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树树月亮【完结】
时间:2024-12-14 17:13:23

  程雪漫:“前期租店铺、装修、招聘什么的,我都没管,工作室我也放手了……,这些天一直在家,今天实在无聊才出来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干女儿都不舒服了,是不是?”黄雨盛笑着把手放在程雪漫肚子上,摸了摸,“哎,她在动哎?”
  黄雨盛喜欢女孩,即使还不知道性别,就已经干女儿干女儿地叫上了。
  程雪漫忽然觉得一股疼劲儿顶到骨头缝里,她轻叫出声,“疼。”
  黄雨盛还在观察孕肚一鼓一鼓地动着,感叹孕育生命的神奇与伟大,根本没注意到肚子上方,程雪漫已经疼得脸色发白。
  “盛盛,打电话,打120……我可能要生了。”
  怀孕期间,程雪漫读过很多待产育儿书籍,知道此刻这种疼不对劲,得赶紧去医院。
  黄雨盛闻言看向她,看到程雪漫疼得眉头紧皱,眼角抽搐,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啊?怎么办怎么办?打120。”她自言自语,慌乱之中,居然打给了樊凌宇。
  “喂,樊凌宇吗?程雪漫要生了,你赶快回来……”挂断电话,才意识到打错了,又赶紧拨通120急救电话。
  打完电话,她冲到门口,把门口的桌子、展台推到一边,让出通道,又把大门敞开,好让担架能直接抬出去。
  做完这些,她跑回程雪漫身边,在手机上查孕妇要生了,肚子很疼怎么办,“漫漫,别怕,深呼吸,深呼吸,然后接下来是……”她拿起手机,又看了第二条,“按摩……我按哪呀?”
  樊凌宇先于救护车回来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冲到程雪漫面前,查看她的情况,很明显,他比黄雨盛专业,跪在程雪漫旁边,抬着她的腿,帮她变成盘坐,然后按摩背部和腰骶部,“漫漫,鼻子吸气,对,鼻子吸,嘴巴呼气,对,慢慢来,别急别急。”
  黄雨盛见樊凌宇这么专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回去,甚至拿起手机,点开录像,记录这一伟大时刻。
  镜头里,樊凌宇跪在程雪漫身侧,一手揉着她后背,另一只手在程雪漫面前上下摆动,帮她调整呼吸频率……
  黄雨盛一边录,一边加旁白:“好啦,宝宝,你爸爸已经回来了。你爸爸正在给妈妈按摩,你不要着急,先别出来。”
  “你妈已经上救护车了,一会儿你就要来到这个世界啦,呃,也不是一会儿,也许是几个小时后,也许是几天后,不过你还是别折磨你妈了,你已经是个足月宝宝了,要学会自己敲开世界的大门哈……”
  黄雨盛再次拿起手机录的时候,是程雪漫被推进产房,樊凌宇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画面:“宝宝啊,你怎么还不出来?你妈已经在产房里待了三个小时了,来吧,先采访一下你爸。”
  黄雨盛将镜头对准樊凌宇:“樊凌宇,即将当爸爸了,感受如何,激动吗?兴奋吗?”
  镜头里,樊凌宇胳膊拄在膝盖上,手扶着额头,黄雨盛只能拍到他头顶凌乱的发丝,“喂,樊凌宇,给个面子,采访你呢。”
  镜头里男人缓缓抬头,满脸眼泪,黄雨盛移动镜头,捕捉到从脸颊滑落地板的两滴豆大的眼泪,樊凌宇望了眼紧闭的产房大门,开口说:“我很害怕。”
  是的,他很害怕。
  孕育生命很伟大,可同时也伴随着严重的生命危险,他学习了很多照顾孕妇的知识,深知生产的危险,所以,自从程雪漫进了产房,他的心就一直悬着揪着,时间越长,他就越害怕,担心出什么意外。
  如果万一,他一个人,怎么活?
