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春天知道——明开夜合【完结】
时间:2024-12-06 14:42:58

  mjn:你先看我的。
  badapple:哪有。
  mjn:好的。那是我乱看了。
  mjn:去完图书馆就得回去了,放假之前一堆东西要弄完,可能要后天才能见你。
  badapple:好的。知道。
  badapple:开车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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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当天,林檎起了个大早。
  吃过早饭以后,大家开始忙碌。
  林正均开始提前处理一些费事的食材,林檎帮着孟缨年把盘子拿出来,装上瓜果点心。盘子是花瓣形状,拼起来便是一朵完整的桃花,漂亮精致,最适合年节时候使用。
  十点一过,孟镜年同孟震卿和祝春宁一同到了。
  屋里提前做过大扫除,没什么事儿干,林檎和孟落笛挨坐在一起,各自拿着手机发消息。
  长辈一到,两人打过招呼,自发起身,让出正朝着电视的位置。
  林檎在侧方的短沙发上坐下,偷偷去瞟坐在祝春宁身旁的孟镜年。
  今天过节的缘故吗,他难得的穿了一回浅色,一件偏向清灰的套头毛衣,粗针,宽松休闲,整个人显出一种雪意一样的清贵。
  他衣袖挽了起来,从盘子里拿出一颗橘子。
  剥掉果皮,把连着果肉的橘络都摘干净以后,分成了两半,分别递给了孟震卿和祝春宁。
  孟震卿摆摆手说不要,孟镜年便拿着这一半橘子,看向坐在一起的林檎和孟落笛。
  孟落笛伸手:“小舅,我要我要!我要吃!!”
  正要递过去,林檎抬眼看了过来,她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小舅,我也要。”
  “……”
  这个称呼连着这句话,短短五个字却引人遐想,好似让他坐在热风熏烤的温室里,饮下了一杯浓酽的热茶。不解渴,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孟镜年把橘子递给了孟落笛,随即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平声说:“我再剥一个。”
  林檎勾唇,笑容清甜:“谢谢小舅。”
  “……”
  这个橘子剥完,孟镜年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到厨房里帮忙去了。
  团年饭讲究一个丰盛,林正均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他正在帮忙处理活虾,听见厨房门口有脚步声靠近,相处久了,几乎一瞬间辨别,那脚步声属于谁。
  林檎手里拿着两个梨子走了过来,挨着他站在水槽旁边。
  “有削皮刀吗,小舅?”她看他一眼,仍然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狡黠的笑容。
  孟镜年没有作声,直接从挂钩上取下削皮刀,洗了洗手,开始替她削梨。
  好在她还有分寸,只乖乖站在他旁边,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林正均在灶台那儿处理卤水,瞥去一眼,“一一,梨子不要分着吃。”
  “我拿了两个。”林檎说。
  “哦,那好。”
  孟镜年笑说:“姐夫你还信这个?”
  林正均:“大过年的,避讳一下总没有什么坏处。”
  给梨削皮,孟镜年手臂上下微微摆动,手肘不可避免地轻擦过林檎的衣袖。
  两个人没有说话,仅仅是这样的接触,也因为绝对的隐秘,而变得分外刺激。
  片刻,第二个梨子也削好了。
  林檎张开手,孟镜年垂眸看她,递过一个“不要搞事”的警告眼神。
  她勾勾嘴角,明明已经乖乖点头了,却在伸手接过梨子的时候,再一次故意说道:“谢谢小舅。”
第39章
  林檎拿着梨子回到客厅, 将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孟震卿。
  孟震卿身形清瘦,头发斑白,却自有一种谨肃的气质, 无论在哪儿都是端坐身姿,从来没有松松垮垮的时候。这一点孟镜年完全随他。
  此刻他正戴着老花镜, 看电视里的纪录片, 那认真严肃的神情,仿佛随时会掏出笔和本子记上两笔。
  梨子递到他面前, 他回过神来, 立即伸手接过,微笑道:“给我的?”
  “嗯……我听您一直在咳嗽, 梨子可以生津润肺。”
  “一一你真是贴心。”祝春宁笑着接话,“入冬就感冒了, 一直反反复复的好不彻底,叫你外公去医院看看, 他也不去。”
  “小感冒而已, 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孟缨年笑说:“您也是太忙了,其他人到您这个年纪,早就开始享清福了。”
  祝春宁说:“他要是懂得享福就好了, 一辈子的劳碌命。”
  语气却是激赏的。
  孟震卿身为一院之副院长, 名利加身, 却几十年如一日的诚朴克勤,年逾花甲还在主持一个重大的科研项目, 闲暇时间也用来修订早年出版的论著与教材。
  “那也得注意身体。”孟缨年说, “我看你们两个都比上回见瘦了一些。”
  “我还瘦了?”祝春宁捏自己的胳膊给她看, “我都胖了一圈――你爸倒是真的瘦了,皮带扣到最后一个孔都嫌松。”
  孟缨年便转向孟震卿, 笑说:“爸,你什么时候闲一点了,我带你们去度个假,好好放松放松。”
  孟震卿始终紧绷绷的,笑起来也是,“再说吧。”
  过了一阵,团圆饭开席,大家转移到餐桌上,继续边吃边聊。
  孟缨年问祝春宁:“汪老师是不是康复得差不多了?”
