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尘:“萧哥哥也不站在我这边?”
萧尘眸色突然变得凌厉:“你如今是残害同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竟然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以为你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个修士的生死?!南笙,我以前道你是个坏的,却没想到你这么坏!”
南笙脸色变得惨白,她想反驳,自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但萧尘看她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厌烦。
她退后几步,冲萧尘吼道:“萧哥哥会后悔今日这样待我的……”
萧尘冷笑勾唇:“我不是长生,你这招以退为进威胁不了我。我知道天极宗有不少修士倾慕你,若你觉得他们比我好,我不会留你。”
南笙泪水夺眶而出,所以说,连萧尘也不要她了吗?
她再看向晏长生,似乎想在他这里看到一点不舍的表情,晏长生却盯着碧宵楼看,或许是因为沈青禾在碧宵楼?
她跌跌撞撞地走远,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从入天极宗以来,她习惯了被男人捧着宠着,个个都护着她,更何况还是这些优秀的天之骄子?
偏偏现在他们都似厌弃了她,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乐意。
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萧尘和晏长生对于南笙的来去都不上心,他们盯着碧宵楼,想知道沈青禾究竟怎么样。
偏偏他们从回到宗门之后,在此等了半个多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碧宵楼的结界是东方无涯所设,他们没办法进入楼阁一看究竟。
大概是南笙来闹了一通,萧尘有些焦虑,扬声问道:“青禾怎样了,无涯君能给个准信么?”
东方无涯早已将碧霄楼外的闹剧看在眼中,他不时觑一眼正陪在沈卓身边的少女,暗忖她倒是沉得住气。
那两位在外面等了半个月,沈青禾居然毫不在意。
他起身去到沈青禾身畔:“晏长生和萧尘都在外面,你不出去向他们报平安?”
从带她回到碧宵楼的第一天,她便已还魂,但她不急于离开,说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想照顾沈卓一些日子,尽尽孝心。
但他觉得,这丫头多半是在打他身子的主意。大概是在雪骨城的秘境中让她尝到了甜头,她色心不死,才会赖在碧霄楼不愿意走了。
他念在她才还魂,才不忍心赶她走,但他得时时提防她突然对他下手。
第86章 :剑灵不是本君,你可记住了?
“我跟他们不熟,为何要向他们报平安?”沈青禾和外面的两个主角撇清关系。
“晏长生是你的前未婚夫,你为了护他差点陪上自己的命,这叫不熟?还是说,你对晏长生旧情难忘,才不敢出去面对他?”东方无涯仔细盯着沈青禾的脸看,想从她的表情看出心虚的痕迹,“沈青禾,看不出啊,镁尤皇歉鍪芘翱瘛!
“无论师叔相不相信,我和晏长生的事早就过去了。在异兽世之所以救他,不过是因为他死了,我就少一个帮手,更何况我与他还是同门。最要紧的是,南笙推我下深渊,他是目击证人,他死了没人帮我作证。”沈青禾垂眸解释。
东方无涯觉得沈青禾的这个理由倒也合他心意,他桃花眼轻挑,勾人得紧:“那你为何不出去报平安?”
所以说,她一定还在打他身子的主意。
最近他尽量不去想雪骨城发生的事,但是只要一闭上双眼,他与沈青禾亲吻的画面便会在他眼神浮现。
鉴于此,他已经有十日未再打座,以免再让沈青禾扰乱他的道心。
偏偏她还魂了,还不愿意离开碧霄楼,总在他跟前晃悠,晃得他想把她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沈青禾看向床上昏睡的沈卓,心虚地回道:“我这不是想在我爹跟前尽尽孝心么?”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东方无涯身上的灵气特别菁纯,她待在他的身边特别舒服,修炼的感觉特别好,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不舍得离开。
“你确定?”东方无涯根本不相信沈青禾的说词。
“是我打扰到师叔了么?”沈青禾讷讷道。
东方无涯见她眼神飘忽,正色道:“你坐下。”
沈青禾乖乖坐好,她乖巧听话的模样令东方无涯的心一软。但她沉溺于情爱,这事不妥。
“沈青禾,你要知道在雪骨城发生的事都只是幻象,不能当真。这么跟你说吧,雪骨城的一切就只能当作你的一个梦,梦醒了,梦里的一切便也灰飞烟灭,当不得真!”东方无涯神情冷凝,“你可明白本君在说什么?”
