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把无形的刀,真是狠狠砍在云汐和南玄身上。
砍得云汐翻不了身。
安阳公主愁眉不展,她给了云汐一个眼神,叫她保持沉默,不要越描越黑。
云汐像没看见似的,几步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刚才你说那些话,孙儿都听见了,是谁,在外头传这些?”
郑氏赶忙拉着云汐,关切的说:“云汐,别怕,不管外面人乱说什么,祖母都会站在你身后,为你撑腰。”
萧云霞冷哼:“真不要脸,定是你行为不端给人瞧见,否则怎么会有这些传言?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呸,没想到你这么脏!”
“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师父乃朝廷命官,无缘无故诬陷朝廷命官是重罪!只说我就算了,我不过是个苍州野丫头,婚被退,之前还被诬陷和人私会,名声已经没了。可我师父南玄是什么人?不知道的去打听打听!他是当朝一品!皇上,东方皇叔和太皇太后都很重用他,他掌管着司礼厂,岂是奸人随便诬陷的,说出来!是谁传的?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兰香,去大理寺一趟,请王大人过来,祖母听得这般谣言,那就是有人在外头给她传话,所以要从和祖母最近的人开始查,查到源头,查出真相,看看是谁存心诬陷南玄大人,或者想和司礼厂对着干。”
和司礼厂对着干,这话很严重了。不免有人会想是不是南大人办案太多,得罪了死敌,因此传出这种谣言来诋毁他。
第237章 家丑不外扬
“兰香,去大理寺一趟,请王大人过来,祖母听得这般谣言,那就是有人在外头给她传话,所以要从和祖母最近的人开始查,查到源头,查出真相,看看是谁存心诬陷南玄大人,或者想和司礼厂对着干!”
和司礼厂对着干,这话很严重了。不免有人会想是不是南大人办案太多,得罪了死敌,因此传出这种谣言来诋毁他!
司礼厂这些年的势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南玄更是权倾朝野,比他位高权重的就只有皇上,东方皇叔,太皇太后。
所以无人能撼动南玄的地位,不过也有些异想天开的以为传出这些谣言,就能整到南玄。
若是此事司礼厂介入调查,京都官员又有谁能幸免?说到底朝廷命官有谁是非常干净的?
因此是牵一发则动全身,谁都是半斤八两。
听得云汐要找大理寺王大人,老夫人脸色难看,她说:“一点小事今日解释清楚便好,闹到大理寺做什么?不知道家丑不外扬?”
“祖母此言差矣,我和师父清清白白,没做过那些事,何为家丑?更不怕人知道。可有人因此来编排我师父,编排司礼厂我就不惯着!我的名声事小,司礼厂事大,司礼厂为国家为朝廷分忧,我名声又算什么,所以必须彻查!”
“住嘴,不准妄议朝廷之事!”老夫人怒道。
“没有妄议,今日你的目的想替孙儿和师父澄清这些谣言,孙儿感谢你,不过在这里澄清是说不清楚,必须请官府介入,然后查出什么,该怎么处理,由官府说得算。”云汐道。
“想必诸位夫人也听到这些谣言,等下大理寺的大人来了,夫人们一起作证,找出妖言惑众之人,打入大牢大刑伺候便是。”云汐对夫人们说。
“没没没,我没有听过。”礼部尚书夫人魏氏连连摆手。
“对对对,我们都没听过,只听说了萧云h小姐被休,这个谣言还是今天第一次从老夫人嘴里听说。”
众夫人否认了个一干二净。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
郑氏在这时候出头,她一副吃惊的样子:“大家都没听过?外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北冥侯夫人这时开口了:“本夫人的眼线遍布京都,别说是南大人和司礼厂这般醒目人和机构的事,就是在场夫人们的夫君晚上在哪里和谁过夜,本夫人都清清楚楚。若真的有这般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本夫人能不知道?怕不是有人嫉妒五小姐年纪轻轻就封了翁主,还有南玄这样大人物当师父撑腰,犯了红眼病,故意编排一些谣言来恶心五小姐?不然这种谣言为何外头不曾听说,却在府里听说?”
北冥侯夫人话一出,众人沉默不语。
她从来不会帮和偏向任何人,因此她的话很有信服力。
现场的人目光投向老夫人,满是猜疑。
老夫人脸如锅底的灰,她沉声道:“北冥侯夫人所言极是,外头没传此事,在御史府里传,便是有人制造事端,还好,险些中了奸计。”
第238章 京都模范夫妻
她面色凝重,厉声对郑氏道:“去查一下,究竟是谁说这些话的,查出来,我要撕烂他的嘴!”
郑氏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是……是听大嫂房中的阿楞说的。”
云汐听到这个,差点没笑出来
阿楞是负责翠玉轩院中洒扫的奴才,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聋哑人,聋哑人怎么传谣言?
