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果然岑晏亲着亲着,呼吸又重了,整个人就像烧着了一样,但他仍没放手,气息喷在她脖颈,潮湿又热烈。
他哑声道:“阿棠……”
终于要提圆房了不成?
沈棠竖起耳朵:“怎么?”
他并没有说“圆房”,而是贴着她耳朵问:“阿棠,你可会难受?”
“……”
太突然了,沈棠整个愣在那里。
因为答不上来,这让岑晏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他是人,沈棠也是人,人都有欲望,沈棠凭什么没有呢?他们亲热的时候,她有时也会轻喘,身上也会显得很烫,她定也会难受的。
难道要圆房吗?
不,圆房了就会有喜,还是算了。
岑晏放开她:“睡吧。”
讨厌,突然问这么敏感的问题,然后就说“睡吧”,沈棠心想,她竟被问得有点清醒。
不过就算难受又怎么样,难道要她教他不成?她闭上眼睛,反正她不会圆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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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今年的年末热闹中又透着紧张,因为知道崔含芷这几日就要生了。
而岑劭是其中最紧张的一个,老是问妻子感觉如何。
崔含芷道:“我没事都被你问得有事了!”
岑劭就跟弟弟诉苦。
“莫名其妙的老做噩梦,吓死我了……都怪我打听生孩子的事,结果听到些不好的,不过阿芷身体很健康,对吧?肯定不会有事。”
一向大咧咧的兄长竟被折磨至此,岑晏安慰他:“当然了,我看嫂嫂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再说,母亲请的稳婆是京城最有经验的,阿兄不必担心。”
“是了,是了,致美你说得对,”岑劭点点头,又突然道,“我还是去庙里一趟吧。”
他要给妻子祈福。
人遇到自己无法掌控的事,就会开始对神佛抱有期望……
他那日许愿也是,希望沈棠能跟他白头偕老。
不说什么喜不喜欢,他坚信沈棠只要能长久地待在他身边,他们必然会相爱的。
岑劭说完就立马出了府邸。
结果他还没从庙里回来,崔含芷就发动了。
岑夫人着急:“这孩子,关键时候跑去上香……”她赶紧派人去找。
沈棠跟沈宁都陪在崔含芷身边。
沈宁不知道害怕,笑眯眯道:“那朵花要开了呀。”
用了崔含芷曾用过的比喻。
崔含芷笑了,揉揉她的脑袋:“是的,要开花了。”
她曾梦到一片花海,极美。
沈棠则跟她说:“阿兄不知道多担心你,白天晚上都记挂,这不去庙里上香了,许是神仙见他诚心,显灵了,让嫂嫂今日就平安生下孩子呢。”
这番话多动听,崔含芷眼眶微红:“阿棠,我跟孩子都会没事的。”
沈棠鼻子一酸:“当然了,你最好快点生下来,我还要跟你去骑马呢。”
稳婆此时跟康嬷嬷吩咐丫鬟做准备,她们都不合适再留在房里。
看着门关上,沈棠忽然落下泪来。
沈宁奇怪:“阿姐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啊?”
“高兴,快见到嫂嫂的孩子了。”她哄妹妹。
岑晏过来时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就将她拉入怀里:“怎么还哭了?瞎担心,我岑家包括岑家亲戚,哪个女子不是平平安安的?别害怕。”
她把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
这还是嫂嫂生孩子,她都哭,要是换成她,得吓的哭成什么样?
他更加不会提圆房了。
岑劭赶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妻子。
他手里拿着符,急得跺脚:“我还没来得及给阿芷!早知道我早些时候去了!”
岑夫人看长子着急,就让丫鬟推开一点窗:“把这符拿去给阿芷。”
太夫人笑道:“还是你机灵,瞧瞧劭儿跟丢了魂似的,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又看一眼二孙儿,“那个又在忙着安慰阿棠,这孩子,以后阿棠若是有喜了,怕也是跟劭儿一样丢了魂的。”
长辈们都没有小辈们那么担忧,她们都相信崔含芷可以挺过去。
时间很漫长,岑定方也过来看了好几次。
好在最后是顺利的,嘹亮的哭声从房内传来,将所有人的脸色都点亮。
岑劭等不及稳婆出来,急着就闯了进去。
门大开,众人都瞧见了一盆血水。
沈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嫂嫂,你还好吗?”