他经历过无数幻境,但说真的,从来没有一个幻境像雪骨城的幻境那样令他深刻,深刻到他一看到沈青禾这张脸就烦躁。
沈青禾点头:“我知道在那里发生的事是幻象,并未当真。”
她也没当真,她还怕无涯君当真,跟她秋后算账。
就连雪骨城幻境完全碎裂之后的那一点失落,她也完全放下了。
不可否认,她永远都会怀念无涯剑,毕竟那是第一个对她不离不弃之人,哪怕无涯剑只是虚幻的。
“你确定你知道?本君希望你认认真真修炼,莫为男欢女爱之事分心。”东方无涯狐疑地看着沈青禾。
少女五官长得很精致,鼻头小巧,唇形似花,明眸善睐,玉肌雪肤,他见过她曼妙的身子,肤如凝脂……
警觉自己想到了不该想的画面,他狠狠闭上双眼,对自己甚是厌弃。
沈青禾觉得应该是自己打扰了东方无涯,东方无涯在隐晦地对她下逐客令。
他特意告诉自己在雪骨城发生的事都是幻象,无非是让她看清楚自己和他并不是在雪骨城那样的亲近关系。
虽然觉得不舍,她也不好再赖下去,便起身道:“此次我能逃过一劫,多亏得师叔出手相救。也是因为师叔帮忙,我才有幸拿到雪骨草,我定会认真修炼的。劳烦师叔照看我爹,青禾就不打扰师叔了,告辞。”
东方无涯挥挥手,神色懒怠,示意沈青禾可以走了。
沈青禾拱手告辞,她正要离开,东方无涯突然再叫住她:“沈青禾,在雪骨城的剑灵不是本君,你可记住了?!”
沈青禾眉心狠狠一跳,突然明白东方无涯在介怀什么了。
在雪骨城的时候,无涯剑把她当成主人,还对她索吻。真实的东方无涯却是对她不屑一顾的,所以他才一再提醒她,雪骨城幻境里发生的事不过是一场梦。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东方无涯是怕她对他生出非分之想。
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正色回道:“弟子从来没把雪骨城发生的事当真,知道那不过是幻境罢了,一出红月秘境,弟子便将幻境中发生的事都忘了。师叔喜欢清静,是弟子考量不周,打扰了师叔的清修,弟子告退。”
东方无涯听沈青禾左一句“弟子”,右一句“弟子”,总觉得她这是特意在他和她之间划了一道分界线。
这原也是他的意思,可见她如此疏离,心中又别扭,总觉得这样过于生份。
她情不自禁喜欢他,那也不是她的错,他何必对她过于苛责?
待他回过神来,沈青禾已经离开了碧宵楼。
等在外面的晏长生和萧尘见沈青禾平安无恙地走出碧宵,同时上前。
“青禾,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适?”萧尘冲到沈青禾跟前问道。
沈青禾冷淡疏离地点头:“我没事,劳大师兄关心。”
她正想离开,晏长生跟在她身后:“青禾……”
沈青禾顿下脚步,回头看向晏长生道:“我救二师兄一命,是因为需要二师兄为我作证。当时是南笙推下我深渊,二师兄是唯一的人证,所以我不能让二师兄不明不白地死在幻境中。待会儿我便向宗主禀报此事,希望二师兄能站出来指证南笙,这就是我对二师兄的唯一要求。”
晏长生闪了神,哑声道:“是么?”
所有人都说青禾是对他难忘旧情才数次救他,某一瞬间他也相信了这个说法,事实证明,因为他有价值,她才会拼了命地救他。
他早该明白的,在他伤害她那么多次之后,她和他之间早没有情分可言,试问她怎么可能对他还有旧情?
“我知道二师兄和南笙之间的牵绊很深,若二师兄舍不得站出来指证她,我也不该感到意外。”沈青禾以退为进,“若二师兄不愿指证南笙,那我就权当自己没有救过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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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你记住,剑灵不是本君。
青禾:嗯嗯,弟子成亲的时候会请师叔吃喜酒哒。
无涯:……
呜呜,你们比青禾美,比南笙欲,继续求五星好评呀。
第87章 :申诉无门,公道何在?
“南笙推你下深渊是事实,我会把自己所见到的如实禀告宗主。”晏长生打断沈青禾的话。
沈青禾深深看一眼晏长生:“我暂且相信二师兄这一回。”
说完她便离开了碧霄楼,打算去找左宗主。
萧尘看着沈青禾的背影远去,淡然启唇:“长生,你不会也相信大家说的那样,青禾是对你有旧情才救你吧?”
晏长生听出萧尘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他看向萧尘,冷声反诘:“南笙才是师兄的未婚妻,我觉得师兄对青禾的关注太过了。”
某些细节有迹可寻,例如他们出发前往红月秘境之际,萧尘突然撇下南笙,去追东方无涯和青禾。
例如他与青禾从幻境出来之际,萧尘正在找他们。
时间线再推前一些,他记得前年中秋晚上萧尘差点偷亲青禾。
这种种迹象表明,萧尘对青禾的心思不纯。但在这种前提下,萧尘却和南笙定下亲事。
到底是萧尘三心二意,定不下心,还是连萧尘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
“青禾是我的小师妹,师尊昏睡不醒,我对小师妹关注多一些不是很正常?”萧尘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那厢沈青禾去到宗主洞府见左宗主,把南笙在红月秘境对她下毒手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左宗主听后神情严肃:“青禾,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你确定南笙是故意把你推下深渊?”
