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深知老太太的良苦用心,她看出自己心中的烦恼,误以为与奕寒之间仍有隔阂。
她轻靠在老夫人的身旁,柔声安慰:“婆儿,您放心,我与奕寒之间并无大碍。我们有着过命的交情,未来必定能够和睦相处。”老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云汐在大将军府逗留了一日,便返回了御史府。
期间,奕寒派人送来了诸多礼物,多以美食为主。
云汐一一收下,又挑选了一些回赠于他。
朝廷的旨意已然下达,钦天监选定了吉日,柳般若将于一月十日入宫。为了让她更好地适应宫廷生活,太皇太后特地派来了袁欣姑姑作为她的教引姑姑。
而柳妃的日常起居饮食,也由袁欣姑姑带来的人负责照料,为侯府省去了不少麻烦。
侯府方面,也严格按照宫廷规矩行事。
若柳妃未有传唤,便不去打扰她的清净。
那些有心去问候的人,也只在每日清晨去请安,但并非强制。
因此,大多数人选择了不去。
柳般若被严格限制在府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袁欣姑姑的严厉管教让她无法与外界接触,心中充满了焦虑和好奇。
恰好在这周五,袁欣姑姑回宫办事,给了柳般若一天的自由。
她早已厌倦了学习宫规的枯燥生活,虽然她聪明过人,只需两三天便能掌握所有规矩,但姑姑总是认为她做得不够好,让她继续练习。
其实她并不在乎这些规矩,只是害怕在府中无所事事的日子。
今日姑姑不在,她便在亭子里摆下了茶台,还吩咐人去准备点心。
由于伺候的人手不足,她特地从府中调来了一个叫小馨的丫头帮忙。
小馨在伺候茶水后,便站在一旁。
柳般若品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府外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小馨恭敬地回答:“回娘娘的话,府外并无大事。”柳般若又问:“那可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小馨思索片刻后说:“是有一个案子,但也不算有趣。是孙家的小公子在逗酒小馆与人打架,打断了人家一条腿,被告上了公堂。最后孙家的小公子被判了六年徒刑,并赔偿了五干两银子。”
柳般若听后淡淡地垂下眼眸,“孙家?”她沉吟片刻后又问:“还有其他案子吗?这案子确实不算有趣。”
小馨摇头道:“没有了。”柳般若心中暗自焦急,她渴望了解外界的一切动态,尤其是关于那些串谋之臣的处置情况。她知道皇帝若是兴师问罪,必定是大肆查办,京中无人不知。
即使不杀头,罢官抄家也是在所难免的。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中必定会引发热议纷纷。然而现在她却一无所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第577章 不愿见客
柳般若的心境起伏难定,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交缠。
心中涌现的疑惑让她坐立不安,她轻声问道:“大将军此刻在府中吗?”侍女恭敬地回答:“回禀娘娘,大将军确实在府中,此刻正接待林大人及几位官员。”
一听到“林大人”这三个字,柳般若的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
她不禁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突然,她的茶杯从手中滑落,热茶溅落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水渍。
小馨见状,急忙提醒:“娘娘小心烫手!”柳般若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已经感受到了一丝灼痛。
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馨取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桌上的茶水,目光落在柳般若那发红的手指上。
她轻声劝道:“娘娘,这外头风大,不如先回房上药吧。”
柳般若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站起身,决定亲自去前厅看看。
她不相信皇上会对此事置之不理,即便不抄家,也至少应该罢免官职以示惩戒。
她大步向前,宫女们紧随其后,尽管她多次表示不需要人跟随,但她们始终不肯离去。
柳般若心知这是姑姑的命令,她虽贵为柳妃,但如今住在武安侯府,地位已不如从前。
她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任由宫女们跟随。
她穿过回廊,一路遇到的下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但她却无心理会。来到前院,她果然听到了正厅里传来的谈话声。
她仔细分辨着那些声音,确认了其中确实有林大人和季大学士的声音,还有几位将军的交谈声。
这让她感到震惊和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官员还会如此坦然地出现在这里。
正当她怔忡之际,一名下人看到了她,恭敬地行礼道:“参见柳妃娘娘!”
