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过份宠妻——空絮【完结】
时间:2024-12-09 14:55:17

  他身上气息温煦,心跳沉稳,带给洛芙极强的安全感。
  纤细玉手搁在他胸前,洛芙仰头问道:“去大觉寺上香么?”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单调的这一项出门活动。
  陆云起不答反问:“你想去大觉寺?”
  洛芙不言,她已经习惯内宅生活,去到外面,她反而紧张恐惧。
  陆云起以为她想要自己陪她,便道:“临近年节,今年又是朝觐考察的年份,是忙了一些,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好好陪你。”
  洛芙心中一暖,她知道他忙,她也不是非要他陪,只是他心中记挂自己,她便欢喜了。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在陆延“吁”声中停下。
  洛芙下车后,展眼一看,面前是一片宽阔湖面。
  今日阳光明灿,天空湛蓝如洗,远山上白雪皑皑,近处湖面明镜似的,在阳光下闪耀晶芒。
  洛芙欢呼一声,脸上绽放笑颜,她对着雪山湖面,由衷感慨:“好美。”
  陆云起见她如此欢喜,便也觉得这景色美得醉人。
  两人静立片刻,陆云起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下到湖边。
  洛芙先时只顾眺望远景,这会儿走到湖边,才发现他此番带自己出来的真正用意。
  脚边盛开着一朵朵冰蓝色的霜冻花,似雪莲一般铺陈至整个湖面,在阳光下,千朵万朵闪烁繁星一样的金芒。
  这场景,把洛芙震撼得无以言表。面对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美景,洛芙已然失语。
  她心间震荡,眼眶忽热,转身,对陆云起动容道:“夫君,谢谢你。”
  “上午在翰林院听人说这边景色甚美,便想着带你来看看。”陆云起声线温润,深眸里盛满洛芙,“你喜欢就好。”
  洛芙心间悸动,一面耽于,一面担忧。
  她蹲下身子,玉指拾起一朵冰花轻轻放在掌中,细致观察那细细雪晶,渐渐感觉手心冰凉。
  洛芙看了这朵,又拿起那朵来看,像个小孩子一样。
  陆云起见她玩得够久了,便俯身,长指捻走她掌中冰花,道:“小心冻着了。”
  他手上一动,牵引她起身,又捏着锦帕,替她擦干手中冰水。
  “我能到湖面上走走吗?”洛芙双眸亮晶晶的,闪着期待。
  “那要小心别掉冰窟里了。”
  听他这样说,洛芙刚迈出的脚步便往回缩,上次游湖,她就掉水里了。
  陆云起轻笑,大掌牵住洛芙的小手,领她往湖面走去。
  洛芙侧头,望着他带笑的俊颜,便也跟着笑起来。
  冰花在脚下碎裂,发出吱吱脆响,洛芙有些不忍,小心地站到一块霜花环绕的平坦湖面上,扯住陆云起的手不让他走。
  “好了,就这里了。”
  她转身回望,见两人离湖岸已经约有两丈远了。
  此处无人,陆云起揽着洛芙静立湖面,身体站在迎风处,替她阻挡风侵。洛芙微微侧身,呼吸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冷竹香。
  岸上的陆延,遥遥望着湖面上的两人,换做以前,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们一贯冷静自持的公子,会抛下公务,专门带一个女子去赏景。
  “抱歉,落水那次,让你受惊了。”陆云起忽然道。
  洛芙莫名,他这话说的,好像落水是因他而起似的。
  “这里难道是城南的那片荷花湖?”洛芙回望,她记得湖边有一排房舍的,这里却没有。
  “这是湖北面,要绕远路,所以鲜有人来。”陆云起温声道,“靠近城门那边湖面,霜花都被人踩坏了。”
  洛芙动容,柔声:“多谢夫君。”
  陆云起挑眉,“要怎么谢?”
  洛芙一怔,望见他双眸炙热的瞧着自己,便手上一紧,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在洛芙一吻后撤时,陆云起倏忽捉住她的唇瓣,长臂收紧她的软腰贴近自己,长久的加深这个吻。
  回程时,洛芙的唇瓣又肿了。
  她坐在一边,离他远远的。陆云起伸手去牵她的手,被洛芙拍开,惹来他一阵轻笑。
  “我下次会轻一些的。”陆云起挪到她身旁,不顾她小小地挣扎,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他俯身拢住她,长臂箍在她身前,下巴搁在她发顶上,柔声哄她:“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城里逛夜市,咱们在外面馆子里用晚膳,好不好?”
  洛芙只是小小赌气,被他一哄便好了。“不了,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她始终谨记大觉寺老方丈的批语,不敢在人前露面。
  这位老方丈德高望重,前年圆寂后,留下数颗璀璨舍利,他平生不轻易给人批命,一旦出口,便极准。
  七岁那年,她第一次进入寺庙,正是好玩爱动的年纪,奔跑时无意撞到方丈身前,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扶起自己,慈悲地念了声佛号,便道出那句批语。
  想到此,洛芙心中轻轻一叹,便道:“这是我第六次出门,我真的好开心。”
  陆云起心下微怔,他记得府中那些妹妹们,好像时不时出门赏个花买个什么胭脂水粉的。
  但当初他查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查出她有何外出的踪迹,所以他在京城,就总也没有遇见她,除开那一次。
  “为何不出门去玩?”陆云起问道。
  却见她摇头不语,于是他便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前五次出门是去了哪里?”