秦氏听到后,脸色煞白:“母亲,媳妇马上回去剪烂他的嘴。”
大家心里明白了,是二房妒忌大房之女,所以制造谣言来编排她。
可能不是妒忌,之前大小姐被休,据说也和五小姐有关,所以也可能是复仇。
老夫人狠狠地盯着秦氏:“真没用,奴才都管不好,要你何用?居然说出此等侮辱主子,以下犯上的话,打死都是轻的,宴会结束就将这个散播谣言的人捆到我房中,我命人剪了他舌头!”
“遵命!”秦氏没敢多说什么,面容中有强烈不满,今天的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从头到尾没参与,却无辜躺枪。
阿楞是她娘家人,跟了她很久了,而且是个聋哑人,杀鸡儆猴,找人顶罪也不是这样。
可她不敢为阿楞说话啊,如今的她没有依靠了。若是得罪了老夫人,她只怕连这份体面也没有,为了轩儿,她也得忍着。
云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然后没有表情对老夫人道:“不愧是祖母,一下子就查明此事。”
“查清楚就好,委屈汐姐儿,没想到祖母离开几年,府里的人连规矩都不懂了。”
其实老夫人心里怄气极了,本想用这招收拾云汐,到头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老夫人这么一说暗地里也是暗讽秦氏治家不力,她离开的这几年,御史府内宅都是秦氏管的。
秦氏脸突然发烫,她也只能低着头,一句不敢多言。
武安侯夫人全程冷眼旁观,闭嘴不言,今天的她不过是个过客,与她无关的事,她不参与。
至于安阳公主,在官场中是一把好手,在内宅中是个小白,她最不擅长这些事儿,她的公主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一向和谐,也没有这些破事儿。她看见最后胜利的是云汐,松了一口气,悄悄给云汐竖了一记大拇指。
云汐看见,抿嘴一笑。
云汐的目光移向安阳公主身边的北冥侯夫人。
无论前世今生,云汐对北冥侯夫人都不了解。
她知道,北冥侯夫人深得太皇太后信赖,现在也是,她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太皇太后宫里陪着,名叫阿紫,具体姓什么恐怕只有太皇太后才知道。
她性格怪异,强势也霸道,有仇必报,极其护短。
如果有人在她面前说她夫君和女儿半句不是,她会当场掀翻桌子黑脸走人。
便是夸赞也不行,她也不爱听,觉得那是虚伪,会被她数落一顿。总结下来就是软硬不吃。
这样的女人,偏偏深得北冥侯爷的独宠,侯爷为了她,一直没有纳妾,到现在夫妇俩都很恩爱,感情很好,堪称京都模范夫妻。
所以自己母亲那样的人,怎么会认识北冥侯夫人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很好奇,很想知道。
第239章 见招拆招
不过北冥侯夫人只是自顾自喝热梨汤,没和云汐眼神交汇。
其他夫人也陆续加入喝梨汤,吃羊肉干的行列。没人再吃瓜这事儿。
郑氏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给众人说了一些西疆的风土人情和美食。
大家听得认真,尤其是美食,听得食欲大动,肚子都饿了。
“那地和京都不一样,充满异域风情,别看那里沙漠多,可是美食也多,水果特别好吃,羊肉肥美。老夫人吃个不停,这不胖了许多。”郑氏说完捂嘴一笑。
“你这刁妇,居然开起老婆子的玩笑。”老夫人笑骂。
不过婆媳俩这一来一回,让人感受到婆媳之间的其乐融融。更让别人觉得秦氏真是失败和多余。
郑氏来这么一出,夫人们也开始说各自家乡的趣事,玲琅郡主和云汐分别坐在北冥侯夫人以及安阳公主身边。她们不参与讨论,默默喝梨汤,吃羊肉干。
聊了有一阵子,门子进来和郑氏说了几句话,郑氏脸色大变,连连说:“可是真的?带进来吧。”
云汐看出端倪,又是来砸场的上演狗血剧情的,吩咐兰香跟着出去,若是有人来闹事直接武力解决,再送到师父那去。
兰香心领神会跟着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兰香独自一人回来了,大家伸长了脖子也没看见门子带谁进来。云汐看见了老夫人和郑氏受挫的表情。
她知道兰香把状况处理好了,打算宴席结束回桂花堂再问情况。
云汐知道这只是其中两招,老夫人没法用这两招收拾她就还有后招,她只管见招拆招就是。
水果和肉干换着上,不过吃多也腻,而且水果糖分高,肉干又上火,对身子是不太友好的。
郑氏是早有准备,她叫人上了西疆独有的特色饮品雪花凉。云汐和安阳公主的雪花凉是春花送的。
这是一种混合着酸奶和蜂蜜的饮品,喝下去酸甜解腻,京都中没有这道饮品。
正宗的雪花凉应该用冰镇的水来制作,可现已入冬,不敢给来客吃太冰的,就做了微冰。
物以稀为贵,由于京都中没见过,大家都愿意品尝,首先品尝的就是北冥侯夫人,她喝了一碗。
“不错,酸甜可口,冰冰凉凉,要是有热的就好了。”北冥侯夫人道。
“当然好喝了,这水是从桂花堂的井里取出的,那口井的水长年都是冰凉的。不过夫人,雪花凉就是要喝冰凉的才好,热的影响口感。”
武安侯夫人喝了雪花凉,吃了西疆独特的超甜哈密瓜,笑道:“西疆美食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老夫人住得不愿回来。”
“西疆是很好,再好也没有京都好,京都是自己家。”老夫人笑道。
云汐听到了关键词,制作雪花凉的水来自桂花堂的井水,她得记下来,谁懂一会儿她们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接着她留心看了自己和安阳公主的茶碗,是有标记的,盖沿边有一点紫,虽不明显,可认真看就能看到,而北冥侯夫人以及其他人的碗就没有这种标记。
第240章 养颜丸
云汐想了想,找个理由把春花带到一边。
“这制作雪花凉的水是从桂花堂那口井里取出来的?”
