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撇撇嘴,没有心上人又怎么了?他只是现下没有,又不代表以后没有。
沐沉笑了笑,正欲落笔写下,书房的门便被敲响。
是王府里的侍卫,“启禀王爷,沐侍郎来了,在正院里。”
沐沉的脸色微变,只是道了一句,“本王知晓了。”
正院里
沐远正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有婢女上前为他斟了杯茶,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未拿起。
“不知父亲来王府所为何事?”沐沉从门口进来,看也不看一旁的沐远,径直在主位坐下。
“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沐远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儿子自小便与他不亲近,三年前奉命离京,去镇守西关也从未给他来过一封书信。
如今立了大功回京,封了王,更是眼里愈发没有他这个父亲了。
“那您希望我如何说话?”沐沉嗤笑一声,反问道。
沐远冷哼一声,“你如今被皇上封了镇北王,自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为父与沐府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回京这般久就回了沐府两次,你祖母日日都想着你,盼着你回去。”沐远的言语间尽是讽刺。
沐沉听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本欲将祖母接来王府,祖母却说不妥,硬是要留在沐府。
他冷笑了一声,“自母亲去后,沐府我牵挂的人便只有祖母和妹妹。”
“如今阿梨进了宫,沐府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你!”沐远闻言顿时气急,“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
沐沉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和阿梨的父亲?”
“你眼里不是只有那姨娘生的一双儿女么?对了,还有沐府的利益和你的前途……”
“放肆!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沐远用手指着,手还在不停的颤抖,他咬牙切齿的道。
一旁的秦风见状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也真是见鬼了。
“行了,我没空与您废话,有什么事便说吧。”沐沉语气似有些的不耐。
沐远缓了缓,沉声开口,“我问你,今日在朝上提起立后一事,你为何不表态?”
“阿梨如今身居妃位,又怀有龙嗣,身份贵重,兄长又是朝中新贵镇北王,皇后之位她如何配不上?”
沐远说起来又是一阵气急,有个当皇后的女儿是多么风光的事,若是阿梨成了皇后,那他的官途和沐府的荣华富贵……
“阿梨是我妹妹,皇后之位她定然是配得上的,只是……”
沐沉说着,又顿了顿,一阵嘲讽的说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已,为了沐府,你可有想过阿梨的处境?”
“若是阿梨真的成了皇后,那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便有可能是未来的嫡子,难保有心之人不会对阿梨下手!”
沐远闻言一愣,他只想过自已的女儿成了皇后,他是何等的风光,哪里会想过那些事。
沐沉起身,正欲离开,“总之,我只想要阿梨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
“等等!”见沐沉要走,沐远连忙喊住他。
随后走至了沐沉的身旁,他的这个儿子比他高出了许多,他站在他跟前说话甚至要抬着头。
沐沉的脚步一顿,语气冷淡,“还有何事?”
“我年纪大了,宇儿也不争气,沐家以后便是要靠你们兄妹二人了。”
沐远重重的叹息一声,他口中的宇儿便是柳晴所出的儿子。
他想上前拍拍沐沉的肩膀,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沐远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之中。
“那是你的沐家,不是我与阿梨的……”
留下这句话,沐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沐远站在原地,是一脸的愁容之色。
皇宫,昭纯宫
内殿,窗外吹进殿的微风不断吹拂着床幔,烛台上的烛火也在不停的闪烁着。
“阿梨,孩子今日可有在闹你?”
床榻之上,二人依偎在一起,女子靠在男人的怀里,君冀一手揽着女子的肩,一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肚子。
沐梨轻笑着摇摇头,“没有,孩子们很乖……”
“朕听听……”男人说着,低下了头,贴在女子的肚子上,神情格外的认真。
“皇上可有听到了什么?”沐梨伸手轻抚着男人的眉宇,忍不住问道。
君冀侧头看向笑的明媚的女子,满眼的柔情,“朕听到他们在喊父皇……”
男人的话音刚落,大掌贴着的部位像是配合似的动了动,君冀一脸的惊喜,“阿梨,咱们的孩子在动!”
