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的犹豫。
程胭有些受不住,软乎乎的求饶。
而每一回越洹听到这些时动作就会变得越凶,偏偏程胭傻乎乎的,根本不曾觉察到,每一次的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总会让越洹有不少的负罪感。
可还是没少欺负人。
程胭每一次,都眼泪汪汪的。
今日也不例外,偏偏今天她心虚的很,故而任由越洹欺负,忍耐的很辛苦。
她眼睛红红,掉了不少的泪。
越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什么禽兽,偏偏忍不住,一点儿也忍不住。
程胭最后已经不知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
半夜醒来时,越洹望着躲在角落里的程胭,顺势将她抱在怀中,程胭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忍不住的瑟缩着。
“胭胭”
“嗯”程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越洹时整个人还有些僵硬。
“夫君”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夫君,我困了,真的好困。”
“明日,明日行不行”
越洹:“……”
他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些
越洹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在程胭心目中是这般形象。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软声哄着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安心歇息。”
越洹并不乐意程胭躲着自己。
好在程胭只是略略的躲了,反应过来之后便在他怀中继续安睡,她也许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对于越洹而言。
却是很要紧的一件事,他并不喜欢被程胭拒绝。
翌日清晨,越洹休沐,他还睡着。
程胭却因为日日如此早已经习惯此时醒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惊动了越洹。
“嗯怎么了”越洹忍不住的问道。
“我要去给母亲请安。”程胭知晓越洹休沐,本是不想吵醒他的,没曾想还是惊动了他。
她小声的解释,希望越洹能够明白,偏偏他半点都不愿意放人,“晚一些去请安也来得及。”
“可是”
程胭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再陪我睡一会儿。”越洹的声音有一些轻,在昏暗的室内,有着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程胭望着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越洹还如此的犯规。
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她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的,让程胭根本舍不得拒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越洹摁住。
“夫君”
“嗯”越洹随意的应了一声,开口同她示弱,“胭胭,我好困。”
程胭沉默下来,有些舍不得将人吵醒。
她本想着先将越洹哄睡,她再起身,结果在如此安静的环境当中,程胭自己也没有忍住,睡了过去。
待二人醒来时,早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
程胭心中有些苦恼。
越洹安慰她母亲不会介意。
“若是母亲怪罪你,你就将事情推到我身上。”越洹说的认真且大义凛然。
程胭其实知晓,婆婆因为这些事情怪罪她的。
毕竟婆婆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让她不必每日都来请安,只需要过去用早膳就好。
可程胭心中是过不去的。
她不想消磨婆婆对自己的好。
“不是这么算的。”程胭有一些不好受,“我我”
程胭并没有埋怨越洹,只是又开始自己和自己较劲,越洹知晓她的性子,唯有各种安慰她。
“是我不好。”
越洹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但他究竟哪儿不好,程胭却一点都没觉得。
他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
至少在程胭的心中,就是如此的。
“和夫君无关。”
她明明是自己没有醒过来,怎么好怪到越洹的头上去
二人起身之后,越洹便陪同着程胭去了正院,两人是一块儿过来的,颜氏看着自然高兴。
难得越洹在休沐的日子也没有忘记过来。
颜氏高兴的让人张罗糕点。
他便陪着母亲说了不少的话。
一开始是他们三人坐在一处的,但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禀告庶务,颜氏有心锻炼程胭,便让张嬷嬷将人领到偏房,打发程胭去瞧瞧。
越洹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中紧张不已,“母亲怎么不让人过来回话偏要胭胭去偏房。”
