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静静地等到了夜间。
第7章 代表正义收拾流氓
等到两更一过,秋月从包袱里拿出来两套男装还有一些现银。两人赶紧换上,趁着夜色漆黑,找了个矮墙翻了出去。
早有一个少年带着两匹马在外面等候。那少年生的圆脸大耳,面目憨厚,模样与秋月又有几分相似。
秋月轻声呵斥道:“秋生,还不赶紧给主子请安。”
那少年一听这话直挺挺地就跪了下来,“给主子请安。”
秋月笑道:“这是奴婢的亲弟弟,姨娘只管放心,秋生是最老实可靠的。”
“嗯!”徐绾绾点了点头,随即接过马匹,翻身上去。
秋月却是笨拙地挪腾半天才登上另一匹马。
见姐姐坐稳当了,秋生才翻身上马坐在秋月后面。
两匹马三个人迅速消失在山林里。
夜深人静时分,马街巷子深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咒骂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个贱货,敢跟老子顶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满脸横肉的范六拖拽着花枝的头发,咬牙切齿地扇着她的脸。
花枝的脸很快就被扇肿了,嘴角、鼻孔已经满是血迹。她张着骨节可见的胳膊想要反抗,却根本是以卵击石。
范六却被她的动作激怒了,“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还手,你他妈以为你还是侯府里的大丫鬟啊!我告诉你,你早被你的主子抛弃了,就跟没人要的狗一样。
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了你,你现在早就去大街上要饭去了。”
“要饭也比跟着你强!”
“啪!”范六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你还敢还嘴,我让你再说!我一会儿拿钳子把你的牙齿拔下来,就跟前面那个贱货一样!你们这些贱人!”
范六说着眼睛满屋子找寻钳子在哪儿。
这时一个双眼淬着阴毒的枯柴老妪从里屋出来,恶狠狠道:“大半夜的你哭嚎个什么?你是想咒你的婆母死吗?你这个贱妇!”
这老妇贼眉鼠眼,尖嘴黄牙,穿的破烂不堪。一脸嫌弃地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花枝。
“要我说你就是活该,不过是你男人打你两下,你反抗什么?难不成你还要造反?前面那个毒妇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死的,现在又轮到你。”
花枝肿胀的眼睛里满是倔强,“她想必也是被你们害死的。人命关天,你们早晚有报应。”
这话彻底激怒了范六,他东张西望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放在瓮边的钳子上,
范集团露出一抹阴鸷变态的笑,急急跑着去寻。
“今天我不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贱人!”
“且慢!”范母皱眉阻止道:“儿啊,不可!”
“咋啦?娘!”
“你不可毁她牙齿,你把她面貌损毁了,还怎么卖出去!这个贱人太不听话,怪不得侯府卖掉她的时候就说让我们好好调教,看来在府里也是个坏的!”
说完范母狠狠往花枝身上啐了口浓痰。
“那怎么办?”
范母看着摊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花枝,眼里精光一抹,“别打了,给她养养伤,我跟香萃楼的老鸨谈好了,三十两把她卖到青楼去!”
范六眼中放光,“娘,你卖了三十两啊!我们买她才花了二两银子,这竟又大大地赚了一笔啊!”
范母得意一笑,“这算啥?你玩够了打够了,转手娘就得让你再赚一笔,就前面那个死贱人的尸体我还给你卖了赚了一笔银子呢。以后娘再给你买更好的。”
说着母子俩笑的花枝乱颤,
“嘭!”的一声屋里的门被一脚踹开!吓了母子俩一大跳!
“哪个王八蛋敢踹我家的门?”范六叫骂着往前面看去。
夜色中只见一个俊俏少年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处,后面跟着两个仆从。
范六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眉头紧蹙,“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眼前这个俊俏少年正是徐绾绾,后面跟着秋月和秋生两姐弟。
徐绾绾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花枝。
她没顾上搭理范六,一个箭步冲到花枝身旁,小心地抬起她的脸,颤声道:“花枝!你怎么样了?”
花枝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不然怎么听到主子在喊她,她明明是不要她了啊?
花枝迷迷糊糊之间急急嘟囔着:“姨娘快跑,这里……危险!”
这都什么时候了,花枝满心记挂的还是徐绾绾的安危,看着眼前泡在血泊里的可怜人,徐绾绾“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起来!
这都是她的错!虽然徐明珠其心可诛,但她的原主才是罪魁祸首。
徐绾绾心里痛的无法言语。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人,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怎不叫人愧疚心痛!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的姘头!我就说这么大侯府的大丫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怎么可能卖到我们这样的人家?
