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太大，云虞拧了拧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对方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她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云虞不屑：“不就是有病吗？大家都有病，谁又比谁高贵？”
“……”杨逢秋瞄了瞄病房外，语气凝重，“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在外面杀了人，躲进来的！”
楚圆圆瞠目结舌：“杀人？那，那不应该坐牢吗？”
杨逢秋眼神复杂，大概是觉得她太天真：“他家里很有钱，还有点背景，他杀了人后称自己有精神病，伪造了病历证明，死者家属也拿他没办法！”
有病成了免死金牌，受害者家属的痛苦谁又来承担？
云虞捏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楚圆圆也气的咬了咬牙。
杨逢秋又劝了几句让云虞不要招惹他，她盯着云虞这张脸，很是担忧的模样，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已经换好了病号服来到食堂。
几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等打好了饭，不动声色聚在一起。
有人浩浩荡荡地来，身旁的人殷勤为他打饭跑腿，正是方珩。
薄斯屿皱了皱眉，低声说着：“这个方珩，好像是这里的地头蛇，大家都挺怕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哪怕是监狱、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也不例外。
“他在外面犯了事，家里用钱摆平了。”商序舟脸色不大好看，他最讨厌这样的二世祖。
正说着，主角也留意到这边，挑了挑眉朝着小弟抬了抬下巴：“在这儿坐吧。”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被他们几个人占满，其实已经没了坐的地方。
云虞对面坐的是薄斯屿，身边坐的是楚圆圆，另一边靠近走廊没位置。
方珩一开始的目标本来是薄斯屿的位置，在看到薄斯屿那张脸时，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他来到楚圆圆身边，抬脚踹了踹她坐的椅子：“喂，劳驾让个座？”
楚圆圆性子软，但这么多熟人在身边，给了她底气，她鼓起勇气抬头：“这有这么多位置，你不能坐其他地方吗？”
方珩听着，嗤笑一声，眉眼生出点戾气：“可我就想坐这儿，怎么办呢？”
“没眼力见儿！”他的小弟已经上来拽楚圆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眼眶都红了，一动不敢动。
薄斯屿等人眼神冷了冷，正要动作，有人比他们更快。
“我让。”
云虞慢悠悠搁了筷子，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端起餐盘，猛地往方珩脑袋上一扣。
“我让你爸的！是不是不发火，就把人家当傻子啊？！啊？？？”
汤汤水水洒了方珩一头，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她犹不满意，抡起餐盘在他脑袋上暴扣，尖叫，阴暗爬行：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长个屌就觉得自己也屌了是不是？！公公爸爸的有完没完！”
“为什么要逼我呢？我只是想好好吃个饭我有什么错！你知道粮食有多贵吗？你知道我能考进这所精神病院有多不容易吗？哈哈哈哈不，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云虞抡着手臂一个个扇过去，打得餐盘都变了形，发完疯神清气爽！
目瞪口呆的众人：“……”
第161章 她不像演的
【谁说云虞讨厌的，这云虞简直太棒了！】
【呜呜呜虞姐这精神状态领先我一百年！要是能过来帮我教训一下老板就好了！】
【天呐，我要是楚圆圆，这会儿已经想好孩子叫啥名了！】
【建议严查，人家是演的不像，她是不像演的……】
这一瞬间，整个嘈杂的食堂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向云虞行注目礼。
这个女人，她竟然敢打方珩！
之前提醒过云虞的杨逢秋满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她以为云虞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是真敢动手啊！
她现在彻底相信了，这姐妹是真疯！
油腻的汤汁沿着头发，糊了满脸，方珩闭了闭眼，心里的怒气值直线飙升，他咬着牙道：“蠢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他的小弟们终于回过神来，鼓起勇气上前制服云虞。
薄斯屿和池野猝然站起身。
薄斯屿脸色一变，捂着胸口低咒：“混蛋！快从我的身体里出去啊！”
他不受控制似的，随手抓过一个小弟，一拳挥在了他脸上，一边打一边疯狂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你快躲开啊！”
