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周敏烟怀孕,尚俞君的工作量慢慢减少,两人也开始拍婚纱照、试婚纱。
周敏烟的父母和尚俞君父母本就是好友,商量着要将这场婚姻办得热热闹闹的。
但周敏烟不同意,原本她和尚俞君就为了摆脱父母的依靠,婚礼和婚房都是二人辛苦攒钱买下。
因此尚俞君才忙得整日不见人,为了秉承着二人多温存,所以他们选择办旅行婚姻。
私底下办个小宴席请几个熟悉的朋友就足够了。
两家父母一直都宠周敏烟,也同意了。
结婚宴办在芙城,时间为八月四号。
七夕节。
舒冉前一天就请了假过去陪周敏烟。
婚房买在南城,所以简单的置办就在周敏烟芙城的家里。
高中玩到大的朋友忽然就结婚了,舒冉多少有些感慨。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互相感慨从前到现在的事。
各种心境、各种八卦。
两人一直聊到凌晨,好似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化。
凌晨四点钟,舒冉起来给周敏烟检查各种东西,顺带给她展示了花费两个夜晚亲手做的婚包和五角百喜图。
婚包是玫瑰红的颜色,四方的手提包,左侧沾着红白的玫瑰花,正面用珍珠串成链条加上薄纱蝴蝶结。
一针一线,皆为舒冉亲手制作。
周敏烟看得眼泪汪汪,根本舍不得用,特意找了个盒子装起来收藏。
而舒冉没空和她感动唧唧,找头饰、花环、捧花、藏婚鞋,忙得不可开交。
坐在化妆镜前被化妆师各种摆弄的周敏烟笑了:“看你这么忙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校庆呢。”
舒冉回头:“校庆我可没这么用心。”
两个人嬉笑。
上午八点钟,尚俞君来接周敏烟,经过了伴娘团的层层考验,将婚鞋找到,又给她说了各种情话才把周敏烟背上,上车回了自己家。
白天经过了一堆仪式,夜晚还要到酒店办席。
虽然只是小宴席,但尚俞君父母强调该给周敏烟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舒冉忙得不可开交,将周敏烟的秀禾服收好,换成婚纱。
一直到酒店,她都没吃多少东西。
台上的司仪还在说贺词。
直到酒店大堂的门被缓缓拉开,灯光聚集,一身洁白婚纱的周敏烟缓缓走出。
一直对周敏烟要结婚没有什么真切感受的舒冉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她的最好朋友步入了人生下一个阶段。
印象里,周敏烟还是那个大大咧咧在自己不能买练习时和自己说可以买一送一的女孩。
其实她是骗自己的。
舒冉都清楚。
清楚那天根本就没有买一送一的活动。
周敏烟缓缓走向尚俞君,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台上。
舒冉站在台下,亲眼看着年少至现在最好的朋友奔向她最爱的人。
视线陡然模糊,水雾让她无法再清晰看向周敏烟。
宛如当年尚俞君向周敏烟表白那样。
我的好朋友,
如果你幸福,我会比你先落泪。
在幸福的这条路上,你一定要成为第一。
肩上落下一件外套。
清冽味萦萦绕鼻。
舒冉抬手用指尖勾走将要落下的泪,回头。
“你来了。”
许砚之垂眸看她:“嗯。”
碍于工作,许砚之今日并未和尚俞君一起去接周敏烟,而是来酒店,所以迟迟未见他。
许砚之把一袋酸奶递至舒冉嘴边。
舒冉老实喝了两口,酸甜口感在味蕾上绽放开,她忍不住又喝了大半袋:“好饿。”
刚刚在微信里她和许砚之提了一嘴自己快饿得半死。
许砚之替舒冉捡干净身上因为气氛高涨旁边的气氛组拉彩带筒时落下的彩带。
指尖再触碰到她的发丝时,许砚之说:“今天很漂亮。”
舒冉脸上忍不住漫上红晕。
舒冉作为周敏烟最好的朋友,身上穿的伴娘服也是高定纯白小吊带。
露出精致锁骨和白皙水嫩的后背,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完美露在眼前。
