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好祁厌已经因为一些小‘错误’,被父皇押入诏狱,仔细审问了。
岁儿,我今日让你来是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么祁厌或许明日便会没命,我知道你或许并不相信,但是你大可以试一试。
看看,是你情哥哥先死的可能性大,还是他能从诏狱活着回来见你的可能性大?
对了,提示一下,如今诏狱的管理权可在我手上。”
芈岁听完这些话之后,心脏忽的沉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前些日子更是说已经准备开府了,怎么一到晚上,他突然就入了诏狱?
这太子莫不是在诓骗她吧,只凭他空口白牙一席话……
祁光祝知道芈岁并不全信,他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
他将那样东西直直拎在芈岁眼前,太阳反射过来的光芒几乎刺痛了芈岁的眼。
那是祁厌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
芈岁心脏猛地一抽痛,一双杏眼刷的一下看向太子。
“他真的下了诏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祁光祝微笑,充满了上位者的得意之态:“怎么不可能?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他决定了算计我,那么就要做好被我反过来算计的准备。
至于这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你自己过段日子亲口去诏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的话,那这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更何况……你那个还在边关打仗的大哥的命,现在可是也孤手里呢。咱们一次性说开好了,你大哥的顶头上官是孤的人,孤想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那里不要太简单呢,怎么样,想好了吗?”
芈岁拧眉,原主大哥目前是在边关打仗没错,他对原本而言也很重要,也是她自己在看小说的时候很喜欢的一个角色。
更何况……芈岁仔细回想起来,在原著中期里,那个仅次于主帅的位置上的人,还真是太子那边的。
真是可恶啊,这个狗太子的手居然伸的这么长,哪哪儿都有他,怪不得他是原著男主呢!
芈岁恨得咬牙切齿:“亏你还是一国太子呢!随意残害忠良,你真是该死!”
“过奖了,只是岁儿你不懂,夺权的路本就血雨腥风,为了达到目的,死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可太正常了,若是你站在孤的立场上,你也定会做出与孤相同的选择。”
“呵,你做梦,别把别人和你这样的败类相提并论!”
听着她的话,祁光祝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好吧,真是怕了你了,随你怎么说。”
闭了闭眼,芈岁沉思片刻,沉声道:“你要让我做什么?是不是我做了你就能放过祁厌和我大哥?”
祁光祝:“当然,你放心,只要你将这件事办妥当了,等孤荣登大宝,自会将他放出来,封一个闲散王爷当当,你的大哥也会在年底打完仗后平安班师回朝的。
岁儿知道的,孤这个人呢,并不是什么赶尽杀绝之辈,否则,两年前你就应该是我的女人了。”
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芈岁:“什么事。”
“很简单,孤明日会去向父皇讨要一纸婚书,将你赐予孤做侧妃,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回家安安静静待嫁就好。”
芈岁咬牙,她就知道!
这贼子还是对原主不怀好意!
可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人,还是做妾……
不过这事也不是全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想了想,芈岁压下心中怒火,冷笑出声:“殿下的小算盘未免打的也太响亮了,我堂堂右相嫡女,便只能做妾吗?”
祁光祝摇摇头:“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两年前孤说与你正妻之位,你不屑一顾,甚至还让孤在右相府闹了那么大的笑话,这两年后的侧妃妃位也是你咎由自取。
不过这也没什么,你若实在想当正妃,也不是不行。
太子妃身体病弱,为了生皇长孙,伤了身体的根基,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等到时候孤荣登大宝,待她一死立马便将你扶正,也不算委屈了你,怎么样?孤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看着祁光祝假惺惺的恶心嘴脸,芈岁忍住心中剧烈的呕欲,勉强恢复从容镇定。
皮笑肉不笑:“呵,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殿下,跟了你这么久,为了生你的孩子伤了根基的女人,你不想着好好善待人家给她续命,倒想着让人早死给你的诡计腾位置……真是,恶心至极!”
祁光祝毫不在意的一笑:“孤说过了,与大业比起来,死几个人实在不算什么,只不过你放心,孤对你定是不同的,你会是孤今后唯一的挚爱。”
挚爱?这男人真说的出口啊,他把还没来得及出场的原书女主置于何地?
真是虚伪至极!
“是吗,那我还真是要感动哭了。”
“这么一说,你便是同意了?你放心,你嫁给孤,孤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虽然是侧妃,却还是依正妻之礼迎娶你,绝不会委屈了你。”
听了他的话,芈岁心中冷笑连连,这怎么能说是怕委屈了她呢?
