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抱歉，心脏突然有点痛，可能是要死了。”
辛莞然：“蒋总是太操劳了吧？看来周末这两天加班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蒋承：“谢谢辛秘书关心，但周末加班我一点也不累。”
大部分人在一楼出了电梯。
辛莞然也是，她要去乘地铁。
蒋承盯着她的背影，一直等着她回头看他。可要真能等到，辛秘书就不是辛秘书了。
电梯里同样要去车库的其他人听到蒋承突然笑了一声。
显然不是愉快的笑，因为封闭的空间里，气氛一下有些僵。
辛莞然到家后，洗了个澡，换上纯白的睡裙，半干的头发扎在脑后盘起。
和在公司的形象有些不同。
她在厨房里，清洗绿豆和大米。
天气热了，想喝绿豆粥。
辛莞然把清洗好的绿豆和大米都放进锅里，架在炉子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开火。
她看了一眼手表，他是不来了吗。
刚想着，门口就传来声音。
辛莞然靠在厨房门口，等着他走过来，看着他手里提了两大包超市的袋子。
她伸手去接，他的手绕开她，脸却凑过来。
辛莞然躲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两天吃得什么也不剩了，”蒋承把该放冰箱的食材放冰箱，马上要做的就放料理台，“我不来你吃什么？”
“点外卖啊。”
“吃惯了我做的菜你还吃得来外卖？”
“你别太自恋。”但辛莞然承认他说得没错。在食物方面她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过蒋承做的菜确实很合她的胃口。
蒋承收拾好，看了一眼锅里，“怎么不开火？”
“我不知道开大火还是小火，我怕糊了。”
“算你聪明，知道等我回来。”蒋承把锅里的水倒掉一部分，开了火，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再来到厨房，蒋承看到她盯着料理台上的食材出神，他从背后环住她，啃她香香的脖子。
其实她不爱用带香味的东西，买的洗护用品味道都淡淡的，但他就是觉得好闻。
“饿。”辛莞然说。
蒋承不情不愿地放开她，开始准备晚饭。
辛莞然在一旁看着，全程她就被吩咐了一件事：煮粥的水开后，把火调成小火。
晚饭是三菜一汤，茭白炒肉，青椒酿肉，凉拌苦瓜，丝瓜虾仁汤。
辛莞然盯着那道凉菜：“这是什么。”
“这不是给你吃的，是我的，我今天太苦了。”蒋承夹起一大筷子塞进嘴里，“我刚才在超市一看见它，就觉得它在召唤我。”
“你戏未免太多。”辛莞然嫌弃地把苦瓜推到他面前，“对了，今天打球的时候，蒋董说给你安排了一个新的相亲对象。”
蒋承停下咀嚼，脸色比苦瓜还苦：“火上浇油是吧？”
辛莞然继续说：“我说她和你不合适，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然后呢？”
“蒋董说相信我对你的了解，说那就算了。”
蒋承又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你还想听什么？”
“我爸没问你说‘那蒋承这小子喜欢什么类型的’？”
“没有。”
“你也没主动说？”
辛莞然只瞥他一眼作回答，她主动说什么说？
蒋承撇撇嘴，明明只要她一句话，他爸就不会再动给他安排什么相亲的念头，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
她不肯松口，害得他早上被蒋恕问这两天为什么联系不到他们两个时，他只能回答说：“周末我们在加班。嗯，没在公司，在外面看文件，看得很认真。”
蒋承又吃了几口苦瓜，意有所指道：“你不觉得他这样很烦吗？”
“嫌烦你就去见一见。”辛莞然喝着清新的绿豆粥，表情丝毫未变，“说实话，我觉得这次的女生挺好的。她是霍家的二女儿……”
“停。”蒋承眉头拧紧，“我今天招你惹你了？”
“没有啊。只是霍家这位是蒋董给我看过那么多资料当中，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一个，不见见真的可惜。”
眼看她还想继续介绍，蒋承把筷子放下，不吃了。
他还想起身离开餐桌。
辛莞然一句“把你的苦瓜吃完”，他又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蒋承不太懂辛莞然这个人。
餐桌上她还想把他推开，等他洗完澡，她又主动过来抱他。
他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莞然仰着头看着他，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蒋承想起在办公室时，他的那句玩笑话，问她是不是只是玩他的□□。
她没否定，也许她不是在开玩笑。
