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检测的项目却很细致，从众人的身高体重到神经骨骼样样都要筛查一翻，本质上和姜宁以前世界的体检没什么区别。
但她注意到，体检项目上多了一栏污染浓度检测。
身体污染浓度和众人进入污染区或者接触污染物体相关，距离各学院新生赛结束也差不多过了两周左右，污染值也降得差不多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姜宁刚在心底默念完，下一秒旁边的仪器上就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检测仪器上的闪烁灯不断闪出黄色指示灯来。
正常人的污染浓度一般维持在200μgL以下，一旦超过这个数值就要开始警惕了，数值超过450μgL人就会异变成污染体，到了那时就算是最好的药物，最厉害的治疗师来也无力回天了。
好在这人还只是轻微污染。
负责的医生递给他一张名片道：“等会去治疗室注射一针强效净化剂，应该就能降下来，这两天注意一点饮食。”
“好的。”他收下医生的名片，走远了。
两人的情绪都很稳定。
污染无处不在，哪怕不是在污染区，也会有被污染的风险，这是不可避免的。
以星际目前的医疗手段，只要体内的污染浓度不超过450μgL，就还有得救。
“下一个。”医生低头在手中的电子笔记本上了做了一下记号。
下一个是他们塞米尔学院，微生羽将手中的名录和卡卷递给医生，随后第一个走到了仪器前。
后面一个接一个的走到旁边的仪器上检测。
为了节省时间，所有检测项目都是五个一组。
测试完一个医生便会名字后面划上一个勾，姜宁几人的数据都没有问题。
污染浓度体检是最后一项，几人即使检测完成也不可以提前离开，要等着他们塞米尔全部测完才可以走。
可谁知偏偏是这最后一项检查，给他们难住了。
仪器一直在‘滴滴滴’的发出提醒，基本每十个检测者中就会有那么一两个污染浓度超标的。
这可给医生整不会了，他抬起头，面露疑惑：“怎么你们塞米尔学院年年这么多超标的？你们是住在污染区吗？”
红星上的环境就这么糟糕？
学生脸上一脸的不知所措，医生叹息了一声，给这些人一个个递出名片。
姜宁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年年’，她的视线盯着屏幕上的污染数值。
为什么偏偏就他们塞米尔学院的学生的污染值这么高？甚至比所有学员污染浓度超标的人数加起来都多。
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特性？
来自红星？
不！
因为环境原因导致的污染浓度超标也应该是她们所有人都超标才对，不可能就这么些人。
她的眼神在这些人之中扫视，忽然她的视线瞥到了一旁的小胖子身上。
那天在医院里，那个服务员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了一个词‘再来’。
小胖子是因为食用了含有未处理干净的污染物食品导致体内污染浓度上升被送往医院的，虽*然医院最后没查出来是什么成分，但是那天晚上，小胖子和她们一群人吃的食物中唯一的区别是小胖子点了一杯红宝石，而她们所有人都没有点。
红宝石是红星上的特色饮品，只有红星上才有卖，很多人都爱喝。
姜宁稍微在这群人中打听了一下，便探出这些人平时都是红宝石饮品的爱好者，来首都星之前她们还特地去买了一杯来喝。
她几乎已经肯定了红宝石便是导致众人身体里污染浓度超标的原因了。
官方宣传明明是能提高精神力，实际上却在下意识加剧人们体内的污染数值。
她只是稍加思索便察觉出了这几件事之间的关联，红星治疗中心的人天天接触这些病患，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察觉吗？
姜宁打开星脑，靠在一边的支撑柱旁，搜索起网页上有关红宝石饮品和教皇赐福这家店的评价来。
搜索首页的网址基本都是夸它的，没有一条差评。
大数据猜姜宁想搜，关联的相关网页中倒是有几个说难喝的，但是关于红宝石会致使人身体里的污染浓度上升的言论没有一条。
“你在看什么？”闻人朝靠了过来。
姜宁瞥了他一眼，将星脑的权限开放了出来，让闻人朝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红宝石？”闻人朝愣了一下，“你怎么在看这个？”
他的话吸引了周围人，微生羽、程还有司渊全都凑了过来。
姜宁将她刚才的猜测和众人说了一下。
“星际民众很关注自身的健康问题，所以治疗中心的人一直很多，污染浓度的问题一直存在，因此才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吧。”程摸了摸下巴道。
微生羽当即打开星网查询了一下：“教皇赐福是五年前在红星上兴起的，爆火之后迅速在红星各处开了分店，也是在第二年开始，塞米尔学院的学生在联邦赛的体检中，检测出体内污染浓度超标的人数上升。”
