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楚唯征:“你养的那只猫帮我去拿了。”
“……”楚唯征头疼,猫属阴,要是被厉鬼撞上就惨了。
赶紧问清楚,要拿的是什么。
调头便往梁家赶去。
此时此刻,梁家的灵堂乱套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灵堂里忽然刮起了阵阵阴风。
不少人都怪叫起来,嘴里念叨着冷啊,怕啊,饿啊,疼啊。
好像集体中邪了一样。
橘猫赶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梁家闹鬼,不得不暂时在门口躲着。
躲着躲着,等来了宿主大救星。
它几乎是本能的,像个弹射炮一样,加速冲刺到了楚唯征怀*里:“喵喵的,吓死我了,宿主你好酷啊,梁家二房好像全部疯了。”
楚唯征推开门,发现事情远比他预想中还要顺利。
梁二先生直接被惨死的邵明远夺舍,算是精准报复。
这会儿邵明远的灵魂已经胜出,正操控梁国胜的身体,要立遗嘱。
楚唯征不能让他乱来,赶紧出手阻止:“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家产全部捐出去,一分钱也不留!这种丧天良的人家,就不该有钱,不该有钱!”邵明远被仇恨蒙了眼,失去了理智。
楚唯征甩出一张符纸,贴在了他的后心,邵明远瞬间身体僵直,倒在了地上。
楚唯征又把其他人全部控制住,催促橘猫,赶紧去找照片。
他得在这里看着他们,要不然,厉鬼随时可能发疯。
橘猫很快找到了照片,又楼上楼下的跑了两圈,最后找到了梁阿公居住的房间,叼走了一块手表,一双袜子,还有一件贴身穿过的老头衫。
东西全部扔进系统空间,橘猫飞奔下楼:“喵!”
回家啦!这个梁家,很不对劲啊。
怎么只有二房的人在,三房四房的呢
快走快走,搞不好黄雀在后。
楚唯征也注意到了异常,按理说,灵堂都摆了,子女们应该全部到场才对。
可是这里,居然只有二房的人。
至于梁国兴特别关照的梁宥F,万幸,居然不在。
楚唯征弄醒了邵明远,又在邵明远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绳,稍稍抑制一下戾气。
叮嘱道:“你大哥才是主谋,去找他。”
邵明远浑身一震,诧异地看着楚唯征:“我大哥怎么可能是我大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父母的老来子,跟大哥差了二十多岁。
他跟大哥的儿子一样大,他从小就是大哥养大的,大哥待他亦兄亦父,他不信!
楚唯征看了看时间,看来他今天是睡不成了。
不管了,他既需要留着邵明远在梁家捣乱,又不能让邵明远胡乱处理梁家的财产。
他不想让梁欣欣吃亏。
赶紧拽着邵明远出去,带他去邵家看看。
“你现在是梁国胜,他跟你大哥合谋。该怎么确认,不用我教吧”楚唯征关上车门,加速往邵家赶去。
没想到邵老大不在家。
一问,才知道他儿子摊上事儿了,跟和善堂的人结下了梁子,邵家老大亲自找和善堂谈判去了。
楚唯征又带着邵明远去找和善堂的人。
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双方谈崩了,火并一触即发。
楚唯征果然是开始倒霉了。
但他并不害怕,他就这么领着“梁国胜”,走向暴风雨的中心。
一杆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他却从容不迫。
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害怕的东西。
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从他袖子里飞出十几个纸人出来。
纸人直接飘了起来,飞向一个个枪口,到了枪口,便起火燃烧,很快就把枪口熔了。
炽热的铁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这也太离谱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的吗
连枪都能熔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楚唯征压箱底的东西,用了再补,难度很大,耗时耗力。
不过没关系,能震慑住这群人就好。
楚唯征停下,看向了弹簧张。
这人瞎了一只眼,是和善堂的堂主。
显然,楚唯征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弹簧张紧缩眉头,问道:“你是楚唯征”
楚唯征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指向了会议桌旁的邵老大。
小纸人应声飞了出去,牵着男人的手,把他领了出来。
眼看着邵家的人要逃,弹簧张的手下全都抽出砍刀,想要动手。
弹簧张却抬手阻止:“让他们走。”
楚唯征客气地点头致意,扔了个纸条过去,转身离去。
弹簧张打开一看,写的是:“借用此人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还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弹簧张捏着下巴,笑了:“有趣,要是这个楚唯征能做我的兄弟就好了。快去查一查,他有什么什么软肋喜欢钱的话,给他砸钱,喜欢美女就给他送美女,总之,我要跟他拜把子,做好兄弟!”
