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山没了——微朴【完结】
时间:2024-12-07 14:39:22

  突然,上方的几支羽箭落偏,险些把秦词给伤到。
  秦词踉跄着往后躲开这几支羽箭,鱼妇适时从嘴里喷出云雾,四周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可对于秦词来说,现在情况急剧转变,对她很不利。
  广佑战战兢兢回头看黎浔。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黎浔轻叹一口气,指腹轻揉眉心,似是无奈。
  “啊这意外意外。”广佑讪笑。
  黎浔接过广佑手上的千里镜,观察着此时的状况。
  浓雾太厚,秦词掐了好几个诀也没把这浓雾散去,期间这鱼妇还十分狡猾的贴着地面来偷袭她,身上不免多了几道伤痕。
  黎浔眉头蹙起,他摊开手,示意广佑把腰间挂着的弹弓给他。
  “哦哦。”广佑忙不迭的取下递到他手上,这弹弓他本来是打算上山打一些野鸡啥的。
  黎浔从袖袋摸出一颗金色的丸球,拉动弹弓,瞄准站在浓雾中的秦词。
  找准时机后,他手一松,丸球“咻”的飞射出去。
  秦词正时刻关注着鱼妇的轨迹,那丸球却径直贴着她的脖颈射向从背后袭来的鱼妇。
  丸球射穿鱼妇的眉心,砰的一声,鱼妇倒在的地上。
  秦辞惊觉的捂着脖子往丸球射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两人模糊的身形,这两人在原地站了几秒后,便离开了。
  这两人是谁秦词心中满是疑虑。
  鱼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秦词翻出符纸将她缠住。
  现在没有无根水,她打算先暂时把这三只鱼妇关押起来,等回道观拿了无根水再来处理。
  这时,李寒商抱着一个坛子跑过来,说是在附近找的,里边装的都是液体。
  秦词掀去上方的封口,手指蘸了些里边的液体,指腹搓了搓,惊疑道:“无根水”
  她顿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两人,她怀疑这网兜还有这阵法什么的都是那两人准备的,可能是这两人本就打算除掉这几只鱼妇,却不小心被她先撞上了。
  秦词把无根手浇在两只鱼妇身上,鱼妇身上的人骨慢慢化作血水,只留下半边鱼身,在确定两个鱼妇都死绝了,秦词便用火把两只鱼妇全烧了,烧成一堆灰后原地踢散。
  回去后,再往地宫里面的那只鱼妇浇上无根水,这几只鱼妇总算是解决了,秦鹤几人全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秦词告诉他们妖怪解决了,他们才敢出来。
  出来后,朱和火速派人去地宫搜了一圈,结果只从地宫搬出二吴的尸体,还有几箱银子。
  银子上面有官印,就是丢失的赈款。
  但是其他的呢那些商贾的财物呢
  四人在那地宫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把吴府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遍,就翻出几箱不值钱的东西,县令府也翻了一遍,啥都没有。
  “这不对啊,难不成大公子从商贾那捞来的东西其实不在这”
  李寒商挠着后脑勺看着地上的赈款,百思不得其解。
  原以为宝物都在地宫,熟知就只找回了赈款,四人都有些失望。
  可二吴都死了,连带着管事也没了,就算宝物在这,他们也找不到。
  朱和也是无比郁闷,但幸好赈款找回来了,父皇交代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至于这二吴的尸首,只能报个意外身亡了。
  四人任务完成,在吴府躺了好几天,也听了好几天的丧乐,吴县令和吴郡守都死了,吴府当晚就挂上了丧幡,吴县令的几个小妾抱着孩子天天在灵堂哭,至于吴郡守的尸首,则是用马车装好送回他妻子手上。
  几日后,几人一同去客栈吃饭,刚到客栈,就看到往日清冷的街道此刻挤满了人。
  一打听,才知道是穆家老爷子请来了一位大师,前几日整个镇子举行了什么驱邪仪式,那大师让镇中的百姓把家里的杂物,还有河底打捞的垃圾顺带连河面的河灯也堆在一起烧了,大师不仅给参加的人洒了什么圣水赐福,还一家一家的送了粮食。
  驱邪仪式过后,镇上的百姓也陆陆续续的从家里出来了。
  几人对这件事倒没什么感觉,有秦词在,那就是他们最大的保障。
  五人寻了一张空桌坐下,几人看着小二送来的栈牌商量着要吃什么。
  李寒商挤不进去,只能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四周,忽地,他看到坐在窗边的人惊讶出声:“咦,那不是黎浔么他还没回京都么”
  秦家兄妹听到黎这个字猛地抬起头,朝李寒商指的方向看去,做的第一件事先是看看黎晨在不在。
  原因无他,这人真的太烦了,秦词就没见过这般狗皮膏药的人,天天送礼,天天写一堆奇奇怪怪的信给她,烦的她恨不得每晚给黎晨套麻袋。
  秦鹤也烦,他偶尔出门买个点心,一出门,保准能看到黎晨的马车停在外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庆幸的是,来的只有黎浔以及前几日晚上碰到的小道士。
  两兄妹俱是松了一口气,来的不是黎晨就好。
  黎浔坐在窗边,今日他穿了靛青色长袍,外边搭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衫,墨发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住,一手撑着下颌看向窗外,侧脸线条优美,鼻梁高挺,眼睫又长又翘,窗外的光打在他的侧脸,莹白的肌肤透着光。