“两件事情间隔了一年，而且虽然超标的人数比以往多，但远没有达到让人惊讶的数值。”微生羽顿了顿，“倒是近两年，这个人数呈现直线飙升，不止我们塞米尔学院，就连其他学院的超标人数也在上升。”
姜宁听完两人的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件事情说到底只是姜宁你凭借个人猜测出的。”程正了正神色，“想要给它定罪还需要专业的机构拿出检测材料。”
哪怕几人已经十分肯定了，但是也无法拿出直接的证据出来给它定罪，总不至于到时候在法庭上说“我推测的”吧。
姜宁垂眸，程说得很对，一切还是要用证据说话。
“喂，阿弗。”司渊直接拨通了管家阿弗的电话。
姜宁闻言看他。
司渊居然还是个行动派。
她想到上次几人从任知那里得知了他的药剂出自渊下集团时，司渊也是这般行动迅速。
司渊从交代阿弗管家到挂断电话全程只用了一分钟不到，他放下星脑对几人道：“好了，有关教皇赐福的事情，阿弗会去处理。”
阿弗虽然是司渊的私人管家，但是手段和能力没的说，有他去查，不管那个红宝石有没有问题，都会得到一个结果，姜宁和几人彻底的安下心来。
司渊的这个后勤辅助关键时候还包赛场外的事情处理。
不错！
等塞米尔的学生全部测完，100人中一共有将近40人的污染数值异常，领队老师分成了两批，一批送剩下的人回训练区，继续训练，另一批则前往医疗室接受净化治疗。
程岚霜领着众人回去，一路上她都有点郁燥。
出师不顺，没想到一个体检都会有那么多出问题的。
连带着她看学生的表情都有些不顺眼起来，她忍了又忍终是下了一道命令：“联邦赛期间，不准乱吃东西，不准乱跑。”
身体有问题多半时候是吃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其余老师会全程盯着你们。”程岚霜道。
第117章 最初创想
国王学院给所有参加联邦赛的学生准备了单独的食堂，饿了一天的众人决定先去食堂再回宿舍。
一到食堂窗口，姜宁便见到了里面各式各样的自然食物所制作的菜式，肉也不是合成肉或者异兽肉，而是新鲜的自然肉。
姜宁的口腔一紧，顿时分泌出唾液，她一连打了好多样菜式，直到餐盘都快堆得放不下了。
她犹豫要不要再拿一个餐盘时，视线无意中对上程岚霜的眼睛。
程岚霜无声的盯着她。
姜宁只好默默端起餐盘走到了结账窗口。
这些新鲜美味的自然事物主办方当然不可能直接提供给她们，参赛学生还需自己付钱，只不过支付的费用会打个七点五折，也算是给他们这些人的优惠。
一群人谁都没有少打。
若不是有程岚霜和其他几位老师在一旁盯着，众人今天怕不是就要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爆了。
“才刚和她们说完不要乱吃东西。”程岚霜皱着眉，没有一个人听见去了。
旁边的老师劝道：“行了，岚霜，这里是国王学院内部食堂，食品安全问题有保障的，我们也去吃吧。”
“光看着学生打了，我也饿了。”她笑道。
程岚霜这才作罢，跟着其余几个老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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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霜老师总算走了。”闻人朝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要一直盯着我们吃饭呢。”
吃饭被人盯着，那多没胃口啊。
“闭嘴。”微生羽瞥了他一眼，“快吃。”
“对对对，快吃，趁着现在比赛还没开始多吃两天，不然淘汰了就吃不上了。”众人还没有说话，他们隔壁桌的人倒是手捧着碗，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那模样和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姜宁看了一眼他们衣服上的标识，是同为三流学院的贝蒂学院。
见有人看过来，那几人似有所觉，抬头视线与姜宁撞上，几人对她憨厚的笑了笑。
超绝的松弛感感觉不像是来比赛的。
贝蒂学院比他们塞米尔学院还不出名，就算是在三流学院里也很难被叫得上来名号，姜宁还是因为当时查学校的时候，了解到贝蒂学院有植物系才知道他们的。
她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今天白天测试时，贝蒂学院的人的精神力和异能。
想不起来。
贝蒂学院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几人吃完饭从食堂返回宿舍区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拨贝蒂学院的学生，他们在训练区各种拍拍拍，吃吃吃，整个学院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松弛的气息。
