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诗:“!!”
你恍若未觉。
把她们二人的放到一起,拍了拍:“改朝换代不太容易,但我是最强,有最强的我做定海神针,相信没有人敢跟我玩下克上那套,如此一来,之后的事情也就简单了。我相信,只要妈妈、诗、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三代人齐心合力,勤奋耕耘,绝对可以完成政权和平过渡,改继国家为时透,并把时透之名发扬光大!”
诗呆若木鸡。
她早就听惯了你的话。
一开始还会尴尬,但后来就无所谓了。
很轻易就接受了跟你做家人,跟你一起生活的未来。
但她从来没想过你口中“完美的人生”是这样的一生啊!
诗愈发惶恐。
从未想过的未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呢喃出声:“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到?我怎么可能承担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不会可以学嘛。”
你大包大揽,“我会教你,妈妈也会教你,家里的所有人都会教你,没有人天生就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利,更没有生来就懂得如何摆布人心,都是需要一点点学习的。”
当然啦。
你是个例外。
你是最强。
整个世界都是为你而存在。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母亲见多识广。
比起被吓呆的诗,她很快镇定下来。
并敏锐察觉到你话语中的漏洞,纠正:“权力之争,绝不存在和平过渡。”
“那就杀一儆百。”
“倘若拦路人是你父亲?”
“我可以没有父亲。”
“倘若……是岩胜呢?”
“哦,我也可以没有哥哥。”
话音未落。
你衣袖就被人拽了拽。
微弱的流泪声清晰落入耳中。
不用回头,你都知道是谁在哭。
母亲循声望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
但不管看过几次,都让她不自觉感到亲近。
他有着跟你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印记、一样的头发,甚至,就连容貌都跟你有几分相似。
如果不是他格外沉默,总是静静待在一旁,整个人都游离于世界之外,寡言少语的个性跟你完全不同,她都要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遗漏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是谁?”
“缘一。”
你不让他扒拉自己。
无情抽出自己的衣袖,“这是我给自己生的弟弟,也是辅助你与诗的最强工具人。”
诗的大脑已经宕机。
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故意顿了顿。
纡尊降贵转过头。
目光猝然相交的瞬间,仿佛看不见他的痛苦,自得一笑,“诗要是喜欢,他就是诗的童养夫;诗要是不喜欢,他就是时透家的最强之刃。”
缘一那么强。
可不能随意浪费了。
务必要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
谁让他那个时候竟然敢给你添堵!
****
你通知菜爹被下岗的消息。
菜爹勃然大怒。
满桌的瓷器被他全部拂到地上。
愤然拍案而起,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你,厉声呵斥:“你究竟想做什么?缘衣,你是想毁了这个家吗?!”
“怎么就毁了?”
你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轻飘飘吹去指甲盖的碎屑,笑嘻嘻道,“只是换个名字罢了,又不是下克上,嫌弃你太菜,要求你自尽。父亲大人,你想开点嘛,虽然家主不是你的了,但是你妻子的了啊。”
你风凉话说得贼溜。
随随便便一开口,就是能把人气出脑出血的混账话。
“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休息,换个人顶天力气,承担起支撑家族的重担了。”
“要不然,你就往好处想想,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有幸拥有领主妻子?而你竟然拥有了,难道你不感到荣幸、不觉得幸福吗?”
回答你的。
是被菜爹暴怒踢飞的凭肘几。
“我该杀了你的!”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该杀了你!你这样忤逆人伦,悖逆常理的怪物就不应该……”
“父亲大人!”
继国岩胜扑上去。
死死扯住他袴角,连连哀求,“父亲大人,不要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
菜爹难以置信瞪大眼。
旋即怒不可遏甩开他,声音又拔高一度:“你竟然、竟然还在维护她!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这是反叛!!”
继国岩胜很清楚。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先前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痛苦。
好不容易回家的妹妹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很重要的人,却又在眨眼之间,无情剥夺了他的一切,让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灰飞烟灭。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
你不是自己想要。
你就那么满不在乎地把他为之奋斗的东西交给了外人。
你宁可留给外人也不愿意留给他!
继国岩胜重重摔在地上。
脚踝和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然而,所有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过心里的。
无形的藤蔓恣意绞紧收缩,心脏痛得仿佛要炸开!
他根本想不明白。
也根本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可是……
可是……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下意识维护你,一点也不想听到父亲用那种词汇去形容你、中伤你。
“不就是意味着你可以歇歇了吗?”
你专注欣赏菜爹暴怒的脸。
那种怨毒的、憎恶的、痛恨的,恨不得要把你生吞活剥的眼神,简直太棒了,爽得人头皮发麻。
“整天打打杀杀的多危险呐,妈妈是舍不得你受苦,才不得不承担起这份责任。”
“父亲大人,你要感恩啊。”
“如果不是妈妈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把整天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留给你?”
“被妈妈这么爱着,你难道不应该主动做个柔顺体贴的丈夫,好好报答妈妈的恩情吗?”