原来是当姑娘的时候就与人私通,不干不净!”范母一看来的是俊俏郎,还这么亲昵地抱着花枝,心里料想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范六怒骂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还敢找上我家里来!看我将你们一起打死!”说着范六拿着钳子便扑了上来。
徐绾绾一回头,直接拉过范六的胳膊,给他来了个重重的过肩摔。
“扑通”一声,范六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他顾不上还手了,只是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喊娘!
徐绾绾上前一步跪在他胸口处。
“啪啪啪啪啪啪!”
几个大耳刮子直扇的他口鼻流血,连娘也叫不出来。
徐绾绾边扇边骂:“我打死你个老畜生,敢打女人,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蛋!”
说着徐绾绾下意识就往腰间寻摸手铐,这种家暴男就该牢底坐穿。
腰间自然是没有手铐的,这只是徐绾绾的习惯性动作。
徐绾绾一怔,随即干把腰带抽了出来,三两下把范六五花大绑成螃蟹状。
范母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模样,也扑了过来,“我跟你这个小白脸拼了!臭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啪!”徐绾绾一个回旋踢将范母踹到角落里,直打的她眼冒金星。
“娘!”范六躺在地上嚎叫。
徐绾绾“啪啪”又是两巴掌!
打完走到范母身边,从旁边抄起个绳子,把范母也捆了起来。
然后直接把范母的鞋子脱下来,把两只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塞到母子二人的嘴里。
妈的,让你嚎!
“公子!”秋月在身后颤声叫着徐绾绾。
第8章 放花枝自由
徐绾绾回过头,看见秋月抱着地上的花枝满脸是泪,“公子,姐姐需要赶紧就医,她伤的太重了。”
徐绾绾赶紧向前查看,花枝已经昏厥过去,枯瘦如柴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
得赶紧救人,否则花枝可能活不过今天。
徐绾绾急道:“哪里有大夫?”
秋生这时回道:“公子,我就在医馆打杂,我可以带着这位姐姐去医馆找先生。”
“好!好!好!你们快去!”
“是,公子!”说着两人抬起花枝便走了出去。
“公子,你呢?”秋月和秋生把花枝抬上马,见徐绾绾没有跟出来,急急跑回来寻。
“我来处理这俩老狗,你告诉我医馆地址,我一会儿去寻你们!”
秋月附到徐绾绾耳边,将医馆地址说清楚,便匆匆离去。
屋里只剩下瞪大双眼的狗母子和一脸肃杀之气的徐绾绾。
徐绾绾半蹲在地上,拿起钳子,边摆弄边随意地说道:“让我看看先拔掉你的哪个手指甲啊?反正一共有十个,我们慢慢来!”
拔指甲??!!!
一听这三个字,豆大的汗珠从范六脸颊直流下来。
“呜呜呜!”他全身扭动着,眼神里满满的恐惧!
范母更是一听要拔她儿子的指甲,激动地直伸脚!
那得多疼啊!她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些罪!
徐绾绾眼神一凛,“你现在知道害怕啦!你打女人、折磨老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有些痛自己不经历一下是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的。
像这样的恶人,不先给他点厉害尝尝,接下来的事没法谈。
徐绾绾瞳孔一眯,伸出钳子便拔掉了范六的一颗手指甲!
“呜~~~~”剧烈的疼痛让范六霎那间脸色煞白如纸、浑身颤栗。
范母更是青筋毕现,满眼是泪!
徐绾绾举着连血带肉的指甲盖,冷笑一声,“怎么?你也知道疼?你虐打女人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吧!”
这才叫恶有恶报!
说着徐绾绾拿起钳子又要拔第二根。
范六瞳孔瞬间放大,嘶哑着“呜呜”求饶!
徐绾绾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平淡道,“嗯,我听你这意思,咱们应该可以谈谈了。”
范六和范母拼命点头。管她谈什么,只要不再拔指甲,就是让他们去吃屎都可以,实在太痛了!
“你听着,我知道你在赌坊欠了庄家二十两银子,刚才我亦听到这个糟老婆子要把花枝卖出去三十两银子!我今天一次给你五十两买走花枝。你把花枝的身契给我,这里还有一纸休书,你摁上手印,从此你和花枝再无半点关系。你愿意吗?”
范六的眼珠子一听这话,心里知道这少年是要带花枝走!
