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的人脸红心跳的。
见杨钦也上了马,钱莱有些手足无措道:“傅公子,我呢……”
“以后称呼公子为傅二公子。”杨钦低头看着他道:“看来你是愿意一试了?”
“是,在下愿意。”
傅凌潇拉住缰绳,淡淡道:“那你就走着来吧,追月楼等你,算了,还是去长春楼,据说长春楼来了个新歌伎,千娇百媚,动人心魄,本公子这就去看看,她是否如传闻中那般。”
“行,那……”
“驾!”
“本公子在长春楼等你,莫要让我等久了!”
诶不是!
您好歹等人将话说完呀!
钱莱急得跳脚,“我还不知道长春楼在哪儿啊!”
长春楼。
白日的青楼,贵客只能待在一楼,听戏台上的歌伎们唱曲。
唯有晚上,才能上那二楼包厢,与那些清倌们单独相处。
故而,白日来青楼,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哎呀,傅二公子!”
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捏着绢帕,就小跑着过来了。
闻着她身上那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傅凌潇蹙眉,“离本公子远点!”
老鸨闻言后也不生气,规规矩矩的退后了几步,脸上笑呵呵的。
“是奴家冒昧了,傅二公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近日不都喜去追月楼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
“瞧您这话说的,您可是贵客!谁不得盯紧您的一举一动呀!”
傅二公子出手极其大方。
只要他高兴了,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
唯二的缺点,便是喜怒无常,还有个时不时就会派人来抓他的亲哥哥了。
不过没关系,万一傅大公子派人来了,长春楼有什么损失,傅二公子也是会赔的。
“我们家公子来看你们长春楼的新歌伎,莫要耽误。”杨钦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数了十张给老鸨。
老鸨看了眼数额,哎呦一声,笑得牙不见眼的!
“是是是!快来人!去告诉娆儿姑娘,让她准备准备,上台了!”
娆儿?
“这名字不错。”
老鸨谄媚道:“这娆儿乃是江南人士,说起来,还跟傅二公子有些缘分呢。”
傅二公子的身世,但凡关注过的人都知道。
他在江南住了整整二十年!
“噢?那依照你的意思,但凡是江南人士,都跟本公子有缘了?”
“哪里哪里,美人跟傅二公子有缘,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不是?”
傅凌潇冷嘲,“那也得看,这个叫做娆儿的姑娘,是否当真美若天仙。”
江南女子,各个美貌如花。
这个叫娆儿的,还不见得能入他的眼!
老鸨掩唇笑道:“放心,定不会让傅二公子您失望!”
傅二公子回京的这一月以来,还没听说过,他逛青楼,宠幸过哪家姑娘。
如果娆儿能成为那第一人。
那长春楼可就发大财了!
“见过傅二公子!”
傅凌潇所到之处,但凡是坐着的,皆站起来,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但无一人敢上前攀附。
因为上一个敢这么做的,都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直接扔出青楼了。
还因此丢了好大的脸!
至今不敢出门!
傅凌潇懒得搭理,目不斜视的去往距离戏台最近的席位。
待坐下之后,桌上该有的茶水糕点,很快就上齐了。
“傅二公子可要奴家去找两个清倌,陪您聊天吃酒?”
旁人自是没有这个待遇,可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傅二公子有啊!
“去吧,貌丑的不要,之前陪过本公子的,也不要。”傅凌潇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口气随意。
“那肯定的,奴家知道您的规矩!”
老鸨笑得那脸跟朵菊花似的,“傅二公子稍等啊,奴家这就去。”
傅凌潇没开口,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回应她。
见此,老鸨扭着屁股就往二楼走了。
周围人见此一幕,窃窃私语道:“果然不愧是傅二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啊。”
第55章 也不怕丢人现眼
“就是听闻傅家的人,都很不满傅二公子这张扬浪荡的性子,尤其是大公子,待会儿铁定会派人来,将傅二公子带走!”
“老鸨也是大胆,大公子都警告过京城所有青楼了,她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青天白日给傅二公子安排清倌作陪。”
“她怕什么,这一月以来,大公子从未动过真格的,只要能赚钱,她能错过机会吗?”
