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木头笼子:“那个!忘了说,倒霉的恭醒也在里面!”
贾宝玉见林黛玉不解,便主动解释道:“樊笼是一种用了仙术的机关,如同须弥芥子,对应的仙术不同就很难打破。”
林黛玉担忧道:“松儿和恭醒进去多久了,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躺在地上的血郎懒洋洋笑道:“美人儿,樊笼是我造的,你想要知道那得问我呀!”
还没等林黛玉回话,贾宝玉就狠狠踹了血郎一脚,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容疆忽然从林黛玉肩头到了血郎面前,冷冷开口道:“原来是你。”
血郎见到面前的金龙,起初一愣,旋即却笑出了声:“哈哈……竟然是神界的战神!您老人家怎么成这样呢?”
容疆龙爪一扬,血郎来不及闪躲,胸口就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血郎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吐了一口血,又摸着自己的脸颊冷笑道:“想起来,我这条疤,还是您给的!”
薛蟠凑在林黛玉身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竟然跑到凡间来了!绛珠你还记得那个黑不溜秋的虫子吗?”
“什么虫子!我是蛟龙!”
血郎听见了薛蟠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疆指着血郎冷漠道:“昔日念及毕竟算得上旁族没有斩杀你,你竟然在凡间屠杀凡人作乱,今日必然让你死在天罚之下!”
血郎后退两步,忽然笑道:“不错,往日在天上我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可如今,您可是已经被封印了神力?再说了,樊笼里可是你的人!”
林黛玉看着血郎,恍惚间想起之前容疆说她绞杀虫子的事情,原来血郎居然是当年在神界撞上的那条还未化形的蛟龙,林黛玉还将其误当作了会吃她的叶子的虫子……
薛蟠见血郎又有逃跑的迹象,当即一支冰箭穿透了他的腿脚。
血郎扭头看向了薛蟠,却不知道他是谁,只能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忍痛将冰箭拔了出来。
容疆冷漠道:“你以为,我封印了神力,就不能召出天罚之火了?”
说着,容疆冷的龙爪之间,冒出了莹莹白光。
血郎哆嗦了一下,不敢再造次,只能尝试谈判道:“等等,您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会知道您的消息?”
“您难道不想早点解开樊笼?”
林黛玉有些诧异容疆居然还能使用天罚之火,却听见凑近的薛蟠低声笑道:“一点小把戏,假的。”
薛宝钗刚被侍卫们从厢房里带出来,就看见自家哥哥挨着林黛玉的耳朵在说话。
薛宝钗:薛蟠你真的是不想要脑袋了吧?
好在薛宝钗发现,王爷和小世子都不在,没看见就好。
薛蟠见薛宝钗被安全带了出来,便走上前去安抚自家妹子,被薛宝钗揪着耳朵拎到了一旁教育去了。
容疆对血郎意图商量并不接话,只是对林黛玉说道:“你试试,你应该可以打开樊笼。”
“我?”
林黛玉疑惑不解,她可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本事,况且说是仙术制造的,她就更不懂了。
但容疆却不理会血郎,只是让林黛玉走过去试试。
血郎刚刚想要动作,却被贾宝玉扣住了肩膀,他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居然拥有比他还要强大的神力。
血郎知道自己被人当作探路石中了招,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队伍里除了封印了神力的容疆,还有其他的神仙。
更何况,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战神呢?竟然还能够召唤可怕的天罚之火!
没有人理会血郎心中的崩溃,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樊笼和林黛玉身上。
林黛玉走近观察这个木质笼子,忽然发现它和自己记忆里小小的游戏物件很是相似。
这类的东西,似乎当年在自己不足千岁的时候,容疆送了很多。
林黛玉使用神力触碰樊笼,竟然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仙术禁制,而林黛玉却是解谜的高手。
樊笼被轻巧打开了,松儿和恭醒灰头土脸的从里面掉落出来。
“母妃!”
松儿一见到林黛玉,就扑到了她的怀中,差点将重新落回林黛玉肩头的容疆震了下去。
容疆暗自压下了由于林黛玉使用神力而动荡的本源,趴在了林黛玉肩头。
刘桢担忧的看了看容疆,故意提醒松儿道:“小世子,您轻点,王妃可禁不起你这么大力气!”
