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听了她诉苦,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徒弟这怎能任那个迂腐不化的萧御史捏圆搓扁,叫云汐赶紧搬来南住,云汐说:“母亲的东西我还没全部夺回来,先不急。”
“哎,丫头,需要师父帮助就开口。”
“嗯,师父放心我不会客气。”
“你这丫头!”南玄刮了刮云汐的脸颊。
云汐把头埋在南玄腿间,撒娇道:“还是师父好。”
师徒俩就这样静静待着,岁月静好。
还是夜色渐深,南玄叫云汐回去。
云汐不情不愿回去,回到桂花堂后,青鸾道:“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是吗。”云汐一点都不意外。
“可不,还住在咱们隔壁的院子里。”
隔壁是烟雨苑,院里种了一片的桃树,还有小溪流水,是全御史府最好的院子。萧御史这么安排的目的是想减少萧云h的不快。
萧云h被休回来后,恪守本分,每日都会给父母请安,除此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是要好好反省,因此两处地方彼此相邻,云汐和云h并没有碰过面。
因为萧云h的得体,谦卑,恭顺,使得萧御史对她甚是怜爱,他有多怜爱萧云h,就有多讨厌云汐。
日子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周,立秋这天,安阳公主下了请帖,说是立秋恰逢胧月生辰,邀请京都世家夫人小姐门过府一叙。
云汐是翁主,又是胧月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尽管萧御史不想给她去,奈何来送贴的公主府下人道:“公主吩咐,翁主务必到场。”萧御史便没了办法,只好命人将帖子递给云汐。
前生云汐没参加过这种贵夫人的聚会,今生也是第一次。因此她好好打扮了一番。
萧御史厌恶云汐,自己坐马车先出门。云汐不在意,她也不想和萧御史坐一辆马车,她有自己的马车。
第186章 恨她入骨
云汐坐着自己马车去。
到了安阳公主府
云汐进府后没造成什么轰动,不过是一个县主,父亲又不是什么高官,京都里有权有势的世家和达官贵人多了去。
众人惊讶地是云汐的面容,十分纯净美丽。
有些上了年纪的贵妇说道:“真像,真像,和玉瑶八分像。”
云汐听得别人提到母亲,心中一阵酸楚,面容上没有表露出来,一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秦府里秦若飞携带金元宝出席,金元宝在京都中什么都不算,不过她硬要来凑热闹,秦若飞一向疼她,以他未来伴侣身份来了。
武安侯府那边则是赵松言携带秦若灵来参加,这点有些意外,毕竟秦若灵是妾,妾的身份参加这类宴席很少见。
秦若灵精心打扮,可大家对她的八卦更感兴趣,未婚先孕,小产滑胎,做了小妾。
她是妾,却穿了一身玫红色,绣着牡丹图案的裙装。
头上也是庄重的凌云髻,这种髻,主母正房大夫人才会梳,有书记载:始皇诏后梳凌云髻,三妃梳望仙九鬟髻,九嫔梳参鸾髻。”这些皆属高鬟式。
众人看见都觉得尴尬,包括赵松言,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他本不想带她来,她脸皮厚的非要跟过来。
两人在府里僵持了很久,还是武安侯夫人发话:“带去吧,你毕竟娶了妾,不是单身男子,那种场合有个女人陪着才行。”
有句话是,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秦若灵全程摆出正房的仪态,拉着赵松言的手,和各家夫人打招呼。
正好这时云汐进来了,一进来她便和赵松言目光交错,秦若灵眼里有火,赵松言则是眼里有光。
今日的萧云汐怎么和往日不一样,真美啊!
萧云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外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还有那颈前静静躺着一个金丝通灵宝玉,双手各戴一个帝王绿手镯,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赵松言直勾勾地看着云汐,秦若灵看着赵松言,她很不喜欢赵松言看萧云汐的眼神,他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见色起意的动物。
秦若灵挽着赵松言的手,走向萧云汐,她恨她入骨,因为她,她孩子没了,可她还是从僵硬的表情中挤出一丝笑容,咬着后槽牙说道:“汐姐儿,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前世今生,云汐去得最多地方是战场,没机会出席这种场合,所以秦若灵这么说也有嘲讽她的意思,她是山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云汐也不恼怒,淡淡笑着。
第187章 流言蜚语
“你会来,我也很意外,你不会是瞒着武安侯夫人偷跑出来的吧?”云汐淡笑道。
云汐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依据前生的印象,武安侯夫人极爱面子,赵松言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真正的成亲,他只是纳了妾,妾可不是正妻,自古以来一般用来表示“女奴隶”。因此“妾”的地位低下。
但是云汐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确实是武安侯夫人同意秦若灵来的,最近武安侯府的风声太多,引来京都中人谈资,加上武安侯爷准备凯旋归朝,武安侯夫人不想多生是非,就让秦若灵来了。
云汐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瓜葛,转身要去别处,怎知赵松言拉着云汐,说了两个字:“别走!”