这一声称呼打破了正厅的沉默,柳般若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奕寒从正厅中走出,看到她后,恭敬地拱手行礼:“臣参见柳妃娘娘,娘娘既已至此,何不进来一叙?”
柳般若看着奕寒那面无表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一切,
柳般若面对他,嘴角微扬却难掩内心的不悦:“大将军此刻正忙于会见宾客,我恐不便打扰。”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无妨,这些宾客,柳妃娘娘应当也熟识。”
柳般若紧握拳头,指尖泛白,她自然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她缓缓转身,轻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奕寒目送她离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步入厅内。
室内的客人陷入了沉默。柳妃?他们自然知晓其身份。
林大人见奕寒独自回来,疑惑道:“柳妃娘娘不是要来吗?”奕寒带着一丝歉意回答:“原本想让各位与娘娘会面,但今日娘娘似乎有些不适,不愿意见客,抱歉了,诸位大人。”
第578章 岂能揣测圣意
在宁静的府邸之中,林大人的内心犹如冰冷的湖水,表面上却保持着如常的平静。
此时,兵部将军的目光落在慕奕寒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大将军,我斗胆问一句,那些书信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述,是柳妃娘娘亲自送入宫中的?”
慕奕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深深地看了那将军一眼,缓缓道:“将军,您身为朝中重臣,当知何为分寸。皇上的决断,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揣测的?无论书信由谁递交,这都是事实。诸位既然已经认罪,皇上的旨意也已下达,此时,更该专注于执行,而非再议其他。将军,还请自重。”
兵部将军闻言,面色一凛,连忙低头道:“大将军教训的是,末将失言了。”
他们的对话,看似简单,却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与策略。
这几人此次前来,实际上是在私下里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
虽然皇上已下旨让他们的子侄以及儿子前往边疆从军,但这种惩罚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过轻松,不足以形成足够的牵制。
因此,他们想借此机会,试探慕奕寒的口风,看看他是否真的以性命作保,还是另有打算。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的是,柳般若竟然也在府邸之外。
她分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故意没有进来。
按常理,她此时应该正在学习宫中规矩,不宜见外男。
但她的出现,却让人不禁猜测,她是否也对此事感到好奇,或者,她是否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慕奕寒自然也知道柳般若在外头,但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件事上。
此时,他正专注于如何处理那些大人们送来的贺礼。
小瘦拿起礼单看了一眼,不禁咋舌道:“奶奶个腿,大将军,这些大人们可真是大手笔啊,每份礼单上的礼物都不下五样。”
慕奕寒扫了一眼礼单,心中却并无太多波澜。
他知道,这些大人们的家财虽然已被查封,但他们为了这次送礼,想必也是动用了不少族中的力量。
然而,这种便宜,他并不想占。
他淡淡地吩咐道:“都收下吧,但回礼时,礼物可以轻一些,红包则要大一些。”
小瘦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去通知管家。
慕奕寒则转身准备离开,他想回凌云阁换身衣裳,然后前往司礼厂处理一些事务。
然而,当他走到回廊的拐角处时,却看到了柳般若。
柳般若看到慕奕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特意支开了身边的人,留在这里等他。
她看着慕奕寒,轻声问道:“大将军,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请教?”
慕奕寒看着她,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娘娘请讲。”
柳般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圣上为何没有严惩他们?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慕奕寒看着她,淡淡地摇了摇头:“娘娘,我虽为臣子,但圣意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猜测的?我只知道,圣上自有决断,我们只需遵从便是。”
第579章 并非非你不可
在宫殿的深处,柳般若的神情冷峻,仿佛一块冰雕,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直视着面前的奕寒,语气坚定:“奕寒,你我之间,无需绕弯。你我心知肚明,各自所求。你若是继续这般推诿,我并非非你不可。”
她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奕寒微笑着,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娘娘,奕寒愚钝,真的不明白娘娘所指何意。”他的语气轻松,却藏着深深的城府。
柳般若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悦:“大将军,你真以为这京城之中,无人可替代你吗?比你优秀,比你得宠的人比比皆是。我并非非你不可,与我为敌还是与我结盟,全在你一念之间。但如果你非要如此,我也只能另寻他路。”
奕寒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柳般若的眼中,显得格外冷漠。
柳般若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烦躁,她不明白,为何奕寒总是如此难以捉摸。
她的心情如同被秋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但奕寒的态度,却让她倍感失望。
她不明白,奕寒为何如此抗拒与她的合作,难道他不相信自己有带他走向辉煌的能力吗?