  “她出院以后就在家里休息,没怎么劳动。微创手术,恢复起来也快。前两天我去看了,气色还不错。”
  “江澄跟她还冷战呢?”
  “毕竟是母女,过几天就好了。”
  “她对江澄有点太苛刻了。”
  “江澄这孩子人品性格都很好,只是不大会左右逢源,你汪老师自然觉得她有点呆笨。”
  “她以后肯定也是要进学校工作的,学校环境也用不着长袖善舞。正均不就是这样?”
  林正均笑说:“怎么突然又提起我了?”
  祝春宁笑说:“正均这样正好。男人本分随从是好事。”
  “您当年还瞧他不上呢。”
  林正均忙诚恳说道:“没有,妈挑剔点是应该的,毕竟你条件这么好,跟了我实在是下嫁了。”
  祝春宁笑得合不拢嘴:“听到没有?”
  孟缨年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未来您对儿媳妇是不是也这样。”
  “那挑不得。女孩跟男孩不一样,现在女孩都是父母娇养的,怎么好给人气受。”
  孟镜年一听见她们聊到这话题,就已预判自己也逃不脱。
  果真,孟缨年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向孟镜年:“你上回说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祝春宁忙看向孟镜年:“真的吗?是哪家姑娘啊?”
  林檎埋头喝汤,不敢去看孟镜年,耳朵却竖了起来。
  孟镜年话只答了一半:“刚确定关系。”
  “是你同学?还是学校老师?”
  “都不是。你们先别打听,时机到了自然会带出来一起吃饭。”
  祝春宁喜上眉梢:“行,只要不是毫无动静就行。年一过你就三十了,是该找个靠谱的姑娘,奔着长期发展试一试。我们也不是老古董,家庭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本人性格好。”
  孟缨年笑说:“他才刚谈上,您就规划到见家长这一步了。”
  林檎默默喝汤,一直没把目光抬起来。
  眼下这样喜气洋洋的场景,反而叫她如坐针毡。如果二老和叔叔婶婶知道了真相,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只一设想,就仿佛喘不上气。
  吃完饭,孟震卿和祝春宁坐了一阵,去客房午休。
  离晚饭还有很长时间,孟缨年把麻将拿了出来,让大家打几局作为消遣。
  座次是孟缨年安排的,林正均坐她上家。
  “好叫姐夫给你喂牌是吧?上回就是这么把我的钱赢光的。”孟镜年毫不留情地揭穿。
  “你姐夫就指望过年这几天赚点私房钱,你让着点怎么了?”
  “我现在也得赚私房钱,刚谈恋爱,来回油费都不知道花去多少。”孟镜年声音带笑。
  “说起来那姑娘是不是本地人啊?我把你押在这儿打牌,是不是耽误你去找她约会了。”
  “那还好。”孟镜年笑说,“她也得过年。说不准这会儿也在跟她的家里人打牌。”
  “她会打牌啊?那太好了,以后多个搭子。”
  不是自动麻将桌,得靠四人抹散牌堆,手动洗牌。
  林檎一直垂着眼,听着孟镜年形同玩火的这些话,大气都不敢出,更不要提抬眼去看他。
  手指在牌堆里碰到了他的手,她好像触电一样,头皮都紧了一下。
  林檎麻将打得不多,技术马马虎虎,努力算牌也还是不敌老手经验丰富,孟镜年今天手气奇好,叔叔和婶婶又达成了攻守同盟,最后就她一个人输得最多。
  她输得有点郁闷,孟镜年自然也看出来了,喂了她几张牌,她没敢接,怕被看出来。
  一下午,输掉她半个月的生活费。
  孟镜年笑说:“不打了吧?老赢小辈多胜之不武。”
  孟缨年白他:“操心你自己吧,一一有压岁钱,你有吗?”
  牌局散了,林正均去准备晚饭。
  吃完饭,无非坐着抢红包,看春晚。
  林檎和孟落笛挨坐在一起,给朋友发微信祝福。
  余光里再去瞧另一侧,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孟镜年,不见了人影。
  过了片刻,他从书房方向过来了,手里拿了四封红包。
  先给了孟震卿和祝春宁,而后走到了林檎和孟落笛面前,笑说:“新年快乐,两位小朋友。”
  孟落笛接过,恨不得跳起来:“谢谢小舅!小舅你最好了!”
