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聪,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婶婶给你买。”
聪聪掰着手指头想,十几秒后摇摇头:“小婶婶,我没有想要的。”
陈春桃本来想给他买点零嘴的,但又怕他年纪太小吃出问题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想着牵着聪聪往出口走去,就和小说里的男女主来了个碰面。
只见陈盈和章泽朗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前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后者没什么情绪,但眼神始终是落在前方的人儿身上。
陈春桃想到小说的垃圾剧情心情就不大好,凭什么陈盈是女主,而她只是个被敷衍了事的配角。连带着看陈盈都没好脸色,脚尖一拐就想当做没看到她。
谁料陈盈眼尖,小嘴一张就冲她喊:“春桃妹妹。”
声音不大不小,这距离肯定是能听到的。除非耳朵聋了。
陈春桃是骄傲的,不愿在陈盈面前落了下风,眉梢一扬,莞尔一笑应道:“好巧,是你啊陈盈。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比陈盈要小一个月,叫姐姐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都是直呼名字,才不管陈盈唤她什么。
这话说的不客气,甚至带了点攻击性。偏偏陈盈脑子是个憨的,压根就没听出来弦外之意。倒是这位男主,眼神不善的看了陈春桃一眼。
陈春桃不带怕的,笑容愈发灿烂的回应了过去。
陈盈没注意两人间的风潮涌动,眉眼弯弯的说:“村子离县城太远了,泽朗说来买辆自行车,方便以后出行。哇,春桃妹妹,这个小孩好可爱,是哪家的小孩子呀”
聪聪在外人面前,是一个高冷范儿十足的小孩。任凭旁人如何逗弄,几乎都不怎么会搭理。
陈春桃:“他叫聪聪,是我大哥大嫂的孩子。”
陈盈见过闻家人,一家人相貌都很不错。尤其是春桃妹妹的男人闻野,是那种痞帅的野性帅气。这两人站在一起,别提有多般配养眼了。
村里人见春桃妹妹嫁的这般好,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闲话。那些话可难听了,净往龌蹉方面想。
陈盈还有些羡慕,觉得两人自由恋爱后结婚,是一件特别浪漫唯美的事情。现在看来,她和章泽朗从相亲到结婚,婚后相处和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
“聪聪,我是你小婶婶的姐姐哦。”她喜欢小孩子,从提着的纸袋子里拿出一块枣泥糕,“给你吃。”
聪聪往陈春桃身后躲了躲,拒绝道:“妈妈说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
陈春桃心想:不接好啊,亏我平时没白疼你。她家的小孩,岂能被这点不值钱的吃食给诱哄去了。
“不好意思啊,陈盈。我大嫂这方面管的比较严,这,你还是收回去吧。”
陈盈没多想:“没事儿没事儿,聪聪说的有道理。”
陈春桃不想多聊,“那什么你们逛,我就先带聪聪回家了。”
陈盈:“嗯嗯,下次再聊啊。聪聪拜拜~”
待陈春桃和聪聪背影远去,陈盈还在不停的夸赞聪聪这孩子真可爱,跟着出门不吵不闹的,甚至说到了“春桃妹妹和妹夫的孩子肯定会更好看的”。
一直没说话的章泽朗沉声开口:“陈盈,你少和陈春桃接触。她心术不正……”
陈盈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回头郑重其事的打断他的话:“章泽朗,我和春桃妹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不用你来跟我说这些。明明春桃妹妹和闻野是两情相悦的,在你们眼中就成春桃妹妹有意勾搭了。”
“谁不想过得好闻家有钱还成他们家的错了真搞笑。”
陈盈脾气很好,两人结婚后,章泽朗这是第一次见她生气。肉乎乎的脸蛋是严肃的表情,嘴角压平,眼里充斥着失望。她以为章泽朗和旁人不同,不会因为一些表象就恶意揣测他人。
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你去买自行车吧,我在外面等你。”陈盈气恼的把钱票塞给他,转身就离开了。
章泽朗来不及挽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陈春桃那话没别的意思
*
