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孙信这小子是早已有婚约,白将军窘的不能再窘了,他悻悻没再说下去。他二弟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只是白蔷薇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在用膳时候郑氏发现她近来饮食不大好,原以为是膳食不合胃口,那承想她竟然早有身孕一月余。
用膳时候白蔷薇推说头晕恶心,郑氏派人请大夫给她诊脉,这一下子全露馅了,郑氏的脸比木头还僵硬,送大夫到门口的丫鬟对大夫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老常在白府行走,白府不曾亏待过你,今儿事情明白了吧。”
那大夫几乎是白府的专用大夫,家里人一有头疼脑热便请他,诊金礼数方面从不亏过他,大夫自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道,“老夫知道,请将军和夫人放心。”随后便领了诊金走了。一如往常。
“这孩子是谁的孙信”白将军的脸上比墨还黑,白三姑娘白蔷薇轻轻揉揉没有隆起的腹部,点点头道,“是孙信的。”
白将军沉声道,“把孩子打掉,这孩子留不得。”
白蔷薇没有抬眼看任何人,但是手叠在腹部上时不时揉揉下,无甚神情,坚决道,“不行。”
白将军气得眉毛竖起,指着她可恶腹部气道,“孙信已经有未婚妻了,你留着他只会拖累你。”
白绮恩和郑氏在一旁看着,白蔷薇无悲无喜,“我知道,她说他会娶我的。”
“怎么娶”白将军压制着愤怒滔天语气,尽量平和,白蔷薇和孙家那混小子做出如此不堪苟且事情,实在可恶。要是他儿子他立时打死。
白蔷薇沉默好一会儿,眼神没有亮泽,细声细语道,“不知道,他说他会负责的。”说道后面语气有些哽咽。郑氏赶紧过去安慰,并劝说白将军事已至此,总不能全怪在蔷薇一人身上,孙信那小子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在气也没用,白将军只好压制着怒火找孙大人去。
郑氏快慰了白蔷薇几句后离开了。
白绮恩意意思思站在床头旁,心中隐隐有猜想,三姐姐是要拿肚子里孩子做事,张了张口没出声。
“绮恩,你是想说我留着这个孩子是吃力不讨好,绮恩,我眼下只能靠这孩子了。”白蔷薇没什么表情,眼神略显空洞,跟木头人一样。
“孙信他做不了主。”白绮恩听爹爹说了孙家情况,家里家外基本都是孙父孙母操持,他无功名尚未出士,没有话语权。
“我的肚子孩子总归是他孙家的骨肉。再怎么他们家躲不掉。”白蔷薇似是寄有厚望似的低头望着平坦腹部,自己弟弟的士途可全看她肚子里这个小祖宗了。
白绮恩听她这么自以为聪明的举动,难道这场怀孕是她蓄谋已久的,孙公子有婚约她不在意,继续与之交往,她是想要母凭子贵迈进孙家大门。
这想得未免太天真了吧。
白绮恩觉得自己和这位三姐姐观念不同实在说不到一起去,要劝她的话爹爹娘亲已经劝说过,她若是真怎么想那他们的话相当于无。
白绮恩出了冬暖阁,绕过流水小桥,分花拂柳穿过石头园子在花园里遇见了赶来寻找她的霜雪,她见霜雪匆匆忙忙的,“你又为他的事情,那别说了。”
霜雪迈着小碎步凑到自家姑娘身边,见她脸色微愠,但语气寻常,倒有口是心非感觉,她笑道,“姑娘,川少爷都来好几遭,每次偷偷摸摸不得见人,实在幸苦,姑娘如是生他气,也该有个源头,这么不清不楚的,川少爷心里头也煎熬。”
白绮恩随手摘了朵开得正美丽的海棠,捏在手心里一瓣一瓣捏掉,淡淡道“谁知道他真的假的”
霜雪站在她身后向前探探头,“什么真的假的,是说他的身份,还是情意”
“你个死丫头,打趣去你主子来了。”白绮恩把捏碎的花瓣甩到了她身上,走开了。
霜雪接过花儿追上前道,“姑娘且站住,我话没说完呢。”
白绮恩脚步不停,霜雪紧随其后,“太子殿下来了,在落花厅等着姑娘呢。”
白绮恩狐疑,她与太子殿下不熟悉啊,心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行至落花厅,太子悠然坐在太师椅上,见到白绮恩来了,面露和蔼亲切的浅笑,“白姑娘,你可算来了,白将军风风火火不知道做什么去。”