林黛玉摸了摸松儿的头发,问道:“没有受伤吧?”
松儿不好意思的离开了林黛玉的怀抱,揉了揉鼻子道:“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恭醒进去找我嘛!”
恭醒被刘桢阴阳怪气看着他的表情气到,刘桢自然知道是恭醒追的太急不小心掉进去的。
血郎见樊笼被林黛玉轻易就解开了很是失望,却涌起一股子狠劲,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血郎仔细观察,发现容疆似乎有些气息不稳,便意识到自己有了机会。
血郎猛一扭身,居然逃脱了贾宝玉的禁锢,直接扑向了林黛玉,将林黛玉抓在手中,并用冰箭抵住了林黛玉的喉咙。
“她可是凡人之躯!大人您可要当心!”
血郎看着浮在空中的容疆,威胁道。
容疆的龙爪变得锋利,强忍没有直接冲上去将血郎四分五裂。
贾宝玉暗中蓄力,想要直接洞穿血郎的心口。
松儿急忙道:“你要是敢伤我母妃一根头发,三界之内都没有你容身之处!”
林黛玉听着血郎在自己身后哈哈大笑,心中默念绞杀的法诀。
血郎已经知晓林黛玉对众人的重要性,只需要暗中再用一个樊笼将她彻底关起来,岂不就有了免死金牌?
要知道,樊笼从里面,可是打不开的!
“啊!”
还没等血郎拿出新的樊笼,就发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绿枝直接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血郎只来得及用冰箭在林黛玉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丝血痕,林黛玉就已经被松儿拉了回来。
容疆扑在林黛玉身上,看着那道血痕,双眸瞬间变成了金色。
还不等贾宝玉和松儿阻止,容疆就已经出手。
龙爪原本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
林黛玉被松儿扶住,远离了这个地方。
不用刘桢好心建议,林黛玉也没有回头,她听到了血郎的惨叫,想着场面肯定不会太好看。
容疆虽然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细语,但龙性里的杀戮却不会因此减灭,尤其是在对于犯下恶果罪责当诛之徒,不需要控制的时候。
第38章
雪终于停了,虽然朔风依旧,但日头却微微亮了起来,反折在积雪上,显得更加清晰。
上元佳节将至,北上的队伍也整装出发,离开了通山,再经过一段路程,估摸着就能赶得上方州的灯会了。
容疆安排了恭醒去处理血郎的后续案子,并且联络其他殿主,务必要重新检查加固幽冥深渊的封印。
而刘桢也被容疆暗中派了出去,需要寻找几种特殊的材料。
没有了两大助力,掌控队伍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松儿的身上,接连几日处理不同的状况,让小世子都憔悴了不少。
“母妃!”
松儿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赶紧钻进了林黛玉的马车里,想要获得母亲的安慰,顺便尝尝点心。
“嗯……”
松儿看着桌案上摆着的精致级雨草窝,和四仰八叉躺在窝里的容疆,一时间想不出怎么缓解这份尴尬。
“松儿,快坐着歇会子吧。尝尝这北边的点心?”
林黛玉习以为常,替松儿整了整外袍,又将一篮子刚买的点心递给松儿。
容疆看着塞点心的儿子,暗骂这孩子一点眼色都没有,只好自己慢慢爬了起来,维持“正襟危坐”的状态。
“父王,您啥时候能恢复人身呀?那清河上神天天顶着您的脸在外面胡搅蛮缠的,实在有损您的威名!”
松儿吃着点心,对容疆抱怨道。
林黛玉将茶盏递给松儿,也歪头看向容疆。
虽然容疆现在这个状态,林黛玉还觉得挺可爱的,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和浮夸的清河上神在外“扮演夫妻”,还是挺劳累的。
容疆眯了眯眼,又主动盘到了林黛玉的胳膊上,懒懒道:“快了,之前的躯体已经无法承受我的本源魂魄,需要重新做一个出来。”
林黛玉整理着级雨草窝,迟疑道:“重新做一个?”
松儿想了想问道:“父王莫不是让刘桢去寻造身体的材料去了?早知道我就和他一起去了!”
容疆看了松儿一眼,冷笑道:“你?你能把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弄清楚,都算不错了!你神劫将至,现在可有半分头绪?”