颜氏听见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是担心有人欺负你媳妇不成”
越洹的确是担心的,在他看来府上这些婆子们,一贯就是会倚老卖老的,程胭还这般年轻,指不定会怎么被人欺负。
“她一个人,也许会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颜氏不以为意道,给越洹倒了一盏茶,偏偏他心思半点不在这上头。
虽然还喝着茶,嘴里也跟她说着话,但颜氏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越洹此时只恨不得陪在程胭的身边。
哪里还听得到母亲在说些什么
直到母亲喊了他的字,他才回过神来,“嗯母亲您方才要交代我什么”
颜氏无奈的摇头,“你且放心吧,胭胭没事。”
“可是她这些日子很紧张母亲一下子将这些事交给她,她担心的很。”越洹不是不知程胭心思。
但他总担心程胭太过劳累。
“你呀,怎么对自个儿媳妇这么没有信心”颜氏无奈的嗔怪道。
她见越洹不解,少不得要开口解释。
“你也知道你那个岳父是个什么人。她自幼在李氏手底下讨生活,自然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许多人在场时,难免有些拘谨。”
颜氏轻声开口,和越洹解释着原委。
“实则胭胭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被李氏耽误了。”颜氏说起这些时心中有诸多的气恼。
更多的是心疼。
“这一回的赏花宴你也瞧见了,胭胭很是厉害,有许多夫人都夸赞她。”
颜氏说起这些时,心中非常的自豪。
任谁有个乖巧的儿媳妇都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儿。
“嗯。”越洹的心思和母亲没有什么区别。
见母亲夸赞程胭,他也是与有荣焉。
“所以许多的事情只需要放手让她去做就好。”
“不少的事儿,她都能够想得到。”
颜氏告诉越洹,程胭远比他们以为的要优秀,只是先前一直都没人注意到她,她才会害怕自己出错。
只需要多多的鼓励她就好。
“我们不在跟前,她反而会更自在些。”
颜氏自然希望自己可以给程胭庇护,但她更加明白程胭需要的不是庇护。
府中的那些丫鬟婆子和下人们,需要她自己去压制,去约束。
“景珩,她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未来是要和你一起继承家业的人。”
越洹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可私心里总觉得程胭还太单纯,不愿她早早的面对这些。
也不知那是什么心态。
越洹的这点心思,在颜氏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但她也没有点破,将人放在心上,总比不闻不问要来得好。
“你若是不信,一会儿等胭胭过来,你自己问问她是怎么处理的。”
颜氏气定神闲。
偏偏越洹沉不住气,时不时的往那处张望,可谁知那边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传过来。
好不容易等人走了,越洹还没来得及过去,就听到张嬷嬷过来禀告,说还有人要求见少夫人。
越洹不得已,只能退回来。
“这到底是有什么事儿非要今天说不可”
他毫不客气的抱怨着。
颜氏:“……”
先前她处理这些庶务的时候,怎的没见越洹这般抱怨当真是因为妻子和母亲不一样吗
颜氏心说得亏自己不是什么恶毒婆婆,不然岂不是要和媳妇红了眼
母子俩谁都不曾开口,最终还是越洹打破了沉默,问母亲最近可好。
颜氏可不惯着越洹,悠悠道:“怎么这会儿终于想起我来了”
越洹的表情有些尴尬默默的别开眼去。
并不愿意去接话。
“最近不忙,有胭胭在就更加轻松了。”
颜氏乐得和越洹夸赞程胭,恰好越洹最近也乐得听,母子俩这一番谈话很是愉快。
只是苦了程胭。
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婆子们,过来就听见婆婆和丈夫一人一句的夸赞着她。
若非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当事人,当真要信以为真。
程胭有些犹豫,也不知自己应不应该进去,她总觉得自己不好打扰他们母子俩。
颜氏没有留他们用午膳,将人给打发走了,越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他带着程胭出了门,说是要带她去尝一尝京城的美食。
有婆婆的首肯,程胭当然不会扫兴。
越洹去过许多的地方,但是没有和程胭一起去过,这对越洹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何况越洹还发现看着程胭开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对他说的话信以为真。
越洹看着她的时候,总是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只想这让她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傍晚的时候,越洹和程胭回了府邸。
他找了一个借口出门去取胭脂,那胭脂已经制作好,但越洹还没来得及去取。
今日本想和程胭一块儿去的。
但他又想给程胭一个惊喜。
故而百般纠结。
越洹不知自己这是什么心思,但身边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知道,世子大概是爱惨了少夫人。
唯有他自己不明白。