马仔们觉得老大失心疯了,他的想法简直异想天开。
就跟赌鬼上了赌桌一样疯狂。
不过他们不敢说,还是老老实实调查去了。
商量一番,马仔们准备从他的双胞胎弟弟入手。
于是,正在家里闭目养神的楚向烽,收到了一通匿名电话。
“听说你跟你哥哥关系不是很好要不要我们帮你收拾收拾他你只要告诉我们他的软肋就好,剩下的我们来处理。”
楚向烽没有犹豫,直接开骂:“有多远滚多远,小心我刨了你家祖坟,用你祖宗十八代的骨灰给你拌饭!”
对面傻眼了,赶紧挂了电话。
咦,传言不实。
这对兄弟似乎感情很好
再问问别人吧。
这边,楚向烽挂了电话,转身就撬开了他哥的房间门,取出了一套抓鬼天师的长袍换上。
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
没想到正好梁欣欣要上楼,两人在楼梯口狭路相逢。
梁欣欣一看就知道他偷了楚唯征的衣服。
阿月告诉过她,这个家伙喜欢冒充阿征做坏事。
这可不行,阿征帮了她那么多忙,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所以即便这个男人个头很高,看起来她完全打不过,但她还是伸手拦住他:“不准走!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楚向烽挑眉,冷笑道:“你瞎了我是哥哥,楚唯征。”
第17章 犟女
梁欣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毫无疑问,他连对暗号都不知道,肯定不是楚唯征。
所以她态度坚决,就这么拦在楼梯口,怎么也不肯让开。
楚向烽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犟种女人,有些烦躁,真想一把将她搡开。
然而她这个小身板,要是摔下去,估计吃不消。
也不知道她在内地过的什么日子,瘦瘦的一只,像个一阵风就会吹走的纸片人。
头发倒是不错,又黑又浓密。
也许她不是没东西吃,只是体质弱,吃了不养肉,所以脸色这么苍白。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看起来实在楚楚可怜,让他很想欺负。
哭起来一定比现在还好看。
那么,该怎么让她哭呢
楚向烽摁着发烫的胎记,沉默地转身,回了楚唯征的房间,拿起剪刀,要剪楚唯征的衣服。
梁欣欣怎么肯!
狐狸精帮了她那么多忙,她要是连他的几件衣服都保护不了,那她真是白活了。
她冲了上去,一把抢过楚向烽手里的衣服,怒目而视:“你要干什么”
“逗你哭啊。”楚向烽勾起嘴唇,扬起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冷笑。
她听不懂没关系,看得懂就行。
抢走两件,柜子里还有无数件,他不信她护得过来。
他转身,去柜子里拿。
梁欣欣急了,冲上去用身体护住了衣柜:“我不准你动他东西!”