  洛芙侧靠在他胸前,勾着手指一一说来,“第一次是五岁时……”
  陆云起静静听着,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会如此认真的去记忆每次外出。他心间发酸,抬手抚上她白净玉面,涩然道:“以后我多带你出来玩,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
  洛芙还是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
  其实是想去的,可她不敢。
  马车回到城里时,已经申末了。陆延在前头赶车,忽然被人拦下。
  “陆延,你家公子可在车里?”洛芙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陆云起自然也听到了,他把洛芙放到软塌上,撩开车帘,探头看出去,笑道:“陈兄。”
  “陆兄是要回府么?我有事找您相谈。”
  洛芙怕他丢下自己,手上紧张的揪着裙摆,陆云起的手却适时探来握住她的手,缓缓轻抚,示意她安心。
  “那可否等我先回府一趟,再出来跟陈兄详谈?”
  那陈姓公子一袭常服,听见陆云起这样说,便道:“好,我在万樽楼等你。”
  洛芙松了口气,回府后,陆云起换了身衣裳,让她自己用晚膳,便又出去了。
  洛芙也没计较,她知道他忙,今日带她出门已经很令她高兴了,人不能贪心。
  今日从早到晚没回院子,现下想起早上让小雨去送信,忙问:“李姐姐可有写回信给我?”
  小雨摇头,在洛芙失望的眼神下,又说:“李小姐可忙了,院子里都是亲眷,她接过您的信,当即展开看了,便连声要我向你致歉,她忙得实在无法立即回信,并且,她特别欢喜你去给她送嫁。”
  小雨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你看,李小姐赏我的。”
  不等洛芙答言,一旁的晴天插进话来,笑道:“要知道有这么多赏钱,我就去了,小姐,下次换我去送信。”
  小雨不依,“她们府上门婆子都识得我了,换你去岂不多余。”
  晴天一拍小雨脑袋,“笨!李小姐再等两日就嫁去将军府了,难道将军府的守门婆子也认得你?”
  洛芙坐在塌上,笑着看她们争论。
  沐浴后,用过晚膳,陆云起还没回来,听那位公子语气,像真遇着了难事,估摸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便让晴天铺纸,就着他昨日的笔墨,想把今日所见的美景画下来。
  内室里,晴天小雨,杏子银烛,四人都在,见洛芙要作画,纷纷围过来,有给她磨砚的,有给她压镇纸的,有给她递笔的。唯独银烛,在旁不声不响看着。
  “小姐,你画的这是什么?”小雨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
  洛芙便把下午陆云起带她赏雪景的事说了,又道:“明日看陆延有没有时间,让他也带你们看去。”
  晴天和小雨忙展颜说好,可杏子和银烛两眼一对视,便从对方眼中望见震惊。
  陆庭被公子派离京办事,而今只有陆延跟在公子身边,要处理的事物极多,可在洛芙眼中,好似指使陆延带婢女们赏景,是极容易的一件事。
  而更令银烛心惊的是,今日又不是休沐,公子竟放下公务,带她赏景。银烛脸色发白,心中揪紧,这还没圆房,已经如此宠爱了,那圆了房,还不得捧在手心里。
  银烛是家生子,爹娘是奴仆,自己也是奴仆,而她未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仆,世世代代为奴为婢的日子她过够了,只要当上公子的侍妾,生下的孩子,才是主子。
  况且,她哥哥在外欠下许多赌债,也只有她当上侍妾,才能替哥哥慢慢还清。
  众人不知银烛心中的弯弯绕绕,杏子震惊过后,也专心看洛芙画画。
  只见宣纸上,高山皑雪铺陈开来,山脚下一面冰湖,湖上两抹相依的人影衣袂飘然,脚下绽放无数冰霜花。
  小雨感叹:“小姐,这画若是着上色,就更美了。”
  洛芙却望着画作,叹息一声,“我画得不好,何必浪费颜料。”说着,便将笔往砚沿搁去,岂料她目光注视着画,手上便失了准头,抬手将砚台连同墨汁打翻在地。
  砚台坠地,发出一声脆响,“啪嗒”裂成两半。
  银烛和杏子都呆了,这可是公子最喜欢的一方砚,极是难得,他已经用了十年之久。
  在洛芙小小的惊呼声中,晴天赶紧哄道:“没事没事,打坏一方砚而已,好在画上没染到墨汁。”
  原本蹲身捡拾碎砚的银烛听着这话,心头刹时火起,她猛然站起,指着晴天大声质问:“什么叫一方砚而已,你知不知道,这是孤品白端砚,有价无市,多少人求也求不来,更何况,公子已经用了十年了。”
  晴天被她骂得一愣,正想答话,却见银烛又反手指向洛芙。
  “还有你!公子爱干净,从不在内室饮食,你却什么事都拿到内室来做,公子不喜甜食,你却偏要给他吃什么红豆圆子,他的喜好你一点也不懂,怎么配做他的妻子。”
  银烛胸口剧烈起伏,杏子在旁,拦都拦不住。