沈青禾一点也不意外左宗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当时二师兄想把我拉上来,南笙却拿剑砍向我的手,试问这种情况下,南笙怎么可能不是故意要杀我?!”沈青禾目光灼灼地看着左宗主,“还是说,因为南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天才,又是天极宗的宗门之光,宗主下意识就偏袒她,认定她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左宗主被沈青禾这番话怼得有点心虚。
在沈青禾状告南笙的瞬间,他心里的天秤在那一瞬间确实倾向了南笙,不愿意相信南笙这个看着貌美善良的天才少女会残害同门。
“事关重大,我需得联同其他宗门长老一起商定此事。当然,也不能凭你片面之词便冒然下决论,除非你有人证或物证证明确实是南笙对你痛下杀手。”左宗主正色道。
眼下除了沈卓昏睡不醒,还有吴克这个长老不在宗门之内,需得聚齐其他人共同商议此事。
还有一个麻烦人物,那就是东方无涯。
东方无涯素来偏袒沈青禾,若让东方无涯参与进来,只怕是东方无涯一个人说了算。
一时间,左宗主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东方无涯参与。
一个时辰后,议事堂。
除了东方无涯,宗门几位长老都已到场。作为南笙的师尊,天衍剑尊也现了身。
作为当事人,南笙却迟迟没露脸。
“怎么回事?”左宗主看向天衍剑尊问道。
天衍剑尊神色倨傲地看一眼沈青禾,才扬起下巴,骄傲地回道:“笙儿就快要突破了!笙儿这样的修炼天才,整个南荒大陆找不到第二个,宗主何必为了某些庸材浪费时间?”
他说及“庸材”的时候,特意盯着沈青禾看,无非就是意指莫为了沈青禾这样的庸材浪费时间。
沈青禾并不意外南笙这么快就要突破。
此次南笙若突破成功,将从筑基期成为金丹期修士,难怪天衍剑尊骄傲成这样。
天衍剑尊此言一出,其他几位长老纷纷附和,都劝左宗主莫为了沈青禾抹杀一个天才修士的前程。
沈青禾安安静静地听着,突然扬声问道:“恕弟子不能理解,一个品行不端的天才女修也能成为诸位长老口中的骄傲。因为南笙极具修炼天赋,所以连她杀人都可以轻易被原谅吗,敢问公道何在?!”
晏长生恰在此时赶到。
此前天衍剑尊说的话他听见了,在场几位长老的话他也听见了,在场所有人向着南笙,无人在意青禾的心情如何。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若非青禾不眠不休在幻境中拼死支撑,他与青禾可能早已死在此次的历炼中。
两条人命在天衍剑尊和几位长老的眼中,甚至比不过一个南笙。
可悲的是,他曾经就是南笙身边的刽子手,他也曾是南笙手中的一把刀,每一刀都砍向青禾的要害部位。
若非他醒悟了,此刻他也会跟天衍剑尊同流合污,联手戳向青禾。
定了定神,他在青禾身边站定,拱手道:“既然南笙在突破,那就等南笙突破后再来论个是非长短,我与青禾都能等。”
天衍剑尊见晏长生来了,理所当然地认定他是南笙这边的,便当起了和事佬:“长生,青禾年纪小,不经事,和笙儿之间有矛盾很正常。笙儿修炼天赋高,青禾却极为平庸,会嫉妒笙儿很正常。但青禾往笙儿身上泼水就不对了。笙儿这样的天才少女有什么理由要杀青禾?青禾撒谎也得讲讲逻辑……”
晏长生越听眉峰皱得越紧,打断天衍剑尊的话道:“天衍师叔不是当事人,轻易下决论过于草率。等南笙到了,再来细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天衍剑尊一听晏长生这话就觉出了不对劲,他讥诮勾唇:“长生,我听说这回是青禾以命相拼,才救了你一命。你不会是为了报答青禾的救命之恩,想往笙儿身上泼脏水吧?!”
他此言一出,几位长老脸色都不好看,王长老沉下脸道:“若长生跟青禾之间还有这一层救命关系,长生便不能作证人!”
沈青禾轻撩眼皮,看向高高在上的几位长老和天衍剑尊,心里倒也没有多生气。
毕竟这是一本书嘛,南笙是书中的团宠,所有人都向着她,她不过是个早死炮灰,若非她当初不甘心保全了自己这条命,她也没机会站在这儿指证南笙。
她只是觉得讽刺罢了,修仙界确实是以强为尊的地方。
因为南笙极具修炼天赋,哪怕南笙杀人越货也可以轻易被原谅,而她这个所谓的苦主差点被南笙害死,却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她。
第88章 :搜魂!
天衍剑尊一番话令晏长生气血上涌,他下意识看向沈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