  他面色淡然的看着河面那几艘驶离傍水镇的船只,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坐在他对面的广佑,眼底青黑一片,手上夹着菜,头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他晃了晃脑袋,伸手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这几天,他每到晚上就被黎浔拉去搬东西,那一箱箱的宝贝搬得他手软,可以说,他这几天是痛并快乐着,喜的是搬的时候可以顺手牵羊摸几个宝贝,黎浔虽然看到了,却也没说他什么。
  苦的是这些宝贝太多了,有些宝贝上还残留着商贾死时的怨气,他化解怨气弄了一整晚,昨日才全部处理完。
  广佑看黎浔一直看着窗外,桌上的菜都没动几口,不由得摇头,师叔身体这么虚,纯粹是自己作的,每天跟个神仙似的,渴了饿了就喝水,什么都只吃一点,这咋能行啊
  他刚准备夹一筷子肉到黎浔碗里,但突然停住了,换了一双新筷子,这筷子他刚嗦过,他要是用这双筷子给他夹菜,估计下一秒这碗就能扣他脸上。
  他敲敲碗沿无奈开口:“师叔,饭都快凉了。”
  黎浔的目光这才从河面挪开,端着碗正准备吃,一道人影落下。
  
第40章 第四十章
  两人抬眸看去,是一对穿着华丽的母女,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
  广佑还在疑惑这两人是谁,对面的黎浔已经起身朝那妇人拱手:“语夫人。”
  乔语带着朱月出来吃饭,吃完正准备走,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黎浔,乔语顿时惊喜不已,拉着女儿便往黎浔的方向走。
  自从落水那日看到黎浔的容貌后,乔语就一直派人去打探关于黎浔的事,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黎浔是不是当初的河神。
  她已经十多年没再见过河神了,她都要以为曾经的种种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罢。
  这几日她一直打着探望穆老爷子的名号去穆家,可一次都没看到黎浔,明日就要走了,却连黎浔的面的看不到,她有些挫败。
  谁知今日就见着了,她手搅紧手帕,有些紧张的看着黎浔,目光一直往黎浔脸上扫。
  像,真的太像了。
  站在她身侧的朱月看到黎浔,眼睛都亮了,原先还在疑惑娘亲为什么往这边走,如今看到这人,面容俊美,比她的哥哥还要好看,朱月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衣摆,黎浔则是不动声色的侧身躲开。
  “语夫人可是有事么”
  乔语的目光愈发炙热,也不说话,黎浔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出声询问。
  这几日乔语时常过来找他外祖父,听手下的人说,乔语暗地里在收集他的信息,他怕大公子那边发觉了什么,便派人让三公子那边最近谨慎一点。
  “啊,我是想问问黎公子何时回京都,到时候也可以作伴一同回去。”乔语猛地回过神,用帕子掩嘴小心翼翼问道。
  “抱歉,何时回京都还未和兄长商量好。”黎浔不动声色的回拒,若是让京都的人看到他的马车与大公子的马车同行回来,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
  乔语有些失落,还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广佑起身伸了个懒腰同黎浔道:
  “师叔,我吃饱了,我们走了么”
  黎浔颔首,和乔语告辞后便和广佑离开了,那匆忙离去的架势,似乎完全不想和她撇上关系。
  乔语有些失落的看着黎浔的背影,朱月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么失落,不过那个男子是真的好看,回去和父亲说说,不知可不可以给她做夫婿。
  朱月想到那场景,忍不住捂着通红的小脸笑出声。
  广佑和黎浔离开客栈后,广佑好奇的问黎浔:“师叔,那女子是谁啊”
  “大公子的夫人。”黎浔扫视过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疲惫,这几日因为乔语,他每日都是很晚才睡。
  广佑听完,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他小声的对黎浔道:“师叔,我怀疑那什么语夫人对你有意,你最近可得小心点。”
  黎浔倒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完全没把广佑的话放在心上,乔语的目光虽然热切,却不是对着他的,她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所以无需再过多的关注这事。
  客栈里头,在黎浔走后,乔语就带着朱月走了,坐在另一边的乔子源面色分外冷漠。
  坐在他身侧的几人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他们都知道乔语虽然是乔子源的姐姐,但乔语是十多岁才被接回来,乔子源跟她一点都不亲,他认定的姐姐只有乔敏一人。
  更别提乔语抢走了原本属于乔敏的婚事,还在暗地里嘲讽乔敏,甚至跟大公子一同对付起相府,后来乔敏嫁给了二公子,他直接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二公子的阵营。
  他们现在怀疑大公子让乔语来拉拢黎浔,若黎浔真的去了大公子阵营,那将对他们很不利。
  饭菜上来后,几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饭菜在嘴里跟嚼蜡似的。