  洛芙面色发白,身子发颤,她竟被一个婢女指着鼻子教训。
  外头的丫鬟听到吵闹,全都拥了进来,有那平日里跟银烛要好的,虽然吓得不行,但还是上前拖她,试图捂她的嘴,让她别说了。
  “你们放开,这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长久以来的怨念,此刻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银烛用力挣脱狎制,怒骂:“一个小小七品官的女儿,竟设计下作的落水戏码,好了,现在讹上我们公子了。”
  她说着,哈哈冷笑起来:“嫁过来又怎样,公子恶心你,就是不跟你圆房,亏得你像个狐媚子似的,日日夜夜霸着他……”
  洛芙心跳剧烈,口中呼呼,喘不过气来,在她一句句“恶心你,不同你圆房”下,洛芙几乎站立不住。
  听竹院乱成一团,喊声咒骂声四起,不知谁叫了一嗓子,“公子回来了。”
  便见窗外廊下走来一抹挺拔的身影……
第10章 圆房
  这一声“公子回来了”,使屋内的喧闹瞬间一窒,原本拖拽银烛的丫鬟们迅速放开她,乖觉地垂着脑袋站到一边去。
  正骂得起劲的银烛,刹那间仿佛被剥走了所有力气,她瘫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恐惧。
  陆云起快步进屋,幽深的黑眸里仿佛盛着冰刃,一贯温雅的面孔在此刻收紧,凝满冰霜。
  “拖下去。”冷冷一声,震得内室里的丫鬟们纷纷一哆嗦。
  婢女们面色惨白,僵硬着上前来拽拖银烛。
  银烛此刻面若死灰,已然吓得失了魂,哭都不会哭了,她身子卸了力,软软被人拖出了屋子。
  一时间,满屋的婢女走得只剩下晴天小雨和杏子。
  “你们也下去。”又是极冷的一声吩咐。
  从进屋起,陆云起的目光就一直凝在洛芙脸上,此刻当所有人都出去了,他眸中寒光尽褪,只余一腔无措与歉疚。
  洛芙好似坠入深冷冰河中,就像上次落水那样,窒息、无力,即将死掉。她目光落着前方虚空,身体僵直立原地,怕自己一动,就会倒下去。
  陆云起见她眼眶泛红,眸中蓄泪,晶莹泪珠掩在长睫下,强忍着将落未落。依旧是极美的,只是这种美,破碎又凄清。
  这模样,使陆云起疼得心尖都在颤。
  “我没有。”洛芙缓缓开口,轻轻一句,却重若万钧。
  一股难以言表的苦涩,在陆云起心间升腾,自作自受这个词,在此刻简直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他知她口中的没有是什么,可现在这种情况,他若阐明落水之事是他一手设计,她定会恨他。
  平生,他自诩万般皆掌控,可如今却发现,他竟无法给她一个交代。
  他心间骤疼,喉咙几番吞咽,才艰难找到声音,“我知道。”
  “砚碎了。”又是轻轻的一句,只是声音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碎了便碎了,没什么要紧。”
  陆云起抬脚,向洛芙走去,却在他停在她身前,抬手想拥住她时,别过了身子。
  室内气氛冷凝窒息,洛芙憋着泪,一步步往床塌走去,抬腿迈到床边的脚踏上。
  一月之内,皆是新婚,故而洛芙这一个月全是穿着各种颜色的红。
  此刻,她背对着陆云起,镇定地解开身前衣带,轻轻褪下胭脂色绮罗寝衣,那线条流畅的脖颈,如玉似雪的薄肩,便暴露在空气中。
  红绸玉软,温脂如绵,陆云起在这惊心动魄的美中,瞬间沦陷。
  可现在气氛不对、时间不对、心情也不对,他除了被震慑以外,心中更多的是苦涩与惶恐,这一刻,他感觉洛芙离他好远好远,往后余生,她好似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眼见洛芙的外衫褪到臂弯,再往下,身上便只余嫣粉的小衣,陆云起心跳骤缩,快步上前,在她身后堪堪接住那件即将坠地的外衫,他颤着手,提起衣襟,小心披到她肩上。
  洛芙身子颤缩,而后被陆云起从身后拥住,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别这样,阿芙,求你……别这样。”
  洛芙的眸中一片冷寂,“怎么?你恶心我?”
  陆云起身体一颤,面色都白了,他心间剧痛,惶恐开口,“不,我没有。”
  他说着,大掌握住洛芙的肩,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他俯身,目光停在洛芙无法聚焦的冷漠眼眸中。
  “阿芙,我喜欢你,你知道的,能感受得到的,是不是?”陆云起声音低低的,带着乞求。“来癸水时为你揉腹,为你辞官,带你赏景,我的喜欢,你有感觉的,对不对?当时求娶,我便说一见倾心。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否定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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