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正恭敬答道:“这鲜果在运送途中不易保存,商贩应是用了特制的保鲜水将这果子浸泡。所以,外观看不出来。”
官员们此时也相互交流了一下,有些官员吃到的是好果,有些吃到了坏果。
皇上一看,已经确信,这事就是唐家大老爷被商人蒙骗,买到了坏果。
如此,也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
到这时,殿内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第79章 唐家失和】
很快,宫人就上前把所有的琥珀李撤下。
皇上也挥退了跪着的众人。
宫宴继续。
但皇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好心情。
宫宴按照惯例走完流程,就草草收场。
皇上虽然没有当面责罚,但光禄寺和珍馐署一干人都提心吊胆。
唐大老爷一出宫,就去找了王家舅舅,把宫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家舅舅当时就被吓得脸色惨白。当即把他和郝勇认识,以及买果的经历说了一遍。
唐大老爷叹气,也认为王家舅舅是被郝勇给骗了。
王家舅舅没有告诉郝勇,这批琥珀李是要送进宫的,否则,郝勇一个商人,肯定不敢谋骗他们。
当晚,唐家就闹了起来。三房人吵得不可开交。
前不久,唐家也闹过一次。
起因就是林文杰写给唐祭酒的感谢帖。
那时,唐祭酒和其他两房人才知道大房不仅站队了李承昊,还帮着李承昊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唐家人其实也多少知道点唐映雪做的那些事,但想着她一个女子,以后嫁过去了,断了往来即可。但他们没想到大房的人也掺和在里面。
但唐大夫人和唐言兴抵死不认,只说是好心帮忙。
其他人虽然不信,但也抓不到大房的证据。
最后唐祭酒斥责了大房几句,就算把这事压了下去。
这次的事,二房和三房可再也忍不了。
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若说不清楚,可是要丢命的。
二老爷虽然外放,但二夫人和二房的两个儿子却都留在京城。
吵起架来,二夫人的战斗力那是一点不输唐大夫人。
“大哥靠着父亲的脸面,在珍馐署任了个肥差。平日里,银钱全进了你们大房的口袋。
我们二房、三房好处没得着,出了事,却要被牵连着丢命,凭什么?”
唐言兴虽没有能力,但在家里吵架也不怯场。
“二婶这话说得,什么叫好处没得着?难道昨日我父亲拿回来那些琥珀李,二婶没吃过?我记得二婶还夸赞来着!”
二房的儿子马上反驳他,“大哥你说这也叫好处?难道我们得了新鲜吃食就没分出来?还有我父亲每年从任上送回来的东西,难道没分给你们大房?”
唐大夫人瞪了唐言兴一眼,跟他们扯这些小事有何用?
“这事儿是老爷没办好,二弟妹心里有气也正常。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关系已经注定,若想唐家好,我们一大家子以后还得齐心协力。”
三老爷本不想跟两个嫂子和小辈争论,但听大嫂这个时候还在劝说他们为凉王世子出力,那意思就是唐家跟凉王世子已经绑一起了。
这话他可不认,也不爱听。
此刻便义正言辞地驳了回去。
“大嫂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注定?我唐家向来只忠于天子,这也是每一个臣子必须做到的一点。若不然,那就是乱臣贼子。”
这话可就重了,大房的人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祭酒此时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屋子里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唐祭酒看着一屋子的子孙,心里叹息不已。这个家早已失和。
大房担不起事,野心却大。
二房仗着二儿子能力出众,事事都要争。
三房看似乖巧,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现在三房人还能在一个屋檐下待着,全是靠他这把老骨头震着。
二房、三房的做派,他能忍。
但大房那些做法,可能把唐家带入深渊,他绝不能姑息。
于是一脸严肃地对着唐大老爷吩咐道:“老大,明日你就自己递一封辞呈吧。”
“父亲!”
唐大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父亲竟然让他辞官?
他今日虽然害怕,但后来仔细想想,他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被人蒙骗。
有父亲的脸面在,只要他老人家肯为他求情,想来,朝廷对他的责罚也不会太重。最多罚俸。
但他这个职位的收入,俸禄完全可有可无。
所以,回家后,他又镇定下来。
唐大夫人和唐言兴也紧张起来。齐齐向唐祭酒求情。
唐祭酒叹息道:“你们真以为这是小事吗?若这次放过你,以后大家都如此行事,真有人要在宫宴上动手脚,那岂不是更容易?”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
可大房还是不甘心,唐大老爷还想求情。
唐祭酒却抬手制止,继续对众人说:“这事肯定要罚,而且,还会往重了罚。如此,我们还不如自己识趣一点。”
唐大老爷一想,若真是这样,那自己辞官总比被罢官来得体面些。
但内心又很是不甘。
他还在纠结之际,就听唐祭酒厉声道:“这事不是和你商量!”
