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气温骤降，北风呼啸，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天仿佛要压下来一样，令人压抑。
许汐到教室时，人还很少，把伞挂在教室外面，拍着外套上的雨水，整个人湿漉漉的，冷的微微发抖。
坐在座位上，拿纸巾擦着被打湿的头发和衣服。
上课铃响，顾砚舟他们才姗姗来迟，宋时可一坐下，就和许汐吐槽雨太大，衣服都打湿了。
许汐只是笑笑，递了纸巾给几人，顾砚舟拿纸巾时不小心碰到她手指，瞬间皱起了眉，手太凉了。
班主任于新华走了进来，照常宣布月考成绩，顾砚舟还是第一名，许汐和谢谨言并列第二。
陆越第八，宋时可因为许汐给她课后补课，这次考了二十三名，比上个月进步了五名，可把她高兴坏了，小声嚷嚷着要请她吃饭，许汐为她感到高兴。
换座位时，许汐迟疑了好久，她想克制自己不要去喜欢他，但是私心却还是想和他同桌，最后还是坐在了原位置。
顾砚舟不明白她为什么迟疑，难道不想和自己同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下课时，雨势渐小，顾砚舟撑伞去了小卖部，回来时，从口袋里掏出暖宝宝递给许汐。
许汐看了他一眼：“给我的？”
顾砚舟淡淡“嗯”了一声：“刚碰到你手，太凉了，拿着这个，可以暖和一点。”
许汐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最后还是伸手接过，小声道谢。
从这之后，许汐一天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所有试卷发下来，她只比他少三分，比上次进步了。
午饭时候，许汐故意走在最后，选择和宋时可面对面坐，把陆越挤到了旁边，和顾砚舟隔开。
谢谨言坐在斜对面，看了一眼许汐，眼神询问顾砚舟怎么了，顾砚舟只是皱眉，微微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许汐安静吃饭，听他们说话，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走路时更是紧挨着宋时可，丝毫不看其他人。
顾砚舟和谢谨言并排走在后面，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问道：“感觉怪怪的。”
顾砚舟算是察觉到了，瞥了谢谨言一眼，斩钉截铁道：“她在躲我。”
谢谨言眯了眯眼：“难道是知道你喜欢她了？”
顾砚舟沉默了一瞬，语气暗哑：“不清楚。”
“……”
第31章 尴尬的气氛
回到教室，许汐就认真开始做题，和谁都不说话，仿佛又回到了刚转学来时那样。
就连宋时可也察觉许汐今天怪怪的，但是看她做题那严肃的表情，只道是她遇到难题了。
顾砚舟靠在椅子上，时不时看她一眼，刚想开口说话，班主任就走了进来。
于新华拍了拍桌子：“今天开始，我们所有高三学生，开始上晚自习，两节晚自习，八点下课。”
话音刚落，哀嚎一片，虽然知道迟早有一天要开始上晚自习，但是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于新华拍了拍手，又开始说高三多重要，上自习是为了你们学习……
许汐听着，瞬间皱眉，八点下课，那她回家很赶，到家得将近十一点，拿出手机查了查末班车，幸好有车。
顾砚舟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离得远，到家会很晚，而且她家那么偏，路上安全问题也很重要，想到这，不禁一脸凝重。
说完后，于新华就走了，让学生下课后自己通知家长。
顾砚舟给他爸妈和顾砚晚都发了消息，说了晚自习的事，苏清洛表示知道了，晚上让司机去接他。
许汐也是给林母发了消息，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问了几点后，说晚上去公交站接她。
顾砚舟刚想开口跟她说话，奈何她是一点机会不给，和宋时可去厕所了，回来时已经打上课铃。
一整天，除了早上时候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都没再理过他，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下午下课，又开始下雨，食堂学生不多，大部分都是家里来送饭了，还有因为下雨，懒得来食堂吃。
许汐快速吃完，先回教室，自习课，也是埋头努力学习，做作业，丝毫不理会别人。
快下晚自习，许汐提前收好东西，铃声一响，和宋时可告别就走了，顾砚舟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悠悠收拾好东西，拿上书包直接往外走，也没等他们几个。
许汐坐上公交车，情绪低落，侧头看着窗外，大雨磅礴，砸在玻璃上，看不清外面街景。
第一次没有在车上看书，而是静静看着窗外发呆，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他的消息。
顾砚舟：路上注意安全。
许汐看了好久，也犹豫很久，打了字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没有回复，再抬头时，眼泪毫无征兆滴落，被她轻轻擦掉……
顾砚舟看着对话框上面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很久也没收到回复，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心里默默有了决定。
次日，天气阴沉沉，没有下雨，气温也没上升，京市正式进入冬天。
许汐穿上林母给她新买的黑色短款羽绒服，顿时暖和不少。
下了公交车，和陈梓妍碰个正着，两人打招呼，结伴一起往教室走去。
上课上到一半，顾砚舟还没来，许汐不禁感到疑惑，纠结要不要问问，拿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收了起来。