只要傅唯敢因为傅凌潇,动哪家青楼。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傅二公子的喜好了。
将这事摆在明面上,对傅家的名声没一点好处。
傅唯岂会这般做。
毕竟京城每家青楼,背后的势力都牵扯甚广。
若是那些人将此事闹到陛下的耳中。
那对傅家而言,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走什么走,等傅家的人来了再说,万一没来呢?那岂不是错过了娆儿姑娘唱曲的机会?”
“兄台说的有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傅二公子?”
一身便衣,戴着斗笠的陆泽远,眯起眼,“陈大人,他们口中的傅二公子,莫非是太尉府的人?”
这般令他们忌惮,又姓傅,就只能是太尉府了。
“是,乃是太尉府刚找回来的嫡次子,傅凌潇。”
陆泽远冷冷地看了眼傅凌潇的背影,“既是傅家人,还如此高调,也不怕给傅家丢人现眼。”
陈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厌恶,疑惑道:“陆左将军似乎不喜这位傅二公子?”
何止!
只要是傅家人,他都厌恨!
“你多想了,走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的位置。”
陈野看了眼他的身影,便抬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坐在一楼最偏僻的角落,因戏台上有人唱曲,那些贵客又在闲聊傅凌潇的事,故而没人注意到他们俩。
落座后,很快就有堂倌来了。
“随便上点茶水零嘴就行了,除此之外,莫要过来打搅。”
“是!”
陆泽远不是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他表现得很从容。
只是斗笠遮住的那张脸,满是阴寒。
“我家夫人说,当初我父亲一事,你们大理寺似乎并未怎么上心啊。”
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两年前负责调查永毅侯之死的大理寺司直,陈野。
他还是专门拜托,一同随他回京的边关同袍,将此人从大理寺叫出来的。
果然。
陈野在他自爆身份时,便猜到了,他的目的。
回想此事,陈野表情便有些凝重,“陆左将军,并非是我大理寺不上心,而是永毅侯一事,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故而在调查了三日之后,此案就了了。”
其实是大理寺卿,肖大人特意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了。
毕竟永毅侯死得太不光彩,此案又没疑点。
既是没有疑点,那还查什么?
再则,继续调查下去,打的只会是陛下的脸。
因为那爵位,乃是陛下亲封的!
永毅侯被人嘲笑,难道陛下还能觉得脸上有光吗?
陆泽远明显没有想到这层,他满心不甘与怨怒。
是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又不能将其说出来。
那种打碎牙齿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的感觉。
难受!憋屈!
“怎会可能没有一点证据?我父亲在那般凶险的战场上,都能安然无恙,还能死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陆泽远冷声道:“那女子呢?此时在何处?”
“死了。”
“什么!”
陈野听到他难以置信的语气,凝眉道:“跟永毅侯同时死的,仵作断定说,二人是死于马上风。”
“我们也在房中查到了有药物的残渣,查验之后,乃是房事助兴之药,并且此药的药性极其猛烈,用量过大的话,不发泄出去,必死无疑。”
“那照你的意思,当日我父亲是用量过大了?”
陈野嗯了声,“是,当然,下官也知晓陆左将军心中的疑虑,但这并非是永毅侯第一次这样了,我们顺着这药物,查了京中所有药铺,才知,永毅侯大概每隔四五日,都会买此药。”
“我们也问过其他青楼,与永毅侯相关的女子,她们皆说……说永毅侯每次行房事之前,都会服用此药,且用量极大。”
那些人还说若是用量小,永毅侯私处就会没反应。
仵作便断言,永毅侯就是太依赖助兴的药物。
故而每次用的量都在一点点的增加。
直至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暴毙而亡。
陆泽远心口猛地一沉,连脊背都弯曲了几分。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父亲的死,是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了?”
说起来,似乎也与宋清茹无关?
那母亲为何会在他询问时,点头?
莫非是因为记恨宋清茹没有请太医医治她,所以故意将父亲的死,算在了宋清茹的头上?
绝无可能!
母亲眼中的怨愤与惊恐,现在都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倘若宋清茹没谋杀父亲,母亲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是,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之处,能证明,永毅侯是被人谋害的。”
陆泽远拧紧眉,“那有没有可能,那药物中,掺杂了什么毒素?”