这话一说,众人都知道没有反驳的余地。
紧接着,唐祭酒突然极为严肃地看向大房众人,沉声道:“老大,你最好管好你的妻儿,以后不准再跟凉王世子有任何牵扯。若被我发现,别怪我把你们这一房分出去!”
本来还乖巧站在一旁的唐映雪突然就看向了唐祭酒。祖父这是要舍了她吗?
唐祭酒也看了过去,心里叹息一声。这个孙女倒是不错。若是个男儿,大房何愁无人?
但如今,为了整个家族,他也没得选。
众人见唐祭酒如此严肃,俱是不敢反对。包括大房的人。
当然,二房和三房是高兴的。他们可不想牵扯到皇家那些事去。
第二日,唐大老爷果然递了辞呈上去。
毫无意外,上面准了。
考虑到他也是被人蒙骗,也就没有其它追加处罚。
不过,光禄寺卿、光禄寺少卿,还有珍馐署的署正都被罚了半年俸禄。
珍馐署署正和珍馐署一干牵扯到的人,还被罚打了板子。署正二十板,其余人十板。
另外就是检查食材的那些人,也受了牵连。
他们虽然无辜,但这也算失职。若真有人谋害皇上,他们这样行事,岂不是让人得逞?
但考虑到这次的食材本也无毒,银针也验不出来。也没重罚。
一人打了二十板子,再罚了几个月月银了事。
第80章 铺子开业】
林云珠这几日心情极好。
因为,据王力派去盯着唐家的人回来说,唐家这几日闹得厉害。
对林云珠来说,掀翻凉王一脉才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因为要保命呀!
唐家是凉王的重要助力。虽然唐祭酒并没有太多的实权,但他担任祭酒多年,在天下学子中的影响力高呀!
这就意味着,唐家能影响舆论。
一旦开战,舆论导向将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现在,她就是要帮凉王一脉削了唐家这个助力。
唐家好坏她管不着,但唐家绝对不能站到凉王一方去。
在原书里,唐映雪的做法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将唐家和李承昊绑在一起。
但如今大房的心思已经被唐家众人知道,只要唐祭酒和其他人反对,唐映雪就成不了事。
宫宴上的事传开后,林云晓就跑来问:“你们两个就是谋划的这事?”
林云紫没回答她。
林云晓冷哼一声,自说自话。
“哼,不说算了。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做的。不过,唐家活该。”
这下林云紫笑着点头应和道:“嗯,坏事做多了,总要遭报应!”
林云晓点头,又叹息道:“他们倒霉,我是高兴。不过,我们家也没什么好处捞!”
林云珠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有没有好处,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云晓顿时气得跺脚,“你们又瞒着我?”
林云珠笑呵呵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文杰知道唐大老爷的事后,也跑来问:“这事是你们做的?”
但他又觉得不可能,她们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怎么能把手伸到宫宴上去?
林云珠一副懵圈的样子:“大哥说的什么事?”
“你前两日去了哪?”林文杰问道。
“百里镇呀!”
“你真去了那儿?要不要我派人去问问黄庄头夫妇?”
林云珠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大哥要是不嫌麻烦,尽管去吧!”
林文杰随即想到黄庄头夫妇肯定帮着林云珠打掩护,又试着问道:“你去百里镇总得去看看你二哥吧?我去问问他也行!”
“嗯,大哥不嫌麻烦,就去吧!”林云珠还是那句话。把林文杰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即又想到林文康说不定也跟她们是一伙的,顿时觉得在这个家,他好像变成了孤家寡人。
林云紫看得好笑不已,“大哥放心,我们有分寸。”
这就是承认了。
“你们……”
林文杰一开始是心惊,随即又有气。她们这胆子也太大了。
但他这个人,也习惯反思自己。
又想到还是自己无能,刘心瑶被唐家人欺负,他报不了仇。妹妹们却有这能耐。
说到底,还是帮他出气。
既如此,以后就多跟她们商量吧!