看了看一旁的谢谨言，见他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陆越也是心不在焉的转着笔，对于他没来，丝毫不奇怪。
正想着，顾砚舟就出现在门口，喊了声报告，老师见是他迟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他进来了。
顾砚舟径直走到座位坐下，一句话没说，趴在了桌上。
许汐看他这样子，刚想问他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收回视线，让自己不去看他，也不去想他。
一个上午，顾砚舟都趴在桌上，陆越看着觉得奇怪，问谢谨言，他也只说估计没睡好，陆越摇摇头，他也有上课睡觉的时候，真是活久见。
谢谨言看着趴着的顾砚舟，无奈勾唇一笑，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洗冷水澡让自己发烧，可真行。
昨天晚上谢谨言给他发消息问他准备怎么办，他说他已经洗了好几次冷水澡，又在阳台上吹冷风，后半夜果然发烧了。
午休时，几人一起去食堂，许汐和宋时可走在他们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今天好像哪里不太对，和宋时可说话也心不在焉。
顾砚晚最近没来和他们吃午饭，都是和她朋友一起。
今天吃饭氛围很尴尬，许汐和顾砚舟都不说话，谢谨言话也少，只是偶尔和陆越宋时可说一两句，弄的他们两人一头雾水。
下午上课，顾砚舟还是趴着睡觉，许汐想让自己不去关注他，奈何根本做不到，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独自纠结。
晚饭，几人还是一起，宋时可和陆越努力制造气氛，奈何没起什么作用。
饭吃到一半，顾砚舟就先走了，几人一脸懵，陆越喊他，他也没有回应，谢谨言只说他有点不舒服，去医务室休息了。
陆越连忙问他怎么了，谢谨言快速瞥了一眼许汐，眼里含笑，只说没睡好，头疼。
许汐却不信他的话，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继续吃饭，却有点食不下咽。
晚自习，没有老师在，班长孙安桥坐在讲台上，教室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许汐做完作业，看着旁边座位发呆。
第一节 课下，许汐犹豫许久，走到班长面前，请假去医务室一趟，说肚子不舒服，孙安桥没说什么，只让她快去快回。
上课铃响，所有人走进教室，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许汐朝医务室走去，心里忐忑不已。
此时顾砚舟收到了谢谨言消息，说许汐出了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去医务室了。
顾砚舟躺在病床上，他在赌，赌她会不会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许汐走到医务室门口，敲敲门，没有人应，推开门一看，姚医生不在，看到一旁拉着帘的病床，手紧紧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顾砚舟听到敲门声就闭上了眼睛，心跳也在加快。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放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许汐微微撩开帘子，看到顾砚舟睡在床上。
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睡着的他不似平时那样清冷沉着，棱角分明的脸也变得柔和。
许汐走近他，伸手轻轻抚在他额头上，很烫，肯定是发烧了。
她的手抚上的一瞬间，顾砚舟心里松了口气，终于等到她了。
许汐想去找姚医生，刚转身手就被拉住，回头，就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第32章 现在明白了吗
许汐愣了愣，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大，还很温暖。
想收回手，奈何根本抽不回来。
许汐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慌乱道：“你发烧了，我去找姚医生。”
顾砚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松开。
许汐皱眉，有些着急：“你先松开。”
“不松。”
许汐听着他沙哑的嗓音，眉头皱的更深。
“姚医生呢？”
顾砚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许汐有点生气，这人生病了也不说，还不让她去找医生。
“不看医生就算了，难受死你。”说着许汐右手抓住他握着自己的手，使劲挣脱，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没想到她会生气，顾砚舟立马起身，追了出去。
在她上楼前，拉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拐角楼梯底下视线盲区。
许汐被拉到角落靠在墙上，他太高，许汐被迫仰头看着他。
顾砚舟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
角落太黑，许汐只能借着走廊灯光，才能隐约看清他的脸，想把手抽回来，奈何根本就不行。
许汐看着沉默的他，顿时气急，小声吼道：“你松手！”
顾砚舟没有松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语气沉沉：“为什么躲我？”