白绮恩向他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太子略弯腰虚扶一把,白绮恩顺势而起问道,“殿下找臣女可是有什么事情”太子好端端不再宫里头带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太子周姬何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特意接你去宫里头散散心,你和长川的事情孤略知一二。想来白姑娘心里实在憋闷,故而来此。”
这下白绮恩和霜雪同一傻眼,白绮恩道,“没必要吧,我挺好的,太子殿下,再说宫里头不大自在。还有嘉蕙她”
太子道,“不会不自在的。嘉蕙近些日子又犯错罚在佛堂思过呢。绮恩,跟孤去宫里头小住一会儿。再过段时间孤要成亲,到时候可没那么自在。”
话都说道这份上,白绮恩要是在拒绝就是驳太子面子,她只好应下,但她还是不大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她到宫里头小住,去就去,反正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的,愁云一片,加上自己对长川那心思,哎,实在烦恼得很。
就这样白绮恩和霜雪收拾收拾包袱告别郑氏到宫里头去,郑氏也是挺支持的,太子现在有了准太子妃,倒也不在意什么被选上不被选上的事情,况且太子说了绮恩是住在皇后宫里头的。她倒也放心。家里头这情况,老太太,三姑娘事情有的忙活,她不希望绮恩生活在烦恼苦闷中。去宫里头住住陪陪皇后也好。
太子的生母许皇后在见到白绮恩后,果然很是喜欢,白绮恩行过礼后连连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白绮恩依言而行,在皇后面前她规规矩矩的,没有多说话,她莲步轻移到许皇后身边铺垫坐下,她抬眸悄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身着黄橙橙刺绣凤凰大黄袍,头戴凤凰衔珠头冠,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着大气的优雅和知性的大方,很是雍容华贵,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视。
白绮恩觉得嘉蕙公主是有三两分像皇后娘娘的,至少眉宇之间可以看得出她们有些连相。
许皇后握着白绮恩白嫩丝滑的玉手,看了眼殿堂上的太子,笑容可亲道,“陈将军的眼光真是不错,难怪心心念念不忘,真是花蕊一般的女子,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绮恩,绮罗的绮,恩赐的恩。”白绮恩由着许皇后握着她的手,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一般在宴席等场合她总是有些拘束,她没法由着性子撒欢,她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看在外人眼里她是个恪守规矩可疼可爱的好孩子。
白绮恩今天穿了见樱花粉的交领襦裙,裙子上印着淡淡鹅黄色吉祥云,加之她本人长得极为好看,眉眼间妩媚温柔,是难得标志模样,许皇后是愈看愈喜欢,拍拍她手背,肉乎乎,软绵绵的,“绮恩,这是个好名字,好人配好名。绮恩,本宫一眼见你觉得深为亲切,你在宫里头暂住些日子,陪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不需拘束,你的性子姬何多少跟本宫说,本宫不在意这些。”
太子周姬何笑道,“母后看样子很喜欢白姑娘。”
许皇后拉着白绮恩手傲然道,“那是,皇儿你说好的女子天下没几个,连准太子妃你都没这么称赞过,本宫可不得好好瞧瞧这真人。”
白绮恩,“……”
皇后娘娘这么说不怕未来太子妃记恨上自己,心里头叫苦。