  保大,只有这一个答案。
  他狠狠盯着产房大门,准备随时冲过去,告诉医生,他保大,他只要程雪漫,只要她安全。
  忽然,大门打开了,樊凌宇腾地站起来,黄雨盛也紧张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护士先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扬着笑意,“母女平安……”
  黄雨盛听言,立刻举着手机,跑过去拍刚刚出生的小宝贝。
  樊凌宇看了眼湿漉漉的小脑袋,焦急地问:“大人呢?我老婆呢?”
  “马上就推出来。”
  樊凌宇听了,又看了眼还没睁开眼睛的婴儿,跑到门口,正好看到程雪漫被推了出来。
  他跟着病床走,握住程雪漫的手:“漫漫,你怎么样了?”
  程雪漫浑身都湿透了,头上都是汗,脸色红里透着白,“还行,终于卸货了。”
  “老婆你辛苦了……”樊凌宇喉头哽咽,强忍想哭的冲动,跟着病床走,其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妈的这事儿不能来第二次了。
  黄雨盛拍着小宝贝,教她叫干妈,“小宝贝,我是你干妈,我和你妈妈是最好的朋友,哦,对了,程雪漫呢?”
  黄雨盛举着手机找程雪漫,却只在走廊尽头拍到几个人推病床离开的背影,她连忙拉进镜头,镜头里,樊凌宇侧身弯腰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黄雨盛一直举着手机拍,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心想不愧是她磕了十几年的cp,感情真好啊。
  呵呵。
  转脸对眼睛还没睁开的干女儿说:“小宝贝,你爸你妈不要你了,没关系,干妈养你。”
  又三年后,云南大理。
  一辆房车匀速行驶在公路上,远处是雄奇壮丽的苍山,延绵几十公里玉带一般的白云氤氲其间,隐约可见洱海碧波。
  樊凌宇开着房车,他穿着漆黑冲锋衣,戴着墨镜,看着冷峻、硬派,程雪漫也是同样装束,情侣款黑色冲锋衣,情侣款墨镜,又酷又飒。
  这是一对高颜值风格冷酷夫妻。
  然而镜头拉近,就会捕捉到一些充满反差感的细节。
  樊凌宇手背上贴满了卡通贴纸,程雪漫则拿着玩偶,逗着对面坐在儿童座椅里的樊翊。
  这对外表看上去高冷十足的夫妻,竟然在唱儿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不回来,谁来也不开。”
  ……
  程雪漫唱小兔子部分,樊凌宇唱大灰狼部分。两人深情对唱,配合默契,哄得樊翊开心得手舞足蹈。
  程雪漫一边唱,一边录下这一瞬间。
  从宝宝出生后,她就注册了新账号,专门用来记录樊翊的成长。
  本来是无意之举,没想到却吸引很多粉丝,她把工作室账号放在简介里,竟也成功引流。
  房车开到景区附近,他们下车参观游览。樊凌宇一路单手抱娃,程雪漫则到处拍拍拍、买买买。
  洱海边一处音乐咖啡厅,开阔的露台上,程雪漫喝着咖啡,吹着风,看远处苍山洱海美景,小樊翊坐在儿童座椅里,摆弄古城里买的冰箱贴。
  樊凌宇拿着相机,拍完了雪山美景,把镜头对准眼前一幕,“看我,漫漫。”
  程雪漫看向他,牵着樊翊的手,“宝贝,看爸爸,爸爸给我们拍照呢。”
  樊凌宇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温馨时刻。
  “给我们拍一段。”程雪漫把手机递给他。
  看樊凌宇开始拍摄,就拿起文物冰箱贴,讲起了大理国历史故事,这是她买完冰箱贴之后,就想好的,于是抓紧利用碎片时间查资料,背了两段文字。
  樊凌宇早已习惯,可还是被程雪漫的专业与用心打动,她总是这么认真,做什么都要尽力做到最好。
  “宝贝,记住没有?”程雪漫讲完故事后,低头问樊翊。
  而小樊翊最可爱的一点就是,不管爸爸妈妈和她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地点头回应,在什么事都办不明白的年纪,却做到了句句有回应。