“同学，可以和你们合个影吗？”
姜宁一行人被一名贝蒂学院的人给拦了下来。
几人停下脚步看着她，还在十几米开外时就注意到这人了，她一直在路中央拦路过的学生拍照。
“请问你们是哪个学院的？”圆脸女生一边在调试星脑的相机一边询问众人。
“塞米尔学院。”姜宁道。
圆脸女生眼睛亮了亮：“我刚好还差你们学院诶。”
女生摆好姿势，抬起星脑摄像头。
“你是在集邮吗？”程好奇指了指相机。
“是！”圆脸女生点了点头。
“你们学院的人的心态都挺好的。”程微笑着夸了一句。
“反正我们也夺不了冠，重在参与嘛！”女生转移话题道，“来，1，2，3，开拍了哦。”
闪光灯闪烁一下，照片定格。
姜宁站在正中间，司渊则挤在了她的旁边，左右是微生羽和闻人朝两人，闻人朝还特地迎合做了一个拍照的手势，程和贝蒂学院的女生站在前排，后面则是西蒙和小胖子一等人。
“谢谢你们配合。”女生低头看了眼星脑上的照片，满意道。
她拍完照便走了，只剩下他们塞米尔站在原地。
走了二十多分钟，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宿舍区。
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几天的时间，程岚霜不准他们出训练营，另外塞米尔还有一大部分人在接受净化治疗，因此这两天他们都是各自练习。
这画面落在别的学院眼底，更加证实了塞米尔学院不行，3S和3S＋更只是个宣传噱头。
由于国王学院准备的训练室是联合训练室，难免会有几个学院碰在一起的情况。
塞米尔这边正练习着，旁边的新西林老师却在和他们的学生讨论，而且声音完全没有因为是公开场合而减小。
他们的说话声一句不落的落在了塞米尔几人的耳朵里。
“今年的新生实力深藏不漏，《异能大作战》游戏中排行榜上前十的玩家基本都是今年的新生，第一名深渊，第二名魔法师，第三名银翎，第五名豹猫，第八名金刚芭比，都是值得关注的对手。”新西林的老师道。
《异能大作战》是意识游戏，本质上和模拟训练舱差不多，能排进全服前几，一定程度上已经说明了这几人的实力。
“银翎是国王学院的白飞莺，3S级风元素异能者。”
“魔法师是特殊异能者，所有学院里能满足这个异能的只有一位，来自阿斯顿丁学院的索赛利，他的异能变化无常，遇上他最好的办法是速度，唯快不破。”
“豹猫是速度型进攻者，异能大概率是空间系，豹猫具体是谁不好判断，很多学院中都有空间系异能者。”
“金刚芭比在星网上已经曝光，她是国王学院的罗维娜，一位纯力量型异能者。”
“”
闻人朝在一旁听着墙脚，他皱着眉道：“排行榜上那些人都说了一遍，怎么就是没说深渊是谁？就连他的异能也没有琢磨出来。”
早在很久之前，就有很多人猜测深渊的身份，刚巧碰上各学院的新生异能赛，深渊的登陆时间和新生赛时间完全岔开，这才有人扒出他是新生。
基本所有异能都运用得得心应手，完全像是自己原身异能一样，放眼各个学院的3S中有这样的人物吗？
姜宁陷入了沉思，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司渊身上，那天在观战场匆匆一撇，她总感觉那个‘深渊’就是司渊。
深渊，司渊。
两个人连名字都差不多。
塞米尔众人接过那边新西林老师的话，凑在一起讨论起来‘谁是深渊’这个问题来，一向话多的司渊就这个问题罕见的沉默了。
姜宁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
司渊的表情里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暗爽在里面，就和那天他和她说兴奋时的表情是差不多的。
众人讨论一圈无果，眼看着又到了饭点，才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姜宁特地走在最后，等着司渊出来。
“姜宁？”司渊看到她有些错愕，隐隐中还一些期盼，“你是在等我吗？”
往常姜宁结束训练，都是和微生羽还有程几人火急火燎的赶往食堂。
姜宁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司渊眼角立马浮现出笑意。
两人并排走了一段，等前面的人都走出一定距离了，姜宁才转头，缓缓将自己的猜测问了出口：“深渊其实就是你吧。”
姜宁的语气看似不确定，实则目光已经锁定了司渊身上。
司渊愣了一下，显然是姜宁这么毫无前兆的问话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渊迟疑了片刻，没有隐瞒而是点了点头。
“以前总想着试一下异能，但是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就开发了一个不用使用精神力，基于脑机连接的异能游戏。”司渊挠了挠头，笑着说。
姜宁认真听着他说。
“最开始这个游戏只是针对我个人打造，只是后来”司渊目光低垂，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