她从未穿过这样的裙子,被许砚之夸奖难免有些羞赧。
一旁的司仪拿着话筒说新娘可以扔捧花了。
捧花大多是扔给伴娘团。
周敏烟的伴娘由几个朋友和一些未婚亲戚组成。
舒冉和她们不是很熟悉,所以刚刚才会独自一人站在台下。
周敏烟却说:“我的捧花不扔,我要送给我最好的朋友。”
她提着裙摆,缓缓走向舒冉。
捧花是花店里刚采的白玫瑰,经过一天还是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有透明水珠滑落。
周敏烟说:“冉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这束捧花,我不会给别人。”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舒冉接过周敏烟手里的捧花。
舒冉眨了眨眼,笑着说:“这一刻我很幸福,因为你很幸福。”
周敏烟,一定一定要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
宴会结束的时候,舒冉和周敏烟告别。
她和尚俞君准备连夜启程旅游,所以舒冉就送到这儿,约定旅程结束后在南城见。
许砚之在酒店门口等舒冉,知道周敏烟结婚,他特意买了辆车。
以免舒冉回来时不方便。
上了车,舒冉立马把许砚之的外套脱了,顺势提了鞋子。
毫无形象地躺在车座上。
吃过席,虽不饿,但忙到现在加上昨晚根本没睡,舒冉算是累得半死。
一通动作下来,舒冉抬眸对许砚之说:“我睡一会儿,一会到了你叫醒我。”
现在八点半,她记得今天是七夕。
“那先去我那儿,你休息一会。”
许砚之启动车子前,看了眼舒冉。
她已经睡着了。
许砚之顺手开了空调,从后座上拿了薄毯盖在舒冉身上。
车开往罗兰小区。
七夕节,街道上满是情侣,卖花的小摊多到数不胜数,基本每两步就出现一家卖花的摊子。
车内关了窗户,舒冉听不到车外的喧嚣热闹。
车在罗兰小区地库停下。
刚停稳,舒冉就醒了。
算下时间,她才眯了半小时不到,醒来时人还有些昏昏沉沉。
“到了吗?”舒冉声音含糊,听着有点像嘟囔声,困倦与轻柔相互融合,叫人耳根都软了。
许砚之没忍住,侧过身子在她唇上贴了下,不过转瞬即逝。
“到了。”许砚之在她耳边说。
舒冉用力揉了揉眼睛,拍拍脸:“我上去换个衣服卸个妆,今天是七夕,一定要出去走走。”
“先上去睡一会儿,不用这么急。”
“不行,跟你一起过的第一个七夕,再晚都十二点了。”舒冉一脸坚持。
她看着外面温和无谓,实际上骨子里执拗得很。
要做的事非做不可,想清楚的事,坚持不改。
“好。”许砚之便不再劝说她,只想出去一会儿就叫她回去休息。
舒冉要上楼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给许砚之的七夕礼物在楼上。
虽忙得很,不过还是叫了快递将礼物寄过来。
舒冉让许砚之不用陪她上楼,在楼下等就行,自己忙上去换了衣服卸了妆。
相比在大热天下忙了一天,虽有空调,但妆也有些花了。
这次来芙城,舒冉特意带了行李箱过来,里头备了常用的生活用品。
换了身素净的白裙,背了个帆布包,将麻花辫扎在一侧,又涂了个口红,拆了快递舒冉才下楼。
舒冉一路小跑着下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高二上去跨年那样的感觉。
是期待的感觉,全然没有了倦怠感。
开车门,舒冉坐进去,正准备把手往包里探,去摸刚拆的快递。
她的右手就被许砚之捉住了。
接着,手腕处有丝丝冰凉感袭来。
低头,许砚之正在给她戴一条手链。
纯金的手链上有三朵向日葵。
舒冉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看这条手链是和梵高联名的品牌。
在她购物车放置好久了,很贵,之前没舍得买。
她喜欢向日葵,他一直知道。
舒冉说:“这条手链好贵的。”
她难得有几分扭捏的模样。
“嗯?”许砚之替她戴好手链,摸摸她的头轻笑一声,理所当然,“你就不值得贵的吗?”
