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笑吧。”
“看来我运气挺好的,当时看中这里,刚好有一套房子空出来。”辛莞然笑着说,“洪薇运气也不错。”
“就我衰。”蒋承说完听到那边还在笑,“今天尤其衰,还有那个温礼,我都不想说。”
辛莞然有些停不下来,“怎么突然说到他?”
“我想说很久了。”蒋承碎碎念,“才认识多久,就一起逛街买东西,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继续。”
“还有打球。”蒋承当然要继续,“我那么喜欢打网球,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而且是唯独我不能去。”
“我知道了。”辛莞然打开计划本,“那我来组织一个云昇内部的网球爱好者团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加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打了。”
“……”真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呢。
电话挂断了。
后视镜中,蒋承对上了出租车司机有些异样的眼神。
司机立刻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司机怎么也想不到能听到他问的问题:
“我听起来像个无理取闹的男朋友吗?”
“啊?”他愣了一下,“呃,这太难回答了。”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是。”
“但是吧,我理解你。要我说啊,你应该晾晾她,来点什么欲迎还拒,偶像剧看过吧,就跟那打太极一样的。”
“那不行。”蒋承一口拒绝,不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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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蒋总真去辛秘书家里?”高玉宇听完,震惊不已,“蒋总也太没边界感了吧。”
洪薇说:“实在有紧急的资料要的话,那也没办法啊。问题是,我在阳台一直往下面看,好久都没看到蒋总拿了资料下楼。”
“你好奇心也是有够重的。”
“换你你不八卦?”洪薇乜人一眼,“后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算了,所以也不知道蒋总什么时候走的。”
大家说:“可能就是在她家工作了,说不定等辛秘书回了家还一起加班了呢。”
“我早上看见辛秘书都吓晕了,才发现她眼睛还挺好看的,其实五官都很精致。”
“睫毛也很长!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眼镜真的换对了。”
“跟她一起来的那个朋友是K家的策划,审美当然在线啊。”
“那怎么不早换啊!”
因为眼镜度数不完全匹配,辛莞然看一会电脑就有些眼晕,同样的工作量,需要休息的时间比平时更长。
她和眼镜店的店员联系了一下,希望能加快。
她不想戴着这副不合适的眼镜去法国,那会是一场折磨。
因为周二晚上要出发,周一周二辛莞然要处理的东西很多。
但在眼镜不合适和工作内容多的双重难题下,辛莞然竟然在预计时间前提前处理完了。
适当的压力对她来说是一次提升的好机会。
剩下的时间她重新计划了今后的工作表,并且顺利收到了眼镜店送来的新眼镜。
蒋承同样有很多事情要做,加上周日的整个三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工作。
这次前往法国出差的不止两人,一行有十来个,不过时间是错开的。
蒋承一路都盯着换上了新眼镜的辛莞然看,“虽然但是,他真挺会选的。”
“我感觉我终于活过来了。”她也很满意,“这家镜片目前看来确实很不错,我的小目标是用十年。”
“那到时候让我来选新的。”
“行啊。”
蒋承嫌头等舱位置隔得远,辛莞然问他要不要坐她身上。
蒋承只好保持乖巧。
辛莞然把倒时差也安排得明白,什么时间睡什么时间醒什么时候起来活动。
蒋承完全按照她的时间表来。
抵达巴黎是早上。
一下飞机,还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蒋承就把辛莞然拥入怀中。
她没推开他。
“终于安全了,跟拍谍战片似的。”蒋承贴近她吐槽。
“安全了吗?”