“你们要乖乖的,不许闹母妃……”男人的语气很轻,手还轻抚着。
沐梨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幕,时间过的真快,她的孩子还有三月便要出生了。
男人将女子揽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阿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随后不等女子回答,君冀又道:“一男一女最好不过,男孩像朕,朕会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还有武功。”
“女孩像你,好看……朕定会将她视若珍宝,护她一世无忧。”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将在江南总督府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沐梨抬眸看他,勾唇道:“臣妾可是记下了……”
只听见男人发出一声低笑,随后捧着女子的小脸,凑过去又亲了亲。
“阿梨可想当皇后?做朕的妻……”君冀深情的看着女子,像是在询问女子的意愿,又像是在极力的求证着什么。
“皇上,您……”沐梨微微一怔,对上男人的眸子,男人炙热的眼神却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后阻拦
不知怎的,窗外的风声也停了,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二人对视着,都想从中看到对方眼里的情愫绵绵。
“皇上想立臣妾为后?”女子扬唇一笑,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反问道。
“自然是……”男人的神情格外的认真,声音低沉,“阿梨是朕这一生认定的女子。”
“那阿梨可愿与朕一同携手,守护这东陵江山?”
沐梨心神一震,她的确是能感受的眼前人待她的不同,但她要的可不仅仅是男人的心,还有权势。
“阿冀也是我命中认定之人……”女子一脸娇羞,诉说着心中的情愫。
君冀闻言呼吸一滞,心里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皇后只能是阿梨……
翌日一早,君冀刚下朝,便看见了候在御书房殿前的芳若。
“奴婢给皇上请安……”芳若迎了上来,俯身说道。
“芳若姑姑不必多礼,可是母后有要事?”男人一手轻抬,缓声道。
芳若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太后娘娘请皇上去慈宁宫一趟。”
……
慈宁宫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君冀大步走进殿内,朝着床榻上的太后拱了拱手。
“皇儿免礼……”太后这几日精神好了不少,拍了拍床榻边,“坐吧……”
男人点了点头,走至床榻边掀开衣袍坐了下去。
“近日立后的传闻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淑妃已经下令不许再有人胡乱议论了。”
太后说着,顿了顿又道:“自从林氏被废,后位空悬,后宫之事便全权交由了淑妃打理,哀家看来,淑妃将后宫管理的很好。”
“各宫上下无一不对淑妃赞扬有加,淑妃不仅将宫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是月华那边她也命太医日夜守候着,可见她是真真用了心的。”
太后一一的说着,一句话都不离柔淑妃,眼里也满是对柔淑妃的赞赏。
君冀闻言心下了然,抬眸询问道:“母后一直在说淑妃的好,这是何意?”
太后瞥了他一眼,“哀家不信你没听出来哀家话里的意思……”
“淑妃在你身边多年,她性子温良,又不争不抢的,父亲又是当朝的中书令,这样的出身,足以配得上为一国之母。”
“中书令对你是一直拥护,忠心可鉴,所以这个皇后之位,白家担得起。”
太后不停的说着,一旁的男人却一言不发。
“皇儿可是心中另有人选?”见男人一直未说话,太后顿了顿问道。
君冀抬眸,神情认真的道:“朕心中确有人选……”
太后闻言笑了笑,开口道:“若是哀家没有猜错,皇儿心中皇后的人选该是昭妃吧?”
男人倒是没有否认,直接道:“是,朕想立昭妃为后。”
“哀家知道,你心中有昭妃,想给心爱之人一个正宫的身份,立她为后理所当然。”
“昭妃她出自沐府,是先镇北王的外孙女,宁安郡主之女,也是如今镇北王的亲妹,此等身份想必朝中大臣也不会反对。”
太后先是自顾自的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可是皇儿可有想过,昭妃并不适合当皇后。”
“阿梨生性纯良,从不与人为争,皇后之位她如何担不起?”君冀眉头拧起,沉声开口。
太后微微坐直了身子,“是,哀家知道,可纵使昭妃千好万好,你都不能立她为后。”
君冀正欲开口,却被太后打断,“若昭妃成了皇后,皇帝独宠皇后一人,后宫岂不是形同虚设?”
李德躬身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太后娘娘此话不妥,如今皇上也只独宠着昭妃娘娘一人,后宫便已是形同虚设了。
“身为皇后,需的端庄贤淑,要有容人之量,哀家知道昭妃是个好的,可你是皇帝!”
太后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可以宠爱宫中的任何一位嫔妃,可唯独不能那般宠爱一个皇后,你可明白?”
先帝当年给予惠太妃极尽的恩宠,辅国公府与定国公府所差无几,可直至先帝崩逝,惠太妃也只是一惠妃。
“母后是在逼朕不成?”男人面色冷峻,眸子沉的厉害。
太后偏过头去,“皇儿就当是母后在逼你吧。”
“你如何宠爱昭妃都随你去,总之哀家一句话,昭妃不可为后!”
