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朋友圈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啊。
从加了骆诽这小子以后,还是第一次看他发朋友圈,没想到一发就发了个大的。
搞了半天一直打击的犯罪分子,身边就有一个。
姜子平跑出厕所大喊骆诽的大名,挨个房间找骆诽,直到站到三楼,看见骆诽顶着惺忪的睡眼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一脸不解地看向姜子平,“你喊什么呢?”
姜子平看着骆诽的一身装扮愣了愣,然后向前一步站在骆诽面前,“你什么意思啊?我来你家一趟你就让我睡地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
话音未落,骆诽的手机已经怼到了他脸上,姜子平撒泼耍赖的嘴脸占满了整个屏幕。
“我没和你说这个事。”姜子平伸出手将视频删除,装作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你那朋友圈什么意思啊,忘屏蔽我了?别以为你上面有关系我就不敢抓你。”
“什么朋友圈?”骆诽一脸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看见昨晚发的朋友圈才想起来,却发现朋友圈已经炸了。
他微信里面的好友就是霁封加的几个人。
前几天知道那起案子的几个小警察默默在底下点了个赞,有一种标记嫌疑人的感觉。
还有个警员没搞清楚状况,在底下评论了一句:骆哥生了?老婆带出来见见。
“我昨天联系到了疑似售卖方的微信,打算打入内部,先发个朋友圈引诱他们。”骆诽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些点赞,连之后出现的红色的圆圈都视而不见。
“不是...那你倒是建个新号啊,要不然你搞个分组也行。”姜子平皱了皱眉看着那条,越看越觉得这朋友圈尴尬,手下的那几个警员还都点了赞,有人还私聊他发了个问号。
“为什么要分组?”骆诽第一次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情,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分组这两个字。
引诱就引诱,他微信里一共就不到二十个好友,除了办案时那几个工作人员,剩下的就是苏家人。
要真被犯罪分子发现了,说不定还能抓住一个不良爱好者。
姜子平照常出去上班,骆诽坐在卧室看着手机。
他给苏漫雪发去消息,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便套上衣服出了门。
他在网上查了查醉酒后应该吃点什么东西补救,对着很长的清单在超市里找了半天,提着大包小包就上门了。
常华萍开门看见骆诽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热情地邀请他进来,一边接过骆诽手里的东西,一边笑着说怎么买这么多。
“漫漫昨晚喝醉了,我买些养胃的,你们也都能吃。”骆诽说着,视线看向苏漫雪卧室的方向,“她还没醒吗?”
“漫漫?”常华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在叫苏漫雪,心里暗想两个人什么时候发展这么迅速了,“她刚才起来喝了点粥,医院有事她就出去了。”
医院?骆诽突然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从前苏漫雪一个星期几乎都不需要怎么工作,现在跟了他倒是成了全年无休了。
“常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骆诽礼貌地起身,和常华萍告了别。
常华萍起身送他,一边说着有时间多过来吃晚饭,一边迎着他离开。
她觉得自己对骆诽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就是家里那丫头好像没什么感觉。
本来都差点想把骆诽撮合给晴儿了,但是今天这么一看,这小孩对漫雪的上心可不像普通朋友,就算再喜欢也不能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强硬的拉郎配。
骆诽站在医院里苏漫雪的办公室门口探头往里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拿了一个保温杯,杯子里是从家拿来的蜂蜜水。
旁边过来一个小护士,骆诽礼貌地叫了她一下,护士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下。
“你好,你知道苏医生在哪吗?”
护士下意识看了一眼办公室,“刚才来了个急救病人,苏医生应该在楼上手术室。”
骆诽道谢后转身离开,摁着电梯上楼。
电梯在五楼打开,骆诽前脚迈出一步,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就冲进电梯,擦肩而过的时候骆诽还被撞了一下。
没等骆诽回过头,电梯的门已经关上,楼层数不断下降。
“骆诽?”姜子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骆诽一回头,看见姜子平带着几个警员站在手术室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骆诽有些诧异几人的出现,如果只是为了找苏漫雪不至于大家一起出动。
“病房里的人,是当年梅花受害案的家属,她被人偷袭了。”姜子平转头看向手术室亮着的红灯。
第21章
骆诽愣住看向手术室里, “怎么回事?”