被容疆一语中的,松儿尴尬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摸了摸鼻子道:“还,还没有什么感应。”
容疆挥了挥尾巴,无奈道:“罢了,到时候让清河陪着你回神界吧。”
林黛玉并没有恢复有关神劫的记忆,只是觉得可能会有危险,还是同意容疆的安排:“松儿还是小心为上,容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护身的法宝之类的,给松儿找上几件。”
松儿蹭了蹭林黛玉,靠在林黛玉身上笑道:“还是母妃最心疼我。”
容疆没有接话,却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孩子,都几百岁了还跟母亲撒娇!
更何况,松儿全身上下都是他寻来的神界难得的法器珍宝!
临近方州,队伍里却又出了点岔子。
原是薛宝钗在通山就定下的货物,一直随着队伍押运,不知怎么的,近几日是越来越少。
但货物是日日都要盘点的,也并没有人傻到监守自盗,最近又一直走的官道,连人都没有遇上几个,怎么货物就到了哪里去了?
“奇怪的是,少的都是些绫罗绸缎,吃食什么的其他货物,却一点都没有少。”
薛宝钗郁闷对薛蟠和林黛玉说道:“虽然也不算的什么大的损失,但毕竟运送了这么远,着实让人不舒服!”
薛蟠随意查看了丢了货物的那几辆马车,也并没有任何异常,就连日夜交替巡逻的侍卫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松儿听闻此事,就想要挨个查一查队伍里的人,将偷盗之人抓出来,却被林黛玉阻止了。
“你这样做,不仅费时费力,更容易引起骚动,弄的人心惶惶!”
林黛玉分析道:“绫罗绸缎不好随身藏,必然是偷盗之后就要处理,可以先继续盯着,或者在货物上面做些标记,看看有没有人暗中标记接头。”
薛蟠对薛宝钗笑道:“咱薛家不是有专制的烟罗香吗?你把那玩意涂一些在绸缎上面,不就清楚了?”
薛宝钗白了自家哥哥一眼,不理解他是怎么把自家生意做大做强的:“那烟罗香一瓶都抵得上运送的所有绫罗绸缎了!”
话虽如此,因着气不过队伍里有盗贼的可能,薛宝钗还是在薛蟠的怂恿下用了烟罗香。
距离方州越近,官道附近的村庄却越来越荒凉。
本该临近元宵佳节,应是处处张灯结彩的景象,沿途的房屋建筑上居然连个挂灯笼的都没有。
“奇了怪了,据说方州的灯会是天下闻名的,这都距离方州城不到十里了,怎么这些村舍如此奇怪?连之前的通山都不如!”
松儿认真的剥了一盘核桃,递给了林黛玉。
林黛玉从盘子里拿出了一颗核桃喂给了容疆,点了点头说道:“从前父亲经方州上任,我也是到过此地的,记得只要在方州城境内,家家户户都是结灯的好手。如今看着,怎么有些怪异?”
容疆靠在级雨草窝边上,懒懒道:“之前在通山的时候接到一份驿报,说是方州刺史出了意外死了,死因不明,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松儿想了想问道:“方州刺史?是不是曾经在武校场上被父王一拳打下台子的那个?”
容疆摇了摇头,全无印象了。
松儿却忽然笑了起来:“我之前听外祖母说过,方州刺史是那年的武状元,就因为此事,母妃被外祖母强拉去练武,说以后揍你的时候有些底气,免得把自己手打折了……”
林黛玉轻轻敲了敲松儿的脑门:“胡诹什么呢,我可不会什么武功,也没有揍过你父王……”
容疆自然不知道林黛玉在家中的这些趣事,但方州刺史毕竟是武状元出身,这意外死亡还是有些蹊跷。
“抓着贼了!”
忽听得车窗外有人喧哗,松儿探出头去看了看,对林黛玉笑道:“莫不是抓住了那个偷布匹的贼?我去看看!”
林黛玉点头,嘱托松儿道:“秉公处理就是了,不要大动干戈。”
松儿称是,便下车去了。
容疆原本闭上的双眸睁开,对林黛玉说道:“刘桢把材料找齐了,再造身体之事不宜在人气旺盛的地方,你和清河先进城,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