“即便是哀家同意了,那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他们在意的不仅仅是你给昭妃的宠爱,更是镇北王手中那实打实的兵权!”太后重重的说道。
君冀起身,语气不容置疑,“这些母后就不必担心了,朕心意已决,朕的皇后只能是昭妃!”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待昭妃平安生产,一切落定之时,朕便会立即下旨立昭妃为后。”
男人落下这一句,转身便离开,“母后好生歇息吧。”
内殿恢复一片宁静,太后看着立在一旁的芳若,不禁问道:“芳若啊,你说是哀家做错了吗?”
“太后娘娘没有错,您只是为了东陵罢了。”芳若摇着头,轻声安慰着太后道。
“只是哀家没想到,皇帝竟比先帝还痴情……”太后似是苦笑了一声。
芳若闻言只是轻叹了一声,她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
雪阳宫
“娘娘!娘娘不好了!”冬梅匆匆忙忙的从殿外跑了进来。
听着她慌乱的声音,柔淑妃也不由得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可是太后娘娘那边……”
她方才便是派冬梅去慈宁宫给太后送她亲手抄写的佛经,望太后早日康健。
“娘娘!奴婢方才去了慈宁宫,听到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对话……”
冬梅气喘吁吁的,她的手中还拿着佛经,“太后娘娘让皇上立您为后,皇上不允,皇上要立昭妃为后!”
柔淑妃听后却是笑了笑,“本宫还当是何事……”
随后她从冬梅的手中拿过佛经,轻声道:“不过是立后,立谁也是立,又何须在意那人是谁呢?”
“娘娘!可是太后娘娘嘱意的分明是您啊……”冬梅却是一脸的急色。
“好了,以后休要偷听主子们说话,若是下次被发现,就是本宫也保不了你!”柔淑妃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是……”见柔淑妃态度坚决,冬梅只好噤声。
柔淑妃这才缓了脸色,转身朝内殿走去,“待会儿你再去一趟慈宁宫,将佛经送给太后娘娘。”
冬梅跟了上去,用声道:“奴婢知晓了。”
第一百八十章 除去
夜深,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掠入了永安宫
永安宫的内殿,此时的顾宛宓服下了安神的汤药早已沉沉睡去,殿中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砰!”一阵剧烈的声音响起,惊醒了顾宛宓,她慌忙的拉开床幔,发现一旁案上的香炉不知何故倒在了地上。
而案边的榻上还坐着一个黑衣男子,顾宛宓身子一震,不由得捂嘴大叫一声。
这声音引来了守夜的兰心,她慌忙点燃了一盏烛灯,“小姐,怎么了?又睡的不舒坦了吗?”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是谁?”顾宛宓指着榻上的那抹黑影,葱白的手颤抖的厉害。
兰心见着这一幕也是吓了一大跳,她强装着镇定,“何人敢擅闯永安宫!”
有陌生男子闯入了永安宫,这要是被宫里的人知晓了,如何能说得清楚?
“这才多久,二小姐便不认识属下了……”黑衣男子拿起案上的烛灯。
烛灯一靠近,男子的脸便清晰了,那是一张眼角处有疤痕的脸。
顾宛宓闻言定睛一看,眸子划过一抹震惊,“幻月?竟然是你……”
随后她又吩咐一脸怔愣的兰心,“出去守着……”
“是,小姐。”兰心不做他想,转身便出去了。
“你既然回京了,那阿齐是不是也回来了?他在哪儿?”
顾宛宓理了理衣襟,拉开床幔起身下榻,快步走到案边,一脸的急色。
“王爷人在哪二小姐不必知道,您只需要知道王爷派属下来是为了何事。”幻月面无表情的道。
他像是有些厌恶的看了顾宛宓一眼,小小庶女
顾宛宓沉下脸,“幻月,你竟然敢这般不尊重我?”
幻月像是笑了一声,“二小姐与属下都是给王爷办事的,谈何不敬重。”
“罢了!你来找我何事,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顾宛宓冷哼了一声,开口问道。
她心中却已经好好记下了这笔账,待来日他见到阿齐,定要阿齐好好替她收拾这幻月,真是个不长眼的东西。
幻月闻言嘲讽道:“王爷吩咐二小姐办的事二小姐何尝办成过?”
“王爷让二小姐入宫,争的皇帝的宠爱,赢得皇帝的信任,如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一事无成!”
“想当初皇帝对二小姐的长姐可是宠爱有加,怎么如今到了二小姐这儿,皇帝硬是没有踏足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