蒋承想问清楚，又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他摸着她的头发说：“答应我，别再说刚才那样的话。答应我我就让你亲。”
“我好像也没想亲你吧？”
“……”
辛莞然问：“我刚才说了很多话，你不让我说哪句？”
“……你真的能把我气死。”蒋承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马上要撅过去了的样子。
辛莞然笑着去拉他的手，还凑过去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看你心脏强得很。”
“我不止心脏强……”
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辛莞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快停下你的黄色废料。”
“好啊。”蒋承可以不说，但不能不做。
-
由于昨晚辛莞然扯着蒋承头发不让他再啃自己脖子，没有留下新的印记，早上她对着镜子，觉得前两天淡掉的痕迹应该没问题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28度，比昨天更热。总之她不想再披着头发。
她本来就怕热，很爱出汗。
从地铁口出来，辛莞然遇到了高特助。
高玉宇立刻一脸兴奋地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啊辛秘书。”
高玉宇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但除了觉得是被蚊子咬了以外，根本没想过其他可能性。
辛秘书永远都穿着沉闷的黑色套装，永远都扎着利落的头发戴着黑框大眼镜，根本不可能跟那种事沾上边的。
“早上好。”辛莞然道，“心情不错？”
高玉宇乐呵呵笑：“是很好！”
自从蒋承提出早上要自己开车、没有饭局时也由他自己开车以来，高玉宇就落了个清闲，不用再充当司机的角色，每天都很开心。
能少和蒋承接触那么多时间，能不开心吗。
“你昨天跟蒋董去哪了？”
“去打高尔夫球了。”
高玉宇诧异：“他为什么带你去啊？话说辛秘书你居然会打高尔夫球啊？”
辛莞然反问他：“我看着不像会打的人？”
高玉宇想说何止看着不像会打高尔夫球，看着根本就像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他和秘书部的其他人，都根本想象不出辛秘书下班之后会做什么，尽管他们有时会一起吃饭。
即使在饭桌上，他们也看不出辛莞然有什么明确的喜好，什么都吃一点，绝不会盯着同一道菜。
“那结果怎么样？蒋董打得好吗？”
“不如我。”
高玉宇真是被她这姿态吓到了，直接说蒋董不如她？
“你们果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一起打球都不下二十次了。”
“难怪呢。”高玉宇佩服，原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看样子辛秘书很讨蒋董喜欢啊。”
辛莞然没作答，像是默认了这句话。
其实，她是不知道答案。
蒋恕确实表现得很喜欢她，但那明显只是出于她是蒋承秘书的身份上。
她和蒋承的关系，就像一把刀一样悬在她脖子上。
看蒋恕给蒋承选择的那些相亲对象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和蒋承散掉，要么就是蒋家的父子关系崩坏掉。
今晚有和路友科技徐总的饭局，他那边还要带几个新朋友来，说是这次去峰会认识的。
辛莞然提前跟徐总的助理联系，简单了解了一下几位新朋友的信息和喜好。
下班后在前往餐厅的路上，辛莞然在后座跟蒋承汇报自己了解到的结果。
蒋承静静地听着，思绪却不知不觉从她话里的内容，转移到她的声音本身上。
她在工作时说话的声音，和在家里时有些不一样……
突然感觉到被踢了一脚，蒋承回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把她手里的资料拿过来，“我还是自己看吧。”
“蒋总是觉得我汇报得不够好？”
“怎么会呢，辛秘书言简意赅说话流畅，特别好。”蒋承心虚看她一眼，“我就是想自己看。”
辛莞然没看他，看了一眼手表，转头看着窗外的车流。有点堵车，但应该不会迟到吧。
“辛秘书。”蒋承想起一件事情，他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说，“上次徐望是不是加你微信了？”
第三章
“是的。”辛莞然回头来，看着蒋承回答他的问题。
“他联系你了？”
“他问过我一次你去不去京市车展，我如实回答了。”
“就这一次？”
辛莞然一脸“你还想要什么答案”的表情看着他。
蒋承：“我只是觉得，这个事，他有必要亲自来问你吗？”