“陆左将军为何这般想?”
陆泽远捏紧拳头,“自是不信,我父亲会这般容易死了,旁的先不说,我父亲的身体素来很好,那药性再猛烈,又能烈得过毒药?”
“是药三分毒,何况永毅侯已经断断续续服用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我们估算过了,至少有三十次。”
陈野正色道:“仵作验尸时,也说,永毅侯的身子亏空得厉害,且还有服用了药物之后,产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疾病。”
“他并没有陆左将军您想的那般康健。”
“自然,仵作也没有查出,永毅侯身上有中毒的迹象,所有症状都表明了,永毅侯就是死于马上风!”
他不信!
父亲在他心中,就是最雄伟强大的人。
怎么可能会死于什么马上风?
简直荒谬!
便是陆泽远不开口,陈野也能料到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倘若陆左将军始终不肯相信,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可以验证。”陈野犹豫了会儿,才道。
第56章 妩媚动人
“什么法子?”
“开棺验尸。”
什么!
陆泽远立马阴沉着脸,“陈大人!你再跟我开玩笑吗?逝者已逝,怎能开棺,打搅他老人家的清净!”
父亲二十六岁才有的他,今年都五十三了。
不是老人家是什么!
“陆左将军切莫误会,下官只是给您提个建议。”
陈野拱手道:“下官在大理寺专门负责查案,至今已有十载,这十年间,不是没碰到过一些死者,在生前服用过无色无味,且短时间内,身体毫无中毒迹象的剧毒。”
“而这种毒,也并非能做到瞒天过海,只要是毒,死者的身上,就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尤其是骨头。
中毒身亡的人,骨头颜色或呈暗红色,或呈黑色。
总之不难分辨。
陈野见陆泽远沉默着没说话,也不急。
半晌。
陆泽远不甘心道:“自古以来,万事都以孝道为先,开棺验尸这种事,可是大不敬!”
倘若父亲当真是中毒身亡的倒还好。
倘若不是。
那此事传扬出去,他陆泽远从今往后也别想做人了!
闻言,陈野心下松了口气,“正是如此,陆左将军还是莫要再纠结此事了。”
“你这么说,怕是故意的吧?”陆泽远眯起眼睛,“以免本将军今后再为了父亲的事,来烦扰你?”
确实是。
陈野拱手道:“倘若陆左将军不信任下官,也可自行去大理寺调查卷宗,那份卷宗是由肖大人亲自过目的,万不可能有任何差错。”
“最好是,倘若被本将军发现,你有半点隐瞒,本将军绝不罢休!”
“还请陆左将军明鉴。”
陆泽远冷哼一声,视线便下意识看向了戏台。
恰时,悠扬的琴声在幕后响起。
如靡靡之音那般,令人无限遐想。
“来了来了,娆儿姑娘来了!”
“娆儿姑娘来长春楼三日了,每日都是压轴出场,今儿提前这般早,咱们还是沾了傅二公子的光啊!”
“就是!还好咱们没走!”
“嘘,别说话,娆儿姑娘要唱曲了!”
娆儿姑娘?
陆泽远看了眼那些面红耳赤的男人们,问:“这个娆儿很有名?”
陈野也看了眼四周,见席位都坐满了,甚至空地处还有不少人站着,道:
“她是长春楼新来的歌伎,因长相貌美,声音妩媚动人而出名,只要轮到她出场的时候,长春楼都是爆满。”
今日还好,许多人都不知道娆儿姑娘提前出场了。
故而还没到人挤人的地步。
“陈大人,本将军看你如此了解,恐怕平日里没少来这些地方吧?”
“陆左将军误会了,下官作为大理寺的司直,了解京城诸事,都是分内的事。”
倘若他对京城的人与事都不了解了,那他还怎么查案?
陆泽远眸角微动,“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本将军有一事想问。”
“陆左将军请问。”
“本将军……”
呼~
跑得满头大汗的钱莱,三两下的将自己脑门上的汗水擦干净了。
这个时候,他也没精力去管,自己身处的地方乃是大名鼎鼎的青楼。
他拉了个堂倌问:“兄台,傅二公子可在此?”
“您是?”
“在下乃是……”
同一时间,戏台上,出现了一道身着红衣,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