心里不由暗骂花枝这个贱蹄子果然有相好的,自己就该趁早打死她。
可抬眼对上徐绾绾恶狠狠的眼神,想起自己剩下的九个指甲盖,顿时瘫软了。
眼前花枝这个贱人的姘头比他还狠,要是不答应,十个指甲盖都保不住。
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花枝这个小贱人早已经被他打的半死,就这样还能卖出去五十两,这个价格实在是很诱人,比卖去青楼强。
想到这儿,范六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
徐绾绾心头一松,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休书,撑开放在地上,“看见了吗?在这个地方摁上你的手印。从此你和花枝再无半点关系,若日后你还敢在花枝面前出现,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说罢,徐绾绾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匕首,“呲~”一下子狠狠划向范六的手指头。
瞬间血液喷涌而出,范六疼的眼里直冒血丝。
徐绾绾也没搭理他,直接拿起他的蹄子在纸上画了押。
有了这张休书和花枝的身契,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再带走花枝了。
“还有,我这个人最爱行侠仗义,要是让我听说你以后还敢打女人,我就直接……”
徐绾绾拿着钳子在范六身下比划了比划,还没等来得及说话,范六就尿了裤子。
徐绾绾嘲讽的瞥了瞥嘴。
这样的家暴男她见多了,在家里对着生理上比他弱小的媳妇孩子动辄打骂,以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在外面若是遇见了比他更狠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种家暴男内心深处都是自卑又胆怯的混账,才会把罪恶之手伸向更弱者。
这个跟虐猫虐狗的心理变态是一样的想法。
可惜在这里女子的地位太低,家暴根本就没人管,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惩处这个狗东西。
徐绾绾一点也不担怕他反咬一口,或者报官。他早就吓破了胆,哪里敢再主动找上门。
徐绾绾又翻腾了一顿找到了花枝的身契,又把五十两碎银扔到范六身旁,这才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此处。
至于娘俩怎么松绑?
关她屁事!
寻到医馆时,秋月已经给花枝换了衣衫,大夫也给细细的诊看过,都是皮外伤,加上长期受虐,气血虚弱,不过还好,没有致命伤,只需好好养着,假以时日就能好起来。
徐绾绾看着眼前枯瘦如柴的花枝,顿时湿了眼眶。花枝这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用力的眨了眨才确认了真的是自己的主子徐绾绾。
她竟然来救自己了?
怎么会?主子听了桃红的谗言,认定她偷了东西的呀,自己当时百口莫辩,明知有人在设套,可……可主子不听啊!
她心里怀疑的事情不能跟主子说,可就算是被卖到范六那人间炼狱,她心心念念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主子千万不要被害了。
“还好……”
徐绾绾没听清花枝说什么,凑近了问道:“花枝,你醒了?你说什么?”
“还好,姨娘你看起来过的很好,奴婢实在担心你和公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傻丫头心里还是只有主子!
这下徐绾绾可真的绷不住了。
眼泪哗哗的砸在花枝的被子上。
她紧紧握住花枝的手,“花枝,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是被人害了。我……我来晚了。”
这话惹得所有人又是一阵哭。
徐绾绾随即从怀里掏出花枝的卖身契和休书,“你看,我把你的身契和休书都要回来了,那个老狗被我打的半死,以后再也不敢寻你,你已经是自由身了!”
花枝木然的双眼这时终于发出了微亮,她拼命想坐起来好好看看这两份救命的文书,还有眼前救命的主子。
她的姨娘终究还是信她疼她。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她此后更是百死以侍主子,才能报答主子的恩情。
在这个年代,奴婢的性命比牲口能好到哪里去,他们被教化的唯一教条就是忠于主子,忠仆不事二主。
主子发卖甚至打死奴才,都是正常的,虽有法理明释,也不过走个过场,官宦人家几句说辞便能混淆过去。
毕竟这是个家法和国法同在的世界。
花枝这样的忠仆更是没有什么独立的思想,她从被诬陷被发卖,再到被虐待,也顶多埋怨苍天不公,可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主子。
徐绾绾继续说道:“花枝,你是自由身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些银两,你自己寻些小买卖做可好?”
本想把花枝寻回侯府,可看着眼前因为自己而受了这么大罪的可怜人,徐绾绾突然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况且自己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何必刚把她救出火坑,又推向悬崖?
能活一个是一个。
本以为花枝听了这话会很高兴,没想到她却急了,花枝急切地撩开被角就要下跪,“姨娘还是不想要奴婢?还是不信奴婢?
奴婢并没有偷窃姨娘的银两,奴婢在侯府里有吃有喝,况且娘家早已没人,我自己的例银都花不完,偷窃银两做什么呢?姨娘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