菜爹破口大骂。
拔出刀子就要一刀砍死你。
你稳稳拿捏。
只用两根手指就轻易夹住劈开而来的利刃。
在他暴怒的目光中,稍微用力,就把刀子扯了过来,反手架在菜爹脖子上。
利刃森然。
稍不注意就会划出细微的伤痕。
鲜红的血液瞬霎时间涌出,凝成一串细小的血珠子。
“逆女,你要弑父?!”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你被他色厉内荏的话逗笑。
缓慢转动刀柄,刀锋刺入肉里,他的脖子一点点皮开肉绽,“权利之争本就残酷,当年玄宗皇帝一日杀三子,也没见谁指着他鼻子骂他不堪为人父,不配做皇帝。我是最强,注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就算我把你杀了,也自有识时务者为我辩经,传颂我的威名。”
菜爹瞳孔缩了又缩。
他急速喘息,似乎完全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有心摆出父亲的姿态横加斥责,可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却他不得不维持冷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空手接白刃,而你明显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能得到什么?”
菜爹压抑着滔天的怒气,试图跟你讲道理,“如果你想做继承人,继承继国家的一切,我还能理解,可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又不要,反手就把偌大家业白白赠人,缘衣,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高兴。”
你轻飘飘地掀起眼帘。
似乎生怕他气不死似的,揶揄道,“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菜爹目眦尽裂,但还是垂死挣扎:“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岩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了。”
你抛开手里的刀。
刀尖朝下,直直刺入下方柔软的灯芯草叠席,“与其在这里跟我狗叫,还不如去求求妈妈,说不定妈妈心软,看你哭得可怜就愿意把权利还给你了呢?”
菜爹从没受过此等侮辱,怨恨地剜你一眼,甩袖离去。
你目送他离开。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才幽幽叹了口气。
蹲到继国岩胜跟前,拉起他挫伤的左臂,撩开黏在伤口的衣袖,轻轻吹了吹红肿破皮胳膊肘:“哭什么?不是说好了吗?我会陪着你的。”
“缘衣!”
继国岩胜猛地抓住你的手。
痛到极致,理智反而格外清醒。
他想到了什么,那双与你相似的眸子深深凝睇着你,沙哑的声音浸染悲伤,“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颠覆整个继国家……”
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你才会无所谓继承人是谁,更无所谓他人有意无意的冒犯!
而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还在为了不可能拥有的未来努力!
念及此。
他颓然闭上眼。
内心痛苦泛滥成灾,泪如雨下。
“岩胜,我问过你了。”
你声调平淡。
半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我不止一次地问过你,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留在这里,你不会快意……”
说着。
你顿了顿。
抬手捧住他的脸。
用袖口一点点擦去脸上冰冷的泪痕,“不能全心全意爱我的话,那你就全心全意恨我吧。”
“你的身份、荣耀、未来,都是我夺走的,我知道你会伤心、会流泪,可我还是做了……岩胜,我允许你恨我。”绝对不会因为他恨你,你就骂他是个没品的东西。
继国岩胜神情恍惚。
恨你?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道路。
哪怕他猜出了你的想法,也从来每一刻觉得你可恨。
他只是很难过,难过自己明白的这么晚,难过自己改变不了你的心意,难过自己无法让你停留……比起怨恨你,他更怨恨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或者——”
你不出声地笑了。
赫灼色的眸子深深望入他眼底,“跟我一起走。”
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
你很喜欢他这副表情,略微低下头,就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再也不要为了那些注定不属于你的东西流泪,把它们统统舍弃,孤注一掷来到我身边,永远看着我,永远跟我在一起……”
“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
“再也不分开?”
“我不准!”
你还没有回答。
身后就骤然传来五条悟暴跳如雷的吼声。
紧接着,继国岩胜被一把推开,五条悟气冲冲挤过来,尤不解气,又使劲儿推搡了他一下。
继国岩胜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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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得又摔了个屁股蹲。
“能永远跟她在一起的,只有我!”
第40章 美味甜心
五条悟大声宣誓主权。
他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原本就因为你把他丢下心里憋着一口气,等着你去哄,结果倒好,没等来你的人,反而就因为跟你赌气差点被人把家偷了!
他越想越气。
抓着你的手离开。
你不动。
稳如泰山。
身为小三的他根本违背不了最强的意志。
五条悟也是能屈能伸。
怒嗔你一眼,旋即气呼呼窝到你怀里。
同时不忘恶狠狠扭过头,理直气壮瞪着分不清大小王的继国岩胜,再三重申:“我才是她将来的丈夫!你只是哥哥,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你要跟自己妻子永远不分开、永远在一起!不要总是觊觎别人的妻子好不好?我看你长得也不差啊,这么黏着我妻子不放,是因为这世上没有其他人爱你了吗?”
“缘衣怎么可能是你妻子?”
继国岩胜冷笑。
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他还来胡言乱语。
顿时出离愤怒,跟他吵起来,“不要以为自己陪在她身边两天,就有资格以她的丈夫自居!不过是玩乐的工具罢了,身为武家人,我们什么样的小姓没见过?缘衣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轻狂浮夸的男人?”
“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五条悟搂住你脖子。