  程雪漫看着她笑,把嘴凑过去,“亲亲。”
  樊翊最喜欢妈妈亲她了,小嘴巴嘟起来,和妈妈啵啵。
  樊凌宇录完这温馨一幕,关掉手机,立刻凑到程雪漫面前,“我也要亲亲。”
  “爸爸妈妈亲亲,亲亲。”樊翊在一旁鼓掌。
  程雪漫在樊凌宇嘴巴上碰了下,很轻,伴着洱海边的柔风,心亦怦然。
  晚上入住洱海边的民宿,推开窗就是苍山洱海。
  亲子房里,程雪漫抱着洗完澡的樊翊出来,把孩子交给樊凌宇,自己又进浴室洗澡。
  等她再出来,樊翊躺在儿童床上,已经进入梦乡。樊凌宇正撑着头侧躺在女儿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程雪漫看着他们俩,内心充满巨大的幸福感与充实感。
  樊凌宇见她出来,便拿起衣服,进浴室洗澡。等他洗完,出来看到程雪漫躺在他刚才躺的位置,正观察女儿的睫毛长度。
  他便也半跪在床边,和她一起看女儿。
  多可爱啊,这是他们俩共同的作品。
  欣赏完女儿的可爱睡颜,樊凌宇把程雪漫抱到大床上。
  大掌揉着程雪漫的肩和腰,吻落在脖颈间,嗅着她的味道,安心又沉迷。
  指尖滑到程雪漫睡衣扣子上,要解开,却被按住了。
  “今晚算了吧,别把宝贝吵醒了。”
  “放心,小家伙睡得沉,这一天已经把她的电耗光了,保证她一觉睡到天亮。”
  程雪漫不松手,樊凌宇就趴她耳边轻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热气喷在耳边,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感,程雪漫望向窗外苍山洱海风月无边,勾起相似回忆,心跳倏地加快,松了手,扣子也随之一松,“那你小点声。”
  “好的,小兔子。”
  “别这么叫我。”
  樊凌宇在月色下看她,两手一拢,“好的,大兔子。”
  “樊凌宇!”程雪漫嗔他。
  “小点声,别把宝贝吵醒了。”
  “我揍你信不信?”
  “我信,老婆说什么我都信。”樊凌宇嘴上服软投降,动作却不停,在她脸上落下绵密的吻,手指沿着两人之间的缝隙蜿蜒前行,直抵他内心深处最迷恋的秘境,忽然,他笑了,含着程雪漫嘴唇说“这么湿了,还说不想要?”
  程雪漫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压低嗓音:“小点声。”
  樊凌宇用气音说:“放心,我会很小很小很小声……”
  夜色温柔,远处街道传来隐约的吉他声,隐秘又悠远。柔软缱绻轻柔似梦,程雪漫一瞬间以为身在梦境,可一切触感又如此真实。
  她身在大理一家民宿,身边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等假期结束,回到深圳,那里有她的事业。而回去之后,就又是每天连轴转地忙碌,忙到每天只能在早晨和晚上见到女儿,可她非常享受此刻的人生。
  从前,她在贫瘠与匮乏中踽踽独行,几番放弃触手可及的爱情,甚至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可最终,她还是和樊凌宇在一起了。
  和他一起组建家庭,打拼事业,这是她从未料到的,丰富充盈的人生。
  爱要说出口。
  被子底下,她寻找樊凌宇的手,握住,在他耳畔轻柔而认真地说:“樊凌宇,我爱你。”
  想想觉得不够,加了一句:“爱你一万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了,感谢大家的收藏、点击、评论之恩。
  相信程雪漫和樊凌宇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地生活下去,这就是故事的迷人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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