太子似乎看出了白绮恩心思淡笑道,“崔姑娘是自家人,说不说她都是极好的太子妃,说了倒显得孤同她生分了。白姑娘聪明伶俐是孤的好友,自然是要好生相待,崔姑娘贤惠气度大,一定同孤一样欢迎白姑娘。”
许皇后听了皇儿这么说,心下放心,起初皇儿说要接白将军独女白绮恩进宫小住些日子,她还挺纳闷,生怕他做出什么忤逆皇上的事情,太子妃和两任侧妃都是皇上和她定下的,难保太子心生不悦,做那荒唐事,惹得龙颜大怒。那可不好,听皇儿这么一说,她倒是放心了。
白绮恩觉得挺心累,这哪里是来散心,简直是要给她上枷锁啊。
接下来太子姬何要去陪伴未来的太子妃崔姑娘,便先行离去,独留下白绮恩和自己母后。
许皇后问了些常事情,年岁几何,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白绮恩半真半假的应付过去了。
白绮恩知情守礼,许皇后是越发喜爱,要不是已经定好侧妃,她都要肖像上她做自己的儿媳,不过她想也是妄想,人家白将军从未有过让女儿进宫的念头,所以算自己皇儿没福气。
许皇后刚开始是诈了她一句,后面可是待她很好,简直跟母亲待女儿一般,白绮恩觉得她很亲切,不觉放松下来,和许皇后说说笑笑的,母女似两人。没半天他们两个熟悉了。
许皇后待她同嘉蕙一般,白绮恩半真半假的受着。
白绮恩进宫是住在皇后宫里头的,所以外界没有任何人敢乱嚼舌根。
她一进来边陪在皇后身边,太子她倒是没再见到。准太子妃她倒是见过一面,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孩。
太子邀自己进宫仅仅是为了小住
第34章 海棠花雨
◎白绮恩进宫后终日在皇后娘娘宫殿里闲逛亦或者去御花园里赏玩,宫里头人……◎
白绮恩进宫后终日在皇后娘娘宫殿里闲逛亦或者去御花园里赏玩,宫里头人见了她是规规矩矩不敢造次,淑熙郡主和英华长公主进宫两次她远远一瞥见,嘉蕙公主因为顽劣贪玩受了责罚在佛堂思过呢,没有什么人打扰她。白绮是既轻松自在又无聊。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长川那个家伙回去了没有
平日里没见得自己多么在意长川,现在他出府反倒有些不自在呢。
霜雪见自家姑娘对着娇艳欲滴的花儿看得发愣,心知她在思想事情,且和川少爷有关系,她在后头衬度着开口道,“姑娘,看花看得入神,可是在看此物思彼人。”
白绮恩骤然闻言,回事骂了句,“小蹄子,少拿你姑娘我寻开心,自个乐子不够,他,谁想他。”后面这句有些口是心非,语气反而更加强硬。
“绮恩”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白绮恩循声望过去,隔着数米红花绿叶她看见了宫南羽,此时他一身红色宫廷官服,腰间系了条深黑色的腰带。在白绮恩望向他时候他已经快步走过来了,转眼间已经到白绮恩主仆跟前。
白绮恩秀眉微蹙,复又舒平,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寻常道,“你怎么在宫里”而且还是后宫。
自上次求娶被白绮恩婉拒后,宫南羽心中好似一百个结子似,总之特别不舒心,绮恩嫁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嫁给陈长川,他自己有些糊涂,自己到底是爱绮恩还是因为嫉妒长川而去娶绮恩。
他目光直直盯着白绮恩,眼睛幽深而深黑,好像能锁住人一般,“这话该我问你,我作为宫廷画师,今日奉旨进宫为准太子妃画画像。倒是你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儿,倒是奇怪,听说你和长川闹掰了”不让陈长川那个家伙会无缘无故跑到明月坊暂居。
“你耳朵够长的呀,时刻盯着我这儿的消息。”白绮恩笑道。霜雪毕恭毕敬侍立在身后不敢乱动。
宫南羽看着白绮恩丰润饱满花瓣一样的嘴唇张合,眼神幽深莫测,闪现过着饥渴的情绪,他立马掩饰住,恢复冷清的清明,“这么说你们两个不成了看来我有机会了。我一直想娶你。绮恩,答应好吗。”