  而秦词完全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第二日,晨光熹微,雾气浓重,天边晕染出一片橘红色的霞光。
  黎浔站在屋外的大树下,边上的是甩着马鞭的车夫和马车,和来时一样,门口站满了人,今日他就要回京都了,穆家的长辈纷纷过来送他。
  “阿浔,你回京都一定要好好的啊,有事就写信回来,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
  穆慈递上来一个食盒,里边都是她做的吃的,嘴里止不住的念叨,脸上尽是担忧。
  最近父亲和她说了朝廷上的事,恐怕不日就会发生什么变故,黎浔刚好又在京都,她是真的害怕黎浔会出什么事。
  黎浔伸手接过食盒,朝她温和一笑,回道:“姨母放心,我会的。”
  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身后还跟着一辆,穆老爷子担心黎浔的身体,便派了几个仆人跟着。
  马车上,黎浔敲了敲马车上的暗格,拿出一套食具,将穆慈做好的糕点放好。
  早就上了马车的黎晨看黎浔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问他:“阿浔,为何我们这么早就走”
  黎晨他这几日,连秦词的面都没见到,他送的哪些东西通通都被退了回来,这让他很焦躁。
  昨日晚上,还毫无征兆的告诉他今早就离开,他本想去问黎浔,谁知黎浔早早睡下了,从昨晚到现在,黎晨那是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把气撒在黎浔身上。
  黎浔夹了一块糍糕放进嘴里,嚼下肚了,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他一句:“父亲来信,让我们回去了。”
  听闻是黎父的要求,黎晨哑火了,满腔怨气无处可泄,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已经收到消息,秦词过几日就会回京都,到时候再去找她好了。
  而且再过半个月,就是秦词的及笄礼,他决定让他的娘亲提早去提亲,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这般想着,黎晨又希望早一点回京都了。
  到了傍晚,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头也传来车夫的声音:“少爷,前边似乎有一辆马车陷进坑里了。”
  “派人下去看看吧。”黎晨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再看黎浔,靠着马车璧睡得正香,他不耐的让马车夫让叫后边的仆人下车去看看。
  仆人很快回来禀报:“是大公子的车子陷进去了,里头坐的是语夫人。”
  黎晨一听是大公子的马车,便赶紧让人去帮忙,这可是搭上大公子的好机会啊。
  这边,乔语知道是黎家的仆人帮了自己,顿时惊喜的不能自已,可后边下了马车的只有黎晨,乔语就开心不起来,全程敷衍,嘴里还旁侧敲击的问起黎浔。
  黎晨一怔,但依旧实话实说:“阿浔身体不行,现在已经歇下了。”
  乔语颔首,提议一行人一同回去,好做个伴,黎晨答应了。
  第二日醒来,在知晓乔语的事,黎浔看黎晨的目光很凉,如同死水毫无波澜。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不管是乔语,还是黎晨挑起的话头,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两人很是尴尬。
  等到了京都,黎浔一下马车便被黎父叫去书房,至于黎晨,见黎父没有见他的打算,便径直去后院找刘氏去了。
  刘氏正在房中无聊的拨弄算盘,听闻院中的丫鬟禀报黎晨回来了,刘氏欣喜的放下算盘,一出门,就看了黎晨。
  她直接拉着他到房中,顺便将屋里的丫鬟遣散下去。
  “晨儿,这几日你瘦了,你爹也真是的,那病秧子要回去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好了,拉上你算什么”
  屋里没其他人了,刘氏也不憋着了,拉着黎晨的手嘴上就是一顿唠叨。
  “娘,也不能这么说,阿浔他身体本来就差,需要人照顾。”又来了,黎晨头疼的扶额。
  “那也轮不到你啊”刘氏依旧不依不饶,嘴里吐出一箩筐的话,话里话外,不是说黎父偏心就是在骂黎浔怎么还不去死。
  这些话,黎晨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深知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赶忙说出自己来这的目的。
  “娘,我想娶妻了。”
  听到儿子说娶妻,刘氏瞬间将刚刚的话题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到去看自己收集的画像,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这只有一个通房,也是该娶妻了,我找京都的媒人找了好些贵族女子的画像,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个”
  黎晨扫了眼刘氏拿出来的画像,虽各个面容精致,但各个规规矩矩如同一个版型刻出来似的,少了秦词身上的灵动,他摇摇头,对刘氏道:
  “娘,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呀,快跟娘说说是哪家的小姐。”刘氏惊讶捂嘴,赶忙问是哪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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