“梁小姐,你还挺自来熟的啊,真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了”楚向烽冷笑一声,扬起剪刀,吓唬她。
梁欣欣却还是不肯让开,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手无寸铁,只能陷入被动,但她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楚向烽,想用意志和信念将他击退。
楚向烽不信这个邪,为了几件衣服,至于吗
不怕死
他故意把剪刀对着梁欣欣,冰冷锋利的尖端,贴上了姑娘家苍白细腻的皮肤。
像是魔鬼在发笑,他用国语嘲讽道:“你哭两声给我听听,我就不动你。”
“你会说普通话”梁欣欣有些意外。
楚向烽没有回答,这不是废话吗他要安顿内地来的偷渡客,自然要学几句的。
不然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只不过他说得不太好,所以轻易不想说。
而他那个哥哥,整天忙着抓鬼,没时间学,还不如他呢。
他不答反问:“你真的不怕我刮花你的脸”
“你有病!”梁欣欣恼了,抬起腿来,狠狠踩上了他的大脚趾。
她穿的是卓璎让楚聆月拿给她的小皮鞋,后跟虽然不高也不尖,可是很硬,很结实。
这一脚踩上去,是个人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楚向烽是个疯癫公子哥,虽然眉头一皱,面露痛楚,却还是笑出声来:“你好野啊梁小姐,难怪会被他看上。”
他那个哥哥,骨子里最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了,那些珠光宝气的女人,反倒是入不得他的眼。
楚向烽算是领教了。
眼光不错。
他收了剪刀,努力忽视胎记处灼烧的痛感,起身让开:“你拦不住我的,哭去吧。”
梁欣欣已经赢下这一局,怎么肯放弃,深吸一口气,立马追了上去,抢在他前面赶到楼梯口。
张开双臂,誓要坚持到底:“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楚向烽的耐心有限,他又逗不哭她,他走也不行
他恼了,握紧剪刀,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你就这么想死”
“死也不让你动阿征的东西!”梁欣欣心里有点打突,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给她一剪刀。
但是,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咬咬牙沉住气,道:“我是梁家的表小姐,你是警察,你要是敢动我,你这辈子就别想当警察了!你哥哥就不一样了,他很温柔,很喜欢助人为乐,他这样的人,今后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尊敬和爱意,他会走上一条辉煌璀璨的道路,他会发光发热,完全把你比下去。而你,只能吃牢饭,出来后也只能做个声名狼藉的小丑。”
楚向烽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冷笑道:“梁小姐,你好天真,我不会毁灭罪证吗没有人比警察更懂得隐藏证据。你以为我会怕你”
梁欣欣被他揪着领子,被迫抬头看着他,很难受,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在气势上矮下去。
便不客气地嘲讽道:“可笑,你以为我会怕你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了也要做个厉鬼找你寻仇!有本事你就真的杀了我,要不然你就别想穿着阿征的衣服出去!还有,忘了告诉你了,我阿公用他的下辈子换了一个异能给我,叫做因果轮转眼,可以断生死,知因果,看透过去,预知未来。我不防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你的未来好可怜啊,啧啧啧,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会发生什么。”
楚向烽蹙眉,他很怀疑这个女人在诈他。
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他哥哥是做什么的他最清楚不过,而阴阳两界办事处,确实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玄门法器。
所以,梁欣欣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怎么会
因果轮转眼这是连本地最有名的神棍都不具备的能力,是阴阳眼进化后的最高级别的形式。
梁阿公居然给她换了个这么厉害的异能
那他还是悠着点吧。
这是阴阳两界处最稀罕的人才,潜在的招募对象。
万一是真的,一旦他伤害了梁欣欣,就等于在跟阴阳两界办事处作对了。
他轻轻地松开了梁欣欣。
那灼烧的感觉也随之一轻。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胎记好像不只会提醒她的靠近,还会阻止他伤害她。
毕竟胎记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灼烧过,很疼。
很怪。
他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女人,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梁欣欣刚刚一直被提着,都快窒息了,这会儿双脚落地,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她趁着楚向烽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一把抢了他手里的剪刀,威胁道:“脱下来,不然我动手了!”
楚向烽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好像并不知情。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真的好野,我都能猜到我哥会为你疯狂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梁欣欣又听到别人误会她和楚唯征的关系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不敢掉以轻心,直接用剪刀对着他,是防御也是进攻的姿态。
她沉住气,道:“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我哥的”楚向烽真的很好奇。
他长这么大,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
只有家里人知道怎么区分他和他哥,没想到这个刚来两天的乡下妹居然没有被他骗到。
他可太好奇了。
梁欣欣冷笑一声:“你没看过西游记吗六耳猕猴永远是六耳猕猴,孙悟空永远是孙悟空。你就是那只六耳猕猴。至于我怎么分辨出来的,对不起,无可奉告。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楚向烽沉默地打量着梁欣欣,一动不动。
该死的,这个女人好辣,好野。
如果不是他哥的女朋友,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顿,看她哭着求饶。
算了,他还有事,不能耗下去了。
大不了去庙街找个神棍买一件一样的,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他把道袍脱了下来,还没有整理好,就被梁欣欣一把抢了过去。
楚向烽恼了,举起手来,想打她,这一瞬间,胎记好像彻底燃烧了起来,又痛又烫。
他没管,就这么保持着要揍人的姿势,凶神恶煞的,看着很吓人。
梁欣欣却没有退缩,反倒是上前一步,仰着脑袋,将他逼退:“你打,你今天不打,你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你打呀!”
楚向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垂下了高高举起的右手,左手下意识摁住了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