个好出身。”
  “便说如今的九胥第一无暇剑君,据闻百年前,他也只是村里的一个普通少年。而今瞧瞧,已闻名天下。”
  “始于微末而成于天下。此话,并非妄言。”少女郑重道,“所以文姑娘也不要看轻自己。在我看来,文姑娘之优秀,已胜过这世上万万人。”
  文喜的心跳得极快。
  少女夸得越厉害,她的心就越难受。
  在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她甚至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和心虚。那些隐秘的心思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把把凌厉的刀刃,一寸寸的割着她的身心。
  帝女那般信任她,看重她,而她……
  “文姑娘?”少女忽地凑近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忽然这般难看?”
  “我、我没事。”文喜慌忙别开头,极力镇定道,“只是忽觉有些不舒服,让殿下担心了。”
  “可要传灵医来看看?”
  乘袅忙问。
  文喜急忙摇头:“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闻言,乘袅便道:“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扰文姑娘了。我先回去了,文姑娘好好休息。”
  “……好。”
  文喜微微垂眸,避开了少女关切的目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硬物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个字。
  少女又关心了几句,这才带着一脸的担忧离开。
  “文姑娘,这是殿下命人送来的极品灵燕羹,最宜补充元气。这灵燕羹极难得,便是宫中也没多少。您快趁热用了吧,免得药性流失。”
  待乘袅一走,一个宫婢便小心端着一碗灵燕羹上前。
  霎时,一股清灵之气便飘进了鼻间。光是闻着,便让人神清气爽,不愧是极品。只这一碗,怕是便要数万灵石。
  见宫婢小心谨慎的动作,也能想到它的珍贵。
  其实不用宫婢解释,她已经默写了数遍灵药谱,早已把里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如何不懂灵燕羹的珍稀?
  可帝女毫不犹豫的赐给了她。
  文喜一口喝完。
  果然是极品珍药,方一喝下去,一股暖意便骤然升起,极快的传遍了全身,身体瞬间舒畅极了。
  可与舒缓的身体相反,心里却仿佛笼上了一层沉重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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