他的意思是。
不贵,她值得。
舒冉盯住他。
她觉得许砚之简直是个完美男友。
舒冉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方形礼盒,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块黑色的表。
表盘是白色的,里头三个小转盘,表带是暗棕色的。
齐博林的牌子,没有许砚之送她的手链贵。
舒冉有些不太好意思,打开时居然还有些紧张。
“……你喜欢吗?”
“为什么不喜欢?”
许砚之拿起表就直截了当地戴在他的手腕上。
展开,扣表带,动作一气呵成。
冷白肌肤上下可见隐隐青筋蔓延至明晰手腕,直至那块她送的表。
无端地,在原本清冷气质上多出几分望而却步感。
舒冉笑了。
许砚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昏暗车厢内,头顶的灯折射在手表上,发出清冷的光,继而和舒冉手腕上的向日葵一起熠熠生辉。
车开出地库,已经不是饭点。
两人也都吃过饭了。
许砚之问她:“想去哪儿?”
芙城这座城市不比南城,地方舒冉大多也都去过。
不过有个地方,上次说去还没去成。
舒冉将身子往后靠,故意问许砚之:“现在几点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学校看看,还来得及吗?”
她就想他现在看时间。
准确来说,是看她给他买的表。
她也想和他再认真地回一趟学校。
在七夕节,一起看他和她相遇后所发生故事的地方。
许砚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九点十分。”
舒冉笑了,抓住许砚之的衣角:“那去吗?”
“去。”
第59章
这个点芙城一中还在晚自习。
舒再在保安室登记了她和许砚之的信息才得以进去。
整个校园静悄悄的,两个人并肩进去。
上回来还是办展的时候,只不过她和许砚之没有一起进校园。
操场上很静,夜色撩人,月光清辉。
八月底的夜风吹来时还有些燥热,不过带着柔和,拂过面颊时温温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不同的人来学校会有不同的感想。
上一回和周敏烟回来,校园里热热闹闹的,她没想那么多。
如今安静得很,身旁的人换成了许砚之,舒冉满脑子都是有关于他的一切。
比如此时此刻,她说:“你记得吗?有次晚自习我在办公室门口碰见你了,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起下楼。”
许砚之目光沉沉:“记得,那天你在办公室门口,被我吓了一跳,下了楼你在我身后一起出校门。”
没想到他记得。
舒冉笑意延至眉梢,墨黑瞳仁盛满星辰:“你知道那天很晚了我还在办公室做什么吗?”
许砚之说不知道。
“就是那次,我偷偷去办公室找了你来芙城一中第一次周测和半期考的卷子。”
舒冉和许砚之说过她的纸盒里都是有关他的东西,也说了每一样都是什么。
但没说是哪一次存下来的。
“是吗?”许砚之顿了一下,随后说:“那差一点就抓到你了。”
舒冉弯了弯嘴角,把头稍稍靠在许砚之的手臂上贴了贴:“我不会那么容易被你抓到,那时候总觉得你和我的距离差得很大。”
教学楼都亮着灯,学生们都在上课。
他们只好在操场边上的一棵榕树下的一张长椅坐下。
舒冉指了指高一教学楼最临近九班的那侧楼梯:“你知道吗?校运会第二天,那次我是故意等你,然后出现在你面前和你一起走回去的。”
许砚之“嗯”了声,总觉得舒冉要说的还不止这些。
“还有呢?”
舒冉眼眸闪了闪:“给你付校卡那次,也是我无意听到尚俞君找你去小卖部。后来高二你问我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吗?那次也是我想上去偶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