小弟被揍的眼歪鼻斜：……
你大爷的倒是撒手啊！
池野眼神惊异地看了眼薄斯屿，大概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不甘落后，嘿嘿笑了两声拍起了巴掌：“好玩好玩！我也要来！”
他一个扫堂腿将一个人踹倒在地，扑了上去左右开弓。
云虞也没闲着，她跟拎小鸡仔似的拎起一个人扔了出去，嘴里不断输出：“shift！都说了我不想杀生，怎么一个个都要来逼我！你们现在开心了？你们这群冷漠无情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她说完像是没憋住笑，嘴角抽搐几下，看上去表情更狰狞了。
旁边几个跃跃欲试的人见状一脸惊恐地退避三舍。
“……”
其他人目瞪口呆。
不是，大家的精神状态都这么美丽的吗？
方珩看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脸色奇差。
这场闹剧最终被迟迟赶来的工作人员制止。
被拉开时，方珩朝云虞递了个阴狠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很好，我记住你了。”
云虞不忘嘴贱：“应该的，哪有当儿子的记不住爹的？”
“……”
对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楚圆圆拉了拉她，瑟瑟发抖：“我的姐，少说两句吧！”
云虞咂了咂嘴意犹未尽。
经此一役，云虞一战成名，病人见了她都绕道走。
毕竟疯子也怕比自己更疯的！
不少也有一些人向云虞表达了崇高的敬意。
演甄嬛传的那个扑通一声跪在云虞面前，眼神惊恐：“熹贵妃，臣妾再也不敢说你坏话了！你别打我！”
云虞：“……”
她眯了眯眼，阴森森威胁：“再挡我的路，我一天打你三顿，顿顿不重样！”
祺贵人捂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
“秦始皇”一脸欣赏地看着云虞：“尔有蒙恬之资，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怎么样？”
云虞幽幽地道：“陛下，大秦已经亡了！”
“秦始皇”当场破防，仰天长啸：“胡亥，朕要诛你九族！”
“……”
不愧是陛下，狠起来自己都杀。
……
午间休息时间。
薄斯屿脸色凝重：“你得罪了那个方珩，他怕是要记恨上你了。”
楚圆圆很是自责：“都怪我，云虞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至于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人。”
云虞摆了摆手：“不得罪就只能被他欺负，早晚的事儿！”
她的性子受不了一点窝囊气，和方珩对上是迟早的。
商序舟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咱们人也多，多盯着点对方就行。”
他皱了皱眉，“有点奇怪，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趁机探查了一下，这里的磁场很正常，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精神病院。”
云虞挑了挑眉，她进来的时候也让阿梨和凌薇感知了一下，两人给出的答案也一致，没有阴气，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我刚刚趁机拍了一张这里的平面图，和正规医院规模区别不大，不像是有能够私下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白宛霜分享了一下自己的信息。
“而且你们不觉得院长他们的态度太过坦荡了吗？”姜漓语气迟疑，“明知道我们来这儿是另有目的，却依旧大大方方让我们来了。”
细想一下，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应该极力遮掩才对。
“总之不论如何，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我们可以趁着休息时间将没去过的地方都好好探查一遍。”
午休时间，病人要回病房休息，他们只能暂时分开。
云虞回到病房，除了杨逢秋，二号床上也躺了个女人，年纪相对小些，护士正苦口婆心劝她吃药，她倒在床上疯狂跺脚：“不吃不吃，苦死了！你们想毒死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护士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
云虞进了门，众人齐刷刷望过来，包括病床上那位。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那女人眉毛惊恐地抖了一下，一把抢过护士手里的药塞到嘴里，躺好，蒙上被子，动作一气呵成！
护士：“……”
云虞：“……”
楚圆圆：“……”
淡淡的尴尬在蔓延，护士清了清嗓子：“一号床四号床也回来啦，好好休息呀。”
二号床病人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眼神狐疑：“她们两个为什么不吃药？”
杨逢秋也看了过来。