此刻两人站得很近,近到她能听见他的心跳,自前生以来这是最近的一次。
前生和赵松言成亲后,他就是她的中心,十年间他一直在她心中有着最重的分量,他的喜好,她谨记心中,他的言行和容貌是她最痴迷的。
所以她为他出生入死,遮风挡雨,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换来的是他拿她背锅,为了秦若灵杀她剖腹娶子,一切都是笑话。
不知不觉她血液在沸腾,她听见了前生她那出生就被他扔进火海里烧死孩子的哭声,鼻腔里充斥着烧焦的味道,她一把推开他,冷冷地说道:“世子,你失态了。”
赵松言当然知道自己失态,他无视身旁愤怒到脸色开始狰狞的秦若灵,只是定定看着云汐:“嫁给我,很痛苦吗?”
这话直接让秦若灵维持不了体面,她立即向云汐射去杀人的目光。
云汐冷笑道:“世子莫不是忘了,谁先来御史府退婚的?”
这话一时间竟让赵松言无言以对,他不是胆子大的人,有时候脸面甚至比女人还薄,再度和云汐问起此事,已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他从小想要什么都会得到,武安侯夫人极宠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问云汐属实是心中不甘心。
“后来我又问过你几次,问你要不要嫁给我,你都是怎么回答的?”赵松言说些话的时候又紧张又生气。
“不要,不要,不要,你问一万次,我还是这个答案。”云汐不理他转身就走,秦若灵本想上前闹事,可她同时收到赵松言和云汐刀人的目光,想想自己的处境,只能就此作罢。
云汐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却响起熟悉的声音:“哎哟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五小姐,怎得,被退婚心里不服吗?也不知道是谁作风不好,名声不好,若是作风好些,不就能和世子结婚了吗?”
云汐回头一看,说的是金元宝,她今天穿得珠光宝气,亮瞎别人的眼,倒真像一个金元宝。
云汐没什么,她有很强的钝感力,死过一次的人又岂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到是青鸾,气得双手握紧拳头,准备开骂,云汐安抚了她,亲自开口道:“是啊,我作风不好,名声不佳,不包容世子与未婚女子婚前苟合。”
第188章 你有什么优点
“他们用这个荒唐理由来退婚,我也没说什么,我觉得奇怪的是,秦府府风森严,居然能容忍大小姐未婚先孕,在我们苍州老家,这种行为要浸猪笼的。”
云汐停顿一下继续道:“金姑娘目前还没嫁进秦府,不怪把这些事情外传,若嫁秦府,可能就传不得了。”云汐说完和青鸾捂嘴一起笑。金元宝脸比熟透的番茄还红。
云汐话落后,在场吃瓜的人十分震惊!
不止秦府,也不止云汐老家,这未婚和别人的说亲对象苟合,还有未婚先孕,整个京都,乃至全大庆哪户人家不讨厌?
只是这五小姐怎得就把这些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金元宝很生气,可也说不了什么,毕竟不是秦府的人,再和云汐打嘴仗下去,别人就要说她多管闲事不懂事了,她只好走了。
云汐也没有多做停留,留下赵松言和秦若灵在原地。
今天有些世家原本有心和云汐说亲的,这下也不好说了,主要觉得这姑娘嘴太厉害,性格强势,怕自家孩子娶了这等厉害女人降不住。
倒是赵松言对云汐死缠烂打,扔下秦若灵,追上前拦住云汐去路。
“萧云汐,话没说清楚,你别想离开。”赵松言有点生气。
“还有哪里没说清楚,你做人不要这么没脸没皮。”
“你究竟为何不肯嫁给我?”
“为何要嫁给你,你有什么优点?”
这话把赵松言给问住了,是啊?他有什么优点?
“说到底,你就是家世好一点,其余你一无是处,娇生惯养,妈宝男,文不行,武也不行,你到底有哪里值得托付终身的。”
说到这里,云汐真想把前生的自己眼睛挖出来,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前生她究竟喜欢他什么!
云汐说完绕过他走人,留下又窘又迫的赵松言在原地,这个女人那么嫌弃自己,自己为何还要纠缠她?