辛莞然：“事实上就是这样发生了。”
“是吗。”蒋承点点头，继续看资料，一边又说，“徐望这个人，抛开私生活，工作方面还是不错的。”
高玉宇在驾驶座一边开着车一边差点笑出声来，蒋总这话说的，那不就是说徐总私生活不行吗。
等等，蒋总为什么要在车上说这个。
难道……是说给他听的？
高玉宇迷迷瞪瞪的，揣摩不出蒋总的意图。
辛莞然没接蒋承的话，而是往前倾了倾身，“高特助，这段过了后麻烦快一点，我们快迟到了。”
“好的。”高玉宇心想，为什么辛秘书在蒋总说了徐总之后，立刻跟自己搭话，这是在点他？不会真是说给他听的吧？
他也没跟徐总有私下联系啊。
以蒋承的身份，让徐总他们等他也是应该的。
只是辛莞然不喜欢迟到，她也不会安排会让蒋承迟到的行程，只是今天这条路堵得比平时更厉害。
时间刚好。
蒋承慢悠悠下车，然而在看到辛莞然眼神时，还是加快了脚步。
走到她身边时，蒋承说：“等下你不准跟徐望说话。”
辛莞然斜他一眼：“你有病？”
高特助看着两人超过了安全距离在沟通，只觉得蒋总应该在交代等下饭局的安排。
虽然是这样没错。
餐厅在江边。
此时太阳已接近完全下山，这天气刚好适合在江边的阁楼餐厅里吹吹风。
徐总他们已经到了，见蒋承来了，齐齐起身。
辛莞然跟在蒋承的身后，简单寒暄后，在他身边落座。
在他们来之前，徐总的秘书冯夏是在场唯一的女士，脸颊红扑扑的，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酒，其他人则面色如常。
徐望给了冯夏一个眼神。
冯夏立马给蒋承和辛莞然倒酒。
见冯夏开始倒第二杯，徐望翻了她一眼。都第二次和蒋承辛莞然一起吃饭了，她还不知道辛莞然不喝酒？
蒋承瞥了冯夏一眼，道：“人还没来齐，连盘菜都没上，你们就喝上了？”
徐望笑着说：“他们第一次见你，这不是紧张吗，你知道我秘书酒量好，就陪他们先放松放松。”
蒋承也笑：“我怎么会知道你秘书酒量好。”
徐望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秘书：“蒋总都这么说了，还不敬酒？”
冯夏端起酒杯，脸上扬起笑，可完全看得出是硬着头皮准备上的。
辛莞然见状，正要说什么，就听蒋承对着徐望发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的秘书喝酒，我是不配和你喝吗？”
徐望立刻拿过冯夏手里的酒杯，“说得是，我先干了，蒋总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蒋承没喝，而是说：“先吃点东西，不然我饿着肚子喝酒，我秘书该生气了。”
徐望叫人上菜，接着对辛莞然笑着道：“辛秘书腕这么大啊，能对着蒋总生气？”
“蒋总饿着肚子喝酒会胃疼。”辛莞然说，“徐总也要注意身体。”
辛莞然说话不知是语气还是什么，总是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内心会跟随她平静的语调也安定下来。
要是冯夏这么说，徐望怕是会生气，问她“你在教我做事”？但辛莞然这么说，他只点点头说：“好，先垫垫肚子再喝。”
服务生上菜时，辛莞然起身帮着调了餐的位置。
简单几个动作就看得出她对在场的人有多么了解。
谁爱吃辣，谁喜好吃鱼，谁忌吃荤腥，她都一清二楚。
尽管桌上蒋承是老大，她作为蒋承的秘书，完全可以只在乎自己上司一人。
但生意场上，谁知道会不会谁来日就起来了。
对每个人都保持平等尊重的态度，是辛秘书的工作准则之一。
“辛秘书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徐望夸赞道，说着还睨冯夏一眼。
“应该的。”辛莞然说着，最后把徐望喜欢的海鲜放在他面前，又重新选了一瓶很配海鲜的白葡萄酒，给徐望倒上，给喜欢吃鱼的那位也倒了一杯。
“辛秘书不喝酒，倒是懂酒。”徐望越看辛秘书越满意，“蒋总到底上哪挑到的秘书？”
蒋承没回答，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
仔细回想，就清楚他在辛莞然说了那句“徐总要注意身体”之后，就一言未发。
“略知一二罢了，徐总喜欢就好。”辛莞然说着，绕过徐望身后把那瓶白葡萄酒递给冯夏。
冯夏接过酒，手却不知怎么一滑，没拿稳。
眼看酒瓶往木地板上摔去，冯夏惊呼一声。
辛莞然伸手去接没来得及，忽然被人拉得往一旁躲了一步。
要不是她撑住了桌子，她差点直接坐在蒋承腿上。
酒瓶没摔碎，不过酒液飞溅出来，撒得地板和冯夏的鞋上都是。
徐望的裤脚也沾上了一些。
徐望听见动静，回过头直接“啧”了一声，“拿个酒你都不会拿？你干脆别在这杵着，滚回家去算了！”
他早在刚才让冯夏点菜时就对她很不爽了，不提前了解人也就罢了，问也不会问，磕磕巴巴的一点也上不了台面，现在更是出大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