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酥酥一下失了兴趣,撇嘴:“那是多少?”
霍文博沉默着,在乔酥酥越发失望的眼神下,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七位数吧?”
他的资产好些还在国外,还有各种投资,那边的厂还在建设,他手头单独留出来的,他不确定还有没有八位数,就说七位数吧
主要是国内的情况比他想的好太多了,前期稳妥前进就够了,并不需要全副身家
乔酥酥:“……”
很好,你的不多我的不多完全不一样
虽然很心动,但是乔酥酥还是忍痛拒绝了,咬着牙,一脸肉疼地说着:“算了,你自己拿着吧,我不着急”
“但是我着急”
霍文博又把人抱进了怀里,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能闻到淡淡的茉莉味,和昨天的兰花味不同,和前天的橙子味也不相同
两个人复合后的每一天,他们明明都只是简单的接送、说话、拥抱,但是他却觉得每天都不一样。那漂浮无处安放的心也找到了安歇的地,那被薄雾弥漫的分散的身前也让出一条清晰可见、长满了鲜花绿草的路
霍文博觉得很安心,就像是路边流浪的大狗,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停留的家,家里还有一只娇气的猫猫陪着他
即便脾气不好、挑剔皮实、不讲理,也没关系
只要陪着他就好
“这么急干嘛?”乔酥酥抬起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双眸正视着他,娇俏又媚人,唇瓣嫣红,微微启着,香甜的呼吸近在咫尺
霍文博眸色暗了暗,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张,低下了头
他们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唇瓣又软又嫩,带着一股橘子的香甜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
正当霍文博要动作的时候,他唰一下就被推开,撞在了后边的车门上,有些惊愕,还有些迷茫地看了过去
乔酥酥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胳膊,抬着下巴,理直气壮指挥:“快开车,我饿了,一会儿还要去看平平安安呢”
虽然理由是挺正当的,但是她那眼中的狡黠是藏都藏不住的,一看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霍文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没好气地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还是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转动钥匙打算听她的话发车
免得真的饿到人了
“喂”
就在车子燃动,发动机声音响起的时候,霍文博听到旁边的声音,他转过脑袋,就看到了乔酥酥那张白嫩的脸越靠越近,近得能数清楚每一根睫毛,近得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近得
唇上多了一层暖意
“咔”
车子再次停下,交织的呼吸带着暧昧的水渍声,车内温度再次升起
第50章
狭窄的小路上, 黑色的红旗车匀速前进。车窗落下,清凉的秋风吹带走里面的闷热,吹动着窗边的长发, 那宛如海藻一般的乌发从车窗散了出去
如果说是在城里,那发丝指不定得搅和到行人或者车辆上, 但是这一路上宽阔无人, 一眼望去便是没有尽头的金秋, 处处都是收割过后的水稻,金黄的桔梗立在田边,一片又一片的, 预示着今年的丰收
乔酥酥靠在车窗上,难得地把手伸了出去, 想要抓住那随风飘过的落叶, 小小的一片, 带着一些清新的气味
“这天可越来越冷了, 海水会不会很凉”
乔酥酥突然就担心了起来,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来海边, 可想好好的玩一玩
“今天就算了,等到那边天都黑了,肯定凉。明后天都是晴天, 中午可以玩一玩水”霍文博开着车子, 姿态很是随意,又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正经, 少了几分亲密
因为,视线往后一看, 后座上还排排坐着四个人
方卓青、俞然、平平、安安
两大两小排排坐在那里,也是趴在窗子边新奇地看着外面。
这里面走得最远的便是方卓青了, 她是在沪市上的学,但是也就仅限于那座城市。上学的时候她忙于学业和研究,稍微有点时间了也是想办法接活赚钱,她甚至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这种小团体出门玩的经验,依旧新奇
俞然就更别说了,刚毕业的高中生、现如今的大一新生一枚,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也就是城南到城北,现在跑到城市最边缘的地方看海,她也很兴奋
两个大人都这样开心,那两个刚出院没几天的小崽子就更别说了,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的,也就是乔酥酥准备的零食够多堵了他们的嘴,不然她得考虑一下,把两个小崽子丢另一辆车去
是的,还有另一辆车子
本来只是乔酥酥和霍文博的二人之旅,但是两人到底还在处对象的阶段,现在风气比前些年放松了一些,但是也分地方分人。为了减少麻烦,也为了旅途更加愉快,这趟二人之旅到现在就扩展为了九人之旅
他们这边一辆,那一边是小多、乔旷野、方卓越和岱忻四人
乔酥酥出来玩,有乔旷野一点不奇怪,姐弟俩打小就是你带我我拉你的。小多作为司机更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方卓越和岱忻,那就真是意料之外,但是要来也就来吧
她不是很在意,她现在只想看到海,只想捡贝壳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又这样并行在路上,在满天繁星中抵达了这边海边城镇。这边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破落,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招待所
条件勉勉强强,甚至房间也不能一人一个,最后,乔酥酥和方卓青俞然三个人挤一间双人房,小安安跟着她们一起,平平则是被扔给了乔旷野
夜晚的海边风很大,外面的街道光线很暗,一群人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子也很累,就在招待所附近走了一圈就回房间了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乔酥酥和霍文博,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夜色下、在满天繁星下,悄悄地爬上了那座高楼。这是一座有些年头的高楼了,它是纯木结构,趟过了那些年的敲打砸坏,矗立在几十米的高空,体现了那些前人的智慧