“慕奕寒,你今日看不起我,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厉害。”
柳般若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决心。她回到屋中,将伺候的宫女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内,沉思着未来的路。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外头传来了宫女与陌生人的交谈声。
她侧耳倾听,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说:“我是来求见柳妃娘娘的,我是御史府的小姐。”
柳般若心中一动,御史府的小姐?她站起身来,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穿湖泊蓝色衣裳的少女正站在门外。
这少女正是萧云霞,她见柳般若出来,连忙上前行礼:“这位一定是柳妃娘娘吧,小女名叫萧云霞,特意来拜见娘娘。”她的声音娇媚,举止得体,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感觉。
萧云霞和萧云汐在姐妹,萧云霞有个兄长在御前行走。
柳般若看着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异样感。
她微笑着对宫女说:“不必紧张,既然是御史府的小姐,那就是贵客了。我今日也无事,就请她进来坐坐吧。”
萧云霞听后大喜,连忙道谢,随着柳般若走进了屋内。
她见柳般若如此平易近人,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敬意。
她知道,这位即将入宫的柳妃娘娘,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在屋内,萧云霞向柳般若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她是陪着萧云汐的大舅妈过来的,本想见一见赵松言,但赵松言不在府中,她便想碰碰运气,来拜见柳般若。
萧云霞恭维地对柳般若说:“娘娘之美,天下无双,今日得以一见,实乃小女之幸。”
柳般若微笑着回应:“不必多礼,坐下吧。你是云汐的妹妹吧?”
第580章 人心复杂
在柳妃娘娘的庭院中,一个机会正悄然绽放。
萧云霞站在那儿,面对着端庄的柳般若娘娘,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娘娘,您想听些什么趣事呢?或许,我可以回家问问我那博学的兄长。”萧云霞轻声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谦卑。
柳般若微笑着摇头,“无需刻意去寻,我不过是想找些闲暇时分的消遣罢了。当然,若是你与兄长交谈时听闻了什么有趣之事,也不妨来与我分享。”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听到此处,萧云霞心中的狂喜如同春水般涌动,但她却极力掩饰,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娘娘,今日我前来,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柳般若原本对肖云霞并无多少好感,但此刻她却发现这女子竟有些与众不同。
她直率、聪明,懂得把握时机,与自己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她微微颔首,对萧云霞的态度也柔和了几分。
“你且说说看,看我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柳般若端起凉透的茶水,轻轻啜饮,目光却紧紧盯着萧云霞。
萧云霞知道,这是娘娘在试探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狂喜与激动深藏起来,开始陈述自己的请求。
半个时辰后,柳般若满意地点点头,送走了萧云霞。
“娘娘,明日我便将您钟爱的树葡萄送来。”萧云霞在临别前恭敬地说道。
柳般若微笑着点头,“有劳了。”
看着萧云霞轻快离去的背影,柳般若陷入了沉思。
傍晚时分,林大将军府的大儿媳回到了御史府,特意前往桂花堂探望云汐。云汐心中暗自猜测,难道萧云霞也对赵松言动了心思?
据奕寒所言,柳般若一直在打探皇上对那几位串谋大臣的处置情况,但袁欣姑姑的监视让她无法得知确切消息。
她想通过兄长这条途径获取消息,而萧云霞便是她眼中的关键人物。
她相信萧云霞是个聪明人,定能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大舅妈,你觉得萧云霞去侯府有何目的?”云汐好奇地问道。
大儿媳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目的?她一到那儿就问人家府中的下人,世子在不在府中。我看啊,她八成是冲着赵松言去的。”
云汐想起上次赵松暖姐弟过来时,萧云霞对赵松言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这世间的情爱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云汐思索片刻,轻声对春花说:“若大哥归来,入府之际,烦请速领他至此。”
春花点头称是。大儿媳听闻,眼中满是关切,她缓缓道:“云汐,婚期将至,凡事需谨慎。武安侯夫人一事,令我深知人心难测,有些人一旦心怀叵测,便会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