“阿棠……”崔含芷在里面回应。
平安了,她眼圈又是一红。
岑晏揉揉她的肩头,心中满是怜爱。
“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稳婆大声宣告,恭喜岑家众人。
长辈们都很高兴,马上就吩咐下人把好消息带去崔家,谢家等亲戚家。
这一日是十二月二十八。
两日后就是春节了。
岑晏字写得好,亲手写了好些春联,让小厮贴在门匾上。
“去年过年都没跟你说几句话,今年不一样了,”他将沈棠拥在怀里,“我们抱一整日吧。”
陷入爱情的人会说傻话,岑晏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
沈棠未免好笑,伸手捏他清俊的脸:“岑大人你能不能清醒点,我们还要守岁的,你在长辈们面前也这么抱我?再说,我要去看我的侄儿了!”
侄儿的名字叫岑恬。
恬,安也静也,有恬淡之意。
看来老爷子是希望这孙儿可以淡泊名利的。
她想要推开岑晏,去东院。
谁料男人不止没松开,还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啊”地一声,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颈。
眼角余光瞥见院内的丫鬟婆子们都识趣的避开。
“大白天的……”
“我也就这几日白天有时间,等过完年又要忙了,”他低头封住她的唇,“所以这几日你就忍一忍,不是想要我‘位极人臣’吗,你总也要付出点什么。”
看来他是盯上哪个大贪官了。
沈棠闭上眼,没有再拒绝。
反正难受的也是他。
男人从院外吻到屋内,最后将她放在书案上。
他两只手撑在她身侧,强硬分开了两条腿,以便更好地亲吻她,这架势不得不让她想起某种“play”,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提圆房的事,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不过如此浓情蜜意,也真是有点心旌摇曳,她的耳朵也不禁红了。
不知亲了多久,男人忽然将她抱下:“你还是去看嫂嫂跟恬儿吧。”
果然是在折磨他自己吧?沈棠“噗嗤”一笑。
被她笑,岑晏更难受了,好像有万千蚂蚁在啃咬他身子。
不行,他一定得找到不圆房也能满足彼此的办法!
第46章 046
岑恬生下来时有六斤多重,当真是白白胖胖。
不,红红胖胖,还没有开始变白呢,但崔含芷喜欢的不得了,沈棠去的时候,正看见她抱着孩子,满脸都是疼爱,完全就是看心肝宝贝的表情。
沈棠可以理解。
辛苦怀胎十月,与孩子的父亲感情又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生下他,怎能不喜爱?换做她也是一样的。
“嫂嫂,你还在休息,还是少抱一会恬儿,小心伤到手,”沈棠道,“我来吧。”
康嬷嬷也说:“少夫人,您不听我的就多听听二少夫人的,您坐月子,就是要少受点累。”
“好好好,”崔含芷接受意见了,“我会少抱他的,毕竟还要跟阿棠去骑马呢。”
康嬷嬷很欣慰:“这样才对!”
沈棠抱起了恬儿。
小家伙才吃饱,睡得很香甜。
不过太小了,实在看不出长的像谁,沈棠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脸,有个念头冒出来,如果哪一日她跟岑晏生了孩子,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想着又摇头,明明她没做好准备的,怎么就想到他们的孩子?大抵是刚才被亲得太久了,头晕……
别说古代,就是几百年后女子生了孩子这辈子都要操心到老,当然,如果是没有好心肠的,那必然不会操心,生下就可以不管了,但这样对孩子又不公平。
总之,是个很累心的事。
希望这小家伙在成长的过程中平平安安,性子也乖乖的,可以让崔含芷轻松点吧。
她在东院待到午时才回去。
过年,当然是一家子一起吃饭。
她收拾一下后看到岑晏还没有出现,一问丫鬟,说是在书房。
大过年的还看书,真是勤奋!