这座塔名义上是用来巡逻监视远方的海面,但是趴在栏杆上,乔酥酥觉得,在它修建起来的漫长岁月中,一定也少不了像他们这般的小情侣,在漫天繁星下偷偷摸摸的聚在这里,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在那边就在那夜色掩藏下、本该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海面,一片蓝意蔓延,像是那满天的繁星汇聚,从天上藏到了海里,看得见摸不着,隔着遥远的风、或者夜色的暗,悄悄地藏进了心里
在黑暗的夜色下,乔酥酥双手撑在栏杆上,绸缎般的头发宛如彩带一般飘扬在空中,她向后仰着脑袋,纤细的腰肢被大手拢住
远方是潮汐的声音,耳边是止不住的喘息,那招摇在天上的繁星、流动在海里的水花,都化作了眼前的火星,若烟花一般,四散爆开,又垂落下来
事后,乔酥酥趴在霍文博的肩膀上,轻轻晃着脚,一双眼明亮透彻,她就这样任由霍文博背着,一步一步从六层楼高的小楼上迈步下去
寂静的小楼里,噔噔的踩踏声,均匀又轻缓,一声一声的附和着心跳的节奏
乔酥酥下巴搭在霍文博的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也是多亏了那路灯昏暗,夜色也不够明亮,才能藏住她那张红透了的脸蛋,让她看起来没那么的不行
真女人,不能说不行
所以她忍着羞涩,压着那汹涌得让嗓子都颤抖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霍文博说着话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看日出? ”
“我们到时候要去另一边的海滩,开车也要开一阵子,所以得起早一点,要是困了可以在车上补补觉,等到帐篷这些搭好了白天再眯一会儿”
霍文博稳稳地背着人,和她说起后面的安排。这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不厌其烦的,一个问一个说,说着海滩,说着烧烤,又说到其他的天南海北的
乔酥酥:“国外的海也是这样的吗?”
霍文博:“都得分区域,国内旅游业还没兴起,建设方面要差一些”
乔酥酥:“我们可以捞海带吗?”
霍文博:“边上捞不到,不过我们可以租船出去捞,就是这样的话要晚一天回去了”
乔酥酥:“捞!”
霍文博:“行”
……
就这样拍板决定了又一天的行程,两个人开始往招待所走去,在寂静黑暗的夜里的,光线是最好的遮挡,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背着一起,一直到了人口密集的居住区,这才放下了人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没有多余亲密的举动,只是偶尔眼神对视一眼,都带着难以形容的亲密,和前几个月,甚至一个月前相比,那都是天差地别的两个状态
乔酥酥弯着眼睛,霍文博微微扬唇
在门口吹了半天冷风的乔旷野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俩春风得意的模样,他面无表情,一直提着的心是落了下去,最后落到了胃里
有些撑得慌
他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嘿,这小子”乔酥酥双手叉腰,对于这弟弟的行为相当不满,“他当我们是做贼的吗?我才是姐姐”
对此,霍文博保持沉默
对象虽然最重要,但是小舅子也不是好惹的
最主要的是,他脸皮还不够厚,这种时候理直气壮不起来
乔酥酥:??
*
十一月中旬,天气逐渐带上了冷意
北方的风呼啸中带着躁意,打在脸上带着刺意,而海边的海风更胜一筹
乔酥酥打着哈欠下了车,坐在那边放好的凳子上,没两分钟就吹清醒了,把那随风吹着的长发直接盘了起来,木着脸吹着海风,看着那漆黑中亮起一枚
电灯
那是霍文博来之前准备好的,就挂在车子旁边,在这个漆黑的凌晨能带来一些光芒,不过很快他们就用不上它了
黑夜与清晨的交替只是一瞬间的事
明明上一秒还是黑夜漫布、繁星招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白昼突然出现,一点点覆盖取代了黑夜,在海平面上上演起了一场最为出众与流畅的镜头转换
一分钟、两分钟……
四周换了个天地,清晨的薄雾悄然出现,弥漫在海平面上,给白昼加了一层光亮,又随着海风海浪流动
蔚蓝的海洋、流动的白雾、逐流的云彩
直到霞光普照,一轮红日挣脱了昨夜,从海底闯了出来,带着无与伦比的红霞映照万物……
乔酥酥脑袋靠在霍文博的肩膀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明亮眼眸中倒映着红霞,那红光撒在身上,也照进了心里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和霍文博刚在一起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霍文博是市长家公子,所以使足了劲‘追求’他,包括但不限于每天来学校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平日课上趴着玩耍的时间减半、每天认认真真看闲书写小纸条
这人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乔酥酥越挫越勇,也不记得是从哪本闲书里面看到的,处对象要看天看地看夕阳,她就一大早拉着人上了教学楼的楼顶,等着看那朝阳
只可惜,学校楼层不是很高,周围又立着各种楼房,那升起的太阳和平日每一天的太阳没什么不一样的,就像他们当时的感情。一个别有算计,一个听之任之,和过家家似的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过家家过久了也会过出真感情
流浪的小狼孤独太久了,那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骄纵而粘人的感情却刚好是他最求之不得的,而娇惯的娇气包也只喜欢这种一心一意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两个人在一日日的同桌和对象角色中切换磨合,最后看花也漂亮、看草也明媚、简简单单的叶子也能赏玩……
“其实”
在她怔愣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一点点包裹住她的手,十指紧扣,那手心温热又粗粝,像是那松软的沙砾一般,有些刺挠,又有些酥麻
乔酥酥不由看了过去,蓦的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望进了荒芜的枯井,里面杂草不生,唯独长着一颗傲然生长的向阳花,散着灿烂光芒点亮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