“之前第二案的那个黄新蕊,里面躺着的是她小姑子。”其中一个小警员探过头和骆诽说。
“这小丫头叫丘儿,今天早些时候警局收到一张字条, 说丘儿在城站后面的树林遇害了,让我们去救他。”
姜子平将口袋中的字条拿出来递给骆诽。
字条是幼圆体打印下来的, 和姜子平转述的内容一致, 落款之处没有姓名。
不知道是谁特意踩点送到了警察局。
姜子平本想调查附近的监控, 却发现那个时间段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对方技术很高超,应该是个计算机天才。
本着所有事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几人赶到了城站后面的树林, 还真看见了丘儿。
丘儿的手脚都被绑着, 嘴上塞着布条, 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是被刀割伤的。大片大片的刀伤似乎形成了鱼的鳞片,鲜血透着绳子渗出来, 已经快要奄奄一息。
姜子平立刻联系了救援并在附近联合搜索, 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其他人留下的线索。
这些天没下雪, 早些天的雪已经化了,土地很干, 没有留下脚印, 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你们什么意思!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远处迎面冲过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大一号的西装,肚子凸起撑起最后一颗扣子, 脖子上的项链又粗又大,手上的手表闪闪发光。
男人可能有些近视, 走近后看清了门口的几个人身材健硕,没有一个软岔,可能就有点怂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走近姜子平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都是警察我就不敢对你们怎么样!你们根本都是一旁废物,当年我老婆被人害死,今天我妹妹又遭遇不测,根本就是你们治理不周,死了一个江竞钊,又来一个新废物!”
姜子平听着拳头微微握紧,他真的想给对面这男人点教训,居然敢在背后嚼他师父的舌根。
姜子平深呼吸了一口,周围都是他上过训练课的下属,怎么也不能在公众场合出手打人。
男人扫视了一圈估计是想找个软柿子重拳出击,警队里的几个人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于是,男人就将视线定格在了骆诽身上。
骆诽虽然长得高,但是那种穿衣显瘦的类型,再加上他皮肤比姜子平几了白太多,有一种弱不禁风的书生感。
男人刚想抓住骆诽的衣领,骆诽一个反身躲过,回头一记勾拳打在男人脸上。
鲜血从男人的鼻腔喷射出来,他的身子来不及反应摔倒在地上。
男人的嘴上也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姜,人我替你打了,你欠我一个人情。”骆诽没看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姜子平。
骆诽倒是把姜子平想干的事干了,不过为了让男人不追究骆诽的责任,他硬是当着男人的面批评教育了骆诽一番。
没等男人动怒,手术室的门就打开,苏漫雪的师傅穿着医护服走出来,摘下手套。
“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男人不顾刚才的插曲赶紧冲到医生面前,某种程度上还算是个好哥哥。
“你妹妹没什么事,送医很及时,如果晚点可能就说不好了。”医生走到男人面前,“一会儿等病人稳定了转到普通病房,注意控制她的情绪。”
医生转身离开,男人想要冲进去扒着手术室的门往里看,被紧随其后走出来的苏漫雪拦住了。
手术室的门在一瞬间关闭,苏漫雪冰冷的目光直视男人的眼睛,“丘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自重。”
男人叫丘昌年,是2015年梅花杀人案第二起案件死者黄新蕊的丈夫,现在算算,她的妻子已经去世七年了。
丘昌年的儿子今年十岁,上小学三年级,在霁封最有名望的贵族小学。
他儿子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最爱惹是生非,但从来不会受到处罚。
毕竟丘昌年如今算是个富豪,本来条件就算是不错,再经过这七年的沉淀,他家比之前富裕了不止一点。
十一年前,黄新蕊嫁到丘昌年家开始当牛做马,不仅要照顾丘昌年的爸妈、瘫痪的大哥、刚出生的儿子,还有丘昌年当时年仅八九岁的弟弟妹妹。
现在倒好,弟弟妹妹长大上大学几乎不在家,父母正好接送上学的孙子。所有工作全都分配的十分到位,再也没有需要照顾一家子这种累人累心的事。
甚至连大哥都“懂事”的走了。
他大哥年轻的时候在霁封名声好,后来突然意外车祸瘫痪,大家也都觉得可惜。
前些年丘昌年靠勤勤恳恳照顾大哥收获了一波好评,后来大哥去世的时候也被丘昌年大肆宣扬。
大家听见他最后没挺住的消息还纷纷感到难过,葬礼仪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不过这一家人没人觉得难过,大哥本来就没有行动能力,甚至和他说话他都听不懂。
丘家人其实早就想把他抛下了,但碍于丘昌年的生意在霁封之前做的中规中矩,害怕被人嚼了舌根以后影响到他赚钱,所以才一直吊着大哥一口气。
如今丘昌年越混越好,自然也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直接一个意外和无能为力就把事情解决了。