于是柔声说道:“还是怪大哥没能耐。以后我也不拦着你们,但你们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跟我说。”
林云珠点头道:“嗯,那大哥你等着啊,到时候跟你说!”
做官的事,还得大哥上,她们两姐妹可不行。
――――
五月初八,百里镇的铺子开业,林家兄妹几个全员出动,提前两天去了百里镇。
林云珠本想一个人去就行了,结果,林文杰说他要去庄子上看看。
林云紫说她去看看林文康,林云晓说,别想什么事都撇开她。还好,柳姨娘说她留下来看家。
没办法,只能全都带上,反正百里镇那边客栈也多,不愁没地儿住。
到了百里镇,把她们安顿好,林文杰果然去了一百里外的庄子上。
林云紫和林云晓去了书院看林文康,林云珠就在铺子里安排开业的事。
第二天,林云珠让铺子里的伙计去书院和镇上派发宣传单。
这次,铺子交给黄浩负责,另外请了一个账房先生。伙计从原来的食肆调了几个过来,又从府里安排了几个。之前黄浩买的三个人则是留在了原来铺子。
主要是这边得有老人带。
点心铺子那边也是从府里抽调过来的人。
林云珠想着等刘心瑶嫁进伯府,以刘家的排场,那不得带几十个下人过来?所以,伯府的人调走就调走。也不愁没人可用。
宣传单是林云珠提前在家里弄好的,另外还让这些发宣传单的人带了些点心铺子的点心出去,给人试吃。
林文康这边,也没让他帮忙在青山书院宣传。
毕竟,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林文康若主动去推荐,那人家开个玩笑让打折什么的,林文康还不好拒绝。
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给他打了折,人家也不会感谢你,还觉得他是在照顾你生意。你该感谢才对。
所以,林云珠让林文康如往常一般就行。
但这事也没瞒着。
若以后人家主动找上林文康,让他帮忙打折,那就是人情了。
不过,林云珠还是做了开业优惠,第一天,消费多少银子就免多少银子。
当然,这并不是白送。
什么意思呢?就是你今日在这里消费了一两银子,下次再来,给你直接减一两银子。如果你消费金额在一两银子以内,直接就免单了。
这是现代常用的促销手段。
但在这个时代,这可以说相当吸引人。
所以,到了开业这天,铺子生意相当火爆。
点心铺子那边,也是一样。
毕竟“甜心坊”早就在京城打出了名气。书院这边也有不少学子是京城的人。自然都知道。
晚上营业快结束的时候,林云珠看到一对夫妇从包间走了出来。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但穿着颇为讲究,再看面容,年轻时也应是俊男美女。
林云珠听到有大堂的学子跟两人打招呼,“方夫子,方夫人!”
林云珠顿时来了精神,难道是方大儒夫妇?
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但她也不好主动去询问,担心给人不好的印象。
只能装着送客的样子。
但两人出门后却去了点心铺子那边。
点心铺子这会儿已经卖空了,什么也没有。
那位方夫人好像有些失望。方夫子在一旁轻声安抚道:“不要紧,我明日让人下来买就是。”
林云珠抓住机会,赶紧上前去,“这位夫人,实在不好意思,今日第一天开业,是我们准备不足。”
方夫子笑着说:“你们在京城的铺子日日火爆,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你们的点心多受欢迎?
我夫人爱吃甜心坊的点心,以前只得差人去京城那边排队,还时常空手而归。本以为百里镇这边有了铺子,能随时吃到,没想到今日还是来晚了!”
“原来是老主顾!那真是抱歉。”林云珠本来还在想怎么搭上话呢。
这不机会来了?
又赶忙说道:“我那里有自留的手指饼和蜂蜜蛋糕,夫人若不嫌弃,就先拿回去吃着。”
“小丫头还有自留的?呵呵,看来也是个嘴馋的。”方夫子打趣道。
说着转头看向方夫人。
方夫人这才点了头,“那多谢你了,我只要蜂蜜蛋糕。手指饼有些咸,不是很合我的口味。”
林云珠点头,让伙计把给她留的蜂蜜蛋糕拿出来。又对着方夫人说:“手指饼为了凸显甜味,的确加了少量的盐提味。很多人都没察觉,没想到夫人倒是尝出来了!”
方夫子开玩笑地说道:“我夫人可是这方面的好手,你们用了什么料,只要她舌头一尝,没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