“小姐,是的。今天早上小姐出去后,二夫人就带着家丁来桂花堂的井里打水,并说她的手下对小姐和公主不熟悉,手脚笨怕出错,所以小姐和安阳公主的雪花凉叫奴婢送。”
春花看到云汐愁眉不展,忙道:“小姐,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暂时没有,对了你就先别回桂花堂了,一会儿要出了问题,你实话实说就好。”
云汐这么一说,春花心都悬了起来可她不敢多问。
云汐悄悄坐了回去。
她断定,其他人茶碗里下了药,她和公主的没下,而水从从桂花堂打出去的。如果下药,她嫌疑很大。
真是没想到老夫人也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这和前生的老夫人有所不同。
雪花凉好喝,夫人们喝了一碗又一碗,下人们续杯忙个不停,空气中还飘来一阵阵烤全羊的味道,让人肚子里馋虫大作。
“老夫人,这可是烤全羊的味道?好香啊。”户部尚书夫人曹氏道。
“正是,夫人真是见多识广,这是从西疆运回来的羊,一路冰镇保鲜,烤全羊的佐料也是西疆运来的,就让大家吃个新鲜。”郑氏笑道。
她这么一说,夫人们很期待了,毕竟在京都,没什么机会吃烤全羊,连见都少。
云汐在算着众人什么时候发作和应对之策的时候,北冥侯夫人开口:“各位夫人,前阵子太皇太后心血来潮,研发了一种美容养颜的药丸,本夫人得到一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夫人们要不要试试?正好给太皇太后一个反馈。”
说罢就把药给玲琅郡主,由她去分药。
女以悦己者容,女人本就重视自己的容貌,大家都爱打扮,太皇太后的医术有目共睹,在当朝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尤其研发的还是美容养颜药,更是深得在场夫人们的心,大家都踊跃的说想要,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永远年轻貌美,青春无敌?
玲琅郡主一一把药丸分发到夫人们手中。
那是一颗淡粉色的药丸,拿前鼻子一嗅,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直接放入口中即可,就像本夫人一样。”北冥侯夫人说完,放了一颗药丸到嘴里。
老夫人接过了药丸,笑着说:“老婆子我这把年纪,还有这荣幸吃太皇太后做的药,多谢夫人。”
一时间大家都把这药吃了进去。
“这药真神奇,一吞下去,满嘴的玫瑰香味,久久不散。果然是好东西。”魏氏惊喜道。
“太皇太后用了大庆最好的玫瑰,加上了人参、阿胶以及黄芪、当归,还有一点金银花,本就是滋补气血的,气血好了,脸色自然会好,脸色一好,不就显得年轻了?不过有一点,金银花是寒凉的,我之前吃过,竟然有些腹泻。但也不怕,再吃太皇太后调制的仙草丸,便无这个问题。仙草丸宴会结束后,本夫人会叫人送到诸位府上。”
夫人们一听,眉眼中都是惊喜。早就听闻太皇太后调制的药,效果很好,只是她们没那个造化吃到,现在能吃到还是这般珍贵的养颜丸,也算无憾了。
大家没注意到的是,老夫人和郑氏的脸色骤变。
第241章 人心的成见
过了一阵,老夫人肚子也开始痛了,她要去茅房解决,她想要郑氏扶她,可眼下郑氏也捂着肚子,需要去茅房。
云汐起身去扶老夫人:“祖母,我来扶您。”
只是腹痛的人太多,茅房成了成了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一时间各茅房前挤满了人。一时半会还无法解决。
云汐一路扶着老夫人,她没怎么喝雪花凉,所以不是很痛,一走出夫人们视线范围,她便甩开云汐的手,面无表情。
云汐笑道:“祖母手段真多。”
“我不懂你胡说什么,有什么话挑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