白绮恩摇摇头直视他道,“我跟长川没有结束,我们还是当朋友比较合适。”
宫南羽见白绮恩又是拒绝心里头顿时冒起了火苗,他伸出双手抓住白绮恩双臂,白绮恩惊讶睁大眼睛看着他,喝道,“宫南羽,放开我。你疯了吗”
宫南羽眼睛渐渐变得赤红,看着的白绮恩的不知是恼还是爱,如果不是在宫里头他会立刻和她结合在一起,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平静而又克制道,“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拒绝我,绮恩你居然拒绝我两次,我真想吃了你。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
白绮恩听他这话疯言疯语的,挣扎一会儿没有再挣扎了,她平静盯着他看,“你又不是天仙,我怎么不能拒绝你,合着来,不合不行吗有什么稀奇的。”
身后的霜雪见自家姑娘被为难想要上前掰扯开来,但见宫南羽目光凌厉好似锋利的刀子,她有些怯,止住了脚步,想着这儿是宫里头宫南羽公子再怎么也不会把自家姑娘怎么样。再说他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宫南羽知道白绮恩说的句句有理,可是自己过不了心里头那关,被白绮恩拒绝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正要张口说话时候,一道清朗声音突然冒出来,“宫南画师,大庭广众下对白姑娘拉拉扯扯这什么,还不快松开手。”接着是轻巧而稳当的脚步声,向他们这边过来。
白绮恩见来人正是多日未谋面的太子周姬何,她暗喜知道宫南羽没法对自己做什么,况且她也不相信宫南羽对自己会做什么,宫南羽对她感情不纯粹,这点她看得清楚,心里头明白,或许他有喜欢自己,可喜欢里面又参杂了其余复杂元素不纯粹干净。
见太子信步而来,宫南羽松开抓住白绮恩双手,行了个恭敬而草略的礼仪,“太子何故而来。”随口问。
太子先看看花丛旁边的白绮恩对宫南羽道,“孤特意来邀白姑娘出去走走玩玩,免得她闷得慌。宫南画师该去为崔姑娘画太子妃画像了。时间不早了。”
宫南羽略微抬头这才发现和绮恩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与宫里头人是没什么话可以说,除了画画。不过此时他很想告诉天下所有人,绮恩是他的,他瞄了眼白绮恩,对太子道,“白姑娘是我喜欢的人。”
太子淡然一笑,神色平静祥和,一针见血戳破,“宫南画师,强妞的瓜不甜,况且你喜欢她有几分,这几分里有多少分是纯粹的,因为她是陈将军的喜欢人,所以你才喜欢她。撇开陈长川的话,你还会注意到白绮恩,她这么个人吗。”
太子一席话把他心里矛盾纠结全都刨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让他无地自容。
他脸色复杂变化几下,想要反驳可太子说的是实话,他无从辩驳,他也不知道自己爱绮恩几分,眼神闪了又闪,“殿下真是见解独到,宫南羽佩服,也许过一两三日微臣会明白,时间不早,微臣该去为准太子妃画画像了。绮恩,我对你的心绝对是真实的。”后面那句自然是对白绮恩说的,他望着白绮恩的眼里有五分真诚,三分迷茫,两分辩解。
白绮恩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她对宫南羽的感情亦是不纯粹的,完全是出于米虫利益点出发,所以她想她没资格去批判的宫南羽,或许他真的爱上自己,爱里面又参杂了对长川的妒忌,不甘,虚荣心作祟。
仔细分析下来,宫南羽是个蛮好面子的人。
宫南羽半信半疑看了白绮恩一眼,这小骗子真的明白不会又是诓自己吧。眼下还要赶着去给准太子妃画画像呢。不便再多问,先告辞而去。
目送宫南羽的离开的背影,这时候太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一起去宫外的木兰围场的骑骑马散散心,白姑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