回家路上的陈春桃丝毫不知男女主因为她吵起来了,走进大院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唷,春桃,又买这么多东西啊。每隔几天就见你大包小包的拎回来,怕也就闻家那条件能经得住你霍霍了。”住对面的葛大芬阴阳怪气的说道。
“闻野不着调就算了,你在别人家当儿媳妇不想着伺候公婆,光顾着享受怎么能行啊。”
趁陈春桃没反应过来,葛大芬就凑上来扒拉袋子,见是崭新布料和成衣浑浊眼珠子都冒精光了,惊呼不已:“我嘞个乖乖,买这么多!这得花多少钱啊。”
那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口臭味儿。
陈春桃屏住呼吸,拽过袋子:“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闻野都没管我,用得着你来说我葛大娘,听说你儿子前前后后相看了近二十个女孩子,都没成功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葛大芬老脸一拉,又把袋子扯了回去:“还能是什么原因,这些女的没眼光,嫌我家穷呗。要我家有闻家那么有钱,这些势利眼早就扑上来了。春桃,你说是不是”
陈春桃哪听不懂她的话里意思,微笑着杀人诛心:“就算你儿子有数不清的钱,我也瞧不上。就那矮冬瓜的挫样,满脸脓包痘,看一眼我都怕做噩梦。”
“对了,你嘴好臭,离我远点。”
说完用力一拽,拉着聪聪后退了一小步。
她一般不用相貌来攻击人,但她说的不是人,那就无所谓咯。
葛大芬一家在大院几乎是家家避之,葛大芬邋遢泼辣不讲理,爱占各种小便宜;她儿子汪柱快三十了还没成家,胆大色心,经常肆无忌惮的坐在门口盯着大院进进出出的女性。
上到五六十老太,下到几岁女童。
被说教了也不改。
汪叔是这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在机械厂里还是个小领导。要不然汪家也没资格住进这大院里。
事关她宝贝大儿子,葛大芬一听还了得,装作被推到在地的模样。腿一岔手一拍,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嚷。
“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欺负,要死了。我不活了啊我,就算你们闻家再有权有势,也不能让一个小辈这样辱骂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啊……”
演得怪卖力的,眼泪鼻涕该有的一样没少。
在屋里做饭的王金霞听了全过程,抽空出来笑着戳破:“葛大芬,又搁这儿讹人呢咋,瞧上人春桃手里的布料了要点脸吧你。”
葛大芬佝偻的身子一僵,“姓王的,你少在哪儿胡说八道!”
王金霞冷笑:“那你把这些年从我家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葛大芬支支吾吾的狡辩:“那都是你们自愿给我的,现在又要回去,没这道理啊。”
王金霞看着她就心烦,对陈春桃语气缓和不少:“春桃,你甭搭理葛大芬,她就是你越说她越起劲儿,有问题你直接找你公婆就行。”
这死老婆子,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不过好在有闻家在大院镇压着,葛大芬翻不起大的风浪。
闲言碎语陈春桃听得太多了,伤不了她分毫,“嗯,我知道的,王婶子。”她没再看地上还在哭嚎的葛大芬,牵着聪聪回家了。
葛大芬是铁了心想占点好处,愣是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坐了大半个小时。大嗓门吼的嘶哑尖锐,像是指甲在木板上来回抓动的刺挠声。
大院各家回来吃饭的人,都已见怪不怪。在知道她这回惦记的是闻家新进门的二儿媳后,纷纷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了。
这谁不知道,闻野连他爸妈的话都不听,打架的混混威名在外。他对这好不容易娶回家的漂亮媳妇儿只差是捧在手心、含在口中,生怕是受了一丁点委屈。
要是知晓他媳妇儿被葛大芬欺负了,啧……
干完活儿饿着肚子急匆匆回家的汪柱,没空关心葛大芬在干什么。翻遍厨房没找到能吃的,不悦的冲出来叫嚷:“妈,你没做饭想要饿死我啊。算了,你给我点钱,我去外面吃。”
葛大芬见到儿子,顿时来了精神气儿,“柱子,你妈我被陈春桃那小骚货骂了。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她居然敢推我!我的老腰好痛,一定是伤着了,闻家简直是太过分了,让他们赔钱!”
“谁”汪柱一米六的水桶身板僵硬住,后背发凉,“陈春桃妈,你去惹她干什么啊!”