程胭又一次在屋子里看起账本来,珠子噼里啪啦的作响,她看的出神,就连越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越洹被自己的妻子忽略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他从最初的抱怨,到如今的渐渐习惯,谁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胭胭,你要什么时候忙完”越洹单手撑着头颅,百无聊赖的问道。
程胭今日倒是没有怎么忽略他,好歹说话的时候还记得抬起头看他一眼。
“只要这些看完就好。”
她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在看账本,到这会儿都不曾停歇,越洹见状心中冒出了不合时宜的心疼。
他藏得极好,没有叫人发现。
“嗯。”越洹故作冷静的应道。
“夫君,可是有什么事”程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没什么事。”他淡淡开口。
袖子里藏着的胭脂又开始滚烫起来,越洹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他也不知道这胭脂放久了会不会融化。
越洹知晓程胭忙碌,他也不想打扰她。
但他总会忍不住。
而程胭显然发现了这一点,认真的看着他,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越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我当着没什么事。”
程胭看了他一眼,心中跟明镜儿似得,这如何能没事呢
若是无事,他才不会有那么多的话。
夫妻之间相处,自然也是一门学问,程胭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渐渐明白自己夫君是什么样的性子。
她看着他,浅浅笑起,“那夫君陪我说说话可好”
“嗯”越洹有些意外的看过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越洹才不会去提醒她。
只是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那盒胭脂。
“送给你的。”
越洹说完话,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开始喝茶,但眼神总是忍不住的往她哪儿瞥。
映入眼帘的事一个精致华美的盒子。
程胭认识那上头的花样,是时下京城盛行铺子的标识。
这个胭脂,程胭有一些。
是府上一块儿采买时婆婆命人送来的。
所以她才会认识。
只是程胭没想到,越洹会送给她胭脂。
“这是夫君买的吗”
程胭轻声询问道。
她的头上还戴着越洹送给她的簪子,坠子轻轻的摇晃着,在烛火的照耀下隐射出点点倒影。
她才收到越洹送给她的礼物没有多久。
如今,又送给她胭脂吗
“夫君,今日也不是我的生辰。”程胭的声音有些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意义在何处。
婚书上有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
她知道越洹的生辰,越洹自然也知道她的。
所以这番话,更像是借口。
而越洹也没叫她失望。
“我知道。”越洹轻声说道,“我知道今日不是你的生辰。”
“我不过就是想送你胭脂。”他当着程胭的面,打开了那胭脂盒,将里头的东西递给她。
这份独一无二的胭脂。
就连外头的盒子也有着细微的差别。
他想要告诉程胭,却又不想告诉程胭。
想要她自己发现,却又觉得她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说,这胭脂有很多人买。”越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初的心思早就已经没了,如今回忆起来只有浓浓的尴尬。
他不想让程胭知晓。
她只要知晓这胭脂是给她的就好。
“是夫君去铺子里买的吗”程胭没看出胭脂有什么不同,但她的视线却根本移不开。
她将胭脂放在手心里,端详着那小小的盒子,问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事。
“嗯。”越洹的声音愈发的尴尬起来,他明明不想回答的,可在一些事情上,总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他觉得,程胭很期待这个答案。
故而,即便他觉得有些丢人,也还是回答了,“我亲自去买的。”
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会儿却觉得哪哪儿都是问题。
程胭听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她看着越洹,差点儿掉下了眼泪来。
“怎么忽然想着,要送我胭脂”
程胭想知道答案,而越洹却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送她胭脂。
想要程胭可以开心一点。
这理由简单的令人发指。
越洹不想说出来,但程胭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期待,让他觉着自己若是不说话,就要过不去。
“每一次送妍儿和姝儿东西的时候,不管大小,不管是何物,她们俩都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