她走去书房。
岑晏耳力灵敏,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立刻就将图书合上收起,所以沈棠什么都没看到,只瞧见他脸颊似乎有点红,不过没有多想,只道:“得去宁安堂了。”
“嗯。”岑晏站起身。
到宁安堂时,听到岑劭在说爆竹的事。
“恬儿不知道会不会吓哭,今年就少烧一些吧。”
已经是有慈父的样子。
太夫人好笑:“小孩子哭一哭有什么,你倒是心软成这样,不过少烧点也行。”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火药,故而过年时的“爆竹”真就是烧竹子,使得竹子发出“啪啪”声,有钱人家烧得比较多,更为喜庆。
沈棠心想,可惜她不了解火药,不然在古代就成为文明家了。
用到火药的地方非常之多,别的不提,光在军事上运用成功的话,都会让大梁横扫整个世界……
她正胡思乱想时,不知岑晏正盯着她瞧。
为了寻找办法,他去翻了兄长在他成亲之前送给他的图画:当时他看了几幅就受不了,而今再看,秉着认真学习的想法,愣是看到了最后。
不得不说,还挺有用。
他眼神渐渐炙热,呼吸也略重了些。
不行,得再忍忍,今晚是不行了。
他们要守岁,非得等到子时再睡的,到时沈棠定然困得不行……
果然如他所料,接近子时的时刻,沈棠就呵欠不断,至于沈宁,因为年纪小熬不住,早就去睡了,所以等烧过爆竹,迎来新年,长辈们也去歇息后,他就抱着沈棠回了南院。
她两只手搂着他脖颈,呢喃道:“我重不重?最近吃得多,好像真的有点胖了。”
大冬天,为了抵抗寒冷,岑家的厨子又有手艺,胃口不自觉就变好。
“不重,”他扫了一眼怀里的身体,“比我轻多了。”
“那是你长得高,”沈棠嗔道,“这也能比?”
“反正我不觉得重,你看我抱得多轻松,”他低头亲一亲她的唇,“如果哪天我抱不动了,你就是过重了。”
凭他那手劲,她得长到两三百斤才行吧?沈棠噗嗤一笑。
实在是太晚了,二人清洗过后立刻歇息。
沈棠沾到枕头就睡了。
过年时分,家家户户都是欢乐的,即便过了子夜,仍然还有人家在烧竹子,似乎持续到了早上,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沈棠就做了好些梦。
梦里光怪陆离,什么场景都有。
有她前世的事情,她的父母,也有她的前男友,她甚至梦到跟季景澄吃了一顿饭,后来又转换到了古代,她嫁给岑晏,新婚之夜,他一点儿都不矜持,挑起红盖头后就亲她。
她很惊慌,觉得这男人也太开放了。
然后他就把她平放在了床上。
吻落下来。
脸上,耳朵,脖颈,肩头,没有一处是没亲过的。
她的衣衫不知何时被扯开了……
很热,感觉也很奇怪,她想推开他,可双手无力,就算碰触到,也使不出一点劲,更可怕的是,她渐渐竟不再排斥,还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溢出口,她就醒了。
感觉掌心里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发现是岑晏的头发。
而他的人,在被中。
沈棠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中衣是散开的,被亲吻过的痕迹赫然在目。
“岑晏!”她忍不住叫道,“你,你……”
他从被中出来,脸颊被熏红了,嘴唇染了层水光,格外艳丽。
沈棠没眼看,低头拢中衣。
岑晏按住她手背,柔声道:“难道我做得不好?”
她当然明白他做了什么。
说实话,有这种服务意识的男人不多,他还是个古人……
她只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
“阿棠,要不你再试试?”他道,“我只是想你高兴。”
他在这方面是不太懂的,但刚才在探索中发现了沈棠的愉悦。
沈棠脸一阵红:“你怎么……你真不觉得有什么吗?”
“不觉得,”不能圆房,那只能如此,有什么呢?难道他会嫌弃……嗯,起初是有点抗拒的,但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要喜欢她的全部?岑晏道,“我觉得你哪里都很好看。”
这家伙现在真会说情话,但沈棠准备下床了:“时辰不早了,得去拜年呢。”
“还早,祖母定是没有起来呢,”祖母年纪大了,守岁之后肯定要多睡一会,他拉住沈棠,“既然你不想再试,那就照顾下我吧。”
“什么?”她一怔。
他将她的手放到了被子里。
看来是偷偷学过了……
沈棠啐道:“不要脸。”
被骂就被骂了,岑晏此刻关心的不是“要不要脸”的事,而是他这些日子的煎熬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过了许久,沈棠的手才得到解放。
岑晏替她洗干净后道:“阿棠,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男人的表情心满意足。
沈棠很是惊讶。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圆房后才是夫妻,怎么他竟觉得已经是夫妻了?他能做状元,脑子肯定不差,怎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她没有问。
他不圆房,她乐得如此。
沈棠点点头:“算是吧。”
他就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在给长辈们拜年之后,岑晏又跟兄长去朝贺,给天子拜年。
此后的几天,他就没有消停过了,好像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乐此不彼。
不过在上衙后又成日看不到人。
知道他要抓贪官,沈棠自然不会抱怨一句,她自己也有许多事情做,除开店铺的事,她要教妹妹,她要管南院内宅的事,她还要跟崔含芷出去骑马玩。
没有一天是不充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