安阳公主本就是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胧月郡主更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尖,所以胧月郡主的生日会来了很多身份尊贵的大人物,都想在安阳公主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再送份礼,以便公主日后能在太皇太后面前帮美言几句。
世家之人平日极其注意自己的礼仪,仪态和言语皆有规矩,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就算是咳嗽也得忍着去到没人的地方咳,就怕影响其他人。
所以刚才云汐,金元宝和赵松言的争执,在这些人看来就是不懂规矩,不成体统,众人惊讶之余,并没有像逗酒小馆那些市井小民一样高谈阔论,而是悄悄走到角落,捂着嘴小声议论,声音极低,生怕旁人听见。
云汐独自在公主府走着,她内力很好,所以耳识不错,一路走着都听到了不少议论,不过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不到她,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到是别的世家小姐看见她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太靠近被人看见,就沾染了低俗之气。
第189章 玲珑郡主
不过也有没走的,在不远处的一张石凳上,一位妙玲姑娘正独自喝茶下棋。
只见她穿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披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黄色丝绸做成的披风,穿上与裙子绝配,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白里透着点红,就犹如那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层头发盘成圆状。
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白色的玉颈,带着珍珠和绿宝石相间的项链,为玉颈添了不少风采,白皙的脸庞上粉嫩的朱唇显得娇小,可爱,为白皙的脸庞添加了不少风韵,那玉手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枚黑棋子,另一只下垂的玉手捏着白棋子,散发着丝丝香气。似乎是中草药的香气。
少女本在旁若无人的专心下棋,眼看白子占据上风,不消片刻黑子又有了优势,下一秒白子似乎逐渐将黑子包围,一时间形势焦灼。
渐渐的就只有少女和云汐两人,一个自己和自己下棋,一个看得入迷,因为这下棋的走势,很像上战场打仗,双方只差一个胜利的契机。
许是感受到云汐的目光,少女视线逐渐放到云汐身上,两人的目光在少女下了一颗决胜的白子后,相碰了。
少女朝云汐微微一笑,那笑容礼貌,客气,温柔,疏远。
她是京都中赫赫有名的玲珑郡主,北冥候的女儿,云汐前生就认识她。
北冥候家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是一对双宝,分别是玲珑郡主和玲琅郡主,相同的是她们都貌美如花,不同的是她们性格迥异。
玲珑郡主温柔娴熟,大气得体,京都中流传着一句话娶妻当娶玲珑郡主。
而玲琅郡主则刁蛮泼赖,蛮不讲理,于是京都里还有一句话是说亲要避开玲琅郡主。
不管外人说什么,都撼动不了两人在京都中的地位,她们是真正的贵族,北冥侯欧阳辰彦是东方皇叔的堂弟,早年跟着东方皇叔一起打拼,共同守护这大庆江山,北冥侯夫人阿紫是太皇太后的闺蜜,她和太皇太后关系亲密无间。玲珑玲琅的封号就是太皇太后赐的。
可京都的世家从未见过这对双宝一起出现,有传言是妹妹玲琅嫉妒姐姐玲珑人气和流量比她高,所以拒绝和姐姐一起出现。
至于真实原因,怕是北冥侯府里的人才懂。
“云汐见过郡主。”云汐对玲珑郡主福身道。
玲珑郡主得体地回以微笑,在京都知道她的人多了去。
“心云翁主。”玲珑郡主笑着打招呼,转身就走。
她的姿态十分优雅,步伐轻盈,好像走在水面上那般。
她侍女忙不迭跟在身后收拾棋盘棋子。
这下都走了,云汐也松一口气,应付这种场合真的很费神,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社恐。
她这才有时间环顾一眼公主府。
公主府比御史府大多了。想来这安阳公主也不是喜欢花哨之人,公主府院子布置简单干净。
墙角边种下许多太阳花,院中种了许多三角梅。
第190章 黑衣人
公主府里的下人也和御史府的不同,个个被调教得很好,无论见到谁先露出的是笑容,有些素质低的人冲这些下人大声吆喝,他们也没有脾气,总是态度很温和的回应,尽量服务好每一个来府的贵客。
云汐再往前走一段路,便看见了此次她来参加宴席想找的人之一:秦若飞。
金元宝许是和妇人们聊天去了,没跟在他身边。
在秦若飞身边还有两个人,有一个云汐认得,是北冥侯欧阳辰彦。可能是北冥侯身份尊贵,其余人对他都很尊敬,都在专心认真听他说话。
突然秦若飞抬起头来,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向云汐这边望来。
这是一道凶狠十足的刀人目光,云汐不甘示弱,直接瞪了回去,充满戏谑。
若不是北冥侯在,他会立刻上去将她撕烂。
他看见云汐站在一棵三角梅树下,一个全身黑衣男子缓缓走向云汐,这个男子浑身散发那种阴狠的肃杀之气。这股杀气着实让秦若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