分公司这边有人来接。
辛莞然走在前面,先和人对接上,“宁工怎么会过来?辛苦你了,这么早就到。”
“不辛苦,昨晚一夜没睡,正好出来透气,还能和好久没见的学妹叙旧。”宁明语速缓慢,说完推了下眼镜,看向她身后的蒋承,“蒋总。”
第三十八章
来过很多次, 蒋承还只听说过宁明这个人,没见过。
至于他们认识这事,更是闻所未闻。
蒋承对着一晚没睡还过来接人的宁明, 颔首后道:“有劳宁工了。”
商务车上,蒋承眼看窗外, 耳听车内。
辛莞然倾身和坐在中排的宁明说着话, 她手里拿着宁明递过来的手机, 里面是他拍的一些照片。
“今年赶在春季去了不少地方,把附近的鸟类保护区都走了一遍。”宁明一脸满足,又慢悠悠地说着。
辛莞然看着一张张鸟类的高清照, 也不禁感叹:“真漂亮。”她翻到了一系列翠鸟捕鱼的照片,姿态优雅,看照片也能看出动态的快准狠。
“好怀念当初我们去云南的日子。”宁明说。
蒋承的视线聚焦在了玻璃反射出来的辛莞然的侧脸上,他看到她似乎是笑了笑。
“我也挺怀念的。”辛莞然不禁想起来那年的清明他们观鸟社团的人去云南观鸟的日子, 每天起得很早, 很累,但很充实, 满满的都是回忆。
她忽地转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拿着手机靠近了些:“蒋总你看,好看吗?”
蒋承看了一眼,鸟而已,“好看。这是什么鸟?”
“欧亚鸲。”辛莞然的腿似乎是因为车的晃动,不经意间蹭了下他的,“也叫知更鸟, 应该有听说过吧?”
“噢, 听说过。”蒋承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之前他们一起看一部有名的鸟类纪录片里有出现过,他不怎么感兴趣地看着, 但觉得这胸口橘色的小鸟挺可爱,就问了她是什么。
她还记得他随口一问。
对于他们一路都在车上聊鸟这事,蒋承憋着自己的不满意。
但辛莞然说这一句,就让他顺了气。
只是鸟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蒋承知道她大学参加过观鸟社团,看来这位宁工也是社团成员之一。
关于鸟的事他一窍不通,但跟鸟有关的辛莞然的社交关系至少是能推断出来。
一夜没睡的宁明说起鸟来滔滔不绝,一旦停下就透出满满的疲惫感。只是这疲惫感和一晚没睡的关系不深,看得出他即使睡饱了也会是这样。
吃过早饭后,宁明说:“那我现在带你们去实验室?”
“宁工需要休息的话,可以换人带我们去。”蒋承说。
宁明摇头:“还是我来吧,有很多内容是我在负责,而且从语言方面来看,我来说明也更适合一些。”
蒋承和辛莞然的英语和法语都没问题,但面对专业词汇,确实会吃力。
宁明说话很慢很慢,在车上就让蒋承听得略烦躁,现在听着也着急。
但他说得挺生动形象,即使是蒋承不太了解的领域,也能听懂他的说明。
如果这个技术能够研发成功,那至少能给项目节省一半的成本,还能避免和其它公司合作可能导致的各种风险。
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中午。
即使是辛莞然也有些累了。很多她不熟悉的知识,光是记录下来就很费脑力。
宁明带他们去吃云南米线,“我在这边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米线了。”
蒋承看了宁明一眼。
不太会读懂别人表情的宁明,也看出来他似乎情绪不对,他问:“还是说,你们想吃法国菜?”
“我都可以,看辛秘书。”蒋承淡淡道。
辛莞然对宁明说:“就吃米线吧。宁工吃完热热的米线,正好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宁明憨笑着,似乎是想象到了接下来的幸福时刻。
米线的味道还可以。
宁明对辛莞然说:“我经常想起我们在昭通吃的米线,酸辣的那个。”
“泡椒米线?确实很好吃。”
两人又聊起在云南观鸟时的回忆。
其实总共也就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可因为每天起太早,一起度过的时间很多,又因为郊外的环境比较特殊,留下了不少有意思的共同记忆。
一顿饭也是说不完的。
蒋承安静吃着,听着,除了往米线里倒了太多醋散发出大量酸味外,没发出一点动静。
两人终于在酒店门口和宁明分开。
电梯里,辛莞然问:“困吗?”
“你呢?”蒋承看她摇了头,“我的身体也不困,但精神有点困。”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跟宁工聊的话题都很无聊。”
“宁工是你学长?”