  林檎把红包拿在手里,很沉很鼓,似乎要比孟落笛的那一封更多一些,她仰起脸微笑道:“谢谢小舅。小舅好大方。”
  “……”
  孟镜年似已没了脾气。
  之后,又从孟震卿、祝春宁和叔叔婶婶那儿得到了四封红包。
  上大学以后,林檎就表达过不再拿红包的意思,但他们似乎觉得只要还没有成家就还是小孩儿――也有知道她兼职辛苦,补贴她零花的用意。
  孟镜年坐回沙发,给父母剥水果,又陪他们看电视闲谈。
  整一个晚上,林檎基本没有单独同他说上什么话。
  不到十一点,孟震卿和祝春宁开始犯困,上了年纪,熬不住夜,不似以前,还能陪着等零点倒计时。
  二老起身告辞,由孟镜年开车送回家。
  “镜年,你送到了还过来吗?”孟缨年起身问。
  林檎也抬头看过去。
  “不来了。一来一去也麻烦。”
  “那也行。路上注意安全啊。”
  孟落笛挥了挥手,“小舅拜拜!”
  三人走到玄关去换衣服,林檎看见孟镜年把大衣取了出来,没有穿,只挽在手臂上,而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又说句“走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霎。
  大门阖上,孟镜年的身影消失,林檎顿觉怅然若失。
  他今天穿着的那件清灰色毛衣,抱起来一定手感很好吧,可惜也没有抱到。
  在家里就是这样,等开学就好了。
  她歪在沙发里,怏怏地刷了一会儿手机,也没有刷到孟镜年的微信消息。大约在开车,也能理解。
  过了半小时,她正预备去洗澡时,微信突然来了条新消息。
  mjn:一一,想个借口,五分钟后下来。
  林檎立马将手机锁屏,没有任何人偷看,也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孟缨年正把手臂撑在林正均的肩膀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婶婶。”
  孟缨年望过来。
  “……我要下去一会儿。”
  孟缨年露出了然的笑意,“去吧。”
  “……可能过了零点再回来。”
  “行。注意安全啊。”
  林檎穿上一件厚外套,拉链也来不及拉,穿上靴子,乘电梯下楼,飞快朝小区门口跑去。
  车已经到了,打着双闪灯。
  拉开门上车,看了一眼,没说话,只低头系安全带。
  孟镜年把车子发动,一直开出去一两公里,把车停在了一条空寂的小巷里。
  因为过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周遭一片阒静。
  孟镜年一条手臂撑着方向盘,侧身去看副驾驶的人,微笑说:“怎么不说话?又生我的气了?”
  “没……”
  孟镜年忽然倾身而来,她下意识屏息。
  脸挨近她,只余咫尺,幽深的目光凝视她一瞬,蓦地低头。
  她伸臂搂住他的后颈,身体坐直了尽力地挨住他,舌尖主动地探过去。他将人送到以后进门喝过茶吗,口腔里有一股涩香的气息,让她贪婪得一尝再尝。
  她热情得孟镜年也跟着有几分激动,一整天人就在眼前,却说不上话,连对视都不敢,那种难耐的瘾拉长至一线,差一点便要崩断。
  “孟镜年……”她抬起头来,目光潮湿空鳎“我今天可以不回家吗?”
  “……你和家里说过了吗?”
  林檎沮丧地摇摇头,今天毕竟除夕,不大好夜不归宿。
  孟镜年按动座椅调节按钮,把座椅推到后方,握着她的手臂,引导她越过排挡,跨坐到他膝盖上。
  他仰面看她,呼吸沉热:“一整天都在想你。”
  “……明明就在你跟前。”
  “想这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使她低下头来,他稍稍侧头,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尖上挨了一会儿。呼吸缓慢地往下,在她觉得心脏变作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之前,终于吻住她。
  和她没章法过家家式的勾缠完全不同,他绞住她的舌尖,一点一点吮吸,她肺里的空气,也好似一点一点地排尽,整个人在天旋地转。只是接吻而已,怎么便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眼汩汩的清泉,真是令人难堪。
  她身上穿着厚外套,密闭空间了待久了觉得热,又很碍事。孟镜年揪住衣襟往下一扯,她抬起两臂,任由他帮忙脱了下来,往副驾上一扔,剩下身上那件薄薄的羊绒衫。
  她呼吸已经用尽,退开了把头低下去埋在他肩头换气。他毛衣上有一股茶烟的香气,颈侧皮肤薄而白皙,挨近了能感觉到跳动的脉搏。
  偏头,把唇轻轻挨上去,“……小舅,你今天一整天都好正经。”
  这称呼简直让孟镜年头皮一紧,而下一瞬,她便用力地吮住了那一小片的皮肤。
  有点疼,他没作声也没有动。
  她故意想制造点痕迹,他当然要成全她。
  林檎把头抬起来一点,看见那里出现了一处红痕,不大明显,但她莫名就消气了――虽然也说不清楚,自己气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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