楚圆圆身体一僵，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们两个没病啊！
云虞眨了眨眼，缓缓看向护士，质问的语气：“对啊，凭什么不给我们两个吃？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护士：“……”
她心情复杂递上药丸，云虞面不改色含到嘴里。
楚圆圆睁大了眼，不是啊姐，真吃啊？
云虞轻飘飘看过来一眼，她福至心灵，也做了个喂药的动作，皱着眉抱怨：“苦死了！”
她一连灌了好几口水，抬手时，手里的药丸滚到了衣袖里。
第162章 方向感不好
吃了药，没一会儿各自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云虞和楚圆圆睁开眼，一前一后从床上坐起身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轻手轻脚出了门。
其他人也纷纷聚集在楼梯间。
“时间紧迫，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大家分头行动。”
商序舟做好安排，“我和白宛霜去门诊部。”
“薄斯屿和云虞去医技楼。”
“许明月和池野去体检中心。”
……
这个点病人都在睡觉，医护人员也去午休了。
两栋楼有连接的通道，云虞和薄斯屿穿梭楼层之间，来到医技楼。
这栋楼包括影像科、检验科、超声科、特检科和病理科。
空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周围寂静得很，除了他们俩再看不到其他人。
从楼梯通道下了一楼，大部分科室都关着门，像ct室这种地方更是别想进，两人只在外面扫了几眼。
云虞轻声道：“我有一种预感。”
薄斯屿侧过头来看着她：“什么？”
她意味不明地笑笑：“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你信不信？”
他皱了皱眉：“你是觉得这所医院没问题？”
云虞轻飘飘道：“谁知道呢？一层层找太费劲了……”
她说话间避开监控，抬手将正在睡觉的凌薇和阿梨放了出来，对上二者发懵的目光，她眼神鼓励，“去吧。”
凌薇、阿梨：？
薄斯屿恍然：对啊！干嘛放着现成的劳动力不用？
他眼神复杂，突然觉得云虞比她更适合当资本家。
至少他只压榨人，而她连鬼都不放过。
凌薇不满地抗议：“雇佣童工啊你？”
云虞笑眯眯道：“你是吗？”
凌薇噎了噎，本能看向阿梨。
后者揉了揉眼睛，委屈巴巴正要出声，云虞先一步道：“待会儿给你奖励。”
阿梨也不困了，踩着小皮鞋哒哒跑开：“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凌薇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争气点！收拾我那劲儿哪去了？”
云虞看向她：“别吵，你也有。”
凌薇秒变脸，谄媚地笑了笑：“哎哟，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包我身上！”
薄斯屿：“……”
有钱能使鬼推磨，某种意义上来说竟然是真的。
他和云虞面面相觑：“事儿都交给她们了，我们干什么？”
云虞拽着他下楼，来到负一层。
刚一进来，冷空气扑面而来，云虞冻的一哆嗦，没忍住啧了一声。
薄斯屿眉头紧皱，打量着周围，白织灯将四周照得惨白，地板都光洁透亮，但因没有阳光，还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氛围。
“这是哪儿？”
他只知道停车场在负二层，负一层还从来没有来过。
云虞语气云淡风轻：“太平间吧。”
他腿一软，强作镇定：“哦，那走吧。”
云虞看他面不改色朝楼梯走去，玩味地提醒：“喂，你走反了。”
薄斯屿脚步一僵，转了回来，面不改色：“不好意思，我方向感不太好。”
云虞：“……”
怂就怂吧，还扯什么方向感。
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的气氛是不大对。
她刚进来的一瞬间，有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但只是那一瞬间，后来就没了。
不过她也并不敢放松警惕。
觑着阴森的环境，云虞皱了皱眉：“我们看一眼就回去。”
若非没有办法，她也不想扰了死人的清净。
太平间包括停尸房、解剖室、标本室以及一些存放清洁设备的地方。
薄斯屿紧紧跟在云虞身后，路过标本室时无意间瞥见里面一颗头骨，黑洞洞的“眼睛”恰好就直视着他，心脏重重一跳。
云虞见他不走了，不由疑惑地偏过头来：“怎么了？”
他声音紧绷，艰难出声：“里面有颗头。”
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云虞无语：“只是颗头骨，你没见过人的骨头吗？”
薄斯屿脸色麻木，有一瞬间怀疑人生：“我应该见过吗？”
谁家好人动不动就看见人的骨头？
倒也是。
云虞走进去，看着形状完美的头骨，不禁感叹：“好漂亮的骨头！”
薄斯屿闻言忍着头皮发麻又看了两眼，实在不懂她的“漂亮”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这间标本室存放着不少人体器官，云虞只远远地欣赏，并没有伸手触碰。
见她时而感慨时而赞美，不知为何薄斯屿渐渐的也没那么怕了。
出了标本室，两人终于来到停尸房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