真是说的好听,他明明就是怕此举动惹得右相脸上无光,本来堂堂右相的嫡女不可能嫁与人做妾室,可偏偏他的太子妃母族也甚是强横……
一边想借正妻那边的势,一边又想要拉拢别人,既要又要。
这是权衡利弊之下,他才想出这样的法子吧,真是个让人意欲作呕的、阴险狡诈的小人。
祁光祝笑意加深:“岁儿,你要知道,现下祁照云那个蠢货多半已经倒台,祁厌又不得父皇宠爱,落得如今这个田地,宫中再也没有适龄皇子,皇位于孤而言就是囊中之物,你父亲的支持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孤这是给你机会,懂得审时度势,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没错。
捏紧了拳头,芈岁咬牙看他一眼。
目光一闪,心中当即有了想法。
「系统,我想问问,现在祁厌的幸福值已经到了多少了?」
【86%。】
86%啊……
「若是我最终这个任务没有成功,幸福值永远都停在了86%,我算是任务完全失败吗?」
系统不知道芈岁想要做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只不过介于现在系统芯片已升级,人情味还是有一些的,可以根据幸福值的最终进度,酌情决定任务失败度。惩罚也会根据这个来相应调整。】
「所以意思就是说,如果我把攻略进度一直停在了86%这个点上,哪怕我最终没有提升到100%,这个任务也算是我成功了86%,只会给我没成功的剩下的14%作为惩罚,惩罚内容也会相应的更改减免一些,对吗?」
【宿主聪明。】
芈岁放心下来,若是这样,那她对接下来的行动便有把握多了。
「我在这个世界做任务受伤的福利还可以享受两次,对吗?」
【对。】
到了系统的确切保证,芈岁彻底长舒一口气。
“行,我考虑考虑,若我同意,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祁光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愿洗耳恭听。”
“光凭你口头一席话,谁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在娶了我之后放过他,届时你得势,又有谁能站在我这边?你得给我个保证。”
祁光祝挑眉,这小丫头还挺谨慎。
虽然他确实是抱着几分这样空手套白狼的目的来进行的谈判,但被发现了,还是要避一避的。
不能在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他可是喜欢了她整整三年呢。
更何况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他那个九皇弟还不成气候,卖个人情讨个便宜,也有利于两人日后的夫妻生活不是?
祁光祝的目光里充满了轻视,他还有最大的底牌虎符在手,有何可惧?
然而,可怜的他目前还不知道,真正的虎符已经被嘉庆帝收入囊中了,祁厌做了什么,他也一概不知。
“保证?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你想要什么保证?”
芈岁不知道他在傻乐什么,顺着他的话头道:“在咱们朝,我听闻,每一位太子登上皇位之前,都有一枚太子大印,每一任太子登基后三年内都不得做出违反印了太子印的事,对吗?”
“是,所以你是要让孤用太子印书给你当保证?”
“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
看着面前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紧绷着的脸颊,祁光祝心痒难耐,还没说话,便将手伸了过去,意图掐一掐少女饱满的两腮。
被芈岁感知到他的意图,厌恶的一缩颈子,险险避开了咸猪手的攻击。
不着痕迹的摸向袖中匕首。
“劳烦太子殿下注意着些身份,你我现在还一清二白呢,莫要毁我名声!”
祁光祝被警告了也不恼,玩味的勾起了唇角:“还是这么烈性……不愧是孤喜欢这么久的姑娘。”
听到他的话,芈岁又是一阵恶寒。
一个20多岁的大叔在人家小姑娘12岁的时候便能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可见这人是有多变态。
芈岁冷冷出声:“既然如此,那便提前将东西准备好。”
“自然,放心好了。”
悄无声息的后退几步,芈岁敷衍的行了个礼:“先行告退了。”
看着少女带人离去的背影,祁光祝眸光微眯,面上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此时竟是连殿下都不愿意叫了呢……
唉,真是野性难驯。
第62章 想法
立在她身后,祁光祝幽幽开口:“仔细时间啊,岁儿。明日一早,孤还在这老地方等你。”
脚步一顿,芈岁默默捏紧了拳头,最终没搭理他,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诏狱。
祁厌双手抱臂,静静靠在一间大牢的墙壁上,半阖着眼,闭目养神。
身侧,是跪着的几个陌生的面孔。
“殿下,此番太子的计谋如此拙劣,您为何还要将计就计,让陛下将您打入诏狱呢?”
