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后状元郎后悔了——久岚【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2 14:56:22

  沈棠:“……”
  真是个刁钻的角度!
  也确实是她的疏忽,她当时一心要保障,是没想过岑晏娶妻之后的事。
  沈棠揉了揉脸颊,轻吁一口气道:“我将来或许没什么要麻烦你的地方,再者,如果岑夫人认我为义女……”
  “你就可以求家母了?”岑晏挑起眉,“那么你觉得家母会让谁来帮你解决?”母亲手中又没有权力,也不好劳烦娘家人,铁定是找他。
  岑夫人最信任的儿子当然是岑晏!
  沈棠咬唇。
  她一时真找不到理由反驳,难道要说请岑老爷出面吗?可岑老爷未必在京城,且年纪也大了,不定还能在朝堂待几年,可如果说她不会遇到麻烦,她也不能保证。
  如果可以保证的话,她还需要找靠山吗?都不必入京了。
  岑晏站起身:“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
  这件事实在太突然,打乱了她的计划,沈棠心头不快:“我真没想到二公子你会出尔反尔,如今就算给我时间考虑,又怎么补偿我的……我好不容易想出退亲的计划,全都白费了!”
  瞎子也看出她在生气。
  岑晏盯着她泛红的脸颊,语气略微软和了些:“我知道我不对,但很抱歉,我有我的考量。”
  说句抱歉有用吗?
  沈棠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岑大人的考量是不是晚了点?当初我提出退亲的时候,你就该有考量了,如今再更改,怎么都是不对的。”
  她不止生气,还很委屈。
  岑晏道:“我再多给你二百亩地。”
  “啊?”
  “或者我手头的钱都给你。”
  “……”
  沈棠的火气稍许降了一点。
  岑晏道:“我说过了,我有错,无需你提醒,所以我会尽量补偿你。”
  沈棠没再说话。
  等岑晏转身要出去时,她问:“你没有意中人吗?”
  他脚步顿了顿:“没有。”
  居然没有!
  不过也是,如果有,他早就娶那意中人了,何故要取消退亲?
  可徐元淑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二人不是那种关系,她为何要送自己蕙兰膏?沈棠正想着要不要问个清楚,却见岑晏已经出去了。
  沈棠慢慢坐下,趴在桌案上,闭起眼睛。
  她现在真的有些混乱。
  这混乱的状态一直持续了许久。
  明嫂,晚茶都看出来了,先后过来嘘寒问暖。
  沈棠没告诉她们。
  前世她的父母各玩各的,经常不着家,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做决定,她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个决定不太好做,涉及到利益,便不纯粹了。
  要考虑很多。
  比如她是不是只能依靠岑晏,如果不能依靠岑晏,她要去靠谁?
  如果靠自己,她能否有本事稳妥地安排好自己的未来跟沈宁的未来?
  而嫁给岑晏就简单多了,毕竟他前途光明。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岑晏。
  他怎么好意思反悔的?真是没脸没皮!
  沈宁正在一旁写字,忽然问:“阿姐,你可是在生气?”
  “没有啊,”沈棠摸摸脸,“你哪儿看出来的。”
  “你脸都红了,如果不是生气,那是什么,总不是害羞。”
  “……我是热的,”沈棠用手扇扇风,“秋天了还这么热,真是秋老虎,”她探头看沈宁的字,“写得不错,再写一遍《千字文》。”
  去年她就开始教妹妹认字了。
  沈宁道:“写完了我们打双陆?”
  “今儿不行,我一会要去趟嘉会巷,签个契约。”
  “阿姐开店后好忙。”
  “忙才有钱啊,有钱了就能买好吃的,玩好玩的。”
  沈宁摇摇头:“我还是希望阿姐能多陪陪我。”
  “……好吧,那我努力培养晚茶,让她去当掌柜。”
  晚茶正好听见,笑着道:“原来您是这么个想法,我倒不反对,可我去当掌柜了,谁来照顾二姑娘?谁洗衣服,谁给您梳头发?”
  大姑娘瞧着聪明,可梳头发一塌糊涂,什么样式都不会。
  沈棠道:“再请两个人呗,只要肯出钱,还能找不到人?”
  晚茶有点不高兴:“没有谁比我更合适。”
  沈棠鄙视:“掌柜不想当,想当雇工啊?就这点出息!”
  晚茶:“……”
  明嫂刚刚得了店里伙计的信儿,禀告沈棠:“有位袁大人刚才去店里订了马具,”将一张纸递给她,“都是伙计量的尺寸,还有住址,您瞧瞧。”
  袁大人?