第03章 03
两年前被闻野套麻袋打的记忆接踵而至,那碾遍全身的痛苦让他面目狰狞。
闻野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儿嚣张的告知:“冤有头债有主,打你的是我闻野。葛柱,你要想把我告发出去,尽管去。就是不知道你下回还经不经得住我揍了。”
那之后,葛柱好几次都想和爸妈说这事儿。但每每下定决心,都会看到闻野皮笑肉不笑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跟个幽灵一样,死死的盯着他。
加上被小自己近十岁的人揍,说出去不光彩。
葛柱认栽,一个人保守着秘密。谁都没透露一句。
葛大芬一副刻薄相,三角眼眉梢一吊,扯着嗓子嚷嚷:“什么叫我去惹她是陈春桃那个搔首弄姿的小贱人故意推倒我的!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哪像是好人家的闺女。谁知道她每天出门是去干什么了……”
各种污秽揣测往陈春桃身上堆,仿佛这样就能把闻家踩在脚底下,那飞扬的唾沫在空气中洋洋洒洒,越说越是理直气壮。
似乎说的这些,都是她亲眼看到的。
葛柱只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下一秒身后就传来阴恻恻的凌冽男声。
“葛大芬,你这是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媳妇儿”
闻野面无表情的走近,两只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在矮个子葛家娘俩面前压迫感十足。
葛大芬身体瑟缩了下,强撑淡定的指责:“闻野,我是你长辈!有你这样直呼长辈名字吗真不知道闻家是怎么教你的。是你媳妇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你们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随后走进来的是表情严肃的闻父闻成荣和闻母姚秀年。
姚秀年眼睛一扫,语气不容置喙:“葛大芬,我如何教导孩子还需要你教吗我家小野再不着调,也不会干那些龌蹉事情。春桃是个好孩子,你休要胡搅蛮缠。”这里暗指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被众人用眼神鄙视的汪柱欲哭无泪,很想抱头逃窜,今儿对他来说真是无妄之灾。
一时不禁埋怨起没事找事的他妈,闻家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吗他爸见了闻成荣,都恭敬老实的不得了。偏偏他妈,一天天不是招这个,就是惹那个。
葛大芬气得嘴直抽搐,“你你……”
闻野听完看到全过程邻家小孩的描述,满意道:“行,哥知道了,下回请你吃大白兔。”
说完直起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葛大芬的眼神充斥着狠意:“你什么你,长辈,你也配照照镜子吧,我闻野没有这样不堪入目的长辈。我媳妇儿好端端的带着聪聪回家,被你拦住又是抢东西又是辱骂。”
“真当我不存在啊葛大芬。”若不是在场还有小孩子,他就一拳头抡上去了。
他家小桃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嫁给他才多久,这些人就叽里呱啦的说闲话。生怕他日子过好了。
视线一转,看向低着头的汪柱,似笑非笑的询问:“汪柱哥,你比我大,经历的事情多,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今天不让汪家脱层皮,他就不叫闻野!
这声哥叫得汪柱头皮发麻,感觉那拳头马上他就要落身上了。吓得双腿打颤颤,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我,我不知道……那小孩不也说弟妹最后把东西拿回去了吗,弟妹没什么损失,要不就算了,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跟我妈说的,让她以后绝不会再去弟妹跟前讨人嫌。”
妄图蒙混过关。
看好戏的王金霞噗嗤笑出声:“你俩不愧是母子啊,人春桃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还让她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咋那么大的脸呢。”
葛大芬慌了,仍死不改口的说:“我没错!是陈春桃把我推倒在地,应该是你们赔我钱。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难他干甚。”
汪柱是葛大芬的命根子,三十几了在她眼里还是需要照顾的大龄宝男。
“你确定是我把你推倒的”
陈春桃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上,不施粉黛的小脸上透着纯净的美。她看着还在唱大戏的葛大芬平静问道。
方才她回去把闻野出门前揉好的面团,揪成馍馍大小的一坨坨,放进蒸笼里。这活儿简单,动动手就行了。
闻野大步走过去,果断低头道歉:“媳妇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上午就不该出去的。”
陈春桃没看他,耐心等着葛大芬的回答。
“是。就是你把我推倒的,我的腰现在都还在痛。”葛大芬大言不惭的说。
汪柱连看漂亮女人的心都没了,伸手拽了拽他妈:“妈,你别说了,我们给人道个歉回去吧。”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陈春桃会和闻野一样难搞。
总觉得再继续下去,会有出乎意外的事情发生。
陈春桃从不受冤枉气,笑容灿烂的走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把将她重重推倒在地,将这话彻底落实。
“葛大娘,这才叫推。”
葛大芬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一把老骨头连带着身后的汪柱‘砰’的一声,双双结结实实的摔在了泛着凉意的地面上。尾椎骨钻心的疼,手掌心在地上摩擦渗出血丝。
她抬眼看向罪魁祸首,却不慎撞入那双漂亮又冷漠的眼眸里,宛如下一瞬会扑上来咬断脖颈的回来寻仇的艳鬼。
葛大芬身体一哆嗦,没能立马爬起来,“你别过来!”
汪柱被他妈压住右腿,疼的龇牙咧嘴:“妈,你干什么,想压死我啊。”一把推开他妈,看都没再看这里一眼就一瘸一拐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操,他就说这女人有毒。疼死他了。
再待下去,他今晚怕又得被套麻袋了。
陈春桃的这一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但不得不说,爽了!
对付恶人,还得来直接手段啊。
这些年葛大芬在大院积怨已久,就没有被她没占过便宜的住户。大家念着都是街坊邻居,不好因为一些小事闹得太难看,就选择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野打心眼觉得他家小桃子帅呆了,竖起大拇指夸赞:“媳妇儿,你太棒了!”
周围人虽没当面夸,但眼里都写着‘吾辈楷模’四个大字。这闻家二儿媳,看着柔柔弱弱的漂亮一闺女,没想到一出手就是王炸。
毫不掩饰的说,陈春桃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淡定的问葛大芬:“现在好了,葛大娘,你说说要我怎么赔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