闻言，许汐侧过头，不再看他，冷冷道：“我没躲你。”
顾砚舟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从昨天开始，一整天，除了早上时候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换座位时候犹豫那么久，不是躲我是什么？”
许汐脸微微发热，垂下眼眸，沉默不语，喘息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两人周身。
许汐突然一阵鼻酸，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倔强的不去看他。
顾砚舟克制着自己，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率先败下阵来，微微低头轻声低语：“你这么聪明，不会没察觉到，不会不明白，对吗？”
许汐强忍着眼泪，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砚舟失去耐心，手扶着她的后颈，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现在明白了吗？”
许汐内心挣扎不已，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她的眼泪，顾砚舟眉头紧皱，轻轻擦拭着她的泪。
“许汐，你明白的，对吗？”
许汐听着他略微发颤的声音，内心纠结不已，她明白，她都知道，但是她没这个自信。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是想你和我差距太大？还是觉得早恋不好？或者是我想错了，你根本就对我没这个意思？”
许汐眼睫微颤，低下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顾砚舟轻叹：“许汐，告诉我。”
许汐抬眸看向他，眼里泪光微闪，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都知道不是吗？”说完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
顾砚舟看着她的眼泪，说不出的难受。
“有人跟我说，要坚定自己内心想法，也许现在我们还小，但是谁也说不好以后，不是吗？”
“你想的是贫富差距是吗？”
许汐眨眨眼，默认他的话。
顾砚舟耐心说道：“一个人的出身，不是他所能选择的，我有钱也是家里的钱，不是我的，现在不富裕不代表以后也不富裕。”
闻言，许汐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我很认真告诉你，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只要你不退缩，我就不会。”
许汐抬头，看着他一脸真挚的样子，心软了，她喜欢他，为何不努力一下呢，只要自己努力，他们就能有以后不是吗……
她从来都不是个磨叽的人，想清楚后，就不再纠结。
许汐看着他笑了，回握住他的手。
这一刻，顾砚舟终于笑了，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他想，他永远都能记住这一幕。
许汐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心跳动的厉害，
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已经出了汗，才发觉他也是紧张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告白的话，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的心意。
许汐突然想起他还在发烧，立马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姚医生呢？”
顾砚舟伸手摸了摸鼻尖，浅浅一笑：“姚医生下班了，我说我休息会儿就行。”
许汐生气的拍了他胳膊一下：“那你怎么不吃药。”
顾砚舟“嘶”了一声，略带委屈道：“我生病了，你还打我。”
许汐刚想反驳，看他难受的样子，抿了抿嘴，没说话，伸手轻轻摸了摸刚刚拍的地方。
顾砚舟勾起嘴角：“我没事，明天就好了。”
许汐撇撇嘴，看了眼外面：“我要回教室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就牵着她的手准备往外走。
许汐立马拉住他：“你，你后面再来。”
说完就匆忙往外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顾砚舟看着她的背影，轻笑出声，往医务室走去，门他还没关呢。
许汐快到教室门口时，停住脚步，用手贴了贴发热的脸，深呼吸好几次，才进教室。
谢谨言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没过几分钟，顾砚舟也回来了。
顾砚舟坐下，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谢谨言，一个眼神，两人就懂了对方意思。
谢谨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但笑不语。
许汐认真做题，顾砚舟却一直看着她，他的视线太难忽视了，许汐皱眉瞪了他一眼。
顾砚舟故作难受侧趴在桌上，就这么肆无忌惮看着她，满眼笑意。
许汐无语，不去看他，努力保持淡定，继续做题看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许汐收拾东西，小声叮嘱他回去要吃药，别严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