“嗯,我入学的时候他研一,我们在观鸟社团认识的。”辛莞然看着他,“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蒋承点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那下次找个周末,一起去昭通吃泡椒米线?”他本就喜欢辣辣的菜,辛莞然被学长一说想起来那味道,觉得他一定会喜欢。
蒋承歪了歪嘴,没让自己乐出声来,“不是生日也有这样的待遇吗?”
“你说得对,凭什么不是生日也有这种待遇?”辛莞然说到这看他眼神黯淡下来,“所以到时候你也要陪我去看鸟。”
蒋承松了一口气,“这还用说吗,当然要去。时间不够的话,可以把周五也算上去。”
“不行,那很可疑。”辛莞然已经开始安排行程,“周五晚上飞过去,住一晚酒店,第二天早上早起赶路,第二天晚上我们可以在营地睡帐篷。”
“好耶!”蒋承脑子里有了画面,“再下点小雨什么的就好了。”
“乌鸦嘴。”她立刻斜他一眼,“盼点好的吧。”
两人到各自的房间,计划是休整一下再开始工作。
然而辛莞然东西还没全部放好,他就抱着电脑过来了。
蒋承坐到桌前,“我干我的活,你可以不用管我。”
其实他不太懂为什么要订两个房间。
辛莞然真就没管他,收好东西,换下衣服去洗了澡。
从浴室出来,她看见他盯着她。
电脑屏幕闪着光,恳求主人能看它一眼,但他只盯着一个人看。
“不是干活?”
“现在比较想干点别的。”
辛莞然停下脚步:“比如说?”
“比如说……”蒋承拿起桌上的水,“喝点水什么的。”
“神经。”她坐到沙发上,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上午在实验室里听到的信息。
蒋承过来帮忙,“去年项目刚开始的时候,说是两年内能做出来,但现在我看悬。”
“那也没办法,两年本来就是个理想化的数字,我看现在的进度已经挺好了。”
“宁工说话一直那么,悠闲?”
“你该不会想把进度的锅甩给他吧?”辛莞然瞥他一眼,“他做事并不慢。”
“不,是出于私人原因好奇。”不具体说是什么,蒋承也知道她能懂的。
辛莞然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擦得差不多了,“我刚才问你还有没有问题,你不是说没有了?”
蒋承:“我高估我的心眼了。”
他一边拿来吹风机一边说:“他为什么一晚没睡还来接你,为什么要在我在场的时候一直说跟工作无关的事,为什么连吃饭都要吃跟你有共同记忆的东西。”
“被你这么一说,你能好奇也不无道理,难怪说到吃米线你好像不太满意。”辛莞然也复盘了一下。
“结果果然就继续在饭桌上聊你们的话题了。”蒋承哈了一声,“先吹头,你想想怎么说。”
“有什么好想的。”辛莞然拉下他的手,“因为他喜欢我。”
“……要不你还是再想想?”蒋承继续要打开吹风机。
辛莞然又拦住他的手,“喜欢能聊得来的学妹,很难理解吗?就像你对鸟不感兴趣一样,大部分人对鸟都不感兴趣,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他当然喜欢跟我聊天。”
“以及,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会社交,稍微有些自我的人。”她继续说,“可能是显得对你有些失礼,我替学长跟你说声抱歉。”
“不用,没到这个程度。”蒋承并不是在意所谓职场规矩,本身如果在车上他们不聊鸟的话,大概整个路程会一直安静下去,还不如聊会鸟。
辛莞然看解释清楚了,把头往他面前一靠,要他吹头。
蒋承先亲了她一下,才打开吹风机。
洗发水的淡淡无花果香气,让蒋承心情特别放松。
吹完头,他靠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说:“你刚才说要找个周末去吃米线,我好高兴。”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心眼真的小,想覆盖掉你和宁明在云南的回忆。”
“有毛病。明确告诉你,你不可能覆盖得了。学长懂得很多,那时候我很多鸟都不认识,都是他在跟我科普。我们到时候去,只会是我给你科普,而且你还不想听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