他是家公司的大老板,内容和直播有关系,他哥死的时候他还主动去直播间带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己和大哥小时候的故事一一诉说。
还因此得了那一年的暖心慈善企业家,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新的头衔多了,旧的事大家也开始忘了,丘昌年买了联排的别墅,也娶了个新老婆。
这老婆听说比他小了十几岁,年轻貌美,两人住在新别墅里别提多舒心,前妻的孩子就交给父母全权照顾,跟享受了退休生活一样。
不过也不是没有麻烦事,丘昌年生活中最烦恼的事情除了老被请家长的儿子,另一个就数妹妹丘儿。
丘儿是家里的老幺,几乎是含着金汤匙儿出生的,哥哥们因为只有这一个妹妹溺爱她,爸妈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宠着她。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在霁封没人不知道丘儿的名字,从上学开始打架斗殴的事就没断过。
导致今天这丘儿出事时,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她在外面惹了事,被什么人报复了。
丘儿锋芒太盛,和活靶子也没什么区别。
当初黄新蕊那起案子发生的时候,苏漫雪和姜子平都还在上大一,年轻人愣头愣脑的也没关注过太多,最多也就听听墙角和新闻。
好多案件中的细节,除了卷宗里写的,再就是江竞钊给姜子平描述的。
黄新蕊还在的时候,家里最针对她的就是丘儿,今天拿着开水故意烫了她,明天趁着她拖地的时候将地上弄得到处都是咖啡,后天又躲在哪故意将她绊倒。
丘儿看不起黄新蕊,也没把她真心当嫂子。不过她当时还是个小学生,能有这种思想一定是家里的大人在背后做了很多引导。
就比如丘昌年,他从来没将黄新蕊当作老婆看待,她是保姆,是生育工具,是催婚下不得不接受的便宜货。
但不是爱人。
从现在丘昌年对这个小老婆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件事。
这个女人嫁进丘家以后,肩不能提手不能拿,每天按时皮肤护理,头发保养,美甲购物一条龙。
洗手不小心放了凉水都要和丘昌年撒个娇。
她将自己的人生做了定位,嫁给丘昌年就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她花丘昌年的钱美她的颜,保持她的体型,购她的物。
每天的生活就是刷卡再刷卡。
她很清楚丘昌年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想要什么,她只需要假装刻意迎合几下就能让这段婚姻顺风顺水,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需要付出任何其他努力,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所以这个小老婆打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给丘昌年生孩子,因为生了孩子以后她的人生就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现在自己一个人,一身轻,等哪天丘昌年真得变小气或靠不住的时候。
她还能迅速投入下一个金主爸爸的怀抱里。
反正这些年,所有的钱都是投资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丘儿也很尊重她。
丘儿是那种典型欺软怕硬的人,黄新蕊当年一看就是软柿子,被家里所有人呼来喝去还是没有一句怨言。
这种人在丘儿眼里就活该被霸凌。
在学校看见这种人的时候也一样,她最讨厌别人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那些眼神看得她很厌恶,让她想起几年前死去的黄新蕊,以及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
认尸的那天她们全家人都去了,当时丘择看见尸体后还干呕了很久。
忘了说,丘择是那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也是黄新蕊那个小叔子。
丘儿躺在病房里,丘昌年坐在旁边一脸凝重,她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但好在没有断气。
“她情况怎么样?”姜子平透过窗子看着双眼紧闭的丘儿,转头问站在一旁的苏漫雪。
苏漫雪已经脱下了工作服,自从她被上头定为专家助理以后,医院给了她自由的工作时间。
基本上算是带薪留职,但一般有大型手术她还是会被传唤回来,因为她和师父配合很多年了,也是最机灵的那个。
“丘儿的伤有点神奇。”苏漫雪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刚才手术室里发生的事,“对方下手很狠,每一下都快要伤其要害,但又都没有。”
苏漫雪抬头看向姜子平和骆诽,“像是故意的一样。”
第22章
空荡的医院走廊, 几个人站在角落里皱着眉,讨论的声音很低,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怎么?和骆诽待久了开始崇尚推理判断那一套了?”姜子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不插一句嘴就不像他的性格,不过并不代表他不认同苏漫雪的说辞, “那苏老师分析一下。”
“我只能从医生的角度作出判断, 之前遇到的被劫持或恶意伤害的病人。身体基本多多少少都有某处严重损伤, 因为下手的人可能因为一时冲动没轻没重。”苏漫雪说着眉头更加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