说这话的,真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熟人――影卫阿六。
指节轻点臂弯处,祁厌表情不变,微微叹了口气:“阿六,如今宫中的形式你还是看的不明白。”
“阿六不懂,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阿六眉头紧皱,这前两天一切都好好的,殿下去侍疾,那场面其乐融融,甚至称得上是父慈子孝。
这不就是殿下一直以来所期待的吗?
就像今日,太子耍诡计挑拨殿下与陛下的关系,若是殿下肯再多解释一番,派他们这些暗卫亲信去搜证据,陛下根本就不会罚他!
祁厌缓缓睁开眸子,不带温度的视线扫过整间大牢。
声线略带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轻微讽刺之色。
“你以为,若不是父皇授意,祁光祝会用这么低端的计谋吗?”
阿六神色一凛,迟疑着吞咽口水:“……殿下是说……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可……这怎么可能?按他的视角来看,您才舍身救了他,他怎会恩将仇报?”
祁厌勾唇一笑,目光里切实带着满满的冷意。
本以为嘉庆帝还算有点良心,他才设计挡刀环节,为的就是拉祁照云和祁光祝下马的同时,为自己日后称帝做铺垫。
毕竟,若能得到帝王传召,顺位继承大统,写在史书上也会比“夺权”两个字好听的多。
后续带来的朝政麻烦也会相应减弱。
只可惜……百密一疏,他还是对嘉庆帝的凉薄没有深刻认知。
“你也知道太子的计谋低劣,就连伪造我与父皇后宫那些嫔妃通奸的谎话都造的出来,可你以为,这种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低劣手段,父皇会看不出来吗?
他为什么还是将计就计罚了我,其中原由,加之近来朝中一边倒的形式,还不明显吗?”
阿六反应一一会儿,迟疑出声:“殿下是说……!嘉庆帝这几日对殿下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平权?”
身旁,同样低着脑袋跪着的几个人一头雾水。
刚刚还计谋呢,现在怎么还扯上平权了?
“还不算笨。先前父皇虎符丢失,老三和太子皆以为真的虎符在他们手里,借着一些由头大肆开始扩展自己的势力,短短小半月,除了极个别几位保皇党,朝中一些中立大臣纷纷被两人拉着站队,这些父皇可都看在眼里。
可为什么他不阻止,想不明白吗?”
阿六:“这个……或许是因为陛下忌殚他们二人?”
“对,父皇忌殚二人,是因为还在怀疑他们之中有一个真的拿着虎符,可不确定是谁,不敢轻易打压,索性都不在扼制两人发展,施展帝王平权之术,待两败俱伤,他再出手。可惜……”
“可惜,他并未料到一向宠爱的三皇子会对他动手!”阿六忽的反应过来,略带激动的道:
“最是薄情帝王家,陛下忍不住便提前下了手,可惜三皇子一招倒台,便无人能制衡太子权势。
而此刻,恰好您出现了,陛下借着假意宠爱,实则是为了让前朝人看看他的态度,让原本那些中立派不再严实的站队太子,达到削弱他的目的!”
祁厌赞赏的瞧了阿六一眼:“是……等我对父皇没用之时,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将我抛弃掉,因为,太子在他心中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哪怕对太子着急巩固权势的态度不满,却也不会伤其筋骨,顶多敲打敲打,那日太子的板子便是如此。
这几日装作与我的亲近,也是他对太子的敲打罢了。
更何况,如今真的虎符回到了他的手中,更是洗脱了太子的嫌疑,他还是他最看好的儿子。”
“可……”阿六目光不忍。
“可,殿下您也是他的孩子,甚至舍身救过他,陛下连这些情感都不顾了吗?直接将您下了诏狱……”
祁厌混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他眼中,我算什么。连他最宠爱的三皇子都能说罚就罚,我又有何特殊?他怕不是早就希望我死了干净。”
是他原先还对这段凉薄的亲情有些许期待罢了,还以为,嘉庆帝还不确定他不是他亲子,多少也能匀一点那可笑的情感给他……
自作多情,活该落得今日下场,他当时,就应该直接起兵,而不是如此迂回――
不过……
祁厌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这几人百般算计,却又怎么知道,来诏狱,何尝不也是他的目的呢?
顺位这条路走不通,那便走另一条罢了。
总归也不算什么很麻烦的大事。
只是……
祁厌眸光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