  应是岑晏的同袍袁御史吧?沈棠把纸一收:“正好我去嘉会巷,让他们赶紧做。”
  她换上男子的衣袍,叫晚茶一同去。
  甄家父子俩高高兴兴签了契约。
  沈棠又去找牙人,当天雇佣了一个年轻妇人,叫三姑,手脚麻利,可以洗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这样可以减轻晚茶的负担。
  晚茶道:“看来这下我不学当二掌柜都不行了。”
  杂活已经被三姑做了,她也不习惯闲着,那只能学点别的东西。
  沈棠笑:“本来就是……对了,晚茶,你真的不成亲吗?你虽然二十出头,但还是很年轻的。”
  晚茶脸红:“这还叫年轻啊,人家都说是老姑娘。”
  “真不老,不过看你自己,你要像明嫂那样,也不必担心老了之后的事。”反正她有钱,养老是没有问题的。
  晚茶也是忠心。
  两位姑娘守孝,她也心无旁骛,就拖到这个年纪了,如今大姑娘提起这件事,她还真就没考虑过。
  “你慢慢想吧。”沈棠自然也不着急的。
  甄家那里很快送了两副马具来。
  一是沈棠自己的,一是给岑劭的。
  沈棠检查之后派伙计送去岑家。
  门房那里知道了,当然也就传到了太夫人与岑夫人的耳中。
  太夫人万分吃惊:“阿棠何时竟开了一家马具店?她,她怎么……要开也是开个绣花铺子或是胭脂铺子,怎地竟是个马具店呢?”
  岑夫人也不明白。
  “不对,她怎会送劭儿马具?可见劭儿早就知道了,这孩子,也不告诉我们!”
  “等劭儿回来,问问他,”岑夫人说着笑,“他这阵子倒是老实,都没出去玩,也是奇怪,平常我也不是没训过他,不见他听话的,真是委屈阿芷。”
  “哪里委屈了,真委屈,二人还能恩恩爱爱?中秋节你瞧见了,还给阿芷剥螃蟹呢,手都破了。”
  岑夫人一点不心疼:“以往都是阿芷动手,他就该多剥几次。”
  太夫人摇头:“难怪阿芷跟你亲,儿子还不如儿媳。”
  她也是了解长子秉性,不然不会那么偏帮儿媳,岑夫人笑着道:“还不是学您呢,我娘在世时,也是说我有福气,有您这样的婆母。”
  太夫人其实有些心虚,暗道儿媳真是会说话,还是高兴的:“等会我们抹会儿牌吧,你这样夸我,不得漏点钱给你?”
  岑夫人莞尔:“那我先多谢您了。”
  太夫人点了康嬷嬷跟丫鬟金露与岑夫人一起抹牌。
  四人一直玩到岑劭回来。
  岑劭见长辈打探马具店的事,马上道:“沈大姑娘是先送了致美马具,被我发现,我才问她买。”
  “怎么晏儿也知道?”
  “致美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最近接触多,沈大姑娘在做什么,他当然清楚。”
  太夫人点点头:“那你可知她为何卖马具?她自个儿做的?”
  “我也不知,她只说她合适吃这碗饭,好似是生来就有这种天赋。”
  “……”
  感觉是问不出来了,太夫人摆摆手:“看你又是一身汗,去换衣服吧。”
  岑劭先急着去看马具。
  感觉跟弟弟的那副一模一样,他就翻身坐上马背试了试。
  果然舒服,他跑了两圈方才去清洗。
  出来后就想跟崔含芷说马具的事,但看到她坐在窗前,面色淡淡,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秋风拂面,淡淡的凉意。
  脚底下有落叶卷起,悄悄溜走。
  他始终不知,为何妻子说自己不喜欢她……
  要如何证明呢?
  他亲她抱她要她都不是证明吗?他对她的忠心不二也不是吗?难道非要他待在家里陪她?喜欢,就是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吗?
  可这几日他也没有去喝酒了,还为了她而看书。
  她仍不满足。
  岑劭从来都没有这么烦心过,尤其想到崔含芷还提“和离”,简直是不能忍受。
  扪心自问,他也有对崔含芷不满的时候,比如她在行房时会有点扭捏,偶尔会让他扫兴,当时是不太高兴,可过一会就忘掉了,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就想到和离。
  可崔含芷居然……
  他有那么差吗?她怎么会想要和离的?
  可跟谁商量?
  他那些朋友是不行的,他一旦说出这种话,定会被嘲笑,他们都是真正吃喝玩乐的主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左拥右抱。
  他享受的是与他们在一起的畅快,回味的是年少时的情谊。
  岑劭转过身去了南院。
  差不多到戌时末,岑晏才回来。
  他走到拐弯处,被一个突然站起的黑影吓了一跳。
  “阿兄,你在这里作甚?”
  “我在等你,”岑劭皱眉道,“你也太刻苦了,大梁哪个官员像你这样的?差不多就行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不知道?还是收着点。”
  岑晏道:“我心里有数。”
  每回都是这句话,不过岑劭也是服气的,毕竟弟弟想做的事都会成功,确实是“心里有数”,比如参加科举,他一个将门虎子还真就得了个状元回来,岑劭手搭在他肩膀上:“致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岑劭没有马上说,而是示意吴钩退下。
  等四下没有旁人了,他轻声道:“致美,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嗯?”
  岑劭道:“你念过那么多书,一定有很好的解释,是不是?”
  “这难道不是不需要念书就知道的事情?”
  岑劭咬牙:“致美,我在认真问你!”
  见他这等模样,岑晏恍然大悟:大概兄长是因为嫂嫂。
  他想了想道:“阿兄想问的或许不是‘喜欢’,而是如何表达喜欢吧?”
  他并不怀疑兄长不喜欢嫂嫂,不然岂会娶她?兄长可不是个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
  岑劭连连点头:“对。”
  岑晏思忖片刻:“给嫂嫂想要的就是。”
  “啊?这么简单?”他摇摇头,“不,不,也不简单,我想了想,她想要的事不少,就光说喝酒,难道我以后真的不能再出去喝酒了?致美,喜欢一个人就要委屈自己吗?你做得到吗?如果让你放弃做官,让你别那么晚回家,别一心扑在公务上,你也可以?”
  岑晏怔了怔。
  他当然是做不到的。
  不然他岂会放弃徐元淑?
  在她跟他的家人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如果再选一次,在她跟他的官职之间,他肯定也会选择官职。
  岑晏正色道:“阿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真的做不到,那你就只能接受现在的结果,世上难有十全十美,有时也只能做些舍弃。”
  岑劭一阵郁闷。
  岑晏难得看他这样,柔声道:“阿兄,但你与嫂嫂已成亲两年,相信你们是有感情的,或者你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她一天到晚……”岑劭顿住,“今日我说的话你不要告诉祖母跟母亲。”
  “我知道。”
  岑劭又装得无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口角。”
  “嗯,我明白。”岑晏很配合。
  岑劭道:“我回去了,你忙你的事吧。”
  “好。”
  岑劭很快没入了黑暗中。
  想起两年前兄长娶妻时的情景,岑晏有些恍惚,由不得想,两情相悦竟也会有这一天吗?看来成亲前还是需要多了解……好似兄长跟嫂嫂就见过两三回面。
  如此看来,娶沈棠还是正确的。
  至少他对她真的算是比较了解了,也看清了她的优缺点,不似祖母要挑选的姑娘,还得从头再来。
  岑晏走入里屋。
  脱下官袍时,他又想,不知沈棠可愿意嫁他了?
  但愿她早些想通,不然他还得花一番功夫。
  因快到重阳节,太夫人吩咐岑夫人:“我们也去城外转一转,登不登高不重要,得让阿棠再露露脸,过阵子就可以解除婚约。”
  岑夫人便派人去传话。
  沈棠求之不得。
  她的马鞍已经做好,骑装也已经买好,就等着亮相呢,到时可以引来一批女顾客。
  崔含芷这时也邀请她,想跟她学骑术。
  岑夫人道:“阿棠真是多才多艺,不止懂马具,还会骑术。”
  等沈棠到的时候,两位长辈又进行了一轮提问。
  沈棠少不得要胡扯一通:“小时候就对马具感兴趣,很早就有想法了,而今只是付诸于行动,至于骑术,也是看着旁人骑就学会的。”都是脑子里的东西,哪里能找出漏洞来?
  太夫人跟岑夫人啧啧称奇。
  沈棠到东院教崔含芷。
  岑家一向不缺宝驹,崔含芷的坐骑也是匹白马,取了个“玉狮子”的名号:“它可真威风呢,碰都不给我碰一下,是不是像‘狮子’?”
  “是个有点脾气的小家伙,”沈棠慢慢接近它,从颈部开始抚摸,温声软语,“但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小家伙,对不对?”
  崔含芷莞尔:怎么跟哄孩子似的。
  沈棠看出她的想法:“就是个孩子呀。”
  后世养宠物好些都像孩子一样养,她那时不止拥有自己的坐骑,还养了两只狗,四只猫,好在家里有钱,就算自己意外去世了,她父母也会请人帮她继续养着的。
  崔含芷又笑:“那骑孩子可不行啊。”
  这下沈棠也笑了。
  “好吧,是像孩子,不是真的孩子。”她忙改正,不然还怎么骑马。
  她先教崔含芷如何与马接近,而后再教别的。
  临走时给马量了尺寸。
  此时已是傍晚,岑劭回来时正好瞧见沈棠的背影,一问才知道自己妻子请了沈棠教骑术。
  “士可杀不可辱”!
  要说骑术,除了他爹,整个京城都找不到比他好的,结果崔含芷居然不让他教,让沈